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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的替身情人+番外篇——by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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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他的朋友?”时海上上下下打量起尹政,耐不住,率先开了口。这朴实的山里小伙子话一出口,又觉得在弟弟的地方这么问他的朋友挺不合适,顿时羞涩的低了头。

“先喝水暖暖。”时衫把杯子放在沙发边的小桌上,挨着他哥坐下,也没有避讳尹政,“来的这么急,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尹政眉毛一挑。

时衫不问还好,这一问,时海顿时激动起来,张嘴不停,家乡话全出来。

那尹政一句也听不明白,这也不能怪他,中国各地的方言加起来上百种,他这个归国没几年的家好对于各地方言的理解,和多面对一门外语没多大差别。他只是从时衫的反应上看,问题非常严重,似乎印证了来时自己的判断。

时衫也用家乡话说了几句,安抚了下时海的情绪,这次转过来面对尹政,“你的好意我心领。不过家里的事情,我和哥哥需要多谈谈,就不出去订房间了。很晚了,你刚回国,早点回去休息,倒一倒时差。”

尹政很清楚自己其实没有理由要求留下来,人家兄弟见面,有很多话要说,自己旁听也确实不合适。

“好的。”尹政出门时,往里面又看眼时海,小声嘱咐,“不管出了多大的事情,我愿意帮你。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我爱你。”

时衫脸一红,明知道里面时海不会听的,仍是没来由的心虚。两个月了,尹政没说过这种活,今天突然来这么一句,只觉又羞又囧。

晚上尹政给时衫发了条信息询问情况,很快短信回来,时衫那边只有短短五个字:情况不太好。

尹政马上回复:需要帮忙,随时联系我。

时衫过来很久回复:我在打电话,等等……

很久以后,尹政的电话响了。

“是我。”尹政刚刚拧灭床头灯,毫无睡意的他马上点了接听。

“——我,刚才不是要赶你走。”时衫在电话里语气一顿,尹政听了心里却一暖,好言相慰,“我知道。家里情况怎么样,方便告诉我吗?”

电话里安静了片刻,许久时衫艰难的声音传来,“我爸爸的情况非常糟糕。”说道这里的时候,尹政明显听出他哽咽愈断,几不能言。

“需要我怎么帮你?”黑暗中,尹政的眸子清亮如水,映着如银的月光。

“谢、谢谢。”时衫挂断前,这样和尹政说的,“我只是想找人听我说句话,很抱歉又打扰到你。”

尹政:“……”

时衫的哥哥带来父亲病情恶化的消息,像一枚重磅炸弹,瞬间打破所有人平静的生活。

那夜时衫趁着时海洗澡的时候,第一个拨通的其实不是尹政的电话。小静的电话是她母亲接的,虽然她也理解在这个时候,时衫就像一个恐惧黑暗无家可归的孩子,但是作为一个姑娘的母亲,她除了简单的安慰,却无法替女儿做某些关键性的决定。

这就是人自私的一面,很现实,但是也无可奈何。

时海不能在北京停留的时间太久,他是背着医院里的父亲北上找弟弟的。目的只有一个,当面问个清楚,该怎么办?时家的每个人都知道,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那笔费用都不是小数目。

可问题是,时衫实在没什么积蓄。他每个月的薪水有限,在认识尹政前,他也接一点设计的私活干,否则,在他把积蓄寄往家里后,他的生活根本没法维持。给尹政做了那个所谓的助理,虽然改善了他生活的一些窘况,然而短短2个月即使拿到了3个月的薪水,对于昂贵的医疗费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放弃治疗,对于时家两兄弟来说,那绝不可能。时海至今未娶,他爸爸不是埋怨了一次两次,遗憾自己抱不上孙子,然而所有人都知道,那孩子不是不懂事,而是太懂事了。时衫这边,亦然。他们的母亲在那年史无前例的地震中丧生了,亲情对于这对兄弟来讲格外重要。

这个时候,该怎么办,真的把两兄弟给难住了。

两天以来,尹政很快就把所有情况都掌握了。

他敲响时衫住处的门时,面对时海的震惊,他一点也不意外。

41.蠢事蠢事

时衫没下班,尹政到访,和时海的沟通成了大问题。

“里面坐。”时海的普话题实在蹩脚,这让尹政在门口足足站了1分钟才读懂他的意思。

方言啊方言,有的地方,不但有区域性的方言,当地还有各种土语。尹政对这点再清楚不过,想当年因为方言土语问题,他咬到一种岭南果子的核,险些杀了进贡的使者。若非胤祥拦的够快,那日养心殿必是血溅五步。

和时海的沟通很痛苦,尹政会说的外语虽然没有梵蒂冈大主教多,但是环游个世界一时半会还难不倒他。但是,今天他栽了。老祖宗家里话五花八门,谁让960万平方公里的地方,一个小山沟,两个村子说的方言土语都不一样。

其实,时海也没比尹政强哪去。他对普通话不灵光,再听尹政说一些什么资料啊,股份啊,分红什么的,更是如听天书。他肚子里墨水有限,懂的实在不多。

时海人朴实,没什么心眼,但是一直听下来,他也明白个大概。弟弟的这个朋友,了解了他家的困难,肯施与援手。可是往下听,又觉得不大对。这人说话绕来绕去离不开弟弟,真是奇怪,帮忙就帮忙,不帮就不帮,和弟弟扯上了干嘛。但是他不敢多说话,一来对面那个听不懂,二来怕万一说错话给弟弟惹麻烦。

时海郁闷了,这怎么好哦!

