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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咒——by林子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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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神秘邮件

1

“终于知道为什么只有一排脚印了!”

杨光笑嘻嘻的坐在林凯跟前,一脸故作神秘的表情。

“为什么为什么?”

赵思瑶知道杨光又在吊人胃口,可还是忍不住好奇。

“看过金田一吗?”林凯和赵思瑶一脸你是白痴的表情,“这么有名的日本漫画你们都不知道?还是搞刑侦的人,”扔给林凯一本漫画,“知道除雪剂的主要成分是什么吗?是盐!凶手在被害人鞋上抹上盐再印在地上,等雪下的时候,有盐的地方就溶化了,看上去像是在雪地上走过一样。”

“我早晨去现场的采集土标本回来,那里的氯化钠含量果然比别的地方多。”

林凯翻了翻漫画,“你不是说过看漫画最幼稚了吗?怎么会想起来到这里找线索?”

“当然不是我了,”杨光白了他一眼,“是小乔告诉我的。你也知道她迷日漫迷的不行。”

“这么说来,孙薇薇他杀的可能性极大。凶手伪造自杀的假象,并且制造错误的死亡时间,就是想误导我们。”

赵思瑶恍然大悟,“林队,我现在就去气象台查一下昨天那场雪到底是几点开始下的,这样孙薇薇被害的时间范围就会缩小了。”

“很好!”林凯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现场还有什么新线索吗?”

杨光一摊手,“孙薇薇外套上的头发已经证实不是她本人的,可惜我们没有DNA库不能进行比对。”

赵思瑶插嘴,“可以取康文欣和李江丽的做对比啊。”

林凯反驳,“她们住在一起,衣服上沾了对方的头发也很正常啊。”赵思瑶立马没了言语。

杨光继续说,“我在孙的寝室里发现了她的手机,案发当天她一共接过五个电话,其中两次是李丽江打的,一次是康文欣,一次是方明宇办公室,还有一次是圆通快递。另外有两通打出去的电话,一次是圆通快递,还有一次是孙世嘉。”

“圆通快递?小赵,一会儿你去圆通快递查一下孙薇薇是不是给什么人寄了什么东西。一会儿我去学校一趟,再找那几个人问一下,看看有什么线索。”

2

林凯跟周放去了一趟学校,很有收获。

414寝室的几个女生,除了当时被困在实验楼里的王佳妮,就剩下李江丽和康文欣。根据她俩的说法,王佳妮离开寝室之后,孙薇薇说肚子痛不舒服,没有跟她俩一起去上选修课,十点之前回寝室,有好几个同学可以做证。

至于孙薇薇的通话记录,李江丽向孙薇薇确认她要借的书名,康文欣则是在上晚课前询问她的身体情况;另外,方明宇打电话给孙薇薇叫她到办公室拿她补办的学生证,至于孙世嘉,本人表示案发时间不在学校,电话里询问过表示死者曾打电话大骂自己忘恩负义脚踏两只船,可能是为刘婧抱不平。

赵思瑶去气象局问过,昨晚十点十七分开始下雪,也就是说,孙薇薇的死亡时间基本可以锁定在九点到十点十七之间,而李江丽跟康文欣的嫌疑可以初步排除。

孙世嘉一直不在学校住,当晚跟朋友去酒吧喝的大醉,后来不记得跟哪谁去开房,暂时也无可疑。

但是仔细一下,这几个人的证词都经不起推敲。

先看孙世嘉,经过询问,他的几个朋友都承认确实在案发当天晚上在酒吧喝酒,但是在大概九点左右就散了,而孙世嘉也确实跟一个叫丁丁的女孩儿开房。据说他们俩喝的都很大,估计干不了什么。不过孙世嘉如果是借口装醉,成全可以趁对方熟睡了之后离开。

至于康文欣和李江丽,如果她们是凶手,可以互相做证。而且她们完全可以跟同学一起回宿舍之后再出来杀人。因为九点半到十点半是宿舍楼就乱的时间,没有人会注意她们最后到底有没有离开。

到是伍成德从圆通快递公司带来一个意外的消息。圆通服务台在案发当天下午四点十三分接到孙薇薇的电话,说有封急件要发,快递员在四点五十的时候在学校门口接件,昨天上午快件已经派出,收件人竟然是宋晓波,地址不是学校而是葵苑小区。究竟这封快件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孙薇薇这么急着要把它发出去?为什么收件人会是晓波?而且不是他在学校的地址?

