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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苍野外之墙外西塘月 上——by你倾覆了我的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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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蹩脚的话说出来,景灏天自己都有些心虚。突然认知到如果徐云初不愿意,他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这种认知让他烦躁慌乱,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就像西塘冬天的一抹白雾,竟是伸手不可捉获那样虚无。然而云初面上清浅看不出表情,心里自然知道景灏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家里那样的情况,他确实需要一份长久稳定的工作。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家境所迫挣扎讨生活只求能让家母苟活残喘,所谓卖身不卖身的,不过是形式和方式的问题。权衡了许久,最终眉宇微微一舒,无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景灏天伸手抚了抚他的脸,对他的屈从表示满意。“这两天你就住这里了,医生还要给你打注射。回头我派人去把你那两边的工钱领了,你病好了就到我那边工作。”而后坐回去又拿起碗来:“快吃,吃完我帮你身上洗干净。”

第十四章

华翎双手抱胸倚在窗格上,侧目定定望着占据了他办公椅的人,正把一双呈亮的皮鞋翘在他的桌面上,一手爬在额头遮住半张脸,异于寻常地若有所思。桌上搁着一只精致的礼装笔盒,里头装的是景灏天今日到华翎的工厂检视出口丝绸布料特地带过来的派克世纪笔。

“灏天,今天来不光是为了送我这支笔吧?怎么,上次抢了我的食害我憋了一晚上,觉得愧疚了?”华翎打开笔盒拿出钢笔,甩手在桌面白纸上划了一道,看着景灏天微微一笑。“书写流畅,不错。”

景灏天眼睛从指缝间睨了他一眼:“笔墨有限,好歹曾是美国市面上最昂贵的笔,你该珍惜一些吧。”

“哈。”华翎朝他甩了个口哨,把笔又放回去连同笔盒一起推还给他。一双斜飞的凤眼带着笑意一瞬。“那你还是拿回去吧,我还要上次那个男孩就好。”

“行了你,当我欠你一个人情还不行吗?”景灏天手指拧着眉心,有些烦乱地叹了口气。

华翎哈哈大笑:“哟,我哪敢承景少爷的人情啊?向来灏天你要的东西只管开口说话,我自然给你办妥贴。倒是你见外了,跟我何必这般矫情,我又不是小妞要你哄着开心。”

“那这支笔你收还不收?”

“收,当然收。你这礼物何其到位,我不收岂不是不识相了?怎么了?看你心烦意乱的,是跟小妞们闹别扭了,还是跟上次那个徐云初怎么了?”华翎打趣地问着,端起桌上咖啡一杯递给景灏天,自己一杯凑到嘴边喝上一口。

景灏天接过咖啡,挑眉看着华翎,话语竟有些支吾不似平时霸气:“我——把他弄伤了。”

“噗!”华翎一口咖啡尽数喷出,呛得连连咳嗽。他一手拍着胸口瞪景灏天:“你说什么?你把谁弄伤了?徐云初?”景灏天没有吭声,一双眼睛看白痴一样看着华翎。后者反应过来景灏天所说的他当真是指徐云初,愣了一下禁不住笑得捧腹弯下了腰:“灏天,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转的性啊?你真的是景灏天吗?”

笑了半天,也没听见景灏天有半点回应。华翎看他脸色真不善,跳了跳眉表示自己笑完了,正色看他:“好了好了。我现在接受了。那么灏天,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被你弄伤了,然后呢?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跟你索要巨额破身费了?”

景灏天把咖啡搁到桌上,面无表情:“都没有。”

“就是你情我愿咯?那你烦恼些什么?要我帮忙吗?”华翎突然对此话题充满了兴趣,拿手帕擦完溅到咖啡渍的文件,继续端起杯子喝。

“你答我个问题就行。要怎么样才能——不让他受伤?”

