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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落看云归下+番外篇——by 清夜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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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开始,我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五月的一天,高纬派使者看望我,送来的礼物是一杯毒酒。我悲愤至极,对自己朝夕相伴的郑妃说道:“我对皇上忠心耿耿,为北齐立下赫赫战功,苦苦支撑这片摇摇欲坠的江山,我得到了什么?!”

我讽刺地想起一年前,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重臣老将斛律光,无缘无故地被高纬引诱入宫,被人用弓弦残忍地勒死。我万念俱灰,只是舍不得我的娇妻爱儿,我死者已矣,谁能保她们平安?使者看出我的心思,对我说,后主只赐毒酒于兰陵王一人,如果您就范,绝不牵涉他人。

我含笑点头,在郑妃哀伤欲绝的泪眼中,最后一次感受人间的柔情暖意。我孤身上路,再无羁绊!

我遂将鸩酒一饮而尽,决然离开了这个乱糟糟的人世……

第49章:明月绝尘邈人寰

第二天,齐王宇文宪带领一万人到阵前挑战斛律光。斛律光迎战。双方刚一接触,周军就立即佯败后撤。为了诱使齐军进行追击,周军军按宇文宪预先的部署,施展了“减灶”的之策诱敌,第一天挖了十万人煮饭用的灶,第二天减少为五万灶,第三天又减少为三万灶,造成在齐军追击下,周军齐军怯战、逃兵过半、不堪一击的假像。

鉴于前天的邙山大捷,斛律光对于周军四散逃走,兵力不足的假象没有太大怀疑。认定周军败绩已呈。于是只身带着部分精锐骑兵,日夜兼程追击周军。

天黑时赶到一深谷地带,命兵士点火把照路。当斛律光看到此地道路狭长,沟深林密,道路曲折,意识到这里适于设伏,敌军可能已在两旁密林中布下重兵,心里骤然惶骇,顿悟中计,刚要下令撤退,两边密林中无数羽箭射出,周军伏兵万箭齐发,齐军顿时倒下一大片。斛律光急忙率军原路后撤,谁知退不到三里,达奚武三万周军已经在路上迎接他们。齐军进退两难,阵容大乱,自相践踏,死伤无数,兵败如山倒。斛律光自知败局已定,也无心恋战,籍着熟悉地形的优势,从小路撤逃。

周军乘胜追击,一阵冲杀,大获全胜。

经过邙山一役后,周齐双方军队各自回国休整,养精蓄锐,等待下一轮决战。

******

帝都长安,皇宫,御书房

武帝对邙山之战周军最后反败为胜十分高兴,对自己这个五弟的军事才华更是赞不绝口。大冢宰一职,舍他其谁?于是大行嘉赏,宇文宪婉然谢绝,下跪陈罪道:“臣当初定下围攻洛阳的策略,却久攻不下,以致邙山大败,损兵折将,臣请罪还来不及,怎可接受皇上的嘉赏。”

武帝笑着将他扶起来,劝慰勉励了一番。

宇文宪自然感念圣恩,又问道:“皇上打算什么时候再伐齐贼,以雪前耻?”

武帝摇摇头,说:“经此一战,我明白到,齐国虽然有后主高纬昏庸无道,朝纲衰败,但也有能臣支撑,因此国力犹盛。尤其在军事方面,有斛律光和兰陵王两名将星熠熠耀目,使齐军万众一心抵挡我军千万铁骑。此两人不除,我军取胜无望!兰陵王高肃是皇室宗亲,要动他不容易,但至于斛律光嘛,咸阳郡王,拜左丞相。女儿作皇后,儿子娶公主,子弟皆封侯作将,全家功高位显,门第极盛。,齐帝高纬本已十分不满;斛律光本人也不避锋芒,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尤其与祖廷等权臣有隙。哼哼,齐国上下,有很多人比我们更希望他死呢!”

宇文宪惊讶地问:“莫非陛下已设下妙着?”

