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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何处又天涯下——by冰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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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赶紧阻止:“姑爷,小姐失踪还不到一天,您这样贸然去官府,官府是不会管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事?岳父被困在一剑山庄,生死未卜,现在婉妹又失踪,这可如何是好?”司南星锁紧眉头,愁眉苦脸,只有向着管家说出心中的担忧。

“这、我~~”管家突然吞吞吐吐,一脸惶恐,不知想说什么。

司南星不解,说:“你有话直说无妨。”

“姑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老爷,对不起小姐,我该死。”管家‘砰’的一声跪倒在地,“是我,是我,是我告诉小姐老爷被困在一剑山庄,但我不是有意的,我~~”

司南星一下子明白过来,拿起剑,飞快的冲了出去。

第五十三章:可怜天下父母心

当杜婉秋听到父亲被困在一剑山庄内,不明生死的时候,她着实慌了神,不顾一切的冲到这儿,当她被司南天明请进去之后,她才回过神来知道她做了什么事。

她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更何况是为了疼爱自己的父亲,但是现在她犹豫了,她的肚子里正孕育着一个新生命,一个她和她的星哥的孩子,那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在这个孩子怀上还没多久的时候,她就开始想象,他们的孩子怎样从呱呱坠地到长大成人,她的愿望就是能陪伴着相公孩子相夫教子,一辈子这样过下去,本来是很普通的愿望,淡淡的幸福,现在看来却那么遥不可及。

“爹,你没事吧?”司南天明答应了杜婉秋的请求,带她来看她爹,他倒也没亏待杜士则,将他安置在一间客房内,杜婉秋一见她爹就扑了上去,哭哭啼啼的问道。

“岳父怎么会有事呢?秋儿,你多心了,既然是你爹,自然就是我爹,我不会亏待他的。”司南天明说的话让杜士则和杜婉秋同时一惊。

杜士则问:“你说什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杜婉秋颤抖着说:“你、你不要胡说。”

司南天明将杜婉秋拉离杜士则,伸手搂着她腰,任杜婉秋如何反抗也推拒不开,毕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斗过一个有着武功的男人。

“放、放开我。”

不理杜婉秋的推拒,司南天明将她搂在怀里,对她说:“我已经实现了我对你的承诺,让你见到了你爹,你也看到了你爹在我这住得好吃得好,没有受一点委屈,你该安心了吧。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说着就要将她带出去,杜士则长年经商,什么人没见过,自然听出他的意思,在心里大呼不妙,他跑上前去,将杜婉秋从司南天明手里抢了回来。

司南天明没想到一直默不作声的老小子居然有点武功底子,要不是他轻敌,能让他这么轻易得逞!

杜士则年轻时,他娘子曾授过他武功,目的旨在强身健体,能自保当然是最好。他二十几年来都没怎么用过,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轻身托起杜婉秋,杜士则从窗户飞了出去,司南天明盯着窗户咬牙切齿道:“你个老小子在我面前隐藏得蛮好的嘛,我看你们能跑到哪去?”

杜士则牵着杜婉秋一路跑,但是由于杜婉秋大着肚子,跑不快,好不容易跑到后院围墙旁,却被司南天明逮了个正着,看着怒气冲冲的司南天明一脸狰狞的走过来,杜婉秋不住的颤抖,她很害怕,害怕他伤害自己肚里的孩子,而且现在她的肚子好痛,仿佛肚里的孩子也在告诉她它也很害怕。

司南天明每往前走一步,杜士则和杜婉秋就往后退一步,直到他们的后背抵在了墙壁上,不能再退了。

相对于他们的害怕,司南天明邪恶的声音再度响起:“秋儿,只要你乖、乖的听我话,我保证决不为难你们。”虽然是一句安抚的话,但是听在杜婉秋耳里是那么刺耳。

“不、不……”杜婉秋疯狂的摇头,大声喊道,她不要待在这里,她要回去,她要星哥,她要她的孩子平安出世,她要他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

“这可由不得你!”司南天明瞬间变了脸色,目光深邃,眼里燃烧着火焰,像等待了很久的愿望得以实现,说道,“今天我就要让你成为我的人。”

“你、你无耻!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居然想染指自己的侄媳,你还是不是人!你连禽兽都不如!”杜士则被气得发抖,手指着司南天明开骂,他的宝贝女儿怎能容人如此轻薄侮辱。

司南天明听后脸色更加难看,他堂堂一剑山庄的庄主,何时被人如此骂过,他今天本来不欲杀人,但是现在却又改变了主意。

他一步步逼近,突然杜士则将指着他的手一转,一掌打在墙上,破了个大洞,杜婉秋在呆愣之中被推了出去,杜士则拦下司南天明,对着杜婉秋大喊:“快走!”