“噗!”整口咖啡再次全数喷出,华翎几乎没让景灏天的问题呛死。无暇顾及擦嘴他一手探到景灏天额头:“灏天你没事吧?你当真对那个徐云初——”

“你说不说?”开始没好气。显示那人的耐心快到极限。

华翎无语地挑眉。转身到靠墙的私密文件柜里翻找,翻出一只塑胶瓶丢给景灏天:“算是我的回礼咯!早几年你要是肯让我压,又何必现在跟我扯这个,不早就烂熟于手了?上面有写用法,回去自己研究。”最早华翎也曾对景灏天跃跃欲试,结果被他狠狠扁了一顿,差点把鼻梁都打断,自此才绝了他的狼子野心。

景灏天看那只手掌大小的瓶子上,标签密密麻麻印的都是英文字体,一眼看去只清楚看到“润滑剂”三个字。看看华翎那欠扁的样子,再看看手里的瓶子,景大少爷第一次突然觉得自己蠢得像头猪。

偏华翎难得逮到嘲笑他的机会不肯放过:“这个不太适合在这儿研究吧灏天!这会儿布料还看不看了?”

“你带路啊,我看看你能产出什么好货来!”景灏天把瓶子塞进公事箱,啪一声合上箱子站起身来,跟上华翎步伐他压低声音浅浅嘲笑:“居然在办公的地方藏有那种东西,可见你平常都办的什么好事了。”

倒打一耙华翎满头黑线,却嘴利地回敬他一句:“想必你也差不远了。”终于成功让景灏天闭上嘴。

房门上扣了两声,被轻轻推开。陶然正在摇椅里阅报,回头看到母亲端着碗盅进来,搁下报纸伸手接了她手里的甜汤。

“怎么还没睡?”陶太太看儿子换了睡袍,便帮他把西服用衣架挂起来。

“回来了一下子空闲着,有点不太习惯。珠宝行那里,要不要我去帮帮你?”陶父早丧,陶太太一人独立经营陶氏珠宝行,生意面做得不算太广,却也足够守得家境富裕。陶然自小知道母亲辛苦,反正目前没找着事做,不如各方面都接触一下。

“不用,快要过年了,行里也没什么可忙的,你就好好歇歇玩玩吧。对了,洗尘宴我定在了年初八,趁着过年请亲朋好友都来聚聚,也好看看有什么门路可以帮你走走,寻个好差事做。”

“你决定就好了。我没意见。”

“真没意见,那我可帮你看了。不过差事我可以帮你做主,人生大事却还得你自己来啊。年初八我还请了上海的金伯伯,他现在是政府里面管外交的,你要是想进日本大使馆,可得全托他了。还有啊,金伯伯家的女儿嘉爻上个月跟他来过嘉善,现在长得可漂亮了,家境好性子又泼辣……”

“妈!”

“行了行了,我不说了。到时候你自己看看嘉爻再说吧。这年头,可真没几个女孩能像嘉爻这么条件优渥的,反正我是看着很喜欢。”

“我知道了母亲大人,我到时候会仔细看的,你满意了吗?”

“好,那你自己把握了。不早了,没什么事就睡吧。哦对了,你舅舅今天打电话来,让你明天去他们家吃晚饭。你跟表兄弟也很久没见了,明天早点去。”

“知道了。”

陶太太端着碗出去了,陶然送她走后顺手关上了门。想起表弟祈晟,眉宇不由一皱。

白天的时候祈晟约他去酒楼,到了才知道他在澡堂跟人抢小倌打起来,被人一脚踢在裆部。命根是保住了,蛋却碎了一粒,以后不仅男性功能减退,还很有可能绝后。祈晟不敢让家里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伤的,又咽不下这口气,才来央他找人去寻仇。陶然本想劝他这种事非体面事,不如作罢,哪知祈晟早已叫人把澡堂的周虎毒打了一顿,逼问出了那天踢他的人是西塘首富景家的少爷。

“陶表哥,这事儿你再不帮我,就没人帮我了。西塘首富又怎么样,难道你看着我白被人打吗?”

“那你想我怎么样?找他家赔钱吗?”

“当然不行!要是闹开了,大家都知道我跟他抢男人,传到我爹耳朵里他非宰了我不可。陶表哥,你帮我找人暗地里黑他一顿,阉了他!我受的苦,定要加倍让他也尝尝!”

