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啊……你不是呀……你是路上捡来的……
小侯爷：躲角落里种蘑菇……TAT
14 导火线——江夏家（4）
凌夜晴的默认，换来凤冰凝冷冷一笑。
果然，她的怀疑，是对的！
虽然一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亲耳听到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
凤冰凝转回头，继续望向窗外的秦淮河。
“随你吧。”
凌夜晴眼里飞快闪过一抹欣喜，却持续不了多久——
凤冰凝继续道，“如果，你要用金钱控制我的话，那你就尽管挥霍吧。但，总有一天，你会倾家荡产，什么也没有了。”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不用你说，我也会主动放手，让你自由！”凌夜晴坚定的道。
凤，你信么？
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了，我一定会先你一步，离开你，放弃你……
凤冰凝无语，依旧是静静的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可放在窗台上的双手，不着痕迹的收紧了，在朱红的油漆上，留下几抹痕迹！
见她不答，凌夜晴走上前几步，从背后搂住凤冰凝纤细的腰肢，下巴支在凤冰凝的肩上，同她一样，将视线定在微波荡漾的河面上。
双眸，同样的落寞，怅然若失！
“今晚，我一定要留下来！”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止！
“那，你便留下来吧。”
听到想要的答案，凌夜晴面色一缓，重新挂上笑容。纤长的指尖捻着凤冰凝的下颔，微以施力，让她与自己视线相撞。
“凤，还没吃饱吧？再陪我吃一点好吗？”
凌夜晴可怜兮兮的说道，眼中是说不尽的温柔，让人几欲溺死在里头。
然而，她怀中的凤冰凝却打了个冷颤，僵硬的点了点头，想要挣开她的怀抱，却忘了怎么去挣脱。
等再回过神来，已然被凌夜晴安置在座位上，碗里出现了一座高高的山峰！
这，是在当她是猪来喂食么？
凤冰凝蓦地想笑，反而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一瞬之间，凤冰凝有种想哭的冲动，想投入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的怀抱中，尽情的放声哭泣，天性坚强的她，居然有这种想法，她到底，是怎么了？
正在凤冰凝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传来了妃情的叫门声。
“小姐，关公子来了。”妃情从门外进来，声音里充满了焦急与不安。
凤冰凝下意识的看了凌夜晴一眼，发现对方也正盯着她看，眼里是满腹的疑问。
闪躲开凌夜晴的视线，凤冰凝放下筷子，离开了座位，“让他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凤冰凝说着，三两步走到梳妆台边。
看着凤冰凝的动作，凌夜晴皱眉，“什么关公子？凤，哪儿来的关公子？！”
让凌夜晴更不爽的是，听到那三个字，凤冰凝居然一脸的欢喜，甚至打算丢下她，去陪那所谓的关公子！
凤以前，从不会这样的——只要她在，就会推了其他的人，只让她陪在身边！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可今日，为何都变得不一样了？
凌夜晴不懂，为什么凤冰凝可以说变就变，连声招呼，都不跟她打。
就像多年前叛乱结束的那一天，她是打算去找她，然后秘密的藏在淮骏府里的，可是，等她好不容易完成了善后，凤也跟着不见了。
连离开这样的大事，也不告诉她！
若不是三年前，无意间得知她在沈香阁，她还以为，她是远走帝都了……
“晴儿，你先回去吧。”凤冰凝离开座位，欲要往房外走去。经过凌夜晴身边时，却被她拉住了手腕，怎也挣不了，“放手！”
“不放——你今天不解释清楚，就休想走！”
“凌夜晴，你别无理取闹了好吗？”凤冰凝翻了个白眼。
“关公子是谁？！”凌夜晴只觉胸口闷痛，下意识的收紧五指，满含质问的双眸死死瞪着凤冰凝，渴求从她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如果我说，他和你一样呢？”都是沈香阁花魁——凤冰凝的常客！“那样的话，你是不是就可以放过我了？”
“你撒谎！”
“自欺欺人的是你！”
维持着被甩开手的动作，凌夜晴圆睁双眸，定定的望着地面的某一点，实则，灰暗的双眸里找不到任何光芒。
她在自欺欺人吗？
凤说，她在自欺欺人呵……
凌夜晴攥紧了拳头，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点的悲鸣。
“凤，我相信你！真的……”即使，你说出那么伤人的话，我还是会相信你。所以，不要再用那些伤人的语句，攻击我的心。
那，真的好痛，好痛好痛！
