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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生伤不起——by翻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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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俣榑继续:“根据你先前说的夏辕的身份背景,再加上这么明显的跟踪等步骤,就是劫持。至于是想要钱还是怎样,就要看他们下一步动作了。我估计,是冲着夏家去的。”

秦水目突然睁开眼睛,霸道的气息顿现,他冷冷地说:“不行。不可能。”

叶俣榑看着他,然后点头。

他知道秦水目说这句话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夏辕被劫走他现在的心情,还有他因夏家插手可能性而排斥的心理。秦水目,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宝贝被别人挖走带回这种事发生的。人出了事,要救,也是要他自己想办法救。他这种个性,叶俣榑十分了解——霸道却沉稳,深思熟虑,掌握一切,看清局势争取最大的利益。

随即,叶俣榑冷笑了一声,道:“别说你不同意,我也不答应。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好像不明白这个道理。”

叶俣榑凑近秦水目,微微弯腰,轻叩两声茶几,笑容中带上了一丝残忍。

“这回我不跟你要什么,全算在那个约定里好了。我可能,要动一些手下了,而且,绝对,在他们动手之前。”

秦水目轻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笑出声来。

叶俣榑收笑,站直了,朝秦水目点点头,转身走出了这间本来用来给秦水目和夏辕共度良宵的总统套房。

房间内安静下来,秦水目的笑容隐去,一阵肃杀。叶俣榑来真的,他当然也不会闲着,做生意的,多多少少都会沾上一些的那些,现在正是用武之地。他知道,叶俣榑这回是动真格的了,如果说叶俣榑对他的评价是“缺爱”,那他对叶俣榑的评价就是“冷情”。说起来,他们两个都不是善类,轮狠劲,两人凑一块儿真是绝配了。不管是谁,惹到他们两个就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秦水目拿出手机发出了一条短信,然后把手机紧紧握在手心。直到手不自觉地颤抖,他才惊讶地发现,他在害怕。

原来,就算再很,再有信心,也还是会害怕。

那伙人明显是准备充分来的,矛头直指夏辕,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因为夏家?不管是什么原因,夏辕现在都非常危险。

秦水目把手机放下,将头埋在双手中,重重地揉了揉,再抬起时,脸上一片平静。镜片后的眼睛幽深,而决绝。

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乱,不管怎样,必须要把人好好地带回来,不会有意外,就算有,他秦水目也会把意外掰回来,就是这样。

因为他们说好的要在一起,一直走下去。说好的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秦水目,偶尔也是会说一不二的。

第十章

夏辕感觉头很晕很重,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眨了眨,顿时脸色煞白。周围的坏境是那么陌生,房门紧闭,没有窗户,昏暗的一盏吊灯散发着些许光线,这里的气氛阴森恐怖。

“哟,醒了?”

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夏辕努力地扭头去看,发现是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下作。夏辕心里一凉,忍不住想逃,但他还没动,那个男人就吼了一声,吓得夏辕全身僵硬,一动不动。

但凡读书人都怕吵,而夏辕这种搞艺术的尤其对声音敏感,那个男人像野兽一样的吼声把他骇得大脑空白了。但这一吓他也大概明白现在的处境了,他这是……非常狗血地被绑架了?

“小鬼,长得倒是细皮嫩肉有模有样的!”

那个男人看夏辕被吓住,得意地走过来,一双手恶心地摸上了夏辕漂亮的脸蛋,夏辕一惊,下意识地想反抗,但他拼命忍住想逃离这一切的惊恐。这时候不能动,他知道如果他动了,接下去发生的事情可能是他没办法承受的。

“还挺懂事!”那个男人笑起来,一脸横肉显得愈发狰狞,“一看这贱样儿就知道是私生的,婊子养出来的还是婊子,哈哈!”

夏辕脸色惨白,他们知道他的身世,他们是冲着夏家去的。

他不想被夏家想起,就像这个人说的,他不想再从那些人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他什么都不想听!他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

半个小时后,叶俣榑一个电话打来,秦水目稳稳地接起手机,听着电话里的叙述,面色愈加阴沉。

果然叶俣榑这条地头蛇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动作很快。电话里,叶俣榑的声音格外清晰,他条理十分清晰地把现在掌握的情况说了一遍,让秦水目马上到楼下来,他来接他一起走一趟。是的,他已经找到夏辕的下落了。

秦水目二话不说立刻拉开房门离开宾馆,在下楼的这段时间内,他消化了一下刚才叶俣榑传递过来的消息。

夏辕被绑走的原因正如他们预料的那样,是冲着夏家去的。按理说夏辕的身世除了他们有限的几个人根本没外人知道,可是纸包不住火,要是有心的话,总还是能顺着蛛丝马迹搞清楚当年的事的。很显然,对方已经很清楚这一点了。叶俣榑说对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勒索,向夏家勒索。以夏辕为筹码,夏家如果不给钱,他们就把夏辕的身世爆料出去,想必一定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真是,卑鄙透了。

