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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为梅花醉几场——by罪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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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赶回的信使向贺若延禀告,说梅皓已经高烧三日,终日神智模糊,手脚却是冰凉如同死人,甚至还偶有抽搐。看情形,再多烧个几日,就算是好过来神智也会受到损害。

怎会如此!

贺若延大惊失色,这时哪里还顾得手边的公事。他立刻传了几个高明的大夫,估摸着带了一批上等的药材,急急忙忙就往山里赶去。

等他到了山里一看,在大焱人的改造之下,山中的废村已然旧貌换新颜。梅皓所住的草庐就在村内稍北的位置,很容易就找到了,不大的一间,看上去甚至还有些简陋。

为避免惊扰到病人,车队远远就停了下来。贺若延领着大夫,侍从们捧着药材,徒步走了过去。

草庐内所有的窗户都紧闭着,光线昏暗。空气内弥漫着浓浓的艾草气息。等视线习惯了黑暗,贺若延这才找到了通往内室的布帘,掀开之后冲眼就是一张放下了布幔的床榻,显然梅皓就睡在里面。

第31章

暂时让随从与大夫们留在外间待命,贺若延孤身走进内室,站在床榻前,想要伸手掀开布幔,却又在瞬间犹豫了。

“梅皓……”他还是决定首先表明身份,免得之后被冠上个贸然闯入的恶名。

听见声音,幔内果然传出一阵衣物摩挲的声音,随即有个极度沙哑的声音低沉问道:“……谁?”

几乎听不出那是梅皓的声音。贺若延心头一紧,再顾不得其他,赶紧掀开了布幔。

床上,厚重的棉被里裹着的确是是梅皓,却与三个月之前的模样大相径庭。就算是在梦中,贺若延也不曾想象过梅皓会有如此萎靡、憔悴的模样。在触目惊心之余,却又隐约多出了几分病态之美,叫人忍不住要心生爱怜。

也许是因为生病,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看见来人是贺若延之后,梅皓倒也没有发作。他只是轻轻地咳嗽了几声,将头转向了另一侧。

贺若延趁机坐到了床边,伸手抚上梅皓的额头——的确烫手。他一急,便责怪道:“都烧成这样了,为什么不见大夫?就算山里没有药,那也该和我说啊!”

梅皓并没有挣脱那只罩在额前的手,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笑了一声。

“你不是……不管我的死活了么。”

“什么?”

贺若延心脏都漏跳了一拍。如此别扭的口气,还是从前那高傲不可一世的梅皓?难道说发烧会将一个人的脾气都改变了?

虽然暗自惊诧不已,但同样不可否认的是,如此这般像在撒娇的梅皓,让他怦然心动。

鬼使神差似地,贺若延搭在梅皓额际的手开始一点点下滑,轻柔小心地滑过发迹,抚摸着散落在鬓边的青丝。

而感受到动作中的温柔,梅皓竟也一动不动地接受着他的抚触,甚至微微眯起了眼睛,温顺如同羔羊一般。

贺若延屏住了呼吸,指尖一点点游移,离开发丝又落在了腮边。感受着指腹传来的光滑与热度,他觉得仿佛是在梦境之中,只希望这一刻更长一些、再长一些才好……

不过,在梦境的尽头,等待他的是一阵痛楚。t

“好痛!你干什么!”

听见主子的痛呼声,在外间待命的侍从们一阵慌张。站在最前面的那位刚掀开布帘往里探了探,就被贺若延厉声喝退了。

“看什么看,都出去!到屋外去!”

所有人面面相觑,唯有撤退。等到零散的脚步声随着关门的声音而消失,内室里传出了一阵沙哑却得意的冷笑。

“我就猜你好这一口。怎么样,满足没有?”

吐出被自己咬得鲜血淋漓的手指,梅皓抬头看着气急败坏的贺若延。他虽然一脸病色,但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顽劣。可以想见,刚才的种种撒娇与温驯只是伪装,专为戏弄担心他的贺若延。

可恶!一会儿“以死相逼”,一会儿又假装温驯,自己为什么偏喜欢上了如此一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狐狸!

第32章

贺若延在心里狠狠地自我咒骂了一声,甩手起身就要往外走。可没出几步,就听床上那人喊道:“怎么?你就要走了……”

又是那种故作可怜的语气!

这一次,贺若延决计不再上当,依旧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正当他掀起布帘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噗通”一声。转头看时,竟然是梅皓整个人从床榻上翻了下来。

只见他紧闭着眼睛,似乎忍住了某种痛楚,双手撑地,而腿脚却毫无力量。整个人几乎就匍匐在冰冷的地面上,忽然显得如此弱小无助。

贺若延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准备去扶,然而他又想起刚才遭受的戏弄,一时又犹豫,只站定在原地。

见他不走过来,梅皓愣了愣,反而抚摸着自己的腿,自言自语道:“……倒是学得精明了,看起来骗不了你。”

说着,他向后靠在床沿上,艰难地扭转身体。虽然他嘴上说着“骗人”,但只要是明眼人就能看出他是真的行动不便,此刻想要借助双手的力量重新爬回床上去。

“你的腿怎么了?!”