杜婉秋果然很听他的话,往他们那边看了一眼,拔腿就开始跑……

司南天明红着眼愤怒的大吼:“我要杀了你!”杜士则毕竟不是标准的习武之人,内力并没有多少,只有一点花拳绣腿可用,和司南天明打根本就没有胜算。

‘噗’,杜士则从墙上摔了下来,吐了一地的血,司南天明重重的哼了一声走到他身边,狠狠的踢了他几脚,就要往前走,却不想被他抱住脚踝,动弹不得。

司南天明浑身杀气冲天,瞪过来,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杜士则看到前方已无人影,欣慰的笑了起来……

杜婉秋不停的跑,她不知道她跑了多久,跑到哪儿,她只记得在她听到司南天明的话后,她害怕得不停的摇头说不,她爹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下山,为了你的孩子,我的孙子,你一定要活着!”

她跑着跑着,后面似乎有人追来,她不停的跑,不停的跑,最终是没能跑过,被几个蒙面人追上,她害怕的往后退,她不能死,爹已经为她而牺牲了,她不能再让她的孩子有事。

虽然肚子疼得厉害,双腿已经开始发抖,但是她还是咬牙坚持住,心里默默的对还未出世的孩子鼓劲:“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除非我死!我的孩子~你也要坚持下去~”

这样想着,她就不再害怕了,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她和她的孩子在并肩作战,所以她不能胆怯,她要保护她的孩子,不让它受到伤害。

咬紧牙关,转身使劲的往前跑,她知道他们一定会追来,但是她要做最后的一搏,她扯开嗓子大喊:“救命啊,有没有人在?救命啊!救命啊!救命~~”

可是她怀着孩子,本应该在家里好好静养休息,却着此一劫,多日来以泪洗面,食不下咽,导致身体虚弱,再加上今日之事,逃亡之苦,一身疲累不堪,若不是护子情切激发出顽强的意志,万万支撑不了这么久的。

声嘶力竭的喊着,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却一直都没有奇迹发生,杜婉秋绝望之余,突然眼前一黑,坠入黑暗之中。

杜婉秋醒来之时,她发现她正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床边是那个自己一直挂念着的人,他正一脸担忧的望着她,看到她醒了,激动的说:“婉妹,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杜婉秋这才感觉到她的肚子很痛,痛得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好不容易憋出一个字:“痛~”

“快,快让稳婆过来。”司南星见状,赶紧吩咐着下人,他早已让稳婆住在府里,昨天他在山上发现昏迷的杜婉秋时,他就有不好的预感,本来是想找大夫来为她看诊,大夫却以男女授受不亲为由拒绝,让他这种事去找稳婆。

稳婆慌慌张张的来了,将司南星轰出去,开始让人烧水,一个劲的在杜婉秋旁边说着这千篇一律的话:“吸气,呼气,对,就是这样,使劲,使劲,叫出来,使劲,再来……”

等了很久,里面一直是杜婉秋的痛苦的叫声,司南星听得阵阵难受,如果可以他愿代她受这种罪,突然叫声停止了,里面恢复平静,司南星正忐忑不安,稳婆从里面传出话来,让他进去。

一进屋,看到满盆,满床,满地的血,他惊慌失措的跑到床边,喊道:“婉妹!婉妹,你不能死,不能丢下我。”

稳婆抱着孩子在旁边对他说:“孩子~~”

打断稳婆的话,司南星摇着头,拉过旁边的丫鬟,一个一个的问:“我不信,我不信,她没有死,对不对?”

丫鬟们早就被这些大片的鲜血吓住了,何况还死了人,又看到姑爷像疯了一样,吓得都跑出了房间。

“星、哥。”

司南星猛的转过身,惊喜迟疑的盯着床上叫着他名的人,突然他发现一切不是在做梦,他跑了过来,拉着杜婉秋的手说:“婉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杜婉秋像是明白他的意思似的点点头,然后问道:“我的孩子呢?将孩子抱给我看看。”

“好,好,这就给你。”看到杜婉秋没事,司南星高兴的说,然后示意稳婆将孩子给他,迟迟没有递上孩子,司南星抬起头盯着他,稳婆看起来有些悲伤,司南星哪管那么多,命令道:“将孩子给我。”

“这、这孩子没、哭,我怎么打,他就是不哭,出、出生时母亲留了太多血,身体虚弱,将孩子卡在了里面,等到出来时,孩子已经没有多少气了。”稳婆抽噎着将刚才想告诉司南星的话说了出来,她替人接生几十年可从没见过如此鲜血淋淋的场面,也有些吓着了,但比那些还不知事的小丫鬟们要稳得些。

司南星一惊,刚才他只注意到婉妹,却忽略了自己的亲生孩子,现在他抖着手接过那具小小皱皱的身体,眼眶湿润了,这是他的孩子呀,还这么小,这么可爱,他司南星的第一个孩子……

袖子擦掉泪滴,司南星看着自己的孩子恋恋不舍,将孩子抱给杜婉秋看,轻轻的笑着,说:“这是我们的孩子,是个男孩,你看他多可爱,和你一样好看……”说到最后却没能再说下去,声音哽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一张笑脸看得人想哭。

“确实很美。”

杜婉秋像想到什么,虚弱的手从里衣里拿出一样东西,让他打开。

“这是云老爷临走前给我的锦囊,说让我在最危急的时候拿出来用。”她说。

司南星将它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粒药丸和一张字,纸上写着四个字:“起死回生。”

