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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番外篇——by鹔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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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乖乖受教,等我记下来才过了五分钟,我妈正在洗碗,一边洗碗一边唱歌儿,老爸在客厅看报纸,估计用了特原始的方法往耳朵里边塞了纸巾。我在客厅里面大喊了一声:“爸妈,我看完了!”然后特显摆地拎着那本现在看来薄地像苹果电脑一样的童话书在客厅正中央戳着,等他们出来。老爸忙不迭把耳朵里的东西取了出来丢进垃圾桶里,老妈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急急忙忙的走出来:“哟,转性啦,我就说小漾肯定有办法让儿子好好学习嘛,这不是就看完了吗。来儿子,我考考你啊。”果然问的还是主要内容,一点没创意。那天晚上由于我背得极其顺溜表现让人满意,我妈奖励了我……另一本书。我拿着那本书朝房间走去的时候齐漾笑得弯下腰,在门口等着我。我撇嘴,顺手把新得的书送他:“翻旧了再给我,记得在上面画点东西,免得我妈发现。”

虽说齐漾日后书画皆精,不过四岁的小孩子显然还没什么审美能力。三天之后那本书又回到了我的小桌子上,齐漾在上面画了些小猪小狗之类的动物。我对他当时的画技大大称赞了一番,没成想我妈看到以后根本没为了弄脏新书而骂我,反以为我还有画画的天赋,于是决定让我跟齐漾去少年宫学习,好让我这个调皮捣蛋的粗人不至于一无所长被人耻笑。事实证明她的苦心完全白费,却平白多了让我们两人相处的时光。后来我问齐漾,你那时候往书上画的东西整那么好干嘛?害我损失了一个周末呢。齐漾笑呵呵地说,我也没画得多好呀,就是想让你跟我一起去画画班嘛,我在那里一个朋友都没有,上课挺难熬的。就为了这一句,我坚持上了六年的绘画课,最后竟还学出了点东西——至少齐漾的肖像画我还是画得不错的。世事未料,诚不我欺。

四岁的时候最让我快乐的莫过于早操的那短短二十分钟,一大群小孩儿在草地中央的水泥场地集中,听着特二特欢乐的音乐乱成一团又被老师们赶开站好,然后随着更加二的早操音乐扭扭摆摆的。当然不是小妖精们发疯了,而是因为那首至今仍让我深恶痛绝又苦笑不已的歌:“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我们一起来做、运、动!”我始终坚持怀疑那是牙齿漏风的小孩随随便便哼出来的歌儿,因为除了六岁以下的小孩儿没人能对别人好笑又不敢笑的目光视若无睹,继续左右摇摆自己的屁股。好吧,你不能指望一个才四岁的孩子就有这样的羞耻心,但他一定具备了大笑和捉弄人的能力。所以我每次做操的时候都会让齐漾站在前面,看他的屁股一扭一摆特别可爱,像极了漫画里的笨奶牛。有时候我也会忍不住笑得喷出嘴里的牛奶湿了他一背,或者伸出短短的小腿轻轻踹他的屁股,在他即将摔倒时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久而久之在这方面有点笨的齐漾终于也转过弯来了,于是在我每次想要捉弄他的时候他都会往前走几步,和前面的女生贴近一点。

那个女生貌似是幼儿园里所谓的“班花”(虽然在我看来她实在比不上剪平头的齐漾),有很多男生喜欢,所以有些男孩儿特讨厌齐漾,说他是小色鬼,也不知是从哪个大人身上学来的词。齐漾没有计较过,我总是追着那些孩子打,所以他们也只是嘴上说说。又一次中午午休的时候,幼儿园规定了午休前要洗脸,我们的洗脸毛巾都挂在幼儿园的一面墙上,挂毛巾的钩子刚好是我们眼睛的高度。我刚找到绣着自己名字的毛巾,就看见一旁的齐漾被身后的马志刚猛力一推,朝钩子撞了过去。也不知道四岁的小孩儿哪来那么快的反应,反正我是伸手了,还拦住了齐漾的头,冲击力让我的手瞬间撞上了墙上的钩子。疼啊,估计是剧痛吧,时隔久远的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也可能是当时根本没有计较那种疼痛,只知道如果齐漾撞上了,可能要瞎了一只眼睛!

