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只有这个法子。”
“厄，这和出卖色相有什么区别？我怎么都觉得我们乐团都快成为偶像组合了。”叶晨拿着一盒子礼物。里面有各种的信还有小礼物。白天曲章给他的，说是这些天收到的寄给乐团首席的礼物。
叶晨看了几封信，好多都是女孩子写的。有问他年纪的，有问他三围，还有问他要签名照片的。他还收到一个女孩子的裸。照。
叶晨都丢给胡年丰：“这就是你宣传的结果，为什么还只有我收到？”
胡年丰看也不看：“每个人好像都有。”
“那你的呢？”
“直接放在办公室里了。”
“你也不看？”
“不看。”
叶晨觉得胡年丰的做法是对的。
两个人都准备要睡觉了。
胡年丰突然说：“明天林惠要来我们团里。”
“恩？那个千金？”叶晨抱着被子。之前胡年丰去定了一床加大尺码的被子，就是为了防止叶晨大半夜的卷被子。现在被子大了很多，叶晨抱着被子也不客气，挺舒服的卷成一团，然后整个人趴上去成一个“片”字型。
胡年丰照例把被子都抽了出来。躺了进去。低头亲了亲叶晨。得到白眼一个。
“那些广告的钱全是她爸出，条件是让林惠来团里。”
“你又卖身么了？”叶晨又翻了个白脸。
“他爸那天来看我们的演出。他指名让你带他。”胡年丰关了灯。躺下。
“你不会把我也给卖了吧！”叶晨翻了身，对着黑暗里的胡年丰。“老子不会教学生，还是那么骄傲的公主……”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她爸爸也是为她好。”胡年丰揉了揉叶晨的脑袋。
“我能说不吗？”
“不能。”
“操！”
“别说脏话……”
“把你的爪子拿开！”
“……闭上眼睛，睡觉。”
18、千金
胡年丰看的出来，其实叶晨嘴上说不爽，其实根本就是对那个千金没有感觉。也就是叶晨根本不在乎这位千金在或者不在。所以他才会答应林氏的合同。
现在他需要钱，无数的钱砸到广告上去，商业炒作他最在行。他不缺方法，就是缺钱。
叶晨是明白胡年丰的难处。想着就当是被咬一口，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对胡年丰，叶晨懂得他。他很想做成一件事，有思想有计谋有毅力有能力，还特别的从容低调。
演出这场贝九，全团里最累的就是胡年丰，只是他向来冷酷惯了，而且演技了得，在外人眼里没有人看的出来他有多辛苦。也只有叶晨看的到，每天晚上这个铁一样的人，很多时候是趴在桌上就睡着的。
所以叶晨最近总是成一个大字型睡觉，至少等胡年丰睡觉的时候能把他弄醒……叶晨也才会心安。
于是第二天，当叶晨见到千金，挺友好的对着人笑。
千金经过上回的事，大概是知道胡年丰的脾气。于是也收敛了很多，对着大家都很友好很客气。
“上一次，是我太冲动了， 对不起。”千金竟然先低头认了错。
叶晨自己也吓了一跳。看了看胡年丰。胡年丰撇过脸当做没看到。叶晨就知道这个人在这种事情上演的很中立。谁都不会偏袒。
“上次我也有不对，我们很欢迎你的加入。”叶晨只好皮笑肉不笑的礼貌回答。
只是总觉得千金看着他笑的样子透着一股子邪气……
不过这次千金的再次回来，胡年丰也不知道和她的爹地说过什么，反正大家都是一视同仁，千金一点优待都没有，那两个助理也没有出现过。
晚上胡年丰折腾到一两点千金也得跟着练到一两点。
这次在本市的演出，胡年丰又加排了与合唱团的另外一首合唱作品，这样演出能扩展到一小时四十分钟，可看性也增强了。合唱团那边之前也没有想到反响会那么好，很乐意和胡年丰这边再次合作，有钱大家一起赚嘛，这年头国内搞古典的专业乐团本来就少。
