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撷兰令 下+番外篇——by谢子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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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最后一截的时候他便忽然加快了动作,很轻捷的一抽,如瀑的情思便像是一幅散开的墨色锦缎覆满了兼备,有几丝逸到了颊前与酡红醉颜如丝媚眼交相辉映,便让帝王那文思优长的帝王脑海中只剩下了的满满的都是些浮浪轻佻绮丽露骨的词藻。

景弘于是步态优容的走了过去,抬手将他拥入怀中,略低下头含住了他的唇,细细的呷弄了一会儿,又用舌尖仔仔细细的在他唇上舔弄了许久,直到他受不住得微微张开了口,这才将舌探入了他口中。。

两人唇齿间都还带着桂花酿醇甜的酒香,唇舌交濡间仿若已经隔世经年一般的悠长,就连彼此口中的酒香都酝酿得更加醇厚甘美了。景弘火热的掌心就隔着夏日里轻薄的衣衫贴在殷庭的腰间,来回抚弄着描摹着殷庭堪称精致的腰线,然后灵巧的穿过那层近乎透明的紫绡外裳,有一下没一下的拉扯着蜀锦的云纹束带。

殷庭并未注意到腰间的动静——说是真的没注意实在不甚确实,或许该用无暇顾及更为贴切一些——他正认真的试图回吻景弘。

亲吻是早已习惯了的,无论是在御苑亦或是明德殿里,无论是出于帝王的愤怒亦或是情动,无论是被掐着下颔被迫启唇还是逆来顺受的打开牙关,都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但回吻却还是第一遭尝试。

生涩且艰难的转动这被吮咬缠绕的舌尖,学着对方的样子暧昧地舔过对方的上颚,顿时便觉得腰间的臂膀箍得更紧了。

那种紧迫和急切让被吻得头昏眼花的殷庭几乎有些分辨不清帝王到底是得到了回应太过激动兴奋还是将这个小小的超出预计的动作误会成了抵拒而觉得愤怒。

这个吻似乎太过绵长了,殷庭觉得自己胸腔里的空气已然被尽数掏空,眼前渐渐的出现了黑白的斑块,腿也有些发软,便略向后压了压腰想要分开紧贴着的唇瓣,偏偏某人不依不饶的倾身追上,一个劲的缠吻不休,不得已之下只能向后仰着,腰肢也随着渐渐向后反折——最终一个不支,双双摔倒在了那张价值不菲的小叶檀木镂花大床上,吃痛之下牙关一咬,更是把两人犹自纠缠在一起的舌咬得结结实实,血腥味顿时便盖过了酒香漫散开来,景弘忙单手撑起身子,倒吸了口凉气苦笑着道:“兰阶,把头抬抬。”

肩背腰股痛成一片的殷庭用力的喘了两口气,涣散的眼神才慢慢地有了焦距,听到景弘的话才反应过来脑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护着,自己才没有在瓷枕上磕得头破血流,于是微微抬动脖颈,看着压在身上的帝王抽回了手掌轻轻的甩了两下,思绪忽然就飘到了那日的御苑石径。

也是缠绵缱绻的深吻,也是猝不妨的摔倒,也是匆忙中护在了脑后的手掌,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自己的床上并无尖锐扎人的石子,不会再将帝王的手背扎得鲜血直流。

一股暖流淌过心窝,他拉过他方才护在自己脑后的手掌送到了唇边,很温柔的吹着气,然后借着再次犯上的酒意将宽厚的手掌又拉过了些,贴在了自己的唇瓣上,伸出舌尖小心的舔舐着他的手背,时不时轻吮一下。。

景弘就这么撑着身子看着身下的人,连已经到了嘴边的关切都说不出一个字来,墨金的眸底被炽烈的欲念填的满满盈盈,感受着手背上阵阵的疼痛和覆上疼痛的湿热的痒意,慢条斯理的咽了口唾沫。。

第七十一章

虽说是衣冠不整的地倒在了床上又彼此都已情动,却仍旧还都衣冠楚楚的。景弘不舍得抽回仍旧在被亲昵舔吻的手掌,只得抬起另一只手,略带着颤地解着自己怀中的暗扣。

按说已经不是第一次肌肤相亲,但此情此景此心皆与上次的相去太多,不仅是渴望和激动,甚至还有分明的恍惚。本来他已然做好了空手而回的准备,甚至不怎么想待到明日过后,正想着是否要一早启程,行程也可以稍微放缓一些。