凤冰凝却笑了，带着心酸，“你相信我？凌夜晴，如果你真的相信我，你就不会露出这种表情！甚至，还想拖住我的脚步，不让我离开！
你说你没有不是怀疑我，那这又代表什么？
凌夜晴，你敢说，你对沈香阁花魁这两个字，没有过半点的看不起吗？！”
紧闭的房门，开启了又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凌夜晴仿若未觉，依旧垂着头颅。好半晌，才蠕动着唇瓣，艰难的说道，“可是，你明明答应了，今天要陪我的……”
为什么要食言？
是因为，江夏家的事，还是……
那位关公子？
“关公子是上次小姐招募入幕之宾时，那位竞标成功的俊美公子。”
名字呢？
“公子叫关潜月。”
关潜月？哈哈……不是白水么？
“白水？没听说过。”
哈——是么？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白水！
凌夜晴拭去脸上的泪水，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眼里闪过阴鸷至极的冷光！
白水——你为什么要骗我？！
得到那个名额的人，根本就不是你！
枉我那么相信你，你到底是为什么要骗我？！
还是说，你什么时候，改了名字，叫关潜月了呢？
如果是那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为什么，白水，为什么？！
15 导火线——江夏家（5） 情敌出现
黄昏，斜阳的余晖笼罩了整座淮骏府，很快，宏伟的侯爷府，被一片黑暗所吞噬。
踏着冷凝的月光归来，却见平日里门庭若市的王府，今日里连大门前的两盏灯笼都不点，心下不禁有些奇怪。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白水快速进入王府。
待看清了府内的清冷，白水这才确定，整座王府并没有燃点半点烛火，任由一座偌大的王府，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阖上打开的纸扇，白水难得的严肃起来，提高万分的警觉，慢慢的往前走去。
刚转个弯，便见清冷的月光下，空旷的庭院之中，一人无声的坐在石桌边，自斟自酌。脚下四周，散落着为数不少的酒坛，有开封的，也有未开封的。深一呼吸，浓郁的酒香便充斥了鼻尖，显然，这一地的混乱，并不是一时半刻造成的。
白水皱了皱眉心，盯着石桌边的那抹身影，只觉怒火中烧——她到底，还想不想活命了？身上的伤口还未痊愈，就做出如此不让人省心的举动，是存心折腾他么？！
白水止步不前，只是伫立在原地，满眼心疼的望着那抹身影：天大的事，也不该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呐，晴儿……
石桌边牛饮的人，正是凌夜晴。
自下午从沈香阁里回来，他便让人找来府中所有的酒，更甚至，为了自己能够尽情发泄，凶狠的命令所有的人，都回房睡觉，第二天天亮之前都不准出房门，否则，就别怪他小侯爷不客气！
因此，入夜之后，整座淮骏府便笼罩在黑暗之中，没有半点光亮。
白水这一厢还在内心斥责凌夜晴，凌夜晴已然发现了他，“白水，你回来啦，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坐啊。”
凌夜晴嗤嗤的笑着，话里透着淡淡的醉意，可最终还是没到胡言乱语、意识不清的地步。
白水并没有犹豫多久，很快的走上前去，在凌夜晴身旁坐下。手一伸，拦住凌夜晴将酒坛送往嘴边的动作。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的吗？”身为医者，白水知道酒最伤身，况且，凌夜晴三天两头地被曜帝当奴隶使唤，受伤更是家常便饭，若是她再沾酒，只怕这身子，迟早会垮掉！
这些年来，凌夜晴身为他的病人，倒也听话。很少沾酒这东西。
然而，她居然又喝上了……
白水将从凌夜晴手中夺来的酒坛丢开，无视它们转瞬间成为碎片，沾湿地面的狼藉。
白水问道，“为什么喝酒？”
凌夜晴嗤笑了声，“因为心太痛，需要酒来麻痹自己！”
“今天又去凤冰凝那边了？”白水听罢，心下一片了然，话里满满的不悦之情，“你是又在她那边受了什么气吗？这回，她又出了什么招，让你变成这副德行？”
“你哪回见我被凤伤得一蹶不振了？”通常来讲，她小侯爷是越挫越勇！
“……”白水无语。
“白水，你知道吗？无论我被凤伤得多深，我都不会用酒来逃避，因为，我心甘情愿被她伤得体无完肤！”
“为什么？”
“因为我爱她！”虽然觉得白水的问题有点多余，凌夜晴还是坚定的回答了他。况且，爱这种东西，她是喜欢挂在嘴边的。
而不是，像凤那样，藏在心底不肯告诉她……
白水一桶冷水泼了下来，打断凌夜晴的空想，“可是，晴儿，你也别忘了，她根本就不爱你。”
“你错了，白水。”凌夜晴摇了摇头，“凤是爱我的。若她不爱我，她就不会再出现在我眼前。”
“你凭什么这么认定？”
“因为，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约定——”当年，分别之前，凤对她说过，如果回来了，就证明凤放不下她，即使心中还有仇恨。可是，这也并不代表，接受了她的爱，只能说……