武帝朗声大笑,眼神深不可测,“弟不知,最近齐都邺郡有点热闹,大街小巷争相传唱一首童谣,里面有两句是这样的: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过不了多久,此歌定传到齐主高纬耳中。”

宇文宪听着想着,疑惑的问:“恕臣愚钝,不解其意。”

武帝说:“你不明白不奇怪,我当初听到的时候也不明白,是韦孝宽那些汉文人搞出来的东西,百升为一斛,明月是斛律光的字,谣言暗喻斛律光有篡位野心。你想想,祖廷听到了肯定高兴坏了,定会迫不及待地乘机向高纬进谗言,诬告斛律光谋反。高纬还不借此机会诛杀斛律光?只要斛律光一死,齐军实力自然就弱了一半。”

宇文宪闻言不由得击掌欢呼道:“皇上神机妙算,决胜千里之外,不废一兵一卒,就解决了我军多年的宿敌,周国江山有此圣主,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武帝大笑,好不快意,又敛容正色道:“不要把功劳堆到我身上,这是全是韦孝宽一手策划,我们周国江山人才辈出,是社稷之福啊!反观北齐,本也贤能者众,却被一昏君掌控朝政,不断诛杀贤臣,灭害良将,其祖高欢一手打下的江山,就败在这不肖子孙手上!想当年,高欢与我们的父亲宇文泰同为一代枭雄,各自于中原大地分立东西二国,从此就以消灭对方为终极目标,父亲临终前还嘱咐我们子孙要实现灭齐一统天下的愿望,如今,父亲来不及走完的路我会继续走下去,他没有实现的理想定会在我手中实现!哼哼,北齐的江山落到我手上,一半是我争取到,另一半,我等着高纬拱手相让呢!必如那古语云——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

******

拜别武帝,宇文宪从御书房退出,离开皇宫,但没有回府,而是朝车骑大将军府走去,他要去找孝伯。

孝伯见是他,并不感到意外,笑吟吟地将宇文宪迎了进来。

宇文宪也跟着脸堆笑意,心中却是焦虑难安。思忖着如何开口。

孝伯会意地一笑,柔声说道:“大冢宰刚从前线回京,怎不在家歇着?有事找孝伯命人传令一声就行!何必特意跑一趟,这不是叫孝伯愧疚吗?”

宇文宪说:“孝伯如今是车骑大将军了,日前急于迎战齐国,来去匆匆,还来不及向孝伯祝贺,今日特来补上,希望孝伯不要介意。”

孝伯敛了笑容,注视着宇文宪,眼里波光闪动,声音里透着无奈和淡淡的哀求,说:“齐王殿下,上次孝伯不会说话,惹王爷生气了。但我说的都是实话,为何王爷还是不相信我?”

宇文宪一句忿怨的话脱口而出“对,你说的是实话,但不是真相的全部!”

孝伯眼神一震,随即低头不语。

宇文宪压抑着内心的焦躁,把语气放缓,轻声说:“云舟是我的人,我有权知道真相。”

孝伯幽幽叹了一声,“我说了皇上没有杀他,你相信吗?”

“好,我信。那么后来呢?”

“王爷,那天你出征之前,匆匆来找我,我就知道是皇上让你来的,我也明白你来的时候抱着多大的希望,当你见到人去楼空,当时恨不得把我杀了吧?孝伯对不住王爷,没能照顾好云舟,人是从我手上不见的,王爷要我以死谢罪,我也没有怨言。”

一番言语似发自肺腑,宇文宪一直集聚的怨气也无从发作,尽化为哀伤之情。沉默了一会,又问:“当晚以后,皇上有没有来看过云舟?”

“没有,甚至也没有问起。你该了解你四哥的性格。”沉吟一会,孝伯抬眸凝视着宇文宪,终于下决定道:“齐王殿下,云舟在我这里养病之时,一直不言不语,好像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对什么都无所谓。无论我怎样跟他搭话,他都不愿开口,我感到他已经不相信任何人。”

“包括我吗?”宇文宪盯着他问道。

“齐王殿下,云舟从来没有说过要见你,如果他说了,孝伯不会坐视不理。”

宇文宪心里猛的一紧,想起那个可怕的晚上,面对残酷的真相,不正是他自己选择了逃离吗?如果当时自己能留下来,哪怕为云舟说几句话,让他知道自己没有被放弃。也许一切就会不一样了,云舟当时是怎样的望着他啊。是自己断然转身离去断绝了一切希望,那么,自己还奢望什么呢?”

