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真的很狡滑也很小心，在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林凯眼前一亮，“几乎没有，也就是说还是有喽？”
杨光得意的说，“那是当然！没有什么可以逃过我的眼睛。我在孙薇薇大衣上找到两条不属于她的头发，已经请同事帮忙化验和比对，或许是凶手行凶时沾到死者身上的。”
赵思瑶连忙插嘴，“我记得海医的晚课上到9点半，也就是说如果凶手真是在这个时间里杀人布置现场，应该会有人看到。不过如果是在熄灯之后，那就很难找到目击证人了。”
林凯应了一声，对赵思瑶说，“小赵啊，一会儿我们就到海医附院去一趟。”
杨光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说，“林队，在那之前你是不是要去医院去？小乔说他刚刚醒过来。”
赵思瑶一头雾水的问，“谁刚醒过来啊？”
杨光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摇了摇头。
2
小乔刚走，王佳妮一脸焦急的走进来，“师兄，你还好吗？我听说你被人打晕了，现在头还疼不疼？”
晓波连忙安慰她，“我没事了，明天大概就可以出院了。到是你呢？昨天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他有没有伤害你？”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王佳妮一脸惊慌，“昨晚……好可怕！我到现在还记得她的样子……”
“他的样子？你是说你看到了袭击你的人？你看清楚他的长相了吗？”
王佳妮摇摇头，“我看到了……真的看到了，只是……好可怕……”只要闭上眼睛，仿佛还可以看到她的样子，“是她，真的是她！”
“你说的是谁？”
王佳妮沉默不语。
晓波知道她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没有再逼她说下去，“昨晚你往实验楼走的时候我都看到了。”
王佳妮惊讶的望着他，“你也看到了。”
晓波点点头，“恩。我看到她就跟在你后面。本来我想通知你，可是你的手机根本打不通。后来楼里的灯突然全灭了，我想出去找你，可是实验室的门被人锁上，有人在门外倒了汽油。我从通气窗爬到隔壁的储藏室，从那边的后窗顺后备楼梯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里，结果就在那里又遇见了她！”
“她……她！！”
“她没有杀我，只是把我打晕了。”晓波看着佳妮惊恐无措的样子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让我觉得很奇怪，我发现储藏室里的水笼头留出来的竟然是血！”
“啊——！”佳妮再也忍不住尖叫，“一定是她！没想到那个诅咒竟然是真的！”
晓波拉着她的手问，“佳妮你告诉我，那个诅咒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一提到诅咒你们所有的人都讳莫如深，到底丽娜和刘婧的死跟这个所谓的诅咒有什么关系？”
“师兄……别再逼我了……我不能说！”佳妮泪声婆娑的样子让晓波起了怜惜之心，也许她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关系到几条人命，他真的很想知道背后残忍的凶手到底是谁！“佳妮，昨晚孙薇薇自杀了。我不知道到底还有几个人会送命，所以佳妮，就当是为了你自己好了，请你把你知道都说出来，好吗？”
佳妮惊呼一声，“薇薇她……”
“昨晚，就是实验楼停电之后的事。佳妮，现在她的目标是你，你可一定要小心！我不想你再出事！”
佳妮心里一暖，握着他的手轻声问，“师兄，你很担心我吗？如果我受伤的话，你是不是很难过？”
“当然会难过，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当然不希望你出事。”
“师兄，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佳妮红着脸低着头小声说，“师兄，我很喜欢你，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喜欢……”说完轻轻靠在晓波肩上，似乎在期待他的回答。虽然主动告白的人是自己，可是只要喜欢又有什么关系？
其实晓波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她的心意，只是彼此没有明说，也只有装傻。可是现在，他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
“佳妮，你是个好女孩，将来一定会有更适合你的男生一辈子陪着你。”
佳妮连忙说，“可是我喜欢的只有你。”