我朝马志刚猛烈地扑过去,自下而上的姿势,挤开了所有来拿毛巾的小孩儿,把他压在地上,举着受伤的那只手一拳一拳往下揍,瞄准了他的鼻梁骨。他知道他打不过我,两手也被压住,毫无反抗之力。随后是一阵惊恐的叫声,来自齐漾和其他小孩儿的;把我拉开后严厉的斥责,是老师的。我昂着头毫无畏惧,齐漾站了出来,走到我旁边举起我受伤的手,生平第一次用那么大的声音朝老师说明事情经过。

很多声音渐渐低了,我记不清后来的事儿,只知道齐漾、我和马志刚的家长都来了,最后以马志刚的消失了事。齐漾到现在一提到这事儿我还心有余悸,他就在那儿傻笑着说,哈哈,说不定那时候我就喜欢上你咯。

第4章

五岁。

幼儿园大班。

我们升上了幼儿园大班,去年我打了马志刚那事儿不了了之,爸妈也不再提起了,只是后来我因为手伤去了几趟医院,我妈还小声数落我不该那么莽撞。倒是齐漾的爸妈一见我就有了笑容,整日拿一些水果啊甜点之类的招待我,齐漾在学习的时候他们偶尔也会把他叫出来陪我玩一会儿。久而久之我生出了经验,一到他们家就嘴甜甜地说,叔叔阿姨我不打扰齐漾学习的,能不能让我也看看齐漾怎么练的?于是他们愈加眉开眼笑,最后还认了我做干儿子,让我自由出入,顺便在他们上班的时间让齐漾自觉自动地练习钢琴等一系列才艺。

我坐在齐漾的房间里一会儿就倦了,于是仰头躺上他软硬适度的大床。据齐漾说这张床之所以软硬适度,就是因为睡上去既不会硌着骨头,又不会让脊椎弯曲,儿童生长发育最好的时间是在晚上。他用那种糯糖一样的声音讲出来一大堆我不懂他也似懂非懂的专有名词,最后两人都放弃了解释与理解对着放声大笑,他也扑过来,朝下趴着,脸转过来看着我,露出一口很白很白的牙。我一咧嘴,他突然笑得更放肆,我揉乱他的头发问,笑什么?他指着我的脸笑得不可自抑,终于憋出了一句:冯祁,你掉牙啦!哈哈,门牙没啦,讲话漏风!我一摸,正经是掉牙了,于是赶快把他拖起来:“我那颗牙松了很久了一直没拔,我妈说第一颗牙掉了要留着作纪念的!快点帮我找呀!”

他一边笑一边站起来,把整床被子都找遍了也没见着,我们又趴在地上(那时候他们家已经铺上木地板了)找了很久,依旧没有找见。我把一头灰的齐漾拎起来:“算了,找不到算了,反正也可能丢在其他地方了。”于是齐漾也没再四处动弹,我们仰躺着喘气,看雪白雪白的天花板。

后来齐漾脖子上面不知什么时候挂了个吊坠,红绳子串着的,他极宝贝,我有一次趁他累得睡着了偷偷拿出来看过,一颗小小的乳牙中间穿了孔,轻轻的白白的。我把他摇醒问,谁的牙?你丫那么宝贝呢?他笑嘻嘻迷迷糊糊地说,你的牙。我挠了挠头,我其他掉的牙都被我妈收着呢,他哪儿来的?于是继续摇他。他不耐烦地一伸手,拍我的脸:“就是你的,你掉的第一颗牙,后来我在客厅角落里找着的,看你笨的,掉牙都没感觉。”——客厅角落那时候成了他放钢琴的地方。我哈哈大笑起来,也想起齐漾第一次掉牙——我们正在吃瑞士糖的时候,齐漾忽然从嘴里把正在嚼的糖拿了出来,我皱着眉说你怎么那么恶心呢?齐漾苦着脸说,你看!我仔细一瞧,乐了,齐漾他的小门牙被瑞士糖粘下来了!

不管如何牙齿还是一颗接一颗地开始掉下来,五岁的小孩儿掉牙虽早了些,也算正常。到幼儿园的时候有些小孩儿看我们门牙的地方空着也笑过,不过很快他们也开始讲话漏风了,那时我们俩的牙已经渐渐长了出来。

在大班的时候疯玩的时间少了点,不过还是有一两个小时的课余让我们在操场上飞奔谈天晒太阳。我记得那一年冬天我妈帮我买了件一休牌子的衣服,那种大格子的花色,胖胖的,我穿着有些跑不动,有时候就会把衣服脱下来放在一边,出去跑两圈就热乎了。齐漾经常守在我的衣服旁边,看着我去疯玩,自己却安安静静的。