林凯连忙给晓波打电话,那边一直没人接听。过了一会儿,晓波就给他回了电话。

“孙薇薇临死之前发了个快件给你,是什么东西啊?”

晓波楞了一下,“孙薇薇?我还以为是杂志社寄来的论文小样呢。我正在去取邮件的路上,一会儿把东西给你带过去吧。”

3

从快递公司出来,宋晓波就迫不及待的拆开邮件。印象里跟孙薇薇没什么接触,只依稀记得她长得很漂亮,但却有些高傲,怎么会想起来给自己寄东西。

刚从公交车下来的一刹那,他看到对面马路边上一个熟悉的人影。他的鼻梁上还是架着那副华丽的金框眼镜;脖子上那条巴丽格羊绒围巾还是那年自己跟他一起买的。不会错的,是他!他真的回来了!

宋晓波只感觉到一盆凉水从头顶一直冷到脚底,他觉得手脚似乎已经不听使一样僵硬。想到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等待自己的永远是无法忍受的寂寞与恐惧。被幽禁在方寸之间,他能做的只有睁着眼看着日升月落,然后,便是数不尽的监禁与折磨。他几乎快要忘记自己还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让人操纵的傀儡。更可悲的是,自己竟然连死亡的权利的没有,每次自杀后,便是更加残酷的凌虐。再也不想回到那种日子里了!

他撒开腿就跑。好像那个魔鬼就一直跟在后面不放。

他跑回家里关上房门,跌坐在地上。颤巍巍的拿出手机想给林凯打个电话,被告知对方暂时无法接通。他只能坐在地上抱着头,幻想自己的双臂就是一方安全天地。

黑夜降临,他踉跄的站起来,四周悄无声息。

他应该是走了吧。

他在心里轻轻安慰着自己。

他小心翼翼打开门——

门外正是张最害怕看到的脸孔!

第二十五章:真情假意

1

林凯焦急的看看表,已经七点整了。这么晚他会去哪儿?电话仍然处于关机状态。按理说他取完快件应该早就回来了,可是现在还没见到人影。

难道问题出在……邮件上?

正胡思乱想着,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打开一看,正在宋晓波!拍照的地方光线不足,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隐约可以看到他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粗绳绑着。

还没等他看个清楚,这个陌生号码就打来电话,“想见他,就到道头岭牛二修车铺旁边的仓库来!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

话没说完,电话就挂了。再打回去,对方已经处于关机的状态。

会是谁?林凯的脑子飞速转动着,这个人掳走晓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果真是414杀人案的真凶,那么自己手里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线索,现在他们甚至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这个时候暴光,会不会是跟那封邮件有关?难道那里有关于凶手的证据?

可是那封邮件并不在自己手里,凶手为什么会找自己谈判?想不通。

对了,他差点儿忘了还有一个人——李洪晨。这个一直跟踪在晓波身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跟晓波的关系。如果是他……林凯吐了口气,晓波的生命安全应该是能得到保障的,至少现在晓波是安全的。

牛二修车铺周围已经划为拆迁区,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在附近居住。选择在这里藏人真是再合适不过。

所谓的仓库不过是一件临时搭建的彩钢房,残破的铁皮门虚掩着,风一吹吱嘎嘎的响了。月亮从斑驳的缝隙里照进来,他勉强可以看到屋子的深处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是晓波!