为就在他望着朗月斟酌辞行的说辞的时候,这人便端着桂花酿走了过来,再然后就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期待了许久的回应出现的太过让他措手不及,助长的狂乱的欲念又被恍惚的小心翼翼强行压下来,他终是慢慢的抽出了被人亲吻着的手掌,俯身啃咬着殷庭的唇瓣。

殷庭觉得自己现在或许应该主动环抱住眼前的男人,那种小心翼翼与帝王素日的作风相去太远,毕竟是伴驾十余年的人,更是出了名的七窍玲珑心思细腻,便是意乱情迷之际也轻易就察觉到了帝王细微的变化。

抬起的双臂却在将环住帝王的时候放下了,唇上被啃得酥酥麻麻弄得本就被酒意烧红的脸颊更烫了,但方才的邀请已经是酒劲与情丝糅合之余用尽了全部勇气方才做出来的了,太过热情的回应俨然已经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

于是手腕就在半空中一转,下意识的想要抓住床褥,偏偏忘了此时乃是剩下,习惯性的收紧十指的时候,修剪得精细好看的指甲便在光滑水凉得竹簟上刮出一长串的声响。

前一刻还在热切的亲吻着他的帝王被受了惊动一般的猛地抬起身子,平素的威严天成竟是被一股藏不住的患得患失掩盖得分毫见不出来,殷庭便狠狠地愣了愣。

那份患得患失之下的,分明是远比对自家老师展露出的、那曾经叫他心魂失守的款款温柔更为稠厚深刻的恋慕与在意。

帝王的酒量其实并不算差的,只在有意放松的时候才会容易醉倒。桂花酿后劲虽足,但自己尚且有七分的头脑清明,帝王是绝不至于迷糊了的。

他知道他只是借着酒劲儿把自个儿整个剥开在了自己面前,袒露了那份炽灼的让他抛下了一切跑来苏州的情思,方才会失态至此。这样想着,便又慢慢地放松了蜷曲的十指,闭了眼腰间用力,微微撑起了身子将唇凑上了对方的,想了想,还伸出舌尖,勾引似的在他的唇上触了触。

得到了鼓励与诱惑的一方便狠狠地把他压回了床上,又放肆的吻了一阵,而后唇舌游移,沿着精致的下颔一点点地吻了下去,转而在细腻白皙的脖颈上啃咬吸吮起来。

无论是作为少年时的殷家少爷,稍年长些时候的裴相高足,还是后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殷相,被他压在身下的这个男人约摸只在三年外放历练当刺史的时候过得不是那么金贵——那也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让岁月消磨了那么许久,除了这一身再也去不了的病根,早就寻不到分毫的痕迹。

因为优渥的生活而将养出了这一身极好的皮肉,又因为操劳和病痛的缘故,显得十分的瘦弱——虽说其实除非天生富态,否则只要官至三品以上的朝臣,在晚年发福之前大都不会显得太丰腴,高居相位的更是如此——可是殷庭的瘦弱和那种不丰腴又是全然两样的概念,那是真正的瘦弱。

若说腿疾只是折腾得慌,胃疾和“心疾”却也都已是沉痼,尤其是胃疾和那个多思少言郁积于心积劳成疾的正解,都是最容易消得人憔悴的病症。

这样想着,他又忍不住抬了抬身子,仔细打量着什么。

殷庭的双手、面颊和脖颈都非常的白净——是透着些许不那么康健而匮乏了血色的白,却因此带了些微的透明的质地而更加悦目——可想而知那掩在向来收束整齐的衣衫下的身体该是怎样诱人的精致。

晗宸殿的那次“欢好”实在太过的迷乱,景弘甚至只能记起殿内灯火昏暗,却怎么也记不起自己到底是否曾好好地欣赏过对方的身体。

颈项中时才被吮吻过得地方已经泛起了颜色极其瑰丽的痕迹,景弘拨开了殷庭中衣的领口,手指几乎是下意识的流连在那姣好的锁骨周围。手下的触感就像是织进了花瓣的绸缎,因为沁出些许薄汗的缘故,又有了些微暧昧不明的粘腻感,喝了酒的后果,便是两人的体温都要比往日高一些。