倒吸了一口凉气,贺若延快步转身,一把将梅皓打横抱起放回床上。然后做好被报以拳脚的心理准备,掀开了他的长袍。

被衣服下摆遮盖住的右脚,裤腿已经卷起。露出的小腿上打着固定用的夹板——显然是接过骨了。而所谓的“风寒”其实也是骨折之后的发热。

那些该死的信使,怎么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回来禀报!

贺若延的脸色顿时黑得无以复加,不过手上的动作却愈发温柔。他触碰着接骨之后红肿的地方,只轻轻一按,就看见梅皓眉心一拧。

“怎么,很疼?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弄的?”

然而任他怎么问,梅皓却像是生了反骨似的,别过头去一声不吭。

“我在问你话呢,疼不疼?”

贺若延突然加重了手里的力道,狠狠一按。

这一招果然见效。

“疼啊!混蛋!换你断了骨头不疼才怪!”梅皓惊叫起来,眼眶里甚至不由自主地湿润。

见他终于开口,这下轮到贺若延得意地笑出声来,同时俯身上前,揽住梅皓的后颈,在额头上落下一串安抚的吻。

“怕痛就回答我啊。告诉我,这脚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梅皓却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被贺若延给威胁了,然而他天不怕地不拍,却偏偏是个极怕痛的人,如此只能狠瞪一眼,继而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就在向贺若延寄出要求修路的信笺之后不多久,就有工匠前来与梅皓商量,为将工匠村内制作的大型成品运输出山,以及为了明年秋收之后送出粮食,有必要立刻在山中开辟一条更为宽敞、通达的道路。

这件事梅皓自然是响应的,然而就在一次与人结伴外出探察地形、选择路址的时候,却因为雪地湿滑而失足。这件事一则听来有些愚蠢,二则梅皓不想让任何人问责;再加之原本以为并无大碍,因此没有声张。然而过了一天,腿也肿了,烧也起了,反倒不知应该如何对外解释。

听完了这番并不情愿的来龙去脉,贺若延暗笑原来梅皓也有如此孩子气的时候,于是提醒他:“遇到这种情况,自然是尽快通知我,或者返回岚城才是。”

他说得倒很轻松,然而梅皓却始终一语不发地望着他,就像是在看着什么“忘性和野心一样大”的怪物。

忽然明白他还记着樱庭译馆里的事,贺若延做了一个深呼吸——为了前进,必须做个了结。

“对不起,那天是我太冲动。”

他忽然握住了梅皓的手。

第33章

“那时我心里很乱,又看见你和柳厉纠缠在一起,所以就……总而言之,我不应该对你做出那种事,现在,只要你愿意原谅我,我愿意做任何事。”

说到这里,他戛然而止,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梅皓的回应。

难得的,梅皓也安静地回望着他,过了好一阵才反问道:“那天在王宫里,是不是荷见对你说了什么?”

简直就是一语中的。

贺若延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见他有所犹豫,梅皓倒也不打算坚持。

“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但至少我要确定这对我们之间的公事没有影响。”

与“公事”相对的是“私事”,贺若延自然听得懂这其中微妙的差别。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厘清了心中的头绪。

“……你喜欢颜离熙,那个特使,但他是大焱皇帝的人。”

这个名字成功地让梅皓瞳孔微缩。

“这就是荷见对你说的事?我喜不喜欢颜离熙,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谁说无关?”贺若延抢白道,“我不止一遍地说过,我喜欢你!难道对于喜欢的人,在意一点都不行……”

“你喜不喜欢我,我管不着。但,你不能逼我做出回应。”

绝情却不无道理的一句话,斩断了贺若延未竟的言语。他松了松握住梅皓的手,随后又紧紧握住,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难道当年……那个颜离熙也对你说过这种绝情的话?你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看着你的颜离熙走向大焱皇帝?”

梅皓没有回答。他躺在床上闭起了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唯有胸口不规则的起伏,证明此刻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这一刻,贺若延没有打搅他,而是选择安静地坐在一旁。如果一点点的等待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他并不介意等上一盏茶、一个时辰或者是一整天。

草庐里一片寂静,似乎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贺若延才听见床上的人转动了一下身体,用那因为高热而沙哑的声音问道:“我脚很痛,你不是来带我回岚城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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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稍晚一些时候,贺若延的车队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岚城。所幸替梅皓接骨的大夫手法不错,因此免去了断骨再接的麻烦。不过重新上药包扎还是免不了的事。尤其是腿部浮肿严重的那几日,每天换药对于梅皓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变相的酷刑。

经过几天的仔细调理,梅皓的烧很快退了,脚上的状况也稳定。担心他整日闷在屋里生出心病来,贺若延总会坚持抱他到庭院里坐坐。然而梅皓却嫌搂搂抱抱的不成体统,因此屡屡抗拒。好在山里的匠人随后做了一架式样奇效,带有轮子的扶椅,坐在里面让人推着便能行动自如。