林惠一开始面对气场全开，恶心死人不偿命的胡年丰还有些新鲜感。这姑娘一开始还在节食保持体重，晚上也不好好吃饭，就啃了两个苹果。结果胡年丰就直接把大家从八点一直排到了十二点也没有要结束的意思。林惠大概饿疯了，第二天见她吃晚饭的时候特别卖力。
叶晨无聊的时候也看过林惠看指挥的眼神，总觉得这姑娘对他们指挥还是念念不忘的。心里突然对林惠肃然起敬。想为了心爱的人，千金大小姐来受这种苦真的挺不容易的。
不过叶晨也头疼一件事情，千金刚来也不太能适合团里的合奏，这姑娘也就是那毛病，太自以为是，感性起来不照着谱子走。
胡年丰让叶晨负责林惠的弓法技术。就让她坐在他边上。“林惠你跟着首席。”
林惠还真有努力的练。只是叶晨还是会经常听到边上的姑娘奇怪的节奏和音准。
好在林惠和大家磨合了一个多礼拜，几个大毛病也都改了差了七七八八。
叶晨偶尔会觉得挺欣慰。晚上的时候会问躺身边的人：“年丰，你说，是不是我教的好呀，千金好像进步挺大的。不如我再努力把，帮你把千金培养成首席，这样等我功成身退的时候你也不用再去施美人计，废力废钱的辛苦再去找个首席。”
胡年丰听了狂皱眉。只是背对着叶晨装作没听到。
然后叶晨突然搂着他的腰开始摇呀摇的。
“年丰，你说好不好嘛~~~”
指挥受不了了，睁眼把人压在身下。用低八度的声音说了三遍：“不好！”。
叶晨才消停……
转眼到了在本市的公演。
大家都跃跃欲试。好多团员都觉得自己现在不管怎么样那张脸也都在大街小巷挂着呢，在家人面前特别有脸。于是绝对不能在现场把脸给丢了。大家都崩了一根神经。
公演前两天，叶晨再去找妈妈的时候，陈娟看了看儿子，真的就是大街上广告里的那个样子，抱着叶晨哭了很久。叶晨给了她钱，她也不要，哭着说：“钱妈妈够用，你自己好好的照顾自己就好，现在又做这个，妈知道你不喜欢，但是有份正当的工作总是好的。”
那天胡年丰和叶晨一起来的，叶晨怎么也甩不掉这个人。胡年丰是担心叶晨回一次家又要和上回那样病几天。外加他又是那么严肃的人，鬼都会相信叶晨现在是跟对了人，改邪归正了。
胡年丰和叶晨的妈妈说了很多关于乐团的事情，把乐团介绍了一遍，还把叶晨的表现说了一遍，总体来说，就是把叶晨夸的和一朵儿花一样的。好像叶晨从来没听过胡年丰那么夸过他。差不多他现在就是乐团的核心灵魂人物，外加没有他乐团就生存不下去……
连叶晨自己都听的都很舒心，一直笑着看着坐在妈妈身边。
妈妈看看叶晨又看看胡年丰。陈娟是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向的。之前的那么大的事情儿子也是为了一个男人才去做那么荒唐的事毁了前程。叶晨还是第一次带男人来她面前。于是妈妈心里有点谱子，看着指挥的眼神的都暧昧了起来。硬是拉着人留下吃饭。
胡年丰还很配合，狗腿的帮着陈娟一起做晚饭……
叶晨已经6年没有吃到他妈妈做的饭了。那天他边吃边忍着眼泪，脸都涨的红红的。真的觉得这一幕挺不真实，却是切切实实的发生着。
陈娟特地包了饺子。是白菜猪肉馅儿的。说是“晨晨从小就喜欢吃这个。”
胡年丰帮着和面，看着陈娟和馅儿，偷偷的记下了叶晨爱吃的那个口味。
那之后的公演，在本市掀起了一股古典乐的小高潮。
市里的几家公共电视台都来做了现场采访。因为古典音乐在这座城市里很久很久没有那么受到过关注了。只是乐团都很神秘的没有出现，只是市领导和合唱团的部分负责人接受了些采访。不过电视台发现来看演出的观众们都挺兴奋的。
演出结束，听众离场后开始疯狂的购买乐团的周边小产品。有海报，扇子，印着乐团集体签名的T恤，还有以每个乐手命名的乐器的模型。比如有印“小晨子”的小提琴模型，有印着“胖胖鼓”的定音鼓，还有“陶姐姐”的萨克斯，还有“小李怪兽”的低音大提琴，竟然还有印着“小年糕”的指挥棒……
