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桌人哈哈大笑。郑建军的脸色铁青。
“反正就是你骂我，我打
你，最后是一团乱，我都看不明白了。”张力毫不在意的揉了揉鼻子，咳嗽几声，又继续说，“听说，单单这个月，这两伙人就打了三次。”
为了防止从“战局”中幸存的张力，不甚牺牲在饭桌上，苏易又问了几句，就赶紧结束了此次谈话，和郑建军回到他们原来的那张桌子。
这原本是四人桌，现在坐了四个学生，显然没他们的地方了，其中一人还在喝那壶凉透的菊花茶，不住的赞道：“我们这桌真好，还配备凉茶，其他桌只送白水。”
茶壶是透明玻璃的，里面只剩一口茶水，几朵菊花都漂不起来了，贴在玻璃壁上。
苏易和郑建军也懒得找位置了，一楼闹洋洋的，俩人索性就坐在木制楼梯的台阶上。
他们也“忙活”了半天，此时虽然不饿，但是很渴，看着别人喝菊花，心中十分不甘。
俩人舔了舔嘴唇，正想去哪张桌子倒水喝，就见茶馆的门开了，进来两个“白大褂”，真正的诊师来了。
第31章：头盔
“嗡——”
仪器的前端闪出一道光弧，是莹绿色的。
“绿色？！”一名诊师大吃一惊，摇晃着手中的仪器，“老陈，你快来！”
人体创伤玄术能量侦测仪，简称为创伤测能仪，巴掌大小，携带方便，是诊师最常用的仪器。
“小王，镇定些，我们诊师可是出身器术派，讲究一个风度。”老陈不慌不忙的踱步过来，对年轻人的大呼小叫非常看不上眼。
“是，我下次注意。”王实是刚入行的新手，不敢得罪“老人”，虚心受教的应声后，这才把测能仪递给老陈，“您帮忙看看，这怎么回事？”
老陈看到绿色的光弧，也是一惊。
“难道是医术？”王实说出自己的揣测，“您看，这数据图上，峰值最高的一项。”
测能仪的前端有两个触点，碰触到伤口后，就自动分析玄气能量，将结果显示为直观的一道光弧，还有显示屏上的一幅数据图。
“不可能。医者都没了，哪来的医术。”老陈武断的把测能仪关掉，重新启动，再次按在周志达的伤口上。
“诊师们，周志达怎么样了？”玄监会的一名调查员走进包间。
“嗡——”
老陈和王实的脑袋里也是“嗡”的一声。
光弧还是绿色的！
“啊呀——！”那名调查员瞧了个正着，失声惊叫，左脚绊右脚的跌出门，跑到隔壁的包间，“李头儿——！”
李连波正在询问一个男生：“请继续说，你从案发现场下楼后，直到我们来到茶馆的这段时间里，你又做了些什么？”
“我、我吃了饭，然后去了厕所…… ……”男生支支吾吾的说，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蚊子叫唤般的说出两个字，“做……爱……”
“李头儿，快，快来！”那调查员撞开包间的门，大喊大叫。
“没看到在录证词吗？有什么事等会说。”李连波挥挥手，把调查员撵出门，继续询问证人：“你刚才说，你在厕所干嘛？”
“做、做爱。”男生面红耳赤的说。
“你大声说话，敢做还不敢认了？”李连波一改先前的好脾气，现在是面若寒霜。
他有个上高中的宝贝女儿，估计明年也是玄术学院
的大一新生了，因此对大学生的作风问题，比院长本人还紧张，当下就想把这男生掐死，以绝后患，给女儿创造一个纯洁的生活空间。
“跟你做爱的女生是谁？把她也叫进来。”李连波憋了一肚子气，可还得按规矩来，核对证人证词。
男生慌慌张张的低头冲出门，差点撞在门框上。
“现在这些大学生，真的是……”李连波叹口气，也走出包间，对门外的那名调查员说，“什么事？”
“头儿，医术又出现了！”调查员被晾在门外半天，情绪终于平复下来，现在说话也利索多了，“诊师的测能仪上是绿色的光，我绝对没看错。”
“太好了！”李连波激动的一拳砸在门上，砸出了一个洞，木屑刷拉拉的掉了一地。
李连波是市玄监会的侦稽处处长，同时，也是薛广国专案小组的新任组长。
前任组长的下场，让李连波不得不打起精神。他到任当天，也就是九月四日，就带着专案小组的调查员们，亲自去了一趟案发现场，再次封锁了三楼的男厕，用各种仪器进行检查。
他们自己也不能动用这个男厕，只能到二楼去解决。一名调查员捂着肚子，刚走进一个隔间，挂在腰间的探测器就“嘀嘀嘀”的响了。
探测器和一个烟盒差不多大，前后各有两排微小的孔洞，吸纳空气中的玄术能量。
它的灵敏度很高。十天之内的玄气能量，哪怕只有一丝残留在空气中，也会被探测器捕捉到，并自动“嘀嘀嘀”的分析数据，罗列在中央的屏幕上，字体的颜色也对应术派，即便空气中混杂多个术派，看起来也是一目了然。