岚城的除夕,在一场披纷的大雪中到来。作为那些年货的答谢,工匠村里派人送来了一车新奇的物品。梅皓说这叫烟花,比敖方也有的爆竹有趣许多,是大焱国节日里必备的观赏之物。

于是贺若延命人在积雪皑皑的后院里清出一片空地,依照梅皓的吩咐将那些红色的纸筒竖起来。

第34章

香头点燃引线之后,金红色的火光很快引燃了纸筒。只听“碰”地一声,银白的雪地顿时一片五彩流光。在场的每一个敖方人都瞪大了眼睛,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连贺若延也不禁叹道:“原来世间还有如此美丽的光景。”

“这算什么。”

梅皓笑着剥开一粒花生丢进嘴里。

“在大焱,不要说是除夕了,就连中秋的烟火都比这个好看许多。”

就好像数年之前,当他还是大焱开山王爷的时候,也曾经在封邑所在的寒州城内看过一场烟火。那时,他与颜离熙两人站在塔阁上,看着窗外千朵银花盛放。

那也许是他此生最难忘却的一夜,即使后来知道,那是颜离熙为博取信任而制造的假象。

……原以为自己已经放下这段伤痕累累的感情,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又想起来了。

梅皓低咳一声驱散充斥于脑海中的记忆,肩膀忽然被谁轻轻按住了。

“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一切,我都喜欢。”

贺若延笑着为他面前的酒盏倒入敖方特产的醇酒。

“有你在,以后敖方的烟花一定会比大焱的更加美丽。”

“哼,说得轻巧。”

嘴里虽然依旧带刺,但是梅皓却已经拿起酒盏一饮而尽。

好酒。

岚城依山而建,为抵御湿气,当地的饮食偏辣;然而所酿的酒却味道甘甜。见贺若延一盏接着一盏的喝着,梅皓便也不知不觉地多饮了几口,倒是越喝越想喝。没过多久,他面前的酒壶就见了底,梅皓正准备命人再取,抬起的手却被贺若延按了回去。

“多饮伤身,够了。”

男人向着一旁使了个眼色,就有侍从奉上清茶,并且将梅皓的酒盏撤下了。

“罗嗦……”

以为贺若延又在小看自己的酒量,梅皓正要发作,谁知稍微直了直身子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贺若延急忙将他扶住:“这酒后劲大,若不是从小喝惯的,三杯就醉了。”

酒劲上头,任凭梅皓再怎么不愿意,此刻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窝在贺若延的怀里,感觉倒是意外舒适。

因为仰着头的缘故,此刻他正可以看见那些绽放在深色天幕中的大朵烟花。同样的天空,同样的光景,混沌中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仿佛在一瞬间又飘回了远在大焱的寒州城。现在在那里,自己所钟爱的梅花,一定也满城盛放了吧。

幻想着那样美丽的情景,梅皓不自觉地向天空伸出手去。然而那些美丽的烟花,却在他的指尖转瞬即逝了。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喃喃地说着连自己都未必完全领悟的奥义,在酒力的作用下,梅皓觉得整个人就像是腾云驾雾那样,轻飘飘、空荡荡,竟然是无所依靠的感觉,随时都有可能会随风消散了去。

仔细想想,他倒还真已经是一名“孤家寡人”,大焱国内,梅姓势力已颓,王府被抄,连昔日好友都已经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早知当年就应该提前纳个王妃,把世子生了,此刻恐怕也有个牢骚的对象。

他继而迷迷糊糊地想着自己的孩子可能会是什么模样,眼前突然一暗,出现的却是贺若延的脸。

“你醉了。”男人握住了他伸向天空的手,用掌心温暖着冰冷的手指,“屋外凉,我扶你进房去休息。”

“别管我。”梅皓借着酒性从他掌心中挣脱,反过来怔怔地看着他,“为什么……你没醉?”

“因为我还要带你回去。”

此时此刻,贺若延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哄着一个别扭的小孩,但是这种感觉并不讨厌。尤其是当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因为自己的话而明显放松了下来。

已近子夜,天上又开始飘落细小的冰晶。就势将梅皓打横抱起的贺若延,转身要往屋里走去。然而梅皓却还是努力地抬着头,想要看烟花。

“刚才不是还说没意思?”看着他口是心非的动作,贺若延在他额头烙下一吻,轻声道:“以后,我一定会带你看这世上最美的烟花。”

第35章

梅皓客居的暖阁内,侍女早已烧热了地龙,贺若延亲自将梅皓抱入内间,轻轻放在床上。

一接触到软被,梅皓便舒坦地闭了眼,露出一脸渴睡的模样。一旁的侍女想要上前帮他除去衣服,却反倒被贺若延给遣了出去。

屋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人。贺若延首先除去了梅皓的鞋袜,将他的双腿移到最舒适的位置上。然后拉起薄被准备将梅皓整个人和衣盖住。

饮酒之后本就会感觉燥热,似乎是感觉到多余的重量与温度,梅皓不满地扭动着身体,试图将被子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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