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衍走到餐厅，想要找点东西喝，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有吃晚饭，摸摸胃部，居然一点饿的感觉都没有，以前自己可是个一天三餐都很注重的人，没办法，身边有一个不喜欢吃饭的人，总是要看着的。
找了半天，从里面拿出来一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速冻饺子，拿出很长时间不用的锅子，然后放上水，站在一边等着水开……
“衍……”身后突然一声可怜兮兮的声音，常衍正在做饭回头看着他。
“怎么了？”看着他赖唧唧的走了过来，常衍只好伸开两只胳膊他把给抱住。
“胃痛……”这是自己的老毛病了，一直都不见好。
“从今天开始一天三餐给我认真吃，还有冰箱里的所有冰激凌都给我送人，要不就扔了！”说到他的老毛病，常衍就很是生气，这个人吃饭的时候不仅是挑食，还很喜欢吃伤胃的冰激凌，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要啦……昨天刚刚买的冰激凌，还都是草莓口味的……”那是曹瑾的命，才不干。
“不行，我说的话就绝对不收回去。”其他的事情自己都能忍，都能纵容，可是唯独这个。
“我不要！”立刻，怀里的小可怜，现在就变成了小狮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常衍，“你玩赖！你自己还有的时候不吃早饭和晚饭呢！”
“从今天开始我三餐照吃，你也照吃……”一句话，小狮子又变成了小可怜。
常衍不自觉的句笑了出来，眼睛就这么盯着锅里的水沸腾起来，猛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立刻走过去把电源切掉，他们没有用煤气，都是用电，因为他说会有煤气泄露……
“唉……”叹口气，常衍挽起袖子把饺子给煮了。
一个人坐在餐桌前，一口口的吃着饺子，不时的还会被流出的汤汁烫到。
一共二十几个，常衍吃了一半，另外一半则是放进了冰箱，想着明天早上微波一下就能当早饭了，一个人的生活，安静的，漫长的。
人在受到创伤的时候总是会想办法宣泄或者掩饰，无论那一种，都需要一段时间，一个过程。
三十岁的常衍，不会像小孩子一样的大吵大闹，他已经学会了沉淀，学会了在时间中慢慢的让自己血淋淋的伤口愈合，只可惜，这一刀很致命，想要让他痊愈几乎是不可能，只能看受伤者他自己的生命力，是不是能撑过这一段时间。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常衍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再是一张张的脸窜进自己的眼睛，今天见了很多人，尤其是那个叫做……雨……只是记得一个名字……
还是要做决定的，把文件什么的都搬到客厅，拿出文件一个个的看，常衍拿着的都是今天最后留下来的几个人的简历，没几个，就有一个大大的笑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霍雨。
见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常言道嘴角勾起一下，然后又悄悄的隐没。手里的东西都扔在了茶几上，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找替代品吗？太可笑了……
明天和部门里的人商量一下算了，常衍用很多的文件把霍雨的简历压了下去，然后回卧室去睡觉。
空旷的房间里，一个稍大声的动作居然都能发出回音，少了一个人，居然这么大的反应吗？半夜的时候，床头的闹钟掉在了地上，不是自己碰的，也不知道为何，巨大的响声让常衍惊醒，他能听见回音像是慢放一样，一点点的变小，然后消失不见，冬天的大风在十二楼的窗前急速刮过，狂风怒吼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以前怎么都没发现？因为晚上从来都没有醒来过……后半夜，常衍无法入眠。
刚刚到公司，常衍就被总经理给叫了过去，早上着急并没有饺子，只好是在楼下随便买了一杯牛奶，身上算是热了一点。
“总经理找我有事吗？”常衍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打心眼里，现在的自己很厌恶他，像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以前是怎么忍受的呢？
“这样的，你们昨天面试的时候，我临时抽取了几个人的档案，还真是发现了一个人，列入参考一下。”经理说的很严肃，递给常衍的简历却……呵，美女吗？
常衍面上微笑地走出了总经理的办公室，却板着一张脸走回了自己的部门，“开会。”所有人都有点胆战心惊的去了部门会议室，最近他们和蔼的上司好像并不顺心的样子，整个人都变了好多，大家都很谨慎。
“这几个人当中，大家选出来四个。”常衍把昨天自己拿回去的资料给大家看，其中几个参加了面试的人奇怪的看着常衍。
“经理，昨天不是说五个吗？”
“这个……”常衍把那个美女的简历放在了桌上，大家立刻就明白了，原来今天早上总经理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情？怪不得常经理的脸色不好。