其实，每一名术者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在散发着玄术的能量，就像人体散发热量一样，不过热量太高，可能是发烧了，玄术能量太高，才是异常情况。
因此，除了办案时，调查员们都很少打开这玩意，不然会一直响个不停，直到断电，或者关机。
“吵死我了。”调查员坐上马桶后，赶紧掏出探测器，刚想关掉，却见满屏滚动的数据，都是绿色的！
“你去喊个人来替我录证词。”李连波把记录簿扔给那调查员，“我这就去隔壁看看。”
李连波拔脚就走，刚到楼梯口，跑上来两个男生，头一个就是“做爱”的那男生。
“我把他带来
了。”那男生说。
李连波看着他那张大红脸，才想起来这回事：“我让你带你女朋友上来，你带的是谁？”
“我是他男朋友。”紧随其后的男生大大方方的抢着说话。
“女”变“男”，让李连波愣了一下，暗自感慨：“我当年跟孩子她妈谈个恋爱，都不敢牵手，现在可好，搞基都光明正大了！”
“咳，我现在有急事。”李连波指着“红脸”的男生说，“你带你……你朋友，进去等着，马上就有人来替我问证词了。”
李连波说完就走了。
那俩人前脚进了包间，后脚就火急火燎的跑上来一个调查员，打开记录薄就问道：“你们好，麻烦再说下你们的名字，我先确认一下。”
“苏易。”
“郑建军。”
茶馆的正门围上了黄色的隔离线，两名玄监会的调查员各站一边，如同两个门神，横眉冷对一干围观群众。
路过的人都好奇的看几眼，还有一些人索性就不走了，停住了脚，一心想看“热闹”。
热是真的，赶上是下午两点多，日头正晒人；闹，却没看到，门口就两个“门神”，特别冷清，茶馆的窗子都档上了竹帘，什么也看不到。
很多人只见到一伙玄监会的人呼呼啦啦的进去了，就再没出来过，至于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
这时候，苏易和郑建军一前一后的走出了茶馆。
围观众人头顶烈日，眼巴巴的瞅着大门，就算飞出一只苍蝇，也能讨论半天，更何况两个大活人。
苏易和郑建军跨过那道黄线后，立刻成为了焦点人物。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大家热烈的欢呼，激动之情不亚于产房传来了喜讯。
“里面怎么样了？”
“你们是玄监会的吗？”
“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蜂拥而上，连路过的人都纷纷围上来了，一时间又形成了第二条“隔离线”，苏易和郑建军根本无法“跨”越。
“一言难尽。”苏易的语气分外沧桑。
“等着晚上看新闻吧。”郑建军轻描淡写的说。
俩人口风甚严，大家追问了几句，也没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内
容，人体隔离线逐渐溃散了，大部分人还徘徊不去，依然站在黄线外，固执的等待下一拨出来的人。
美食街还是熙熙攘攘，明天就正式开学了，很多学生们都在胡吃海塞，个顶个的恨不能拥有牛的四个胃，在此后的一个学期里，还能“反刍”这一刻的美味。
夹杂其间的，还有各式各样的店铺和超市，都沾了“开学”的光，挤得水泄不通，还有一家叫“迅发逆战设备专营”的店铺，学生们在门口排起了长队。
苏易好奇的走过去，店门口贴了一张告示：“新学期大优惠，全场头盔两百元起！新生租赁电脑，减免三个月的租金！更多优惠，尽在迅发。请玄术学院的同学出示相关证件。”
“真便宜！”郑建军看完告示，不由分说的拉着苏易去排队。
“等下，你怎么还有钱？”苏易疑惑的说，“刚才结账，我还掂了十五块钱。”
“看这个。”郑建军指了指告示的右下角，有一行蝇头小字：“玄术学院指定运营商”。
“你用校园一卡通就行了。”郑建军说着话，和苏易排到队尾。
苏易摸出宿舍钥匙，一卡通挂在钥匙环上。他隐约猜到“头盔”估计是逆战游戏的必备品，看着队伍中大家兴奋的神色，也不会吃亏，何况郑建军根本就不是一个吃亏的人，跟着他买肯定没错。
“头盔才两百元，大概是全国最低价了。”郑建军掏出一个澄明瓦亮的手机，啪啪的按起来。
“你什么时候买的手机？”苏易惊讶的问，早知道就不借用常风那“十手”的了。
“我以前有手机，有次出任务摔坏了，前两天，组织给我发了个新的。”郑建军不以为意的说。
“我怎么没有？”苏易流着口水问。
“简单来说，你还是‘实习生’，没这待遇。等你转正了才行。”郑建军说。
