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除夕夜里的衬衫和护腕
“真不想走呐。”柯悠支着下巴，望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温泉度假村在视野里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明天就是除夕，难道你春节都要在这儿过？”秦慕言挑起眉问他。
“诶？明天就是除夕了？！”柯悠震惊了，怎么那么快？
秦慕言无语了，这就是学生的通病，上课时知道星期几不知道几号，考试时知道几号不知道星期几，放假了几号星期几都不知道……
柯悠转了转眼睛，贼兮兮地问秦慕言：“你把在公寓里的东西都带走没有？”
“嗯，干嘛？”
“没事没事。”
没事才怪，秦慕言不打算戳穿他，他自己早晚要暴露。
——
除夕。
昨个儿晚上才回到家，一睡睡到除夕下午5点，醒来的时候柯悠差点以为脑子里装了个铅球。
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昏暗，他捶了捶睡得晕乎乎的脑子，走出房间下楼，柯妈柯爸在餐桌上包饺子，一看到他醒了就喊他过来帮忙。
“我又不会包。”柯悠嘟嘟囔囔地洗了手坐到餐桌边，跟个千金小姐似的翘个兰花指捏起一张饺子皮。
“你以为现在跟以前似的啊？现在女孩子都喜欢会干家务的男人，像你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以后要找老婆就难了，妈现在是在培养你懂不懂？！跟你爸学着点！”柯妈边包饺子边教训着，口沫横飞。
被点到名的柯爸也得意地笑：“那是，你爸我的手艺那可不是盖的！”
“切，我干嘛非要娶老婆。”柯悠撇撇嘴，不以为意。
“哟，那你还打算一辈子光棍啊？这年头男女比例忒不平衡，10个里面有2个娶不到老婆，不过我看我儿子也没那么不中用啊。”柯妈还是挺看好柯悠的。
“难说呢，到时候真找不着老婆，我给你带个男人回来。”说完柯悠心里就砰砰地跳，说出来了说出来了！
“扯吧你就，这年头同性恋比例才2%，就真那么幸运给你撞上了？”柯妈今天可专用数据说话。
可是柯妈妈，13亿中国人里的2%也不少诶……
不知道这算是怎样的回答，柯悠摸不着底，还在想着怎么试探，柯妈就岔开话题了：“小言他是不是只有春节才和他爸妈见面啊？”
“是啊。”
“哎，这孩子多好多乖多可怜啊，真让人心疼。”柯妈眼里流露出那种慈母悲悯的感情，看得柯悠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真该让言自己来听听。
“如果我找个他那样的，怎样？”柯悠又把话题转回来，誓死要探出自己老妈的底线。
“你这孩子是不是睡傻了啊，人家的女朋友肖想不到，现在连小言都要肖想了？”柯妈完全不当一回事，只觉得他在找揍。
这可不能怪柯妈思想单纯，实在是她没有那个腐女的思维，想不到那里去，估计只有等到这厮自己坦白了她才会明白。
柯悠干脆地放弃了，除夕夜何必找这么个问题来折腾自己呢？
没错，这是除夕夜，这是普通同庆的日子，这是吃饺子的日子，这是和最爱的人在一起的日子。
但是，和父母在一起了，那么，恋人呢？
年夜饭后，柯悠就溜上楼进房间，从衣柜里翻出那件被他偷偷带回来的白衬衫。
“幸好没弄皱。”柯悠脱下自己的睡衣，穿上秦慕言的白衬衫，还乐颠颠地跑到镜子前摆弄一下领子袖子什么的，不过，再摆弄也掩盖不了衬衫大了一码的事实。
然后他就翻出手机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干嘛。”
“言，我好像有件衣服放错放到你衣服堆里了，你帮我找找是不是被你带回去了？”
“有看到。”
“是嘛，太好了，我还以为丢了呢，”柯悠故作虚惊，可是却笑得一脸邪恶，“我突然很想穿它，不过现在穿不到诶，你可不可以帮我穿啊？”
这就是昨天问那个问题的后续吧？秦慕言知道会很扯，但没想到会这么扯，这家伙总能出乎他的意料。
“你让我穿你的衣服？”他冷冷地问。
“对啊对啊，这样不就等于我抱着你了吗？”柯悠觉得他这个主意简直太棒了，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
“你现在身上穿的，就是我的衬衫吧？”秦慕言对此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柯悠不由得顿住，默默地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这他也知道？
“呵呵呵呵。”柯悠除了干笑找不到别的词了。
秦慕言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在衣柜里翻找，终于找到那件小得特别明显的衬衫，不过再一次看到这件衬衫的时候他就很想把他扔掉！
