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君知道囧攻话没好话，可也看那大叔不爽，严重违背了耽美审美标准，索性很配合囧攻的话。“什么诗？”
“松下问童子。”囧攻贼兮兮地看看囧受，接着，恍然大悟状地拍拍脑袋，“啊，对不起，用诗错误。”等那两个转过头莫名其妙地看着囧攻，他才悠悠补充道：“已经不是童子了呢。”
搭讪大叔还算机灵，听出囧攻的意思。一个男人给另一个男人那么一说，肯定火大。“你才松下呢！”
“我？”囧攻指指自己。“我是奔腾。”他把囧受一把拖回自己怀里，示威地当着搭讪大叔来了个舌吻。“我可是经过他验证的正版奔腾。”这里的“他”已经不用多加说明了。他好像还是没过瘾，不忘继续调侃搭讪大叔：“叔叔最多也就是盗版微软。小心314打假哦～”
搭讪大叔嘴巴蠕动了几下，知道自己实在说不过他，蹭地站起来跑掉了。
只可惜，他那么一走，囧攻表演毒舌的演出也宣告落幕。坐里面耗了十几分钟，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得，还是我来吧，蹲里面大眼瞪小眼可没意思。
“我们回去吧。”
提议是我提议的没错，可我这个提议的才说完，另外仨好像百米冲刺一般，丢下我，直接回宾馆了。
等到了宾馆，囧受说嫌热，闹腾着要吃冰激凌。这个钟点哪有地方卖冰激凌啊。
我举手。“刚刚回来的时候，好像在左手第三个红绿灯那边，有家24小时便利店。”
“谢谢……”囧攻捏着拳头，发出喀喇喀喇的声音对我表示感谢。
礼尚往来，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不用谢。”完了，我怎么觉得，要给他们同化了啊。
三站路，囧攻实在懒得跑，说什么都不肯去，囧受最后拿出撒手锏：“你不爱我了！”那话说得是两眼通红，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我最受不得小受的眼泪战术了，马上站到了囧受那边。腐君这个当姐姐的，肯定又是囧受强力的支持者。
三比一。
囧攻看看我们仨的架势，只好转身去买冰激凌，一边走一边仰天长叹：“抗日统一战线啊……”
结果，囧攻跑过去买了四大捅的冰激凌，人手一份，囧受见了是眉开眼笑，抱着其中巧克力味的不放，一个劲地说：“老公真好～”
可第二天，等几个人一起出去逛街，囧攻再买巧克力冰激凌时，囧受死活都不肯吃了。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前一天晚上，那四桶冰激凌没吃完，放囧受和囧攻的房间里了。下半夜，囧攻拿那冰激凌当润滑剂使……
刺客，囧攻挖着巧克力冰激凌，主动凑过来要喂囧受：“老婆，你最喜欢的巧克力哦，还有果仁呢……”
囧。
《无间道》里有句名言，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可囧受还得也忒快了吧。
第 21 章
奥运会上，博尔特刷新一百米和的世界纪录，挑战了快的极限。同时，囧受，也在挑战自己快的极限。
只可惜，他那小细胳膊小细腿实在看不出在田径上有什么作为，于是，他很明智地把主攻目标改在了搭讪上。
不对，准确的说法是，囧攻，华丽丽地，被搭讪。
注意，是搭讪的被动语态。
而且，这次的搭讪者，不是男的，是女的。
话说，囧攻有两样从来不觉得多：一个是奸情，另外一个就是衣服。即便出门在外，他还是不忘添置自己的行头，几天下来，衣服不重样地穿了遍，等花样完了，只好跑市中心去买了。
我是不知道那售货员是怎么回事，摆明着囧受腻歪着囧攻呢，她偏偏拿着件T恤，从卖场的一头追到另外一头，坚持要囧攻试穿下效果。我自己都觉得郁闷，好端端地，怎么偏偏跟囧攻后面呢。
没想到，那姑娘脸一红：“我就想看看他穿出来的效果。”
给人家姑娘家说了那话，囧攻也不得不拿了那衣服钻试衣间去换上，等换好以后出来，姑娘是心花怒放，我当时就觉得，她俩眼要变心心了。
她选的衣服，是一件印花T恤，花俏到直逼女装，囧攻穿好出来，腐君对囧攻穿出来的效果的评价是：整个一MB，在路边蹲着，估计有人会过来问多少钱一晚上。
囧攻似乎也察觉到这个问题，皱着眉头打量着镜子。“这台花了吧。”他一边整理，一边呢喃着。“男人要有男人样啊。”
囧受这点上倒没有偏私。“你最没资格说那话……”
本来，囧攻那态度，足以让姑娘退避三舍，可那姑娘完全发挥不死小强，媲美青铜斗士的精神，转身又找了件颜色素点的，直给囧攻比划：“这件呢……”
如是再三，把店面一半以上的衣服折腾了个遍，囧攻总算看上了件。结帐，付钱，囧攻人还没走出店面，姑娘从后面追过来，送了本杂志，说上面有新款，是赠品，还要了囧攻手机号码，说是售后服务范围。
司马昭之心啊，我和腐君心里和明镜似的：当服装店售货员，搭讪的借口就是好。