叶晨看到的时候拿着那根指挥棒狂笑。他问胡年丰这么给力的名字谁取的。指挥挺镇定的看着周边商品的销售额，好像挺满意，回答说：“都是我取的，现在流行卖萌。能卖出去就好。形式不重要。”
叶晨吐槽都无力了。
叶晨伸头看了看胡年丰的报表，好像指挥的“小年糕”卖的特别好，下来就是他的“小晨子”，不过林惠的“林公主”卖的是他们的好几倍。想想应该是他们林家批发了好几箱子回去吧。
胡年丰挺乐意。他把这些周边合作的合同都签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东西做出来的质量很好。不过叶晨也知道胡年丰这种龟毛洁癖狂肯定要求一大堆，把那小企业虐的不行，不过做出来的成品都是真的好。
这些小周边产品团里的人每个人都能拿到自己的那份，可以和别人交换，叶晨手上的五个“小晨子”五分钟就被人换光了。他转头看胡年丰，没人鸟他。叶晨想，大概团里有花痴胡年丰的姑娘也不会直接和他换，大概情愿自己去外面花钱买吧……这个指挥做的和大家距离感十足，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那场演出后，文化部特别派了两个小组过来帮胡年丰和曲章分担工作。一个专门管营销一个专门管宣传。
人都是胡年丰一个个自己亲自选的。选的时候他把叶晨也给拉过去。叶晨听着一堆公务员的面试，只想睡觉，他完全不懂这些。好在胡年丰一看就是老狐狸，总能问出些尖酸刁钻的问题。叶晨就有好戏看了，看那些公务员们的各种逆天回答和窘迫滑稽的表情。
最后胡年丰就招了四个人。其中一个是有美术功底的编程人员。那人专门负责给乐团做网页。另外的一个负责招商拉赞助，一个负责周边产品的设计和营销，一个负责票房和宣传……
这四个人都只是暂时借调过来，薪水都很高，还都是乐团出的钱。
总之，三个月前还一盘散沙的乐团，现在俨然一颗有组织有纪律的冉冉之星。
团里大概所有人都无比佩服胡年丰的牛逼之处。因为和合唱团的合作演出，之后又在两边都加演了两场才算终于结束，大家直呼演出的过瘾，从来没有被那么多人关注过。
胡年丰也不让人休息的，立马丢给众人很厚的一叠谱子说：大家回家休息一天，明天开始排新曲子，准备做圣诞新年音乐会……
叶晨拿到谱子和胡年丰拟的计划书。总觉得这个人大概和一般人的构造不一样，让他做指挥真的屈才了，怎么看都得去做个企业家，绝对能在商场翻云覆雨，压榨光所有员工的剩余劳动力。
无奸不商嘛。
胡年丰也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多的精力。这次的新年音乐会，胡年丰完全是要模仿维也纳金色大厅的新年音乐会形式。
选了市里最大的可以坐下4000人，新建成不久的凡都豪华音乐厅，那是林氏银行旗下的产业，作为赞助商，听说给出的价格很优惠。一连演出平安夜，圣诞夜，还有十二月三十一号的晚上。
而现在已经是十一月的中旬。
叶晨也不吐槽了，因为他莫名的都被那个企划书给弄的很有压力。
看到每天大半夜都不睡觉不是在选曲，就是定宣传方案的指挥。他也会心疼。好几个晚上叶晨都一觉睡醒了，胡年丰还在桌子上看东西不知道忙着写做什么文件。叶晨最后看不下去，直接去桌子上半闭着眼睛拉着胡年丰的衣服，学着卖萌：“帅哥，我没你睡不着……”
这招百试百灵，胡年丰绝对三分钟之内回到床上搂着叶晨就睡着……
有时候叶晨也觉得自己最近变了很多。
对胡年丰，对乐团，是越来越上心了。
叶晨心疼他。把心里对古典乐的排斥都放在了一边，是全身心的在排练。