有一次他妈妈给我们一人买了一条薄荷糖,那种把两片叠起来可以吹出哨子声的,我就放在那件衣服的口袋里。跑完一圈回来之后我想吃了,就往衣服口袋里摸,发现左边没有,右边也没有。我对齐漾说了,他说,糖丢了?是不是你自己吃完了不知道呀?反正我这里还有,我会分给你的!说得极认真,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两条糖,其中一条上面用黑色油性笔写着,祝冯祁生日快乐!我看着他愣了半天,狠狠揉他的头发,直到那一撮柔顺的长毛变成鸡窝才罢手。齐漾继续乐,第一次笑得有些没心没肺的样子,他说,冯祁我也耍到你咯,以后不准说我呆。我跳起来,阳光让整个背部都暖洋洋的,透过了衣服直通心脏,我大声地喊,齐漾小呆子!他却没有跳起来,只是委委屈屈地撇嘴,眼睛红了。我赶紧赔礼道歉,左哄右逗,他终于抬头,哼了一声,以示“我现在不原谅你哦!过一会儿看你表现哦!”

那一哼,让他整个人都鲜活起来,简直让我看得呆了,瞬间想起了山中的精灵,天堂里的天使,七七八八的形象。如果要那时的我用以后所有的零食衣服换他永远的这副别扭样子,我大概也是肯的。

当然除了玩乐还有学习,真真正正的学习,从语文的识字到数学的加减乘除,从英文的abcd到生活自然常识,从画花草树木到唱歌……那块小小的黑板写过了无数的东西,而我所能习得的恐怕不过十之一二。倒是齐漾整天看着黑板也发呆,我暗笑他终于开窍不再整日安静乖巧,最后发现是他觉得老师所教太过简单不值一提,所以空出闲心给自己放松的机会;偶尔,还会偷偷摸摸告诉我老师讲的东西有什么错,然后让我也每日三乐。有一次老师在黑板上面画画的时候,说树木就是一个圆圈加一个长三角。说着她在黑板上画了个示范图,齐漾无声大笑,我轻捶了他一拳问有何可笑,他指指老师的后脑勺——彼时似流行过一段时间的爆炸头,老师刚好追赶潮流烫了那发型,配上短短细细的脖子,和她笔下的树当真一模一样。

幼儿园的时光还是短暂的,到毕业的时候,还觉得时光真是一晃眼的事儿。毕业的时候有个盛大的表演会,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小孩子也没什么所谓的离别之情,反而闹得欢乐。我和齐漾联手表演了一个节目,唱《让我们荡起双桨》,这首歌很经典,也挺适合五岁的孩子,齐漾的钢琴弹得一溜一溜的,偏我小时候受的音乐熏陶不够,那句“让我们荡起双桨”的第一个字怎么也低不下去,我自己还毫无所觉。齐漾努力了十多遍终于放弃,点着我的鼻子说,冯祁啊,那个“让”是低B不是中C啊,不可以把两个音唱成一个音喏,会惹人笑话的!我撅嘴无言,要在台上表演就必须唱准咯,于是努力了三天,剩齐漾对着那份乐谱无奈泄气。最终仍旧决定由老师弹奏,齐漾和我一起唱,并且务必在第一句让他的声音盖过我的。

老师帮孩子化妆是不惜脂粉的,毕业那天齐漾穿着红色的小博士装我穿着黑的,脸上是用半支口红抹上的腮红唇红以及额头上一颗朱砂痣般的点,我们牵着手走上台,一开口即引来笑声一片;且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摇摆摆。我和齐漾的爸妈坐在台下,用一种现在想来很欣慰而疼惜的目光看着我们俩,拼命地鼓掌。我不知表演可算圆满,因为即便演砸了怕也没人肯告诉我们真相,只记得齐漾那张更加像年画里面小金童的脸,在记忆里面渐渐明晰,成为我以后很多年的慰藉。

走的时候我和齐漾睡过三年的床铺凉席被卷成了一捆,我们自己是背不动的,四个大人在后面提着东西随着人流自上而下,走过那小小的、适合儿童玩耍的楼梯。幼儿园旁边的杨柳正是最青葱而茂盛的时候,我们走过时习惯性地伸手攀折,然后编成小小的皇冠,戴在彼此头上。以后的很多年我想到此时每每亦记起历史课本里拿破仑为他的皇后加冕那一幅油画,捧冠相视,情定终生。

第5章

六岁。

小学一年级。

我和齐漾都没有上学前班,两家大人商量了一下,直接将才六岁的我们送进了小一。那是一所私立小学,生活条件极好,校园里面甚至还有一片向日葵田。教学楼旁边有个赛马场,上课的时候我们甚至能看见旁边那马的肌肉在颤动,绕着沙场扬起点点尘埃。