细致的锁骨陷入得非常分明,显出极其诱人的弧度,景弘极陶醉的摸索着,却又不敢太过用力——这一身薄白的皮肤似乎只要稍稍用点力,就会被弄青一片。

殷庭的反应十分的温驯,他只是半眯着眼看着景弘的举动,看着景弘敞开的衣衫底下露出的蜜色胸膛,精壮却线条优美的肌体很是有些压迫感。

微微仰起了视线,就能看见那张轮廓英挺五官精致的俊朗面孔上平日里决计见不到的小心与珍惜。

认识到这一点后殷庭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弯起了唇角,这种幼稚的得意让此时的他有些藏不住。

“在笑什么?”仍旧是优美温柔的嗓音,却因为某种缘故而显得比往日沉了许多,就像是陈年的窖藏一样让人止不住的全身发热。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帝王才刚解开了他腰间的那条束带,正摆弄着亵衣上的系带,说话间找到了结头轻轻一抽,顺势一掀开,那单薄白皙却又隐约透着淡粉的胸膛就整个展现了出来。

“在……啊!”殷庭还没来得及回答帝王的问题,胸前的一点樱色就被衔住了,湿热的唇舌来来回回的摆弄着极敏感的所在,时不时还会用锋利的齿缘轻轻地刮蹭,夹杂着敏感的遥测被火热的手掌来回摩挲的刺激,轻易就让殷庭的眼角镀上了迷离的水光,喘息也难以自制的急促了起来。

情不自禁的就又把眼睛眯起了一点,下意识的抬手开始拆解帝王的发髻。

其实也不过是一枚打造极讲究的金环而已,殷庭就快将之取下的时候景弘忽然放开了被吮咬得红肿挺立的乳尖转而在另一边的上面咬了一口。

也不是说咬得有多重,殷庭仍然在他发间纠缠的手指却是猛的收紧了,生生扯下来了一小绺的长发,疼的景弘皱紧了眉抬起了头,很有那么点儿可怜巴巴的唤道:“兰阶,你……”

殷庭只是喘息着别开了脸,将金环随手抛在一边,那一小绺黑韧的长发却仍然纠缠在指尖,绞得甚至更紧了些。

铺了一枕的墨色长发衬着白皙的身体,缠绕在指尖的青丝勒着葱白的指尖,分明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却叫景弘生生的想起了“乱花渐欲迷人眼”之类的诗句。

还在对那漂亮的腰线上下其手的手掌便本能的又向下了一些,扯下了轻薄的襦裤。

感到了身下一凉的殷庭终究是羞赧的闭上了眼,景弘却停住了很一会儿。

若是按照上次那样的做法,他应该把人反过来然后长驱直入尽情的索需,倒不是说面对着面就不能架起这双修长的腿来做,而是他觉得他理当让情人也享受到欢愉,更是不能伤到对方才是。

偏偏坐拥三公六院而且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爹了的人不一定就在床上多有技巧,甚至恰恰相反的,他只会被人服侍,即使是对着身下这人……甚至于少年时代对着已故的太傅的做一些羞于启齿的梦里,他也没有过侍弄人的机会。

不过好在大家都是男人,自然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对方获得快乐。

分开了那修长的双腿跻身其间,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握住了殷庭。

殷庭低吟一声咬住了下唇,随着景弘的动作又渐渐地弓起了腰,想抓住什么,身下却只有竹簟连软褥也无,只能攥紧了拳头任由指甲扎进掌心。

被人掌握的感觉实在是太过陌生而让人惶恐,偏偏惶恐里又有些什么难以言语的东西撩人得很,帝王的手劲不小,揉捏套弄间轻易地就能把他身上的火点起来,从下腹烧遍全身,又弄得他很有些疼,偏偏还不是那种难以承受的疼痛,却也没法忽略,和烧灼着的情欲一样的折磨人。

柔黑的长发被身上的汗水沾湿了,便也粘在了肩背胸腹上,蜿蜒如同妖娆诡艳的纹身,和被情欲渲染成了艳丽的桃红色的身体交相辉映,刻进帝王墨金的瞳仁里就成了诱人至极的魅惑。

发妻过世后几乎就过着禁欲生活的身体格外的经不起拨撩,殷庭抬手掩唇想要挡下那些断断续续溢出来的呻吟,景弘见状忍不住俯下了身舔去了他眼角的泪痕,又拉开了他掩着唇的手掌,温柔的舔舐着下唇上被咬出的血痕,进而深入缠吻,同时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多时便觉得掌心一阵湿热。