他刚要一看究竟,后脑重重挨了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2

寝室里的气氛安静的吓人。

康文欣和李江丽肩并肩坐在电脑桌前,装出看电影的样子,只是偶尔还会回过头看看对面的王佳妮。

王佳妮正对着镜子化妆。自从上次她在实验楼被人打晕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她就跟许多女孩子一样爱漂亮,可是现在她对自己的容貌好像有一种偏激的执着,她现在每天就像这样坐在镜子跟前,一遍一遍抹上厚重的粉底,一遍一遍涂上鲜艳的眼影和唇彩,然后再像疯了似的用水洗掉,再重新上粉着色。她的桌子上摆着一堆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都是这几天才买回来的。她的脸因为频繁的浓妆重彩开始发红发痒,有的地方已经被她长长的指甲抓破,留出一道道的红丝血缕。

她好像意识到有人在看她,突然转过头,一张脸泛着惨白的青光,嘴唇鲜红的好像滴着血。她冲康文欣和李江丽诡异一笑,眼角的粉好像下雪一样卟卟的掉了一地。

康文欣只觉得有点恶心,便又转过头去不再看她。李江丽好像是吓得呆住了,眼睛已经不能控制着落在她身上。

王佳妮的声音空洞而悠远,像是贴在人耳边说话一样。

“是’她‘回来了,你以为你能躲的掉吗?”

康文欣冷笑一声,“王佳妮,你还想用对付婧婧那一招还对付我们吗?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晚上去厕所的时候能做到没有看到婧婧她在对你笑吗?”

“那你呢康文欣,你就没有一点点后悔吗?当年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死,我们也不会背负着那么沉重的诅咒。现在刘婧和孙薇薇都死了,诅咒生效了,下一个又会是谁呢?是你?还是丽丽?也许会是我,哈哈哈哈……”

她的声音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康文欣强装镇定,可是她的双手还是不可抑制的颤抖着。也许,当郭丽娜离奇死亡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也许是’她‘回来了。可是,不能承认,不能承认!不然这一切的一切,全都白费了!

身旁的李江丽像疯了似的尖叫起来。

3

林凯睁开眼睛的时候,手脚已经被人绑住,后脑还在隐隐作痛。

竟然被人暗算了!该死!对面不远处,有人躺在地上,嘴里大概是被塞了东西,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是宋晓波!他的唇角和眉梢还在流血,衣衫不整,应该是被人虐打过。

“醒了?”有人站在他身边,有一种看不懂的表情注视着自己。

“23分17秒。林队长,你也太不中用了。”那个人嘲笑着,“还以为你身手有多好,连我在你身后都没发现,你知不知道刚才如果我再用点儿力,你就已经死了!”

林凯承认在刚才进门的一瞬间,因为看到晓波确实有片刻的分神,才让这家伙有机可趁。

“堂堂刑侦队长,被人绑着的滋味好不好受?”那个人拿着刀,在他脖子上比划着。宋晓波在一边挣扎着,却被那人踢开。

“怎么,看到男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粘上来,你还真够贱的!”

“住手,李洪晨!”林凯试着想要挣脱,但却使不上力。

那人冲林凯拍拍手,“不愧是林队长,竟然猜到我的身份。他应该跟你提过我们的事吧。”

林凯不屑的说,“那又怎么样?都是过去式。你跟踪了他这么长时间难道不知道,他现在跟我在一起吗?”

李洪晨突然像发疯假的扇了宋晓波一耳光,骂道,“我就知道你这贱人离了男人就活不了。怎么样?林队长在床上能满足你吗?”他狞笑着看向林凯,“他的味道是不是很好啊?只要尝过没人能忘掉。如果你不会,我那还有很多视频可以教你。”

看到宋晓波空洞失神的双眼,林凯的心像被人捏的紧紧的,他知道那是他最不愿回想的记忆,如今就这样暴露在别人面前,该有多残忍。

“够了李洪晨!你差点毁了他你知道吗?如果你心里还有一点点良知,就别再说了!”