小一的课我们是很适应的,或许原来的幼儿园教育质量也还不错。老师在台上讲课的时候表情亲切和蔼,很多年以后我都记得第一堂课上进来的语文老师,也就是我们的班主任,长着一头灰白的头发,戴着圆镜片的眼睛,拿着一条不锈钢且能够伸缩的教鞭,叩在讲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她操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点我们的名字,小孩子名字真是稀奇古怪,也不知道那些家长是怎么想的。最好玩亦直接的名字没过于“美丽”,那女孩子姓氏我已经记不得了,只依稀觉得听到这个名字时教室里该是哄堂大笑的。老师也带着微笑拍讲台,安静、安静地叫,而那个叫美丽的同学则是气冲冲地站起身,叉着腰以示自己未落下风。

其实那个女孩子长得还不错,估计头一天站起来的时候就虏获了不少男孩子未长开的心,虽然现在看来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在同为六岁的孩子眼里还是漂亮的。于是第一节课上的班干部选举搞得像模像样,她荣获班长;齐漾和我则没有站起来竞选;学习委员被一个看起来更像体育委员的小孩儿顶上了。后来还有几个小孩子不太清楚的职位没人选,老师有些无奈地翻看着手里的名册,忽然眼前一亮,对着齐漾就走了过来。齐漾有点怯怯地往后缩,我拉着他的手挡在前面,老师笑眯眯地说,这位同学,老师有点事情要跟你后面的小朋友商量,能不能请你让一下?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这么礼貌的问话,以前我爸妈可从来没用过哄婴儿的口气来哄过我,我当时大概抖了一下,还是让开了。齐漾的手指紧紧攥着我的,那个老师可能没想到还会有人怕长得这么慈眉善目的她,于是蹲下身用全班都能听得见的声音说,你是不是叫齐漾啊?齐漾点点头,她满意地继续说:“老师听说你的绘画、书法都在全国获过奖,能不能请你做班上的美术课代表?”那时候的孩子还不懂,当老师以商量的口吻与你对话的时候,基本上你就喊一句服从分配得了,于是齐漾摇摇头,表示不愿意浪费自己的时间与精力。老师的脸皱了起来,于是齐漾怕了,刚要点头……我把他往后拉了一把,跟柱子似的(这并不是指体型)杵在前面,表示要先过我这一关。老师大概被我那时候的表情逗笑了,更觉得不该和小孩子计较,于是摇摇头站起身走了。

上学第一天的情形大抵如此,分配座位的时候我虎视眈眈,终于把齐漾放在了我前面——私立小学因为人少,是没有同桌的。那天吃午饭的时候我才体会到“私立半贵族小学”的含义,菜做得跟三星半的宾馆差不多,饭后还有甜点水果。齐漾和我都吃得心满意足,那个下午也就静静地过去。

第二天学校发了书,崭新的,我用铅笔在每本书上面写了名字,胡乱翻了几页就把它们摞好放进了柜筒;而齐漾则是抽出一支崭新的钢笔,在扉页的几乎同一个位置小心翼翼地签上了他的大名。我看着钢笔那奇形怪状的笔尖咋舌,轻轻推了齐漾一下:“齐漾,你用这个不嫌麻烦啊?漏墨了怎么办?”

齐漾轻笑了一声,说,不要紧,他已经用了很久了,以前练硬笔字的时候经常漏墨,后来就学会爱惜它,所以不漏了。六岁,用了很久?齐漾是不会说谎的,于是我油然而生一种“我以前的人生就等于没有人生”的感觉。好在我的神经还比较粗,不一会儿就忘记了自己产生过的想法,继续趴在桌子上想东想西。

回家的路线是确定了的,一路上有很多人,按照小孩子的步伐算走十分钟后就是小区的门口,所以没什么危险,连迷路都不可能。我们爸妈放心地让我们自己走回家去,于是我们在回家的路上拥有了很多空闲与娱乐的时间。男孩子的心啊,永远是不可能只拘束于一个逼仄房间的,齐漾也很享受青草绿地的风光——要知道,我们学校的后门一角有一片小树林,虽说只是由两颗榕树组成,却也足以遮阴纳凉。榕树下有一个白石桌子四个白石椅,我和齐漾有时候会在上面做完功课再回家。齐漾是为了减轻书包的负担进而在晚上继续用功看其他东西,我则是为了能够借他的作业来抄然后回家疯玩。不过齐漾唯独坚持一条原则,就是考试的时候绝对不给我抄,要我自己用功复习。用他的话来说,这关乎“人品”。六岁的我是没办法理解所谓“人品”的,不过齐漾十分看重,于是在往后的所有时间,甚至包括到了大四,我也没有作弊。很多人后来听我这样说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我只是微笑,为了那个永远不会因为我或谁而放弃自己的原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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