秦水目的目光闪烁,有股慑人的魄力。

叶俣榑告诉他,他们已经向夏家现在的当家放过口风了。也就是说,夏怀苍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想到这里,秦水目的脸色更难看了。

一定要在他之前保护好辕辕,一定。

秦水目到楼下,一眼就看见叶俣榑的车停在路边,他一个箭步过去,拉开车门上车,动作一气呵成。车子在他关上门的一刹那启动,扬长而去。

车内,气氛有点沉重。叶俣榑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开口:“我探过夏家口风,确切地说,是夏怀苍告诉我,他现在得先稳住企业集团各项指标,向传媒机构等施压,保证最坏状况出现时夏家不会受到太大损失。我和他还是有些交情的,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些是假话。”

秦水目瞳孔微缩,有些危险地开口道:“那,他没有说夏辕怎么办?”

叶俣榑沉默了一下,道:“他知道你。”

秦水目挑眉,叶俣榑又瞥了他一眼,同时车速不减。

“夏辕的事情肖何都会告诉他,所以他早就知道你了。”

“呵……”秦水目轻笑着吐出了一口气,语气陡然一转,“别告诉我这就是他接受我的方式!用夏辕的危险来考验我?还是说,把夏家放在第一位的变相借口?”

叶俣榑皱眉,道:“你太激动了,冷静一点。”

等到秦水目的气息稳定了一些后,叶俣榑才再开口:“夏怀苍不是这样的人,他没有考验你,夏家也不是他的第一位。夏怀苍,是个很……让人难以想象的人。”

停顿了一下,叶俣榑皱眉思考,似乎在组织语言怎样去表述这样一个人。秦水目看着路面前方,没有打断他。

过了一会儿,叶俣榑继续道:“打个比方,如果你把一杯水放在桌面上,然后突然桌子腿断了,会发生什么?”

秦水目面无表情,回答道:“掉下来,碎掉。”

叶俣榑点头,道:“对,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避免?”

秦水目想了想,道:“用手托住它,然后放到别的地方。”

叶俣榑微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如果是夏怀苍,他会……再买一张桌子来替换上去。”

秦水目转头看了叶俣榑一眼,默默不语。

“他是个让人意外的人,不按常理出牌,但是又有不可理喻的执着。我想,对于他知道你却不阻止这件事上来看,他倒是可能是在考验你,可到现在夏辕身处危险他却不出手,这就不是考验了,是接受。所以,前面你说反了。”

秦水目沉默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叶俣榑却打断他:“到了。”

下车后,秦水目发现是一处居民住宅,老式的那种火柴房,密密麻麻的窗口,整块地方看上去都快散架了。

叶俣榑看了一会儿,接了一个电话后,问秦水目:“你的人什么时候来?”

秦水目毫不意外地回答他:“很快,再过五分钟。”

叶俣榑看了看时间,点头道:“可以,我的人也差不多这个点到。之后,扮成送外卖的进去,事情我都查过了,你放心。”

秦水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头。两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言。

秦水目在心里默默地说,宝贝,你可要撑住。

“我们老大说夏家可是一点也不在乎你啊,本来还打算用你小子敲一笔的咧,结果还惹恼了夏家,真他妈吃力不讨好啊!”

男人怒气冲冲地从楼上回到了地下室,手上拿着两根针管,里面注满了透明的液体,夏辕看得一阵心惊。那人走到夏辕床边,狞笑着看他。

“看你小子长得这么标致,给你两条路好了,你看是把你变成人妖好呢?还是变成瘾君子啊?你自个儿挑,不过得快点,否则我就当你全要了,都给你打进去!”

夏辕睁大眼睛看向那两根针管,估计一根里面装的就是那种雌激素之类的东西,还有一根……应该就是毒品了吧。绝望慢慢蔓延开来,夏家当然不会管他,否则这二十多年来他也不会这么过日子,他们绑架他简直是个笑话。只是……大哥也没有为他想想办法?夏辕苦笑,果然他还是太依靠别人了,大哥怎么会知道这事儿呢?想救他也做不到啊。这时,脑海中闪现出的是秦水目轻笑的模样,而且就此挥之不去。夏辕突然鼻子酸了,前面这个变态男人说了再多刺激他的话,他都拼命忍住没掉眼泪,但是一想到秦水目,不知道为什么就忍不住了。

眼看着针管越来越近,男人的脸色越来越不耐烦,夏辕感到心脏都在颤抖,不是恐惧,而是绝望。一种明知道你要死但还不能痛快地去死,而是要眼睁睁地感受自己的生命一丝一毫地消逝的那种无力回天,看着自己死去,这是最残忍的。

太绝望了,从未如此空洞过,心里空洞得只剩下绝望。

只感到针管扎进了皮肤里的那种冰冷的钝痛,然后是尖锐的刺痛感,夏辕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隐约间,他好像听到了秦水目的声音,是那样焦急,就像以前他发烧时候差点被卡车撞到的那种语气,逼真得想要流泪。混沌中,他最后的触感就是眼角滚烫的液体滑过脸颊。

“辕辕!”

