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似乎出现了转机。
“郭丽娜在学校里有没有男朋友？”
孙薇薇似乎听到了件很可笑的事，“她会没有男朋友？全校有钱的男生几乎都是她男朋友！”
康文欣拉拉她的衣袖，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如果你们要问她最后这个的话，应该是孙世嘉，他是我们医英的学生。”
孙薇薇讥笑道，“是啊，她最喜欢从人家那里抢男朋友了！”
郭丽娜的男友，过去曾经跟刘婧交往过，只不过被丽娜挖了墙角。这件事在班级里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刘婧自然是大大的失了面子，更为此跟丽娜没少闹过。不过类似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郭丽娜似乎对“别人的”男友更感兴趣，到手之后也没见得多么珍惜，最终都是分手结局。
方明宇从晓波隐约知道一些，也知道他不敢问。郭丽娜从没将他当成是自己的哥哥，更拒绝跟他接近，也只有从王佳妮那里略略知道一些她的近况，而王佳妮可以说是女生中唯一一个跟丽娜关系还算和睦的人。
单从仇杀的角度分析，这个叫刘婧的女生似乎是目前嫌疑最大的人，而且目前还没有不在场证明。当然，郭丽娜的人缘极差，也不排除还有其它不知道的什么恩怨情仇牵扯在里面，这时候就需要有人去做近一步的查证。
“请问方老师，怎样才能联络到刘婧本人呢？”
方明宇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的无奈，“这几天我也在找她，可就是找不到。”
林凯更觉得古怪，“那么刘婧跟谁的关系比较好？”
方明宇想了想小声说，“应该是孙薇薇吧。”
林凯看着那个漂亮的女生，眼底眉梢满满的不屑，或许还在为自己的好朋友被人挖了墙角而不满吧。
“郭丽娜的个人物品都放在哪里？”
康文欣看向床底，“她一大半时间都不在寝室里，只有一个箱子在床底下，还有几件衣服在柜子里，”她指了指“不过要有钥匙才能开。”
赵思瑶从包里掏出一根铁丝，在锁孔里转了转，柜门应声而开，看的众人口瞪口呆。赵思瑶笑了笑，心里得意极了。
衣柜里的衣服不多，“她可真有钱！”赵思瑶感叹道，这些东西看上去全是名牌货！
孙薇薇不屑的嘲讽道，“还不是那些男人的钱？她骗起人来可不手软！”
赵思瑶仔细的检查着那些衣服，不全是真品，也有些A货混杂其中。看的出，郭丽娜是个爱慕虚荣的人。
而箱子里的衣服全是廉价又过时的地摊货，难怪从没看到她打开过箱子，是怕被别人看到吧！
“她没有电脑吗？”林凯看到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有一台电脑，独独郭丽娜没有了。
康文欣冷笑道，“她经常不回寝室，就算回来也只有快熄灯了才回来，所以根本不需要那些东西。如果有需要，她就跟佳妮借。”
王佳妮点点头。
看来，郭丽娜确实经常外宿，那么，凶手会不会不在这所学校里？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争执声。打开门一看，竟然是一对中年男女，指着宋晓波的鼻子叫骂。
林凯一抬眼，就看到宋晓波被那个女人生生被扇了记耳光。他只是低头捂着脸，紧抿着双唇，一声不吭。林凯只觉得心中一热，冲那女人叫道：“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一旁的赵思瑶早就化做老母鸡，把晓波紧紧挡在自己身后。
那女人被林凯这一嗓子吓道了，巴巴的张着大嘴却说不出句话来，到是旁边的男人懂得见风使舵，连忙拉扯道，“走吧走吧，谁跟这扫把星在一起谁倒霉！快点收拾娜娜的东西，离开这倒霉鬼！”听口气应该是郭丽娜的父母。
林凯还没等开口，赵思瑶已经看不下去了，“你们说谁是扫把星呢，无凭无据的，再胡说八道，小心告你们诽谤！”
丽娜爸爸哼哼几声，“谁是扫把星？你问问他自己！他妈就是他克死的，我们丽娜，本来在这学校待的好好的，可是你这扫把星来了之后她就出事了！我们的丽娜啊，可怜她才二十几岁啊，就这么走了，就这么走了啊！”
看着他老泪纵横的委顿在地，林凯心里也有些难过。
晓波想要上前把丽娜爸爸扶起来，可接触到他仇恨的眼神，又退回了原地，只好轻声说， “舅舅、舅妈，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丽娜……是我辜负了你们的信任……”
丽娜妈妈拉扯着丽娜爸爸，“算了算了，你也不要再说什么了，从今往后，请你跟你爸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请你们放过我们吧。”
孙薇薇在背后小声嘀咕着，“人家平时怎么照顾你们闺女的都忘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晓波紧紧抿着嘴，秀气的眉头皱着，一双眼隐约透着水气，看上去十分难过。林凯见状连忙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只要我们能把凶手找出来，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都会谅解你的。”
2
宋晓波的情绪很低落，为了缓和气氛，林凯在学校外找了家咖啡馆，赵思瑶最讨厌喝咖啡，主动要求去实验大楼找监控录像。
距离晚饭还有段时间，四下还没有几桌客人，优雅的钢琴声让心情慢慢放松下来。林凯把热巧克力放到他面前，热气在四周氤氲不开，让对面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郭丽娜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