大家匆匆选出来四个人，常衍看看几个人的简历，交给付强，“打电话通知，明天过来报道。”
“是。”付强拿着简历，其他人也都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而常衍却坐在会议室里，两只手支着头，今天早上起来，有点头疼。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常衍等了一会儿才接起来，听到最开始的声音的时候，常衍觉得自己的头很大，“常衍，你做什么？”
质问的口气，让常衍想挂掉电话，“上班。”
“上班？留在那个公司有什么意思，现在我这里正好少一个经理，你过来，我把那个药厂给你。”常母等着儿子的电话已经有两三天的时间了，可是却一直都没有打来，这让她很是生气，难道自己的苦心，儿子一点都不明白吗？
“我上班，有事的话，晚上再说。”挂断电话，常衍起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幸好电话没有再打过来，不然自己可能就这么让它飞了出去。
第二十一章：这么巧吗？
霍雨一个人坐在爸爸的办公室里，他很想充当一下医生，可是却没能成功，因为自己什么都不会，昨天晚上还和老爸保证，什么有九成的把握自己能得到那个公司的录用，现在呢？都已经下午了，还是什么都没有。
“小雨？霍医生呢？”一个护士走了进来，在这里的护士们都把霍雨当成弟弟来看待，没办法，总不能指望大家都围着这个笑起来像是个小太阳似的有着点娃娃脸的人转吧，他们还是比较喜欢找一个成熟稳重点的。
“出去了，好像说去什么病房了吧。”老爸也就是说了一句，自己也没细心听。
“哦，那我找别人吧。”小护士走了出去，霍雨继续无聊的玩着手机，突然，手机响了起来，而且还是个陌生的号码，这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是昨天的面试结果？
“喂……”颤巍巍的……
“嗨，小雨，我是晓慧，新的电话号码，记得联系啊！”就这一句话，电话就挂断了，霍雨唉声叹气了一下，真是的，白白空欢喜一场，看来大家都找到自己的工作了，唉……
刚刚叹气，电话又响了起来，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语气中还透着点不耐烦，“喂……”
“是霍雨先生吗？”那面的声音有点低低的，霍雨一时被那个‘先生’两个字弄得有点迷茫。
“是……”
“请明天早上八点到辰威国际贸易公司人事部上班。”
“哦……”那面的电话犹豫了一下，挂断了，霍雨想了半天，又看看手机，刚刚的电话是打给自己的？天啊，辰威贸易？录取了？
“哈哈！哈哈！”一路哈哈大笑，霍雨差点就成了医院的精神病科的一员，直接冲出去找老爸报告消息，可是找了几间病房，都没看到人，抓个护士问了一下，才知道里面的高级病房里，直接冲过去，果然看到了老爸的身影，正在一个病房里说着什么。
“哈哈，老爸，霍医生，我被录取了！”突然冲进病房的人，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楞了一下，接着，一个念过斑白的老医生，拿着自己的病历本就给拍了过去。
“不知道这是医院吗？大吼大叫的干什么？”霍医生这才看清楚，刚刚发疯的这个是自己的儿子。
“哎哟……”霍雨抱着自己的头蹲在地上，幸好室内只有几个人，除了自己这个医生之外没有其他医生在，不然肯定会被笑话了，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这毛毛躁躁的性格。
曹瑾好笑的看着抱着头蹲在地上的男孩子，应该年纪不大吧？简单的休闲打扮，是老医生的儿子吗？站在一边的黎馨和杨威也因为这个孩子的表现停止了刚刚的对话。
“很痛的，老头子，我回家要和你老婆子告状。”霍雨捂着自己的头，慢慢的站起来，眼睛里满是委屈，本来刚刚还兴奋的不得了，现在都被他给打没了。
“行了，有什么事情快说，没看我这忙着呢！”一提到老婆子，霍医生立刻安静。
“我被辰威贸易公司录取了，我回家找老妈去！”转身昂着头就跑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很需要安慰，还是老妈比较好。
“恭喜啊……”屋子里的几个人看着医生有点尴尬的神色，都很理解的笑了一下。
“让你们见笑了，这孩子就是这样，一天没个老实气儿。”不好意思的对他们几个人说道。
“辰威国际贸易？不错的一家公司，让他好好干。”曹瑾微笑的说道，刚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还楞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巧。
“唉，我就说，他适应期都过不了……”这话才说完，病房的门又开了，刚刚本来已经走了霍雨就这么看着自己的老爸，弄得霍医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哼，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就做给你看看，要是我能成为正式的，你就请我吃大餐！”这次是真的走了……留下一屋子的笑声。
“这孩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刚刚事情都说的差不多了，我先走了，有事的话再叫我就行了。”