都说首席是指挥的贴心小棉袄。叶晨现在绝对真心的努力去当那件小棉袄。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不过没法子，身边一个工作狂这么的杵在那里，耳濡目染的，总是会被感染到许多。
热血也好，是对团里每个人心中浓浓的期盼也好，是对他骨子里就流淌的古典乐章的那份情感也好……
叶晨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被胡年丰拖下水了。
19、隐患
郭岳在市里的私人保镖培训中心找到了工作，做私人保镖的专职培训教练。
他一身没地方用的力气终于有地方给他发泄。
他上班的时间也还算固定，一周也只有一个晚上需要给学员做夜间的突击训练。其余时候都朝九晚五，他还能顾得上曲章。
郭岳近些日子很是担心曲章。这人如今完全一门心思的扑在乐团上。每天不是排练，就是和那个指挥到处跑的忙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看起来曲章对乐团很上心，好像工作总是做不完似的，好几次他半夜准备去找人睡觉了，结果很尴尬的发现曲章还在抱着电脑忙着什么。也要么在门口傻站一会儿等曲章睡，要么就是实在太晚了，抢过曲章的笔记本电脑或者什么合同文件啥的，用蛮力一压，逼人睡觉休息。
不过最近曲章虽忙，但是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
于是郭岳在心里一是默默的支持着曲章和乐团，希望乐团能让曲章更加的开心就好。
曲章所有的演出郭岳都去看。然后每次都会买一束玫瑰花。红的白的黄的粉的还有蓝色的，他就轮番的送。他知道曲章会不好意思，后来就直接放在车里，等接人的时候把花塞给他。
曲章每次都会脸红。但是每次都不说话。看看花抱在怀里。
郭岳知道曲章每次演出完总会有几天的休息。于是他要对曲章做自己喜欢的事也就选在每次演出完。他铁定会连花带人往房里一拉关上房门，从门口做到床上，再从床上做到浴室，再浴室是做回床上。
反正第二天曲章也不用起床，醒了吃东西就成。
不得不说，郭岳这段日子过的是真的很滋润。有时候他会有错觉。好像他和曲章就是一对恋人。只是他心里也明白，曲章对他，总是那样的沉默着，也还是那样的沉默不说……什么都未曾改变过。
十一月中旬开始，曲章开始为新年音乐会做准备，又开始大半夜的都回不了家。
郭岳于是又开始半夜蹲点陪着彩排的生涯。
他发现以前总是和他嘻嘻哈哈玩耍叶晨好像变了很多。以前他们休息的时候叶晨都会找他说话。叶晨挺爱听他说以前做雇佣兵时候的事。虽然很多都是高度机密郭岳不能说，但是这些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们身上还是有很多料可以和叶晨分享的。却是现在每次叶晨每日就只和他打个招呼，就帮着团里的人解答专业上的问题。他好像什么都会，团里的人也喜欢他，总是会来问他。
而且团里还新来了一个女的。就坐在叶晨边上，休息的时候喜欢看着指挥，偶尔也会看看他。郭岳向来对女人不太记得住。那姑娘好像和自己打过招呼，但是叫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郭岳去了几天。曲章见他无聊。就让他别等他。“晚上我打个车回家就好，很方便。”
但是郭岳当没听见，每天都按点到陪着排练。
他什么都不干，看着曲章他也很开心。更何况，他是雇佣兵出身，他坐在那里，不动，别人很快就会忽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