杜婉秋笑了,对他说:“我们的孩子有救了。”

司南星点点头,热泪盈眶。

“哇……”婴孩的哭声响遍府里内外。

“婉妹,你看,我们的孩子在哭呢,他多可爱,小小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司南星高兴的说着,他做父亲了,他想了一百多个日子的心愿终于实现了。

杜婉秋幸福的闭上了眼,眼角划过一滴泪。

第五十四章:决战,山庄

“少、少爷,孩子不是足月出生,是个早产儿,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夫、夫人是难产而死的……”

夫人是难产而死的……难产而死的、难产而死的……难产而死……难产而死……

稳婆最后的话一直萦绕在司南星耳边,他不能相信自己心爱的女子就这样死掉,他绝不相信!他奋力的摇着杜婉秋的身体,希望能够摇醒她,他知道她只是调皮,还在装睡而已,她骗人的,呵呵……

为什么她不醒呢?哦,她一定是太累了,当然累了,怀孩子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应该要体谅她,让她多睡会,去给她炖锅鸡汤补补身子,她一醒来就有得喝了,对,马上就去……

“来人呐。”司南星叫到。

“姑爷。”管家本在外面伺候,听到司南星刚开始大吼的时候就就进来了,一直在旁边等待吩咐。

“去炖锅鸡汤来。”

“是。”管家习惯性的答应着,然后发现不对,问道:“姑爷,这鸡汤是要炖给谁喝呀?”这小姐都死了,还炖鸡汤,真看不出他是这么个薄情寡性之人!

“还能有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司南星盯着床上的杜婉秋,一脸温柔的道,“当然是给婉妹了,她大着肚子,不补身体怎么行?还磨蹭什么,快去,等下她就要醒了。”

管家这下傻了眼,这姑爷不会是悲伤过度,疯了吧?他刚才可明明听到稳婆说小姐过世了。

姑爷傻了,他可没傻。不愧是水城第一大户的管家,能坐上这个位置没有一点能耐是不行的,管家走上去大声的对着司南星说:“姑爷,小姐已经死了,鸡汤也没有人会喝。”

“你敢诅咒婉妹会死?你好大的胆子,你这管家做得不耐烦了吗?”司南星厉声问。

管家无所畏惧的重复道:“我已经一把老骨头了,什么也不怕,但是小姐已经死了,这是事实,你不能骗自己,沉迷自己的假像中,现在老爷不知生死,小姐又去了,这家里现在就只有您做主了,姑爷!

您要振作,小姐的在天之灵在看着你呢。您不是一个人,您还有个孩子,您刚出生的孩子,是小姐用命换来的,您忍心抛下他吗?您忍心吗?”

司南星走到儿子面前,足足看了有半柱香时间,先是迷茫,后来渐渐的清醒,然后是愤怒,就在一巴掌将要打在孩子身上时,突然孩子哇的一声阻止了他的动作,这让司南星一愣。

“姑爷,你干什么?”管家护住孩子,责备的问。他早就见姑爷神色不对,然后暗中注意保护着孩子,当他要下手伤害自己孩子时,先他一步用力拍了打了孩子一下,让孩子哭起来。

司南星并未作答,一个人走到杜婉秋身边,呆呆的坐了下来……

管家见他样子失魂落魄,也着实可怜,并未打搅他,而是带着孩子出去让奶妈照顾。

第二天,水城里最大的一户人家被白色笼罩,整个府里凄凉无比,人人都沉浸在无形的悲痛之中,他们那美丽善良的小姐今天要出殡了。

也许是杜府的影响力太大,连整个水城都陷入一种无以名状的悲伤气氛中,安安静静的目送着运送棺木的队伍吟唱着走过,有心人的人也许会发现在棺木的后边,有一个穿着白色丧服的男子紧紧的跟着,不离不弃。

月黑风高,肃静清凉,一剑山庄内,两个男人面对面的站着,中年男人似有惋惜,却又满不在乎,青年男子怒火中烧,双眼狠狠的直视,情势一触即发。

“你还真有胆子回来?不怕我再抓了你?我的小侄子!”司南天明轻视的笑着问。

“这世上已经没有可以威胁我的东西了。”话锋一转,“所以今天我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让你活下去。”

“这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不屑。

“废话少说!”

司南星拔剑相向,青云剑轻飘起舞,流转轻纱,却锋锐尖利,气势恢宏。司南天明反手一挡,后退一步,再向前一顶,用内力将司南星的剑气抵挡住,毕竟他比司南星多出二十几年的内力,这一顶就将司南星顶到远处。

脚与地面接触,滑行一条直线,最后稳住,司南星感到血气上涌,没想到才几个回合下来他已经不敌,强压下伤势,准备应战,这时司南天明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一剑刺穿他的胸膛,然后抽出,一脸得逞的笑意。

司南星捂住胸膛,后退一步,在心里想,婉妹,我马上就来陪你了,你不会是孤独一个人,你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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