殷庭茫然的半睁着泛着水光眼,高潮过后的瞳孔里迷茫一片没有焦距,单薄的胸膛因为剧烈的喘息而起伏着,整个人就这么瘫软在了床上,甚至没有察觉到帝王把自己的双腿架上了肩头,直到那就着自己的精液侵入体内的手指在自己都不曾碰触过的隐秘的内里不安分的揉按着,这才挣扎着找回了一点点的神识。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只发出了一声自己听着都觉得脸红的呻吟,帝王的眸光炽烈得叫他不敢看,只好偏开了头努力忽略身体被开发的违和感。

直到三根手指都能顺利的进出的时候帝王按捺不住的舔着他的耳垂,轻声的询问是否可以,这个问题实在太过于难以启齿,他答不出,却能从贴在腿上的硬热上感受到帝王忍耐的有多辛苦,到底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接到同意的人立时就如蒙敕赦,连落在眉心的亲吻都似乎带着些虔诚的感激。

被进入的时候说不痛是假的,毕竟本就不是应该被这样使用的所在,加上忍耐许久的人动作的委实粗鲁急切,殷庭掐着景弘的手臂僵直了很一会儿,到底是被他用温柔的的唇舌和手掌安抚了,一点一点的把自己放松、打开,然后用残存不多的气力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可以继续。

深入而有力的顶撞几乎要将他的魂魄通通撞出这个躯壳,可是分明有些在胀痛火热的里一点点的积聚了起来汇在身体的深处,酥酥麻麻的让他浑身发软,渐渐地连哪怕丝毫的理智也不被允许保留。

直到一股热流直直的冲进身体深处,才总算是消停了一会儿,但也只是一会儿而已。

也不知道是怎么就被拉着翻了过来,跨坐在对方身上的姿势实在是要命的造孽,之前被解开的层层衣衫还挂在身上,在摇摆中被褪到了臂弯,半遮不掩的倒显得像是欲拒还迎一样

。身体里那硬热灼人的东西也因此进的更深了,一次一次的逼出他柔媚的呻吟,意识里仅剩的一丝感知不堪这般淫乱的姿态,他便低下了头恶狠狠地一口咬在了对方的肩上,直到口中漫起那种微甜的铁腥味也不肯松开……

再后来的事,便也就不知道了。

第七十二章

隔日景弘醒来的时候时将近午,料想是殷庭先前有过吩咐,所以才无人打搅。景弘心情极其愉悦的环紧了怀中仍旧闭着眼睛似在熟睡的人,笑的一脸餍足尚不自觉。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个闭着眼睛窝在他怀里的人居然先开口了,“醒了?”

清软温和的嗓音哑的很,蕴足了疲惫但显然已是清醒了许久,只是不曾睁眼而已。

殷庭似乎挺吃力的抬手拉了拉凌乱的搭在身上的衣衫,懒洋洋的用竟然有那么点儿颐指气使的口吻提出要沐浴。

他确实是早就醒了的,可周身上下都酸痛难忍不说,沉沉的疲惫更是压得他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几乎可以确定后来自己意识不清的时候又被要了几次,本想翻个身继续睡的,偏偏就连这个小小的动作也无力完成,几乎是自暴自弃又极其哀怨的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窝在罪魁祸首的怀里磨蹭着。

身上到处都是汗迹,甚至其他一些羞于启齿的痕迹也显然并未清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昨夜的放纵,以致于此刻心心念念只想好好地先洗个澡,说话的口气什么的,委实无心加意。

景弘倒是从善如流的做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后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挂在嵌珠银钩上的烟罗床帏,留殷庭一个人窝在床上兀自被宿醉的头痛纠缠。

印象里就是晗宸殿那次过后都没有这般凄惨,乱七八糟的想着到底是不年轻了,这副身子骨又本来就不好,本来以为床第之间不用出力的话,只要仔细不被弄伤就好了,没料到作为承受的一方似乎远比出力的那一方要来的辛苦。

简直就像是被拆散了一样,虽然没被弄伤,却还是疼的不行,还有附骨的酸乏不依不饶的侵蚀着。

下意识的就有些庆幸帝王即日将离,而日后在洛阳,更不会有太多的机会让自己这把骨头再被这样的抵死缠绵拆散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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