晓波递给她张纸巾，给她擦干眼泪，“佳妮，我一直把你当成好朋友。而且我心里……早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终于承认了心里的感情，晓波突然松了口气，似乎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佳妮只觉得无比失望，她突然有一种背叛的感觉。那样的体贴和温柔只是把自己当成朋友和妹妹，为什么他心里有了喜欢的人，还要对别人那么暧昧，等到别人掉进他的爱情陷阱里时再抽身而去。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3
林凯到病房的时候，晓波正在睡觉。他白净的脸上有两个乌青的黑眼圈，看来这几天休息的还不够好。那些围绕在他身边奇奇怪怪的事搞的他有些神经错乱。也许，该让他搬离那个地方跟自己一起住才对。
林凯正在出神，晓波已经感觉到了动静，睁开眼看到林凯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不由得红了脸，“你来了。”
林凯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黑发，“刚来一会儿，头还疼吗？”
晓波摇摇头，“已经不疼了……我听乔老师说孙薇薇死了？”
林凯恩了一声，“这次的凶手很狡猾，差点中了他的计。”
“你说……这几件案子……会不会是有联系的？”
林凯忙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晓波把当时的情形描述了一遍，又重复了一遍王佳妮的话，林凯低头不语，沉思片刻，“我想这一定跟她们几个的共同利益有关。不然不会每个人都守口如瓶。”
“昨晚袭击我的那个人，应该跟那天晚上在我家里出现的女人是同一个人。她们的身形极其相似，而且我觉得她应该还有个帮手。”
“为什么这么说？”
“昨天我在窗外看到她跟着佳妮，她似乎发现了我，还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我想出去通知佳妮的时候实验室的门就被人锁上了，如果不是她施展了色诱术，就一定是她另有帮手。而且我还发现了另一件奇怪的事，她一直在说’把我的心还给我‘，这让我想起来丽娜的心也是在这医院里莫名其妙不见的，会不会跟这个有关？最重要的就是，我们实验楼里的电话都是分机，她是怎么一下就知道我那里的号码？所以她根本就是这间实验楼里的人！”
林凯看着他表情凝重的说，“晓波，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躺在地上的时候有多么害怕？我真怕……真怕你已经……我觉得有人在针对你，你那里不要再住了。我们去找房子，我想时时刻刻都守在你身边。”
晓波低着头，又是高兴又是紧张。
林凯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脸颊，“答应我，我明天就去找房子。一想到你还要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我就害怕。”
晓波笑着安慰他，“好，我答应你。”说完又靠在他怀里微笑起来。现在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稍微放肆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可他们不知道，他们亲吻拥抱的模样全都被人看在眼里。
门外，王佳妮咬紧的嘴唇……
第二十三章：窥视者
1
“东西收拾好了吗？”
“恩……其实你不用特地过来接我，东西又不多，我自己回去就行。”
“不行，现在你必须时时刻刻在我眼皮子底下。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我就要疯了！”
晓波握着电话，可以感觉到对方的紧张。他依稀还记得，那天晚上他抱着自己惊慌失措的样子，他隐约听到他一遍又一遍呼喊着自己的名字，还有他胸口的心跳声，是那么坚定而有力。那双坚强的臂膀紧拥着他，就像安全的避风港，让自己放下一切安心沉睡。
小乔说的对，就算是男女之间，有婚姻维持的感情都不一定能长久，更何况是他们这种人？所以能遇到一个真心真意的伴侣，应该好好珍惜。
“不说了，我先去停车，马上上来。等我！”
五分钟之后，以严谨冷酷着称的林队长手捧鲜花出现在晓波面前。
“是……送给我的吗？”
宋晓波一脸的惊诧。印象里林凯从来不是浪漫温存的人，更何况两个男人之间还要送个花什么的，不是太奇怪了吗？
“亲爱的，如果是我要送花只会选玫瑰而不是郁金香。我想，应该是你的某个爱慕者向你偷偷示爱。它就放在房门口，有卡片。放心，我没有偷看。”
宋晓波有些好奇，应该不是王佳妮，那天他已经明确拒绝过她的好意。不过又会是谁呢现在的女孩子实在是太主动了。
在他看到那熟悉的字迹之后，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我回来了，落款是李洪晨。
是他！竟然是他！
宋晓波像被火烧到似的把卡片扔在地上。当初想要远走他乡，也只不过是想将过去遗忘，那段漫长而痛苦的时光，是他最不堪的回忆。
“出什么事了？”林凯捡起来一看，愣住了。
“是他的笔迹。”宋晓波惊恐无措，“怎么会的他！我以为……我以为不会再见到他……为什么……”
林凯急忙将他搂在怀里，安慰着，“别怕，就算他回来了也不会把你怎么样。至少目前看来，他并没有想害你性命。”
