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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香如故+番外篇——by战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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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不说话,不是他惜字如金,也不是他颓废丧志。

他娘的这根本就是那个只有脸好看,脑子却坏得彻底的男人刻意要孤立他,监禁他!

被绑着让马驮来这大营后,那个斯文的小白脸一下马便将他交由三个兵卒带进这小帐,从此他不见天日,只能从帐门缝隙透进来的光线窥知日月的轮替。

镇日被链在这小帐的正当中大柱上,吃喝拉撒睡都不离原地三尺,筋骨活动惯了的汉子手长脚长,关久了肢体总有僵硬伸展不开的感觉,随着一日日的日升月落,烦极的思无益想逃无方,有时扯过劲了帐篷不住摇晃,还怕自己被压死了也没人理,闷不住了,也只能朝着帐顶乾瞪眼,咒骂着自己的运气!

许是这帐位置偏僻,除了个给他两餐送饭添水,连正眼都不敢瞧他甭论开口与他交谈的小官奴,耳里听见的声响除了呼呼的风声,夜里远处的走兽虫鸣以外,鲜少有人语足声途经。

就在思无益心想,下一刻也许自己就会撞地自尽的当下,这夜这门可罗雀的小帐,突然有人跟着送饭的小官奴一道进来了。

“山道七日前挖通,主帅比肩王与监军大人兵分二路夹击句蔘双营,今日传来捷报,句蔘双营五万人马战败溃不成军,近一万被俘,死伤惨重约近两万,已经退出不咸山二百里!”

08

思无益听了面无表情的来人那语气里难掩一丝得意的昭告,只是愣了一会,然后垂下原本戒备望着来人的双眼,不吭声头也不抬,默默拿起官奴搁在他手边的食物塞进嘴里……

“……思将军思似乎,不怎么惊讶?”

“唔。”进食的动作依旧,吞咽却越来越慢了。

崇瑞蹲下身给思无益递水袋,“将军此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还能有什么好让他打算的?身陷于此,枷锁缠身,就算句蔘没有退守,他也插翅难飞啊。

瘫坐于地的汉子接过水袋大大饮了口,没有接话继续吃他的,不去承接蹲在他身前之人饶有兴味的目光。

“思将军可知,已经在此多少时日?”来人似乎很坚持要与他闲话家常,“欠下的鞭刑,郡王爷说过待他凯旋而归,可能要本上加利,还要当众打给将军那些袍泽看,以警效尤。”

“……那很好啊,干脆拿柄带倒钩的,打得皮开肉绽,收到的效果更好。”

要聊就来聊,反正他没什么好损失的,口说干了,喝的也是敌人供的水,就看在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份上,他有义务陪这厮小白脸磕会儿牙。

“拜托你家的爷吃饱点来打,一次就将老子打死,这样老子那些同军被俘的见状,以后肯定会乖得跟孙子一样,连嘘泡尿拉坨屎,都不敢擅作主张。”

“……在下还以为,将军一直都想报效祖国,才会惜命,趁隙脱逃?”白皙的脸色衬着两丸黑漆如墨,深不见底的瞳仁,显得这人颇有城府。

思无益眼看着,只觉得这厮的白脸狡眼,好生眼熟,“阁下说错了,是不要命,才会逃的。”

“喔?此话何解?”那狡眼一眨,竟开始涌现笑意,“既不要命,挖完山道也会死,何须费劲地逃?”

想起来了,这厮活脱脱就像是幼时祖父携他与宴,曾在某高官院子里看过的那些天朝来唱戏的,扮演奸臣的人,总是顶着张涂满白粉的脸谱!