祈晟又是装可怜又是告求他,弄得他实在没办法只好先答应下来。陶然早年同学中有个要好的,家里人都是捞偏门混黑道的,想要些流氓无赖问题自然不大。但到底祈晟年轻不通人情,同是嘉善城做生意的,景家来头又大,陶然自然想要求和。明日到祁家做客,祈晟定又要缠着他问打算得怎样,要是跟他说和气为上,就怕他一个冲动又惹出些什么祸端来,真是伤脑筋啊!

天微亮起,云初照旧临河起炉子。本来景灏天非要他住在那房子里,但是想到家里父母没人照料,又觉得实在没有理由住在他家,云初坚持要回家。景灏天眼看他发热好多了,只得叫四双开车送他回去,还有的两针注射就叫四双每天接送他。路上又顺道去了趟城里的衣料铺子,让裁缝给云初量了尺寸做了几件长衫。云初推辞不要,景灏天就说做他的秘书哪能不穿好一点,否则会让他脸上无光。云初只好说那做衫的钱日后从他工钱里扣,惹得景灏天哈哈一笑,就当老板给你福利啦徐云初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别扭?

今日难得的是王水根也一大早起来了,拖着半截水烟杆子一瘸一拐地说要去镇上溜达溜达。云初知道他闲不住又要去赌场,避开母亲关照声别再偷人家钱了,也就任他去了。

王水根嘿嘿笑着,掂了掂自己口袋,里头哗啦啦铜钱撞出声响,听上去至少有四五十个。他贼笑着压低声音不让徐母听见:“放心吧,我自己有钱!”

云初微微一愣,他腿瘸了以后再也没开过工,却哪里来的钱?“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王水根听他责问,脸上一僵赶紧摸住口袋:“干嘛,我又不是偷的抢的。这是上次陶然少爷过来,他跟我猜拳输给我的!”

王水根只道是陶然输给他的,云初心里却明白,不过是陶然找了个因由送些钱给他花。看着王水根那个得意的样,云初脸上如被人抽了一巴掌般火辣辣地疼,恼怒道:“你以后不准再拿他的钱!不管是谁的,都不许拿!”

十年都难见云初发一次狠,王水根怔了一怔有些气短,然而眼睛骨碌转了一圈,又理直气壮地挺回去:“怎么?你还管得了我?人家给我钱都不拿,那我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呀?”

“你要用钱我自然会做工赚回来,反正我不准你再拿陶然的钱!”云初冷着脸直起身瞪他,手里握着扇炉子的扇柄,紧到手背上冒出青筋来。吓得王水根一瘸一拐地往后退:“行行行,我知道了。我往后不拿了。”说着转身就走,边走边低声咕哝:“傻小子,不拿白不拿。往后你让他睡了,就不算是白拿了对不?嘿嘿嘿!”

云初还站在河边,看着王水根走远,不知怎么心里头憋闷起来。

第十五章

藕荷色的长衫穿在云初身上,不仅衬出身形修长,更有几分卓逸柔软的味道,原本就中性姣美的脸更显得有灵气。景灏天坐在自己单间的办公椅上正在读一笔单据,听到外间雇员喧嚷说有新人来,抬头看到云初跟着四双踏进洋行大门。那一瞬心里无声起了一丝赞叹,在他眼里束手束脚的长衫穿在那人身上,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徐秘书,你的座位在这里。”

景灏天的单间有一门一窗,他的办公桌椅靠墙,坐在椅子上抬头就能看到外间雇员的情况。离开他的桌子二十来步以外,靠窗另放了一套小型办公桌椅,便是给秘书留备的。四双把云初带到他的桌子旁,伸手去把窗子的百叶帘放下来。“喏,如果少爷有机密公事进行,就把这个窗帘放下把门关上就好。你的办公用具都给你准备了,这台打字机是新配备的,稍后外间行政区那位小言来教你打字。”