因为他这回看到衬衫的领角被遮住的地方用淡得看不出颜色的线绣着——KY！
秦大少嘴角抽搐：“你妈还有把你衣服绣上缩写的习惯？”
柯悠在那边不明所以，他挠挠头回想：“小时候好像有吧，不过那些容易和我爸混起来的衣服她都会绣缩写来区别的，不过都不明显的啊，不影响穿起来的样子。”
这货到底知不知道他的缩写很容易被人误会啊？！秦慕言拼命忍着吐槽的冲动对他说：“你帮我转告阿姨，以后绣缩写，直接一个Y就可以了！”
“没事没事，没几件有绣缩写的，快点帮我穿啦，要穿到12点过哟！”柯悠还执着地要求秦慕言穿那件KY的衬衫。
“好，我会穿的。”秦慕言答应地异常地爽快，随后就挂掉电话。
秦大少会穿吗？——当然会啦。
“松叔，帮我找个会做手工的，在一小时内把这件衬衫改成护腕。”秦慕言很快把衣服抛给管家，很直接地下令。
“这……少爷，衬衫和护腕的料子不一样，做出来怎么用呢？”松管家相当的疑惑。
“不是拿来用的，只是这是这件衬衫所能改的最大限度了。”秦慕言耸耸肩。
于是，一小时后……
衬衫式护腕新鲜出炉！
而柯家这边——
柯悠一下楼就吸引了全家人的眼球，柯妈皱着眉上下打量他：“你穿成这样要干吗？”
“不觉的，”柯悠学着模特轻盈地转了一圈，“我这么穿很帅么~？”完了还抛了个……媚眼。
“你不是穿错我的衬衫了吧，另外，”柯爸顶了顶眼镜，“穿衬衫搭睡裤只让我想到犀利哥。”
——
11点59分——除夕与新年的临界点。
在烟花四起的夜晚里，电视里主持人在倒计时了。
柯悠捏着手机死死地盯着看——10.9.8.7.6.5.4.3.2.1.——响了！
“喂？”
“白痴，新年快乐。”
“亲爱的~新年快乐！衬衫穿着没有？！”柯悠兴冲冲地问他。
“嗯，穿着呢。”
秦慕言甩着手上的护腕，嘴角勾起一抹笑，“用一种特别的形式穿着。”
50. 你看鬼片=我看你
柯悠听完以后乐开花了，丝毫不知他的衬衣现在正在以1080°的姿势被残忍翻折着。
不过他应该没有顾虑那么多，哪怕秦慕言就是改成内裤他也没有意见吧。
“小悠？出来拿红包了！”柯爸在楼下招呼他。
“来了！”柯悠捂着手机朝楼下应了一声，又接上话，“言，我下去收马尼了哟~”
“去吧。”
新年钟声一过，外边的烟花跟浇了汽油似的爆个不停，柯悠每年都要在隔音不甚好的家里感受着浓浓的新年氛围。
“来，这是今年的红包，老爸祝你身体健康，学业有成！”柯爸拍拍柯悠的肩头，以示期望。
“这个是妈给的，就祝你可以找个好对象，妈以后就没什么可以操心得了！”柯妈一说就戳到点子上，柯悠接过红包，只能干干地笑。
春节嘛，年年都这么过，但是方式可以不同啊，柯悠就在琢磨着今年要怎么个守岁法，嗯，大前年是和老爸老妈斗地主，前年是和同学组队群聊，昨年是洗了一晚上打翻了可乐的床套棉被……啧啧，都很无聊的说。
那么，今年就——看鬼片吧！
柯悠这厮是很怕这玩意儿的，但是又偏偏很想尝试在月黑风高的夜里拉起窗帘，关掉电灯，一个人对着电脑看的刺激！
平时不敢，正好赶着春节，外边的烟花估计一整夜都不会消停，此时不看更待何时？！
说风就是雨，柯悠快手快脚地把灯关了，把窗帘拉了，然后坐到电脑前，点开一直想看却又不敢看的——咒怨。
才刚开始一会儿柯悠就后悔了，他高估了自己的心脏承受力了，说着挺简单——
就是一栋房子，只要进去的人不久之后都会死掉，因为里面住着怨气冲天的前女主人和她的儿子，她和儿子被丈夫猜疑而被n.u.e杀，积聚着的怨气让他们化为凶鬼，死守着这栋宅子，先先后后杀死了调查的员警，记者，演员以及之后入住的人们……
但是这可是曾经作为世界第一恐怖片的存在！
才刚开始有点恐怖，屏幕就被大大的暂停号占据了。柯悠坐在电脑前使劲地深呼吸，不行不行，自己一个人太挑战心脏的极限了，他把视线瞄向了手机……
秦慕言躺在床上看书，看到一半，突然间一阵寒颤，然后——手机就响了。
“喂。”
“言，求你件事情呗！”
果然，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看秦慕言没有接话，柯悠就继续说：“你开个视频呗，让我看看你。”
“大半夜的，你脑子进水了？”秦慕言皱皱眉，这家伙还真是跳跃思维啊。
“哎呀，我在看恐怖片啦，一个人不敢看，你又不在，我只好想这种法子了嘛！”柯悠坚决要说到他同意为止，“拜托拜托，就这一次！”
秦慕言抬起左手揉揉眉心，不答应他肯定会被吵到死，思量了一下答应与不答应的后果，他最终退一步：“下不为例。”
然后——
柯悠心满意足地瞧瞧台式旁边的小笔记本里满屏的秦慕言，点开咒怨继续看；而秦慕言这边呢？他把笔记本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自己依然靠在床上看书，就这样诡异地……视频着。
3分钟后——
“啊啊啊啊啊啊——”一阵尖锐的惊叫划破沉静，秦慕言一抬头就看到屏幕里柯悠放大的惊恐的脸，面色苍白，在那边电脑屏幕光线的映照下，更加的惨白，分外地——像鬼片。