曹瑾看着医生出去，自己也就直接靠在床头，杨威看了他一眼，刚刚医生也只是说自己的意见，并不同意曹瑾出院，暂时是把他给说住了，“我先回一趟画廊，待会再过来。”
“不用了，让馨馨也回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这里什么人都有，我没事的。”曹瑾想着也不能总让他们围着自己转，“再说了，这天天耗在这里，你们还想不想要孩子了？可得赶在我能看见的时候，把这小家伙生下来，最好是能叫声干爹最好了。”
开玩笑似的话语，让这两个人都有点脸红，也成功的让他们回了家，至少这几天晚上自己不用听他们小小声的甜言蜜语了……
新人到公司抱到的第一天，三男两女坐在了人事部的会议室里，没一会儿，面试的经理就走了过来，开始分配这几个人的试用期的部门。
“分配就是这样，一会儿会有自己部门的人过来领人，你，跟我来。”常衍板着一张脸交代完毕，指了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面孔一下，然后走了出去。
霍雨大大方方的看着周围，就像是一个没进过城的孩子似的，唯独就是没看见前面的常衍已经把他带到了工作区，而且停了下来。
“哎哟……”就这么撞上了人家的背，“对不起……”
“这是新同事，有不明白的地方，大家多多提携，付强，和他交代一下自己的工作。”常衍交代完毕，好像没听见他的道歉似的，就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你好，我是付强。”
“哦，你好……”这么正式的握手还是第一次，霍雨有点不好意思。
“不用紧张，这里的人都很好。”虽然大家可能会有点利益之间的小冲突，可是面子上还是不错的，至少对待新人，大家还是比较热情。果然，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站起来和他打招呼。
“谢谢。”还好，就是这个经理有点吓人，不知道自己要做点什么？
第二十二章：偷偷去看
霍雨第一天上班，就遇到了加班的情况，可是对于这么点小困难他还是能坚持的住的，毕竟他的这个适用岗位是部门经理的助理，可是按照他的经验来说，他也就是个普通的打杂的，早上的时候，老头子一再的叮嘱，说什么不能好高骛远，不能嫌麻烦之类的，说了好多呢，绝对不能让他瞧不起，总说自己没定性，这就给他定性看看。
霍雨今天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把付强递给自己的材料什么的都输入电脑，然后整理成几分之后打印再分发给各位。
眼看着下班的时间到了，霍雨还有一点没有完成，怎么也要半个小时，大家下班的时候都和他打了招呼，还好，蛮亲切的，付强走过来，这个新人第一天的表现还是不错的，“明天交上来就行了，下班吧。”
“哦，没事，就剩一点了，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呢。”霍雨嘿嘿的笑了起来，也算是给最近沉默的办公室带进来一点点的变化吧。
“好吧，别太晚了。”付付强也没有多说什么离开了。
霍雨把最后一部分完成之后，站起来狠狠的伸个懒腰，形象实在是不怎么地，结果正好常衍也是刚刚从办公室出来，脚底还是有点痛，一会儿去医院换下药吧。抬头就看见新人一脸的怪表情。
“经……经理。”原来还有人呢，霍雨立刻把自己的胳膊给拿了下来，站好。
“下班吧。”常衍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转身下楼去了，看着这回真没人了，偌大的办公室一个人呆着还是很吓人的，干脆就抓起自己的包跟着跑了出去。
恰巧遇见常衍站在路边等车，忍不住上去问了一下，“经理……那个，回家吗？”说完之后就想死去，这不是废话么？
“去医院。”没有看他，常衍只是静静的等车，这是上级对待新人最基本的态度。
“哦，对了，昨天你也去了，我们顺道啊，一起去吧，我老爸正好让我过去报告。”大方的语言，大方的态度，常衍并没有表示任何态度，可是出租车来的时候，他们还是上了同一辆。
车子一离开，边上的角落里就出来一个人，曹瑾拉拉领子，总觉得冷风灌进来的感觉很不好，他把杨威和他妻子都支开了，想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没忍住，结果就跑了过来，告诉自己只是看一眼就行了，可是……看到的只是这一幕而已，他看上去好像还是一样，路灯下看上去没什么变化，这样自己不就满意了吗？
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曹瑾立刻拿出来看，这要是被杨威发现了，自己不久死定了吗？可是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是李维荣的儿子吗？”那面的声音流里流气，可是这口气曹瑾却熟悉的很，从几个月前开始，自己就不只一次的接到这样的电话。
“有什么事？”曹瑾很是冷淡的说道。
“事情也不大，只是因为李维荣欠我们钱而已，这都过去四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上啊！”
“他欠钱和我有什么关系？”曹瑾的口气很是不好，那个人对自己来说，只不过就是个陌生人而已，他没什么必要和他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