孝伯轻声劝道:“王爷,您不要难过了,也许你当初把他带到长安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现在他有机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是好事。有些鸟儿羽毛太漂亮,是不能被关在身边的,否则要不它自己郁郁而终,要不就祸及其主,还是让它飞向自由吧。”

******

不日,北齐传来武帝所渴望的好消息。

武平三年(公元572年)六月,高纬假赏给斛律光骏马一匹,约其第二天游观东山,斛律光毫无戒心地入宫,刘桃枝和三名武士突然从后扑出,斛律光猝不及防,没能逃脱。他大喊:“我未辜负国家,你们怎敢如此行凶?”刘桃枝立刻用弓弦将他勒死,血流满地,其状甚惨。据说,留在地面的血迹直到几年后还无法洗去,默默的诉说着这一千古奇冤。其弟斛律羡及儿子十五岁以上也同时被杀。唯幼子斛律钟只有几岁,才得以幸免。斛律光死后,祖珽派祖信去抄没他的家产,然后问其抄得何物,祖信说:“得弓十五张,宴射箭一百,贝刀七口,赐槊二张。”祖珽又厉声问:“就这么少吗?还有什么?”祖信说:“得枣子枝二十束,是平时用来管束家奴的,凡奴仆与人争斗,不问曲直,即以杖之一百”。祖廷闻后大为惭愧。

武帝闻斛律光死,大喜,下令大赦境内。五年之后,北周发兵灭亡北齐,武帝追赠斛律光为上柱国、崇国公,并指着诏书说:“此人若在,朕岂能至邺!”这是后话,按此不表。

斛律光死了,北齐的江山更加风雨飘摇。武帝看在眼里,再次思考一统天下的大计。他分析当前形势,清楚地意识到,当前北周、北齐和南朝的梁国三足鼎立,以国力比较,当以周最强,齐稍次之,梁最弱。自从十几年前先祖宇文泰大破南梁,夺取其十几县郡后,梁就从此失去了与周抗衡的力量,之后一直偏安一隅,与周相安无事。反之,北齐在这十几年间,主动挑衅,发起战争无数,是周国的宿敌,是宇文家的死对头。因此,统一南北,必先灭齐,而至于萧梁,为了不让他在灭齐的时候有所动作,必然先要通好,结成联盟。

第50章:南朝风云之渡江

临江仙

《廿一史弹词》第三段说秦汉开场词

【明】杨慎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

******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

白水连天,烟波浩渺,朦胧的晨雾融和了夜露的清冷。偶尔有不知名的海鸟掠过长空,追随那淡去的沧月消失于明暗莫辨的天际。

拂晓时分的大江静谧一片,一艘楼船悄无声息地在江面上行使,比起江南雕梁画栋的华丽装潢,此船其貌不扬,,连船号和旌旗也不现,分外低调,没有人知道它来自何方,然而很明显,它是向着南梁帝都江陵城而去,而且离目的地也不过日余路程了。

船头甲板上,一玄衣男子迎风而立,似在远眺,又所视无物,似在沉思,而久立无语。

身后出现了一名年龄相若的男子,看样子是玄衣男子的随从,默默地在他身后站了很久,终于开口说道:“王爷,您起得好早。”

男子淡然一笑,望着着远方隐隐浮现的晨曦,说:“文举,这江上日出,多年未见了,这般景致倒是让我想起蜀中青城。只是那涓涓柔细的支流到底比不上眼前的雄奇开阔的汪洋,更觉胸怀涤荡,意气昂扬。”

那文举看来是男子的心腹,此时便回答道:“王爷意气风发,此行必然顺利。”

男子笑道:“愿如你所言。此行议谈顺利,联南通好,不负皇上所托。”

此玄衣男子正是北周大冢宰、齐王宇文宪。

两人继续谈笑,晨风习习,吹得衣袍猎猎作响。江南和风既清且柔,掠过身体竟说不出的惬意。

忽然,船舷处传来急促嘈杂之声,夹杂着几声求救哀嚎,好像是有人落水了。

玄衣男子闻之疾步走向船舱位置,看到甲板上躺着好几个人,两男两女,从衣饰看像是普通人。不远处的水面上,一艘乌蓬船底朝天翻转,正在渐渐下沉,船舱浮出的杂物散落于江面。

玄衣男子向周围问到:“是怎么回事?他们还有救吗?”