李洪晨发出怪笑,“你在嫉妒吗林队长?你知不知道他第一次跟我上床的时候才十八岁,干净的像一张纸。他相信我,无条件的相信。为什么后来要离开我!为什么!”他抓起宋晓波的头发,迫使他看向自己,“为什么就算是死也要离开我?”

“李洪晨!徐长兴是你杀的,对不对!”

李洪晨像想起什么一样,松开宋晓波,“那个死胖子吗?敢碰我的人就都是这个下场,你也不例外!”他狠狠踢了林凯一脚,林凯痛的蜷起身,右侧腰间被硬物咯的生疼。

枪还在!林凯暗自庆幸,得想办法解开手上的绳子。他暗暗观察四周,离自己不远的后面有些碎玻璃。

“就算你杀了我,他也不会喜欢你。当初是你欺骗他在先,想要他原谅,哪那么容易!”林凯在故意激怒他。

“你给我闭嘴!”果不其然,李洪晨忍不住又踢了他几脚,他顺趁向后挪了挪,趁他不注意摸到一块破玻璃攥在手中。

李洪晨完全被愤怒迷了眼,压根没注意到林凯的小动作,他暴躁的转过身,对宋晓波拳打脚踢,“你这贱货,那头猪你也看得上,没人上你屁股就痒吗?贱货!我告诉你,只要是敢动你的人就都得死!那头猪是第一个,臭警察是第二个!你别妄想离开我!你只能是我的,只能!”

林凯忍着不去看宋晓波被打的样子,他努力的用玻璃划开绳子,手掌被割开,钻心的疼,可是他早就顾不上了,他知道李洪晨随时处于暴发的边缘,这个失控的家伙随时可能把他们打死。

李洪晨似乎感觉到了林凯的异动,他举手里的刀,质问道,“你在干什么,你想跑?你想往哪跑!”

宋晓波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飞身撞开了李洪晨,李洪晨被撞倒在地,他连忙爬起来,挥手向宋晓波砍去,林凯借机解开绳子,从背后抱住李洪晨,两人撕打在一起。李洪晨的个头跟林凯不相上下,体格却比林凯削瘦几分,不过论力气,两个人旗鼓相当。李洪晨挥刀大叫,“想要离开我,那就去死吧!”

枪响了!

李洪晨倒在地上,断了气。

林凯急忙给宋晓波松绑,他的眼睛像X线一样扫描他的全身,“晓波你怎么样了,晓波!”

宋晓波只是紧紧的抱着他。

林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会对他开枪,而且是一击毙命。也许自己在潜意识里早就想杀了李洪晨,为晓波,也为了自己。

他感觉到怀里瑟瑟发抖的身体,那是从心里发出的恐惧,他连忙安慰他,“别怕,晓波,都过去了。”

“他真的……真的死了?”宋晓波发出细微的呜咽声,滚烫的眼泪落在林凯身上。林凯掏出电话报警,长长出了口气。

他真的死了。宋晓波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躺在地上的男人临死也没闭上眼睛。这个人给了自己最美好快乐的时光,然后又亲手把它毁灭。曾经那样深爱着相信着,最后得到的只有背叛与伤害。这便是爱,是无尽的悲伤,更是永恒的绝望。

4

回到家,宋晓波就迫不及待的冲进卫生间,半天没有出来。这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

林凯点了根烟,黑暗中他的身影渐渐模糊。

李洪晨死了,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很轻松,之后便是无法言明的空虚。他以为可以忘记,回忆却在看到李洪晨那张脸里如潮水般涌进脑海里。他迫切的想要拥抱晓波的身体,想要真实的感受他的存在。

打开门,看到晓波抱膝坐在地上,对自己的呼唤充耳不闻。林凯伸手想要拉他起来,他却惊恐的向后退,“别、别碰我,我很脏……很脏……”他的身上到处是李洪晨留下的齿印,有些被搓的发红,有些甚至已经破溃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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