“这有何不能理解的?老子是句蔘人,就算死,也想死在句蔘的土地上。”思无益拍掉手上的渣子,又端起水袋牛饮。

崇瑞闻言,眼里有些闪烁,似乎欲言又止,却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干脆坐了下来,默默望着思无益喝完水,继续吃乾粮。

聊完了?不想聊了?那正好,反正老子只是配合你,虽然这大半个月没人说话很闷,可跟这厮小白脸说话也没意思,总是试东探西的,老子继续当哑巴还省力些。

于是吃完乾粮喝干水袋,思无益朝地一个侧躺闭上眼睛,打算梦周公去了。

可偏偏崇瑞不理会他无言的逐客令,又开始话唠了。

“思将军,您除了想让在下的爷拿鞭抽死,还有何心愿?”

这不废话么?好死不如赖活着,老子当然也想活着回句蔘;可是被当众打三百鞭,绝对不是好捱的,打的人要收警示之效,难道还会替被打的人顾忌头脸的么?扪心自问要换他来打,当然也会狠狠的执行,毕竟要打得人体无完肤,奄奄一息,不成人样,收的效果才好嘛。

被打得人不人鬼不鬼,就算侥幸挺过不死,伤好了大概也残了,届时甭说逃,连跑都跑不赢三岁奶娃。与其活得这样不堪,老子还不如早早重投轮回算了,谁知道二十年后,是不是又一条好汉?

“之前与您一道逃脱未遂的那位,给爵爷救回来了。”今天此来,崇瑞本就打算非要思无益理他的,不想一开头这主就没闹别扭不理他,于是杀手鐗直到现在才使出来。

“……他没死?”思无益一骨碌从地上蹦坐起来,眼睛瞪得炯炯有神!

“没有。”小白脸嘴角一勾,神情似笑非笑,“可是伤得很重,整整昏迷了十天才醒。”

“伤着哪儿了?”

“全身都有。双脚都折了,一只胳膊拉脱了,手脚跟左脸的皮都磨掉了不少,要不是貌似中途拽着什么,幸运地止住了大半坠势,人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很难不死的。”

“……谁给他延医救治?”明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却还是问了。

伤成这样还能拖过十几日,没有大夫来救药石来佐,是不可能的。

“自然是爵爷。”

“能治好几分?”

神医名医这等身手的能人,是不可能存在随军的大夫中的;卢昭钟伤势严重非同小可,不能指望能完全痊愈,恢复如初。

“在下也不清楚,只知道人虽然醒了,却不记得过往,连姓名都答不上来……”

“他娘的,失忆了?”思无益越听越难受,猛地身子趋前,双手像鹰爪般迅雷不急掩耳的,紧紧搭上崇瑞两边肩头!

“老子要去看看他,听到没!”

“思……将军,先放……手!”那箍进肉里,勒得骨头都疼的力道,让文弱的男人痛得吃不消,几乎连话都快说不出来!

“不惜任何代价,即刻,带老子去见他!”激动的汉子似乎暂时听不进话,手指仍然没有松动!

“在下会……尽力试试……您先放开……手……”

站在帐门旁的官奴冷不防双手高举本就提在手里的空食篮,朝思无益兜头一砸!

木制的食篮应声而裂,思无益的额头被方方的硬角砸破一个洞,汨汨的鲜血不住地涌出,霎时那张刚毅的脸庞上已经奔淌出好几道血流!

不过这一砸,收到了小官奴想要的效果,那两只有力的手掌不再抓着主子的肩膀,改而捂住了不意被袭的伤口。

“阿斯,你无礼了,忘了我怎么嘱咐的么?”双肩重获自由的男人没有感谢替他摆脱禁梏的少年,反而双眉着急地蹙起!

少年被这么一提醒,这才思及主子曾说过,这人对郡王爷来说是个重要的人,不可怠慢,连忙丢开食篮双腿齐拢一屈,朝地上跪下。

“别跪了,去叫郡王爷专属的那个军医来!”