“白水，凤是因为想我了，才回来的。”凌夜晴说着，开了一坛新的酒，仰头灌了起来。
“那又怎样？”只是想了而已，纵使是普通的朋友，分别了几年，也是会想念彼此的。
“怎样？哈哈——”凌夜晴仰头大笑，“是啊，那对你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是，你知不知道，为了那一天，我等了他多少个日夜，又付出了多少？”
“付出多少，并不代表你能收获多少。”这就是爱，付出永远和收获成反比的一种情感。
“不，我本来是要有所收获的。”凌夜晴止住了悲怆的笑声，“那一晚，是我最后的机会，可是——白水，为什么那一晚，你没有去？”
凌夜晴抬起头，直视白水的双眸，寻求一个困恼了她许久的答复。
白水沉吟了半晌，垂下了眼帘，间接的阻断凌夜晴凌厉的视线，和想要望进他内心的举动，“你不会想知道答案的，晴儿。”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她是如此的信任他，可是，他却一直在骗她！
“是啊，为什么要骗你，见不得你和她好呢？”白水嗤嗤一笑，自问自答般的道，“很久以前，我是真的不知道。可是，慢慢的，我找到了答案。”
白水抬起头，对凌夜晴四目相对，“晴儿，若你和她在一起了，那我算什么？”
凌夜晴一时间答不上话来，“白水……”
“你若是和她在一起，她就是这座王府的主人了吧？到时候，我白水又算什么呢？食客？门生？抑或是借住的朋友？”白水轻声问道，在凌夜晴开口之前，截住了她，“无论是哪一种，都只能说明一件事，我——必须要离开！”
“白水，你完全可以留下来的。我保证，即使凤入驻了王府，也不会赶走你的。”凌夜晴也相信，凤冰凝不是那种人。
“听我说完好吗？晴儿……”白水摇了摇头，“她离开你，我会开心，因为我可以安慰你；她伤了你，我也很开心，因为我可以趁虚而入；她拒绝了，我也满怀希望，以为你终于死心了。可是，你没有。晴儿，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永远只看得到她？”
压抑了多年的情感，还是再也无法保持淡然，在次次看到凌夜晴被凤冰凝伤害，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爱着。纵使，每回晴儿受伤的时候，陪在晴儿身边的是他白水，晴儿的眼里，还是看不到他！
白水不懂，为什么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凌夜晴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难道，除了凤冰凝，晴儿就真的看不到别人了吗？
所以，凤冰凝招揽入幕之宾的那夜，他陷入了挣扎，一方面不愿看到凌夜晴伤心，一方面也不愿意与情敌共处一室。
白水回想起那一夜，不得不说，连老天都在帮他——那一晚，那个叫关潜月的男人，似乎和他杠上了，非要得到凤冰凝。最后，在他的兴趣缺缺，和关潜月的势在必得下，凤冰凝毫无悬念的，被关潜月给标走了。
为了凌夜晴不伤心，白索性也不亲自点破。
反正，凤冰凝是卖艺不卖身，就算被别的男人标了，也不会吃亏的……
16 导火线——江夏家（6）
“晴儿，为什么你看不到我呢？”
一句虚渺的呢喃，诉说着无尽的哀伤，藏了多年的秘密，终究还是无法压抑。
白水凝住视线，闪烁着深邃幽光的双眸，深深的望向凌夜晴，专注的凝视，不知承载了多少深情。
凌夜晴显然没有预料到，呆愣了许久，才慢慢的回过神来，一脸僵硬、手足无措。“别开玩笑了，白水！”
“玩笑？”白水边说着沈下了脸，“我从不拿感情的事开玩笑！晴儿，我是认真的！”
白水说得一脸正直，就连语气也是万分的笃定。“晴儿，我喜欢你！”不容凌夜晴退缩，再次表明深藏了多年的心意，“一见钟情！”
呃——一见，钟情？！
是她喝多了产生幻听，还是，白水他撞坏脑子了？凌夜晴暗自想着：一见终情啊……听着还真有点心动呢！就像她和凤的相遇，漫天的花雨吹拂，神仙般的幻境，离世绝尘的精致容颜，让人一下就心醉神迷……
但，和白水之间的初遇，可以说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
如果，他们的相遇，不是那么的令人‘终生难忘’的话，凌夜晴或许真的会动心，可惜，很多事都是那么事与愿违的——
凌夜晴回想他们的初次见面，再认真的看了眼对面目光坚定的人，不死心的再次纠正道，“白水，我说了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他们的相遇，真的是很滑稽！
凌夜晴完全不知道，白水这情从何而钟——
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再加上很丢脸的缘故，凌夜晴的记忆就更模糊了。
凌夜晴只记得，那一天，天气大概不错，不然，她也不会孤身外出，去那所谓的帝都最高的山顶，看什么名闻天下的狗屁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