“你打给谁？”苏易问。
“常风。”郑建军说。
“你知道他的电话？”苏易用过常风的手机两三次了，但都不知道他的号码。
“我问的呗。”郑建军对他的问题很无语。
这么简单的答案，让苏易汗颜。
手机传来常风的大嗓门：“ZJJ9，郑鸡鸡？”
苏易听得一清二楚，
哈哈大笑。
郑建军无所谓的说：“你的拼音缩写，和我真是天生的一对。”
苏易笑不出来了。
“郑建军？”常风好歹拼出来了，“一时间忘了，你前两天给我的手机号。找我什么事？”
郑建军几乎快把手机捏碎了，手背已经青筋暴露，对“郑鸡鸡”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冷静。
苏易为常风捏了一把汗。
“美食街卖头盔，两百一个，简直是白给，你喊上崔鹏一起来。”郑建军占了便宜，还不忘叫上室友们，很是仗义。
“哇——太便宜了！”常风大叫一声，已经喊上了，显然崔鹏就在他身边，“是郑建军的电话，美食街的头盔白给！咱们赶紧去。”
“白给？我要一百个！”常风的转述，让崔鹏完全误解了，就听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又传来常风的声音：“崔鹏，你在找什么？”
“找个大袋子，装头盔啊！”崔鹏兴奋的说。
在郑建军和常风双管齐下的解释中，崔鹏才明白，“白给”前面还隐含了一个字：像。
不多久，四名室友终于汇合，但此时，苏易和郑建军的身后已经站了一串的人，崔鹏和常风是后来的，只能站到队尾。
店员时不时出来散发广告传单，排队的人都是人手一份，排队无聊，正可以解闷。
苏易看过几张传单后，就彻底明白了，把头盔连接到电脑上，就可以进入拟战游戏了。拟战，其实就是模拟战斗，就像广告语说的“全息拟真，感官刺激”。
全息？苏易当年只在网络小说中见过这个词，不过那都是YY出来的，没想到自己还能体验一把！
传单上还有几款拟真游戏的简介，苏易看的津津有味，郑建军都不屑一顾，说那些都是单纯的游戏，娱乐还行，可提高自身的玄术水平，还是得玩《术者无敌》。
这是苏易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连玄术高超的郑建军都认可了，《术者无敌》到底是一款怎样的“游戏”？
二十多分钟后，苏易和郑建军才排进了店里。
头盔的样式繁多，苏易根本不知道该挑哪一种，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无知，和郑建军买了同样一款。
“三百六！”收银台的小伙说。
“不是二百吗？”
苏易问。
“二百，起！”小伙懒洋洋的说，可能已经被问过许多次了。
苏易哀叹的掏出一卡通，只能怪自己的眼神不好。
郑建军的眼神就锐利许多，早就看破一个“起”字，并没有意外，已经摸出一卡通了，不过刷卡之前，出于吝啬的本性，又习惯性的问了一句：“还有其他优惠吗？”
小伙扫了一眼俩人的头盔，从款式到颜色都是一模一样，全是银黑色的。
“你们两个是一起的？”小伙问。
“对。”郑建军点头，期盼的看着他。
“这款头盔，只有一种优惠。如果你买情侣款，打八五折。不过你们是两个男的……”小伙话还没说完，郑建军就抓起了苏易的那个头盔，说：“把这个换女款的。”
“你就为了八五折，硬把我给变性了？”苏易气愤的说。
“能省很多钱，你算算。”郑建军说着话，不管不顾的把头盔塞进小伙的怀里，再次强调，“要女款的。”
苏易忽然想到一个推脱的借口：“女款的肯定小啊。那是给女生用的，我怎么戴。”
“您放心，头盔的型号是可调节的，就是颜色不同而已。”小伙转手把头盔递给一个店员，“换女的。”
苏易眼睁睁的看着那店员拎过来一个女式头盔，粉红色的！
既然是情侣款，连包装盒都别出心裁，心形的！两颗“红心”上下叠放，又用两条丝带捆在一起，最后在上面扎出一个蝴蝶结。
小伙把盒子递给了郑建军，微笑着说：“请拿好。”
俩人刷完卡，郑建军坦然的接过盒子。
店里一个女生羡慕的对男朋友说：“我们也要这款，好漂亮啊。”
苏易听了，差点绊倒在门槛，跑出店铺后，立刻去不远处的文具店买了一盒墨汁。
第32章：典礼
苏易身心疲惫的回到宿舍，勉强走到卧室，就近扑在一张下铺，倒头就睡了，梦到自己打开了心形的盒子，里面是一条粉红色的三角裤头！
“怎么是内裤？！”苏易大吃一惊，“不该是头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