小官奴没有浪费时间点头摇头,崇瑞才刚吩咐好语尾未歇,俐落的小身影已经奔出帐外,足声渐远了。

“思将军先平躺,让在下给您暂时止个血……”崇瑞想帮忙的手,却被坚决的拂开了。

“这点小伤流的血,流不乾老子的。”

仍旧炯炯有神的眼衬着一脸的殷红,气势颇为迫人,瞪得崇瑞心惊,“老子想去奴工营探个病,阁下要是做不了主,烦请你家的郡王爷回营了,拨冗拨冗,待见下老子。”

09

虽然喇摩百般万般的不乐意,去看那张提醒自己拥有一半句蔘血缘的脸半眼。可凯旋归营后的元帅邀宴,要求所有与宴将士有性奴的,都得携上供袍泽享乐助兴,加之崇瑞为了不让“师父”知道了当前这人的处境后伤心,因而不住对自己软磨硬泡的游说下,不情愿的监军大人最后还是挪动尊步跟在自个儿的第一参赞足后,去了那顶扎在马棚最里处的小帐,听听那个要求自己“拨冗待见”的人要见他的“理由”,顺道要崇瑞将人抓出来沐浴梳理一番,好陪他去庆功宴。

谁要向来不近男色的平硕郡王爷在军中混这么些年,新近才仅仅只看上一个逃犯,还收了当性奴,锁着避着,谁都不让见?也难怪素来与太子一党貌合神离的主帅比肩王巴耶尔泰,这回宴会不再慷慨地提供他数以百计的性奴,要下这般罕见的命令了。

思及至此,甚觉头大的喇摩一壁进了崇瑞撩开的帐门,一壁朝着平躺在地的壮硕汉子鼻出长息:

“本王听说,你的额头,让崇瑞的哑奴伤了?”

习惯了帐内阴暗的光线后,思无益一脸乾血一身肮脏的模样,让喇摩忍不住主动出口相问。

巴耶尔泰要是看见自己收的性奴当前的这付惨况,再加上之前在他耳目多以多面前演的那出戏,想必会更加相信自己真的好性虐这一口,从此平硕郡王名闻遐迩的风流但不下流的好口碑,被军中传出的可靠流言逐渐摧毁,这不是可不可能的问题,而是绝对指日可待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人的那张脸所赐。

要是他不长着这样一张,与带给自己句蔘血统的臭老头每天焚香膜拜的画中长辈一模一样的脸,哥布泰与崇瑞就不会这般上心,怎样都要自己保他一命!

“你要见本王,本王亲自来了。你要是再不起来说话,本王就当你安于现状,你就继续待这儿,直到……”

“老子要去奴工营。”喇摩做势要走,躺着的汉子这才懒懒的单肘撑地,支起上身,“只要让老子见昭钟一眼,说上两句话,之后随便你要打三百鞭,五百鞭,老子没二话,死都奉陪。”

“你早就一无所有,连命都是属于本王的,依你当前的身份,凭什么对本王要求,讨价还价?”喇摩停住脚步,刻意背对思无益,因为他实在不想看见那张脸。

“你错了,老子不是什么都没有。老子有手,有嘴,有屎洞,能伺候你爽翻天。”背后陈述的声音不卑不亢,好似在讨论稀松平常的事情,让喇摩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可是那张令他厌烦的脸的主子好似不懂害臊,不知羞耻为何物,接下来的话,更是说得喇摩浑身恶寒四起!

“你以性奴的身份,保住老子的命,老子那时虽然脑子昏昏沉沉,但耳朵还挺好使。你要是不中意老子,就不会留老子活到现在;如果当你的性奴能离开这顶破烂帐子,能让你给老子基本走动的自由,能让你更稀罕老子一些,能让你答应给老子去见昭钟,老子就……”

“思将军求您住口!别再说了!”

有喇摩在的场合,一向沉默寡言总作壁上观的崇瑞,难得的出声,却是喝止思无益继续做贱自己!

“崇瑞,让他说。”

“郡王爷!这怎能行?您明知……”

“我说,让他说下去,不准打岔!”

向来以玩世不恭为假面,遇事很能沉住气的喇摩也莫名所以的,为了这个分明无足轻重,分明厌恶至极的人,给生生的激怒了!