尹政对牛弹琴一个多小时,实在没办法,拿出文件递给时海让他看。时海抓抓头发,两眼一瞪,不懂。茫然抬起,忽然愣了。尹政拧身回头,表情一滞。

时衫站在门口,提着菜,两颊通红。

“你——”尹政少有的局促起来,“你怎么回来的,不是晚班吗?”

时衫扔了手里手提袋,大步抢过哥哥手里的文件,脸色难看的吓人。

草草翻看一遍,时衫吸了吸气,文件里没有他想象中的条款。

“里面写了撒子?”时海凑过来,弟弟可是他们家的文化人。

时衫合上几页纸,小声说:“我给尹先生的公司办事,可以得到分红。用这笔钱,能给爸爸治病。”

时海一听就乐了,“他说是你朋友撒子的,我还想是耍着玩的。”

时衫叹气,“你去看电视,我和他说话,你别过来,知道吗?”时海点头,时衫招呼尹政,“我们去厨房说。”

时衫提了菜进厨房,等尹政进来,顺手关上门。

“怎么提前回来了?”尹政多此一举的问,其实看也看出来,时衫回来是为了给时海做饭。大概是担心时海用不好电磁炉等家电。

时衫偏头,反问,“尹先生,你能告诉我,我签了那份文件,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尹政错愕,“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哥哥虽然懂的不多,但是我肯定,今晚过去,他再迟钝,也会发现有什么不对。你趁我不在,直接见他,不就是为了让你我的关系明朗化吗?你想先入为主,让我哥哥模糊着先接受你的存在。”

“我……”

时衫又说:“我没有说你想借此事取得我家人好感的意思,我觉得这样说的话,太侮辱你的智商。你事业很成功,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可是——好像真的犯了。”尹政很勉强挤出这么一句话。

时衫当场被噎着,大脑某根筋瞬间绷了起来。

时衫选择低头择菜,不出声了。尹政也不好这会说什么,蹲下来给他帮忙,时衫忍着气一声不吭。

“其实,我只是单纯想帮你。你看,我并没有提什么条件对不对?”

时衫扔了手里尖椒,“对于你一切都很轻松,但是对于我,没有这么简单。”

尹政也放下手里的黄瓜,跟着时衫站起来,“这个时候,你能不能不要考虑我,先把眼前问题解决了。你父亲还在医院里等着,刻不容缓。”

“你都知道了?”时衫诧异着看他。

尹政抿抿嘴,伸臂把人搂在怀中,时衫挣扎着,“干什么?”

尹政小声安慰,“别担心,我让何平去处理这个事情了。最晚明天中午,钱就可以打到你父亲的账户上。”

时衫呲牙,“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知道,知道。”尹政拍他背,“但是事情很急迫不是吗?你这家伙也很固执,等到和你商量出结果了,医院那边怎么办?”

时衫:“……”

哐当,厨房的门开了。

“哥。”时衫大叫。

时海红了眼睛,一拳过去。

时衫大惊,过去拦,“哥,你干什么?”

厨房地方不大,同时站了三个人,简直难以下脚。

尹政轻轻分开时衫,地方小却挡不住他伸手灵活,微微侧身,那一拳轻易躲过,顺手抓了时海的腕子。

“哥,好好说,别动手。”时衫知道自己哥哥鲁莽,生怕真伤到尹政,往后的麻烦更是不断了。但是他显然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尹政并不是随便任人捏的包子。

时海两眼瞪圆,眼珠红丝密布,浑身散发危险的气息。他把时衫一把扯到身后,速度快到尹政想拉人居然没拉到。

“他欺负你,耍流氓。”

时衫闭了眼睛有口难言,他没法和哥哥解释他目前和尹政这种关系。脑袋里一堆钢丝球在飞,他转过来对尹政道:“你先回去好不好。我哥这人老实,家里没那么开放,有的事情他不理解。”

尹政漠然点头,走时仍再说,“我只不过是想要帮你。”

那天晚上是尹政平时去体院打球的日子,何平等了很久,等来个垂头丧气的、好像求偶被情敌打败的雄狮,耷拉着大脑袋。

平时一旦运动起来,保证何平鬼哭狼嚎,今天尹政心不在焉,被何平反攻连连得手。

“我说艾瑞克,你今天怎么了。”何平扔了拍子,就地一坐,“事情我都给你办好了,你怎么还是这幅德行。难道,你的小情人不要?”