我和腐君是觉得好，但是，有人觉得不好。
囧受！别忘了还有囧受！整个过程囧受就在边上！看到了这么一出！话虽然没说，但是，我已经闻到了醋味，很浓郁的醋味了。
通常来说，台风眼的中央是平静的。处于那个位置的囧攻是风轻云淡，还接了个电话，就是那售货员的，理由是：售后访问。远目，拜托，才卖了多久了。
拜这个电话所赐，晚上囧受死活赖在我和腐君的房间，说什么都不肯回去，鼓着腮帮子，一个劲说着要分手。可那话，在每个一会就望下房门的前提下，气势相当不足。
腐君和我这次，算是真的同仇敌忾了。囧攻花心嘛，那是没错，可怎么样，也不至于当着囧受的面吧。
腐君跑囧受面前，安慰着自家弟弟别死心眼，天下男的多的是。没等她说一半，囧受眼圈都红了。“多的是有什么用，我就要囧攻。”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那是金庸爷爷的话。只可惜，通常那话说完，故事里的主角是饮了一瓢又一瓢。但是……面前的情况是，饮了一瓢又一瓢的人不是囧受，而是囧攻。
马上发信息给囧攻：“你丫的道歉次会死啊？”
不到两秒，囧攻回信息，曰：“会。”
看来，一副打持久战的样子呢。
不过，在打持久战之前，需要解决一个问题。住的是标准大床房，睡俩人正好，仨人凑合。关键是，不是凑合不凑合的问题，而是……怎么说，囧受也个男的啊，难不成，叫老娘的初夜给他？
腐君此时，正关心着弟弟，听我的抱怨，直接丢了句：“那你可以去和囧攻住。”
2米长，1.8米宽的大床，一个人睡……爽翻了他。
但是，和囧攻住……
我不想初夜成真的初夜……
难道，今天晚上……传说中的3P？一皇二后……那么个小受？……
我的大脑CPU正在以4核的速度运算……怎么想怎么诡异……
此时，囧受收到个信息，拿起一看，马上乐呵呵地跑去洗澡。
这下，轮到我和腐君摸不着头脑了，什么信息啊，比腐君苦口婆心半个多钟头都管用？
在囧受洗澡的当口，腐君破坏公民隐私权，翻了他的手机短信。在收件箱里，有个囧攻的信息，短信不长，却很Shock。
“老婆，我错了，回来吧～”
搞没搞错？我和腐君两个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囧攻吗？囧攻会说那话？
我们俩不约而同凑手机屏幕上，希望能多瞅几眼，确定自己不是老花眼，结果，两个人的头狠狠撞到了一起。
砰地一下，我和腐君两个人揉着脑袋，异口同声地说：“真的？”
这辈子，有三条新闻，老娘死活不信。
一，张国荣死。那天愚人节。
二，美国911事件。神经病才干那事。确实是神经病干的。
三，囧攻说那话！
只可惜，以上三点，经过事实的淬炼，证明，都是真的，比真维斯还真！囧受洗了澡，摇着手，一蹦三跳地溜回去报到。除了说明，囧攻确实说了那话以外，没有其它解释。
可惜，那信息在囧受手机里，得不到第一手证据，等第二天，再拿过囧受的手机，囧攻早抢先一步，毁尸灭迹。
即便没有证据，还是要问：“你不是说，不会道歉的吗？”
这下好，囧攻死活不承认。“我有吗？”
“没吗？”我微笑。
“有吗？”他继续微笑。
“没吗？”
“有吗？”
……
“有吗？”
“你说错了，白痴。”
囧。
第 22 章
手机，成功把囧受哄囧攻那里。
手机，成功把囧受召回。
真是成也手机，败也手机。
召回原因很简单，往往越是简单的原因，越是无法拒绝：囧受地理会考没及格，他母亲给他找了人辅导。
远目，地理？地理？怎么会和老娘一样？
“你选的哪两门？”我怀疑我会碰到同行。
很遗憾，怀疑成真了。“物理和地理。”囧受想趴囧攻肩膀上哭，给囧攻瞪回去了。
会考不及格，那就没法子参加高考了。真是棘手。不过，既然学地理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了。我拍着胸脯保证道：“安了啦，姐姐帮你。”
“你？”囧攻没好气地瞅瞅我，一脸的鄙夷。我能拿他当空气吗？“指望你，不如指望我。”
啊叻？那话说得，叫一个自信满满。
囧攻肯定看出我的怀疑，随口问道：“我国分三个阶梯，第一阶梯是哪？”
“青藏高原。”这点还是知道的。
“那么，青藏高原形成的原因呢？”
“呃，这个……”我记得，好像……
见我卡壳，囧攻得意地一翘腿，开始进行地理知识的普及，耽美版……
“原因是亚欧板块，印度洋板块和太平洋板块玩3P。而印度洋板块和太平洋板块是海水板块，是受，一遇到亚欧板块这个攻，陆地板块，就给压倒底下，而亚欧板块向上隆起，形成青藏高原。”
远目。
我怀疑，那么答题的话，地理老师会不会哭。
转念一想，不对啊，这玩意，他怎么知道的？
腐君给了标准答案。“他高中学的也是物理和地理。”
黑线。仨同行。
囧攻好像出题出上瘾了，又问了个问题：“骑乘式受几个力？”
……
亏好他不是老师。要是老师的话，我为祖国的花朵，四个现代化建设……默哀。