怒到连本王的称谓,都忘了。

“郡王爷……”

崇瑞很久没看见喇摩气到颈毛直竖的模样,虽然挺怕,但还是鼓起勇气,想替思无益说话缓颊,却再次被喇摩打断。

“够了崇瑞!我不要听!”为何是我?我受够了!

别再提醒我这个句蔘人,跟我有什么天生不可割舍的关系!

我可没有他这般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甘愿做贱的血统!

“呵呵呵,真没想到堂堂句蔘名将之后的思无益这么贱,不过是为了个将死不死的废人,便轻易割舍贵为一军之将的尊严,甘愿爬上我的床,任我做贱?”

喇摩气极反笑,只是背对着他的思无益,与离他身侧有段距离的崇瑞,都没能看见他眼里的水光。

虽然已经从军多年,虽然已经贵为监军,喇摩毕竟还只是个年方二十又二的青年。

这还是一个男儿一生热泪尚未洒尽,还会悲风伤秋,为赋新辞强说愁的年轻时岁。

更何况他现下遇上的,是寻常人匪夷所思的两难境况?

“老子现在什么都不是,只是个身不由己,想死却有心愿未了,对这世间而言多活无益的多馀之人。”听见喇摩骂他贱,思无益不是不难受的,“昭钟对老子来说,跟家人一样重要。只要能去见他,哪怕当下就死,老子都愿意。这种兄弟情,你有吗?你懂吗?”

“……崇瑞,叫人来,拖他下去刷干净,喂他吃颗软筋散。”喇摩的声音冷且淡,像是吩咐养猫喂狗的漠然口气中,夹着不易察觉的火气,“今天晚上,让他侍寝。”

崇瑞走近喇摩,身高不及主子的他垂在身侧的两手捏着拳,抬起头神态无比认真的,望进喇摩的眼:

“……您真的,执意如此?”

“崇瑞,我的话,你没听清楚?”当着外人的面,不要质疑我!

看清喇摩眼中蕴怒的男人深深吸了口气后,才沉着声应诺,走到帐门邉唤了他的随从进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亲手解开了思无益身上的手链脚镣:

“思将军……您好好跟郡王爷商量,别再说……伤您自个儿尊严的话……”因为您越是自轻自贱,他便越是愤恨难平啊……

思无益静静听着崇瑞的耳语,只是揉着脚踝的磨伤不发一语,这厮小白脸是敌非友,却一向待他不差,而今给他的“忠告”听来虽甚是恳切,可毕竟人心难测,谁晓得这主仆一搭一唱,不是在演黑脸白脸?

思无益倒是忘了,现下的他是否真有那价值,让人费心思给他扮黑白脸……

豁出去也要拼得与昭钟一见的决心,逐渐在给他清洗身躯打理仪容的官奴们手里消融。

当吃过软筋散,药效发作浑身无力,身体除了头发眉毛以外的毛都被剃光后,正趴着让两个奴儿修剪磨平手脚指甲的他冷不防瞧见其中一个老奴,熟练地拿着一根磨得平滑的竹管沾了油便做势要插进他后庭,连忙手脚一阵挥舞乱踢,想要滚离当场以求自保,却即刻被那两个略懂武术的奴儿压制得不得动弹!

“你娘的龟老头给老子住手!拿那鬼玩意儿捅老子干什么?!”

思无益急了,可老奴没有停下,后门被撬开侵入的不适感,让他连番的咒骂,什么难听话都出口了!

“这个是,要给将军大爷们陪睡前,一定要做的。”老奴说话慢吞吞的,思无益还真没有骂错他,“你这是,最顶级的事前待遇了。一般的性奴,哪有可能,有人伺候着这些?都是要自个儿弄的。我不帮你撑开,里面清理干净,到时候吃苦头的,还是你自个儿!”

10

不顾思无益的骂骂咧咧,老奴慢条斯理的朝竹管里倒油倒水,钳制着思无益的奴儿与老奴甚有默契,一见老奴将竹管拔出塞上布团,便松开力道,将思无益扳肩翻成平躺后原要退开,却发现思无益伸手要拔那团布,便又一人捉紧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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