尹政苦笑,笑自己办了蠢事。

何平听完了,歪脑袋咧嘴,“艾瑞克,你智商什么时候下降成负值了啊?这种事,如果是我,也不乐意。OK,咱们不说你那小情人还有个女朋友,我相信这个情敌对你构不成威胁。咱们就说你们2个,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事,放做是谁,都不会高兴。你征求人家的建议了吗?你知道人家什么想法啊?”

咕嘟咕嘟,何平猛灌两口矿泉水,“最愚蠢的是,你还跑到人家哥哥面前示好。你那小情人八成恨不能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你对他有那意思,你这么一过去,有与没有,这事都洗不干净了。换成是我,不用哥哥动手,我先给你一拳。时衫今天对你算很客气了,你知足吧啊!”

尹政像足了一个犯错的小学生,一言不发的挨训,最后才解释,“其实,真的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知道时衫他一定不会答应,所以才想先说服他哥哥。”

“我知道,可那有用吗?”何平不冷不热的道:“适得其反了。你既然知道他对XX集团有抵触,而你为了报复姜丽云把成品价格抬高,余出的利润作为他给你设计产品的分红,可你不事先和他说,你说他怎么想。问一下人家的意见,这事有什么难的啊?”

尹政忽然笑了,笑的很无奈,“你和他的口气真像。”

呃?何平一愣,但是也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尹政叹气,“一会再去看看他。他明天不会过来了,他这次休息,大概要陪陪他哥哥。”

尹政再去时衫住的地方,发现门没有关。他敲了两声不见动静,有点担心。等进了卧室,发现气氛很不对。那对兄弟一个坐在沙发,一个在床上,瞪着眼睛,腮帮子鼓鼓的,都在运气。

突然多个人,两人一齐扭头,同时开口,“你怎么进来的?”

尹政顿时很尴尬,指了指身后,“门没有关。不过我进来是,关了。”

时海蹭的站起来,时衫愣了愣,反应过来赶紧去拦,“我让他先回去,我们的事情我们关起门来说。”

时海一把推开时衫,普通话生硬,但是口气不容置疑,一字一顿,“我——们——不——卖——孩——子。”

“哥!”时衫抓了时海手腕,反被他一甩,没任何防备的撞到门上。尹政目光收缩,大步上前想扶,又被时海抢在前头。

“你——走!”时海下逐客令,保持着一副要打人的姿态。尹政的手还没落下,就在空气中僵着。

“你回去吧。”时衫过去轻推尹政,回头看了眼时海,小声对他说:“我领的好意,但是现在不是坐下来说话的时候。”

就在这时,时海追过来,蹩脚的普通话硬生生的说:“你不是已经买好了车票了吗?补一张,我们一起走。”

“你说什么?”尹政脚步一停。

42.谁更伤心

尹政那一夜失眠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折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坐立不安,爬上床又辗转难眠。

早上快睡过去的时候,他看了眼天色,心想十三不会打电话过来了。他是这么认为的,也就理所当然的睡过去。但他很快还是被电话吵醒,看眼号码,是时衫的。

“喂,我在。”尹政揉着太阳穴接电话,头晕脑胀的,很不舒服。

“我……”电话里,时衫声调不高,但能听得出他在犹豫。尹政很紧张,非常担心他会说出,经过多长时间的考虑,他打算和哥哥离开北京的话。

显然尹政的紧张有点多余,时衫的欲言又止,大概是猜到了尹政也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毕竟,他自己也彻夜未眠。

“我给我哥买了晚上6点30分的车票,你能帮忙送一下吗?”

他没有说自己会跟着走,尹政心里某个地方被触了一下,小心而谨慎的问,“只是送人吗?”

时衫很肯定的嗯了一声,但马上又说:“我想你很累,如果不方便,我可以打车。”

“不会的。我没有关系,放心,中午我就到,我们一起吃顿饭,给你哥哥践行好不好?”

电话那边很久没声音,尹政试探着问他,“你——还好吗?”

“我很好,谢谢。先这样。”电话挂了,尹政听出来了,时衫似乎在哭。

尹政突然来了精神,脑袋也不胀了,头也不晕了。把自己收拾体面了,一头扎进储物间。在一堆营养品里挑了又挑,选了又选,尹政提出2个大礼盒。

中午那顿饭的气氛并不和谐,尹政想点北京特色菜,时海吃不惯,只好改成一水川菜。

尹政瞪着满桌祖国江山一片红,那眉毛在眉心很快皱成一个川字,非常应景。

时衫一言不发给哥哥布菜。时海起先不愿动筷子,最后又撑不住,把面前小碟子里的菜当做仇人一样,一筷子一块,恶狠狠的吞下肚。

“路上小心。等爸爸身体好点了,说个对象,娶回来,让他赶快抱个孙子吧。”说这话的时海,时衫用的是普通话,语速很慢,时海能听明白。

看时衫吸了吸气,尹政隐隐有种感觉,他似乎在和什么告别。好像,离别的不止是手足之间的亲情,还有什么揉在其中。尹政这次迟钝了,他发现他有点看不透时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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