手下的人已经对那四人进行一轮急救,此刻回复道:“回王爷,除了那少年,其他三人都回天乏术。他们的身份一时也无法查证,但看样子像是一家人。”

玄衣男子上前俯身细看,其中一男一女已至中年,像是夫妇,旁边躺着一个小女孩,看样子不过十岁,他们都已经没有了呼吸。一个稍大的少年侧身蜷伏在地上,昏迷不醒,嘴里不时吐出水来。

由此看来,应该是一家人乘船出行,不幸遇难,这少年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亲人,醒来后不知有多痛苦,令人不胜唏嘘。

玄衣男子不禁动容,吩咐左右道:“把这孩子送到我房间,请大夫好好照顾。”

左右的人受命,七手八脚把少年抬走,又把甲板上的尸身移至船尾,以草席覆盖。

船舱里一单间尤为宽敞,书案文具齐备。玄衣男子正伏案疾书,稍顷,一封书信急就。随即唤文举进来,嘱咐文举将信件自官驿道送回长安,直呈武帝手中。

完成了正事,宇文宪走到床前,看着溺水获救的少年。

他看起来不过弱冠之年,身材纤长,面白如玉,眉如远山,清秀可人。少年柔婉清妍的资貌让宇文宪登时想起一个人,那是一种气质上的类似,当然,跟云舟那月华般清贵脱俗的容色相比,眼前的少年就黯然失色了。

少年看来要醒过来了。他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终于睁开了,一双黑玉般明亮透彻的大眼睛茫然地望着前方,似乎在努力地思索着,终于,大眼睛的焦点落到了眼前高大的人影身上。

宇文宪俯身向前,轻声问道:“孩子,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一问,立即勾起了少年对那一幕人间惨剧的记忆,少年原本苍白的脸更是血色全无,双眼盈满了泪水,颤声问道:“我爹娘,还有小妹,他们——”。

宇文宪不由自主地坐下来,抱住少年的双肩,用最轻缓的语调说:“对不起,把你们救上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行了,只有你活了下来。”

少年的身体无力地倒了下去。

当少年再次睁开双眼时,看到刚才那人还在自己身边,忙挣扎着下床,向宇文宪跪拜:“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小人定必铭刻于怀。衔环结草,生死不负。”

宇文宪忙扶他起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说:“小人姓叶,名笙。”

“叶笙,”宇文宪心中默念,又说:“见你言谈不俗,应该是诗书饱学之士,为何举家出游,以致遭此变故?”

叶笙低头饮泣,半晌才说:“我们一家是荆州人士,家父以制茶为业,最近几年风灾洪涝不断,以至茶庄凋敝,无以为生,日前举家前往建安,欲投靠亲友。谁知所乘之船不知何故,突然倾侧下沉,我们一家都落到水中,我不识水性,眼见父母幼妹溺水,而无力施救,唯有大呼求救,幸遇大人援手,我的亲人虽无力回天,至少不至葬身鱼腹,得以留全尸骨。小人再次叩谢大人恩德!”

说着又要下跪,宇文宪忙阻止他,把他扶到床上坐着。少年忽然掩面痛哭,“昨天我们一家乘船渡江,有说有笑,其乐融融,没想到一夜之间,阴阳相隔,我爹娘妹妹都走了,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留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不如随他们去吧。”

宇文宪佯斥道:“胡说!你年纪轻轻的怎如此轻言生死,你父亲只剩下你一点血脉了,你就该好好活下去,延续你家族的生命,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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