感觉到怀中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林凯继续说，“看样子，他已经盯上你有一段时间，不然不会连你住院都知道。”他给他倒了杯水，“或许，你家里那些奇怪的事情，都跟他有关。他……或许是想吓你，摧毁你的精神，让你时时刻刻活在恐惧里。”
“是啊，没有什么是比精神折磨更可怕的。他可是个中老手。”
林凯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今天你就到我那去住，我赶紧找房子。就不信这家伙还敢在警察大院里闹事儿。”
宋晓波沉默了片刻，低声说，“你知道’黄色郁金香‘的花语是什么吗？”
——绝望的爱。
2
林凯回到警局的时候，杨光正坐在他办公桌前，一脸暧昧的打量他。
“舍得回来了，林队长？”
“说什么呢？”林凯狡辩，“询问当事人而已。”
“切~”杨光白了他一眼，“小赵可都跟我说了。头一次看到林队长还有失控的时候……喂，看我的表情，他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赵思瑶这个八卦！林凯恨的想咬她。
“帮我找房子，尽快。离他们学校别太远了。”
“哟！”杨光吹了个口哨，“准备同居了？动作够快的了！”
“嫉妒还是羡慕？”林凯看了眼他手上的报告，“有结果了吗？”
杨光把报告递给他，“自己看吧。我可没你这么好运，累的要死。”
林凯难得没窝囊他两句，“好好休息，叫小赵他们十分钟以后开会。”
“死者孙薇薇，女，24岁，死亡时间是21号晚上8点到11点之间。死者颈部有一条宽约0.8公分淤痕，与现场发现的绳子相符。另外，现场发现的鞋印也跟死者遗留在现场的鞋吻合。”
“如果真是自杀的话，为什么要把鞋脱下来？”周放看了眼照片，“而且还摆的这么整齐，多此一举嘛。”
“确实是个疑点。”林凯赞同的说，“从表面证据来看，死者是自杀无疑。不过动机是什么？据我所知，死者不是一个消极有自杀倾向的人。”
赵思瑶连忙插嘴，“会不会是畏罪自杀？”
“可是郭丽娜死的时候，她在寝室里睡觉啊。还有刘婧死的那晚也是。”周放反驳她。
赵思瑶心中一动，“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郭丽娜跟刘婧有感情纠纷，而孙薇薇又是刘婧的好朋友……至于郭丽娜被杀当晚……我记得王佳妮曾经说过，她看到孙薇薇曾经离开一段时间，说是去上厕所，”她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并且……如果是从安全梯走的话，是完全可以不被门卫发现的。再说，从宿舍到郭丽娜被害那里，来回也不用二十分钟，时间上来得及。况且，郭丽娜的坐息时间，同宿舍的人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林凯仍有些疑惑，“只是单单因为刘婧而杀人，这理由会不会太牵强了一些？更何况，孙薇薇是否自杀，现在仍是未知数。”他喝了口水，“这几个女生之间的关系，还要进一步去查。另外还有一件事，那天在实验楼里出现的神秘人，时间跟孙薇薇被害时间十分接近。根据两名受害人描述，凶手是女性，身高约165——170公分之间，长发，白衣，特征与门卫老姜描述一致。”
周放若有所思，“凶手似乎并不想杀人，实验楼的门卫在停电的时候被人打晕。女伤者王佳妮膝盖有轻微擦皮伤；男伤者宋晓波手臂有划伤，对比过跟气窗上铁钉吻合。另外，宋晓波头部是被木棒造成的，力度仅能使人昏迷。我们在走廊里找到凶器，但没有采到完整指纹。如果真是蓄意谋杀，凶手不会手下留情。”
“实验楼的电路被人破坏过，宋晓波所在的药理室门被反锁，周围有汽油味，量不多，我想凶手应该是故意把宋晓波锁在里面，并造成放火的假象，迫使被害人从气窗逃到准备室，并埋伏在那里，把被害人打晕。”
“凶手的目的是什么？”林凯自言自语，“恐吓？警告？转移目标？还是其他？”他假设，“如果这两件案子是串通好的，白衣女人不过是帮凶，目的是转移警方视线，而真正要做的是谋杀孙薇薇？”
“郭丽娜、刘婧、孙薇薇都是同一寝室室友，”伍成德深深吸了口气“会不会都是同一个人做的？”
赵思瑶惊呼一声，“诅咒！是诅咒！”
林凯连忙打断她，“胡说，一定是有人装神弄鬼！真是诅咒，王佳妮怎么能活到现在？”
他想了想，“我突然有个想法，会不会是王佳妮故弄玄虚？只有她真正见过白衣人却毫发无伤，仅仅只是吓晕过去……”
“队长，你是说王佳妮杀了孙薇薇？”
林凯点点头，“王佳妮熟悉地形，她跟凶手演了场戏，让宋晓波以为自己被害，然后再从后门回到宿舍，完成谋杀孙薇薇的计划。”林凯想了想，“或许帮手不只一个。宋晓波说，他在窗户里看到白衣女子的时候，楼里的灯就灭了。而这时，王佳妮跟白衣人刚刚进楼。”
伍成德一拍手，“说不定那两个帮手就是他们寝室的康文欣和李江丽。她们三个人在刘婧被杀的当晚互相提供不在场证明，其实她们三个人都是杀手。”
“这个可能性很大！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找这三个人回来好好聊聊，另外，再去414寝室和案发现场一趟，看看有什么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