云初看了看四双,再看看那台新的打字机,一只铁皮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些装造奇特的零件,机键上面标注着陌生形状的字母,不觉有些新奇。想着往后跟着景灏天能学到不少东西,倒是件幸运的事情了。况且他做的安排也很细心,心里对那人不无感激。然而看到那人,还是会不由自主就想起那晚的事,也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对他才合适,只好用有些僵硬有些生疏的口吻淡淡对他:“景灏天,谢谢你。”

景灏天却没想那么多,揉了揉太阳穴把单据压在纸镇下,起身到旁边的茶水桌上倒了一杯水递给云初,桀然的眼微微一弯故意作弄他:“不客气。欢迎徐秘书加入昊天商贸行。”

听得云初心里别扭,伸手去接水一双晶泽的眼眸映着屋内灯光,溢出流光华彩:“我还是习惯你叫我的名字。”

“也是,我也习惯叫你的名字。”看四双识趣地走了,景灏天一屁股坐到云初的桌面上,眼睛里尽是戏谑神采与他对视。“但是你该叫我什么呢?我现在是你的老板,你再连名带姓地叫我,我好没面子。所以你要想一想,你该叫我什么好。”

那人嘴角扬着可恶的笑,状似认真地盯着他眼睛,把这个称呼的问题说得极冠冕堂皇。云初知道他恶意作弄的成分多一些,心里却明白他说的也是事实,譬如之前在茶楼做工,叫掌柜的都是“掌柜的”,伙计直呼其名这种事确实是不合规矩的。于是他点了点头表示领悟:“老板。”

“……”景灏天认命地抚了抚额头,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徐云初,每每说话都能叫他哭笑不得。虽然其他雇员也都是这么叫,但徐云初一本正经喊他老板的时候,不知怎么景灏天就觉得浑身冒寒疹。“算了,你还是叫我名字吧。不过呢你叫我名字可以叫的稍微委婉那么一点点,譬如说把景字去掉,直接叫名字就像华翎他们那样,听着亲切多了,也挺不错的。是吧云初?”

“喔。”

“那你介不介意试着叫一声来听听呢?”

“不介意。灏天。”

“对了!就是这样,那音调要是再稍微柔和一点点就更好了,来来来,再试一遍。”

“灏——天。”

“啊!你看看这样多好是不是?就要这样,以后就这么叫我知道了?”

“知道了。不过灏天——,我觉得你是不是找个女秘书会比我更能发嗲,更合适一点?”

“呃——。我要个发嗲的‘女’秘书做什么?”

“给你调剂调剂枯燥的工作时间。”

“——要调剂的话你一样可以,不必非要女秘书。”

“……”

“喂?又生气了?徐云初你要不要这么开不起玩笑?”

“……”

将近年底,给景灏天供货的工厂都将停工,所以洋行只等着正在进行的几笔交易结束,也将歇业放假过年。景灏天让负责后勤工作的小言教云初打字,因进口的雷明顿打字机只有英文,云初也不识得,只能就照着单据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跟打。小言大约也是中产家庭出来的中学生,刚毕业性格也挺好,整个下午空闲的时间全用来教云初,两人处得甚愉快。

为免打扰景灏天工作,云初搬着打字机到外间跟学,期间景灏天一直在桌案上忙碌,接电话,阅单据,偶尔叫谁谁谁过去汇报下单据和船运的进度。云初在外间隔着玻璃望进去,看到刚被叫进去的小李直挺挺站在景灏天桌子前面,那人仰面望着他拿笔杆在桌上的单据上敲着,看似正在训人。难得见他这样一脸严肃竟全没有平日里嬉笑泼痞的样,工作时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刚才他好奇,问小言这个商贸行为什么以昊天为名,小言说因为这是老板一手独创的,并非景老爷子的产业,所以当然是以老板的名字命名。小言还说老板之前在英吉利读书,当地的学生对中国的一些小东西都很感兴趣,曾有人用英国皇室流传出来的大颗蓝宝石跟老板换了一个铜板,老板就挖掘了中间的商机,趁前年学期假回来开始创办针对国外贸易的商行。他出去读书的时候商行就让朋友代为看着,他在那边还有一个工作室,有交易就两边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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