秦水目冲过来一脚把那个男人踹到了墙上,他清楚听到一声沉闷的声响。没错,他可是练了七年跆拳道的,这一脚下去,那家伙肯定得断肋骨。接着,他把针管小心地从夏辕体内拔出,看了一眼,幸亏还没来得及注射进去,否则谁知道这帮子亡命之徒撕票会折腾出什么鬼玩意!他心疼地抱住夏辕,看到了他眼角的泪痕,身上的气息顿时恐怖起来,脱下衣服裹住夏辕一把抱起他,就往门外走去,他朝叶俣榑点了下头,后者抛给了他一串车钥匙,挥手让他先走。

开着叶俣榑的车,秦水目打开导航仪直奔医院。他刚才给叶俣榑的传达的意思就是,你下手,我相信你。相信什么呢?相信叶俣榑的手段,按照他的一贯作风,应该就是把这群人打残了之后送进警察局,进了局子之后,就……顺带提一句,叶俣榑在警局里认识人。

到了医院,一阵忙活,采血心电图CT大检查,就差胃镜核磁共振了,秦水目事无巨细地又亲自“全身检查”了一遍,才发现的确没什么问题,顿时放心了不少。但是夏辕昏迷不醒,医生说是受了刺激,所以只能先挂点葡萄糖养着,等他醒了再看有什么症状没有。期间,秦水目接到了一个夏怀苍的电话,可能是因为夏辕的事情紧张过度了,他接到夏怀苍电话的时候,反倒没什么情绪了。

“秦先生你好,我是夏怀苍。”

一开口就自报家门,秦水目掩了掩自己声音里的疲惫,淡淡地回答:“你好,夏先生。”

对方笑了一下,音质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柔和,但是又满含深意。

“辕辕最喜欢的国家是瑞士,他一直很向往那里,你有空可以带他去玩玩。我还有些事,以后再和你聊,再见。”

于是,第一次和亲家的通话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秦水目挂断电话后有点无语,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难道打个电话来就是给他做旅游向导指南的?这个夏董事长是有多闲得慌……

想了一会儿,秦水目突然笑了。这个夏怀苍,还真的是很有意思。只要自己有力气来掩盖疲倦了,那说明夏辕已经没事了,不是么?真是个,太厉害了的人。

想了想,秦水目还是给肖何打了个电话,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肖何反应挺大的,然后就急匆匆地挂了,挂之前说了一句他这就赶过来。秦水目握着手机转圈,不住把玩。嘴角微挑,他答应叶俣榑的,马上就可以兑现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已经擦黑,但夏辕仍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秦水目叹了口气,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快醒过来吧,宝贝,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啊……

秦水目起身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硬的身躯,往外走去,才走一步,他就想起了当初夏辕以为他抛弃一个人跑出去的镜头,苦笑了一下,他又踱回来,坐回到椅子上。

算了,还是静静地守着,看着,比较放心。

大概三个小时后,医院的房门被推开,在这之前,肖何丞相已经打了无数次电话确认医院位置以及病房号了,后来秦水目嫌闹心,干脆就把手机关了。这不,肖何一进来,就絮絮叨叨地说开了。

“师兄!你带个人出去玩怎么也会出事啊!”

秦水目眼微眯,肖何立刻噤声,他复又笑道:“轻点。”

说着,目光打量着跟在肖何身后走进来的人身上,高挑的个子,T恤下隐约可见的肌肉块,冷淡的表情,俊美的脸。

不错,还人模狗样的。禽小攻醋意顿涨,他大概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咳……师兄,这是我表弟,不过是H大哲学系的学生,韩邵希。”

秦水目似笑非笑地点头,招呼:“也算是校友了,久仰大名,不知康德先生与小师弟是什么关系?”

肖何一进门看到秦水目的脸色,心里就安稳多了,当下就拼命憋笑,道:“是他师公!”

韩邵希眼风一扫,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时间冻得肖何方丈口不能言,心有戚戚焉。他淡淡地看向秦水目,清冷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关系,我研究的马克思主义社会理论哲学,不是宗教哲学。”

肖何解冻,忍不住笑翻。秦水目闻言点头,扶了下眼镜,道:“社会主义好,比文人墨客独领风骚要好得多。”

韩邵希的口气突然严肃起来,道:“社会主义不能代表马克思主义,组成马克思主义的主要是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

肖何捂住脑袋,忍不住哀叹:“完了完了,师兄你不该跟个哲学疯子讨论学术性问题的,尤其是当这个疯子从事的还是革命理论根据研究,而不是个只会对你开口闭口‘上帝阿门’的传教士!”

韩邵希冷淡地看肖何,道:“你说的那种人时神学者,严格意义上不属于哲学范畴。”

肖何喊了声娘,落荒而逃,逃到了病房的阳台上去了,至于他会不会跳下去,就说不准了……

秦水目淡笑,招呼韩邵希坐下,道:“不要跟没有学识涵养的人研究课题,这样只会导致学术进度上的止步不前。来,我们来谈谈你对马克思主义实践观的本性及其现实意义的理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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