我默哀没用，囧受一听，愈发觉得懊恼。“你当初怎么不辅导我地理？”
“你又没问我……”
那话没错，平时，谁会问那个啊。
正是因为平时不会问那个，直接导致，囧受会考不及格，然后，限期回家。囧受本来是没打算回去，他玩得正开心呢，指望腐君这次能帮他挡回去。可惜，腐君这个姐姐这次帮不了他了，耸着肩膀，表示爱莫能助。囧受的母亲要她把囧受送回去，说白了，押回去。简单说，路上落跑的可能性都给掐了。
几个人收拾行李，一同回去。不过，我和囧攻先下车，腐君把囧受送回去再返程。
一路上，囧受的样子，不像是回家，而是去菜市口砍头一般。而向来从不冷场的囧攻，居然保持沉默，一句话都不说地靠着窗户，望着疾驰而过的农田。腐君听着MP3。我看看囧攻，看看囧受，再看看腐君，张了几次嘴，想要打破沉默，后来，还是闭上嘴了。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气压很低。
场面凝固。
第 23 章
物理证明，世界上没有绝对的静止，只有相对的静止。
黎明前的黑暗，往往也是最寂静的。
渐渐地，囧受保持着沉默，眼泪慢慢从眼角流下来，整个过程，没有哭，没有闹，只是安静地，安静地，任由泪水从眼角流下，一直流到下巴上，缓缓滴落。
该死，这么个哭法，还不如号啕大哭一场，那样，至少还能说点什么，最起码，还能让周围人吓一跳，让囧攻开口。可囧受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说，安静到可怕的地步，反而让我手足无措。
腐君见状，叹了口气，掏出面纸给了囧受。囧受接到手里，一张接一张地抽取来，擦眼泪。刚刚擦完，眼泪马上就流出来，根本止不住。
不用说，马上要分开，囧受的样子直接说明自己很不愿意。问题是，不回去又根本不行。囧攻这个时候，依旧看着车窗外面发呆。实在没办法，只好拿手机发短信。丫丫的，明明就坐对面，却不能当面说什么。
“囧攻，好歹说点什么吧。”
过了会，囧攻拿起手机，看了下短信，又看了看我，接着，低头摁起键盘。
“说什么？”
都这个时候了，还装蒜！
刚要回信息，第二条过来了。
“说爱你一万年？说‘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那是琼瑶奶奶，不是现实。我说那话，你信吗？”
收了信息以后，半晌，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好吧，我承认，我是腐女，可是，我真的不信囧攻那话。倒不是说囧攻对囧受感情如何如何，他肯对囧受低头，已经算是历史性的一大步了。但，说是爱情吗？
我怎么知道？！
再说，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俩人又不在一个城市！当初，太后和他老公不在一个城市，找囧攻当性伴侣。可想而知，囧受不在身边，囧攻不会爬墙吗？不，不，不，囧攻不会爬墙的，因为，他根本没从墙上下来过！
没辙，真的没辙了。长长叹了口气，我阖上了手机。得，清官难断家务事，老娘不管了。
窗外的景色，渐渐变得熟悉，火车已经驶进了市区，广播喇叭开始播放到站的消息，要旅客们准备下车。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但是，这根本不是宴席！
囧攻缓缓起身，从行李架上拿过行李。囧受死死拽住他的袖子，说什么都不放手。囧攻略微一愣，用力分开他的手。囧受知道，真的要分开了，哭得更厉害了。我从没见过男人哭，更别说哭成这个样子，逃也似的拿过包，这就要走。
走到一半，发现囧攻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不禁给眼前的场面惊呆了。当着全车厢的人的面前，囧攻托起囧受的下巴，一边擦去他脸颊上的泪痕，一边深深吻着他，周围的旅客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安静地好像时间停止流动了。
等时间再次流动起来时，囧攻已经放开了囧受，低声说了句：“我爱你。”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车厢。身后，传来囧受小声的回答：“我也是……”
我是不知道，囧受在车上之后会这么办，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好在，腐君还陪在他的身边。
从火车上下来，囧攻哪都没去，站在原地，望着火车车厢。
下车的人，逐渐变少，变少。
乘务员上车，关上车门。
火车的汽笛拉响，缓缓启动。
一节节车厢，呼啸而过。
火车慢慢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