“言，这个太恐怖了，这女鬼好恐怖，又来了啊啊啊啊啊啊——”
秦慕言皱皱眉头：“你怎么不边放大悲咒边看呢？”
“哎呀！”柯悠两手一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样不光有你，还有观音菩萨在呢！”说完就立马放了大悲咒。
秦慕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不过是习惯性地嘲讽一下，竟然还歪打正着了？！
不过现在后悔已无济于事，屏幕那边已经飘来了咒怨里阴森的背景音乐，当然，伴随着……普度众生的大悲咒。
不过事实证明，大悲咒就算再悲一点也压制不住岛国恐怖气息的蔓延，1个小时过去，秦慕言觉得他耳朵都要炸了，柯悠在看恐怖片——他在看女鬼；秦慕言也在看恐怖片——他在看柯悠。
无怪乎有人说，看恐怖片最惊悚的不是片子本身，而是听别人的尖叫，那比鬼叫还销魂。
秦慕言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这一点，他真的很想把视频关了，可就怕关了这家伙打电话过来对着电话尖叫，那他就不要活了！他咬咬牙发誓，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再让他看恐怖片。
拼命忍着暴起的青筋，秦慕言任由那边鬼叫人叫此起彼伏，自己带上耳机放出音乐，继续看他的书——《瓦尔登湖》。
这边柯悠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注意秦慕言，因为他竟然看得越加害怕越加兴奋越加起劲，还一集一集连着看，直到看到第一部结束，天竟然都亮了……
当早晨明媚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射进来照在他脸上时，屏幕上，最后一集也终于黑屏。
柯悠惊魂未定地喘息了一阵子才缓过劲来，全身完全无力，手还在微微地颤抖着，感觉上好像经历了一场滔天的浩劫，他真的真的真的——看完了一部恐怖片？！
就在大悲咒的环绕和言的陪伴下……？
言？
此时他才想到秦慕言，转头一看——他的房间里——没人！
“哈喽？哈喽？”柯悠带上耳麦对着屏幕一阵狂吼。
“看完了？”不多时，他就看到一个赤裸着上身，下身仅着浴巾的出浴美男。
“是啊，早安。”哈喇子流了满桌。
回答他的是——一句早安以及，狠狠地，用力地，没有余地地，毫不客气地甩上笔记本的动作。
“什么啊，大年初一就对我这个态度……”柯悠小小声地吐槽，不过他心里清楚，这家伙真的陪着他陪了一整夜。
“每天大街小巷，每个人的嘴里，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恭喜恭喜……”洗漱整装完毕，哼着新春小调，柯悠慢腾腾地下楼，脸上还挂着大大的黑眼圈，昭示着他昨晚上的丰功伟绩。
大年初一，柯悠一下楼就看到客厅里已经坐着他的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亲戚家，拜年嘛。
“嘿，小悠，才说到你呢，来来来，见见你前不久才刚从澳大利亚回来的妹妹，”柯妈一见到柯悠就把他抓过来，指着沙发上一漂亮MM给他介绍，完了又转过去对着MM说，“这是你哥哈！”
“柯悠！”
“顾曼曼！”
（咳咳，接下来会加一点点有剧情的东西，编辑大大说了，要有些跌宕曲折的情节。不过还是想知道大家偏爱什么样的风格？原来的那种小温馨小清新的风格会不会腻味？如果有好的想法可以说说看~PS：邮箱是没有错的，不成功的亲请再试几次吧T.T）
51. 顾曼曼。
“瞧这俩孩子，都这么多年没见了还这么熟络，果然小时候的感情很好啊！”柯妈对着顾妈笑得一脸欣慰。
“是啊是啊，曼曼你跟哥哥去玩吧啊。”顾妈把自家女儿往柯悠那边推过去。
这边柯妈也乐呵呵地把两个人往楼上推：“我知道你们俩兄妹很久没见了，好好玩啊。”说完还自以为很贴心地把两个人送进房间，关了门。
然后？
然后，柯悠就在房门口和顾曼曼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顾曼曼率先撇开眼，往房间里走，才刚踏出一步，就被柯悠喝住：“慢着！”
她尚未回头，就看到柯悠一阵风似的从她身边刮过，以难以言喻的速度把房间里的贵重物品，易碎易燃物全部收起来。
“切。”顾曼曼不以为意地轻叱一声，慢慢走到电脑前坐下，“还以为我跟以前一样呢？总拿那些玩意儿搞破坏？”
柯悠在一边高深莫测又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不是他胆小，实在是这女的比东方不败还东方不败，他从前不知道遭过她多少次的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