宋晓波有些迟钝的点点头，似乎还没有从刚才那一巴掌中醒过来。
林凯安慰道，“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有些话照例还是要问一下。”
宋晓波抬起头，声音有些沙哑，“请说吧林警官。”
“19号也就是半夜2点到4点，你在哪？”
“昨天总这就是糟透了，”他叹了口气，“我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快2点了，本来想回家的，结果钥匙不见了，也不知道掉哪去了……真是糟透了，”他有些混乱的重复着，“我回不去家，只能去学校里的实验室，在那儿睡了一晚。”
“你不住校？”
宋晓波苦笑一声，“我们研院的基本都在外面租房子，学校熄灯太早了。”
“也就是说没有人能证明你说的是真是假？”林凯意有所指的问。
“你怀疑我？”宋晓波一脸委屈，“那是我表妹！我可不是什么冷血杀手！”
林凯双眼如炬，“可是她从来没把你当哥哥，听说她还跟你借过钱？”
“那又怎么样？她是我表妹我愿意借钱给她，我愿意对她好，这也有错吗？”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只是想说，总算她再不好她也是我的妹妹，她长得有点像我妈，我妈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外公外婆很不喜欢我爸，我妈走了以后，他们更是不许我们回家……我知道娜娜也在这个学校之后真的很高兴……谁知道……”
林凯见他自责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他脸颊上残留着一丝红印，刚才那巴掌打的可真狠！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像安慰受伤的孩子一样。
“别难过，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凶手，让死者在天之灵能够安息，你说对吗？”
他抬起头，眼角噙着泪，委屈而又楚楚可怜。
林凯下意识的抬起手，指肚轻轻划过他的脸颊，抚去脸上的泪水。他却像受惊的小兽一样，连忙躲开了。林凯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手放在哪里才好。
“对不起林警官，是我太激动了，”他仿佛瞬间换上了副距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其实那晚我回实验大楼的时候门卫的李大叔给我开的门。实验楼只有两个门，前门有门卫，后门一般都上锁，而且楼里有监控，应该可以证明。”
林凯点点头，他果然是个敏感的人，有点风吹草动就缩在自己的保护壳里。
正尴尬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听起一个风骚的声音说道，“哟，这不是林大队长吗？怎么工作时间还在外面混呢！”
林凯回头一看，又是杨光那妖孽，挽着他老婆小乔从二楼往下走，看来是刚吃完东西的样子。
“你这工作时间又出来混什么呢？”
“林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黄世仁了。再说了，我都一天没见着我老婆了，想她了还不行吗？”
小乔笑着戳了一下他的脸，“你又胡说八道。”
她看到林凯跟晓波在一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该不会……你就是那个警察叔叔吧！”
林凯不明就理的样子让杨光爆笑不已。
小乔笑着说，“晓波跟我说，昨晚被警察叔叔叫去问话，原来就是你啊，太有意思了！”
晓波在一旁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林凯心中一软，责怪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杨光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捉弄林大队长的机会，谁叫他平时总喜欢压榨他的时间！
“也对啊，你跟这位小同学站在一起，说是父子俩都有人信！”
林凯恶狠狠的瞪了杨光一眼，这家伙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自问长的也算帅，身材也算好，到现在还有好多人要给他介绍对象，怎么在他的眼里就成了大叔了？他下意识的摸摸嘴巴下几天没理的胡子，心中暗想，等咱收拾好了，也是个帅小伙一枚。~
晓波在一边眨眨眼，“乔老师跟你开玩笑的。”
林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灵动的表情，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让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本来想回敬杨光的毒舌全忘的一干二净了。
“哎呀，我说过多少次了，要叫姐姐，人家才比你大几岁嘛。”小乔完全不顾自己形象的大叫着。
林凯心想，小乔这疯婆子可别在晓波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自己才辛辛苦苦在他面前建立起光辉的正面形象，别让她三言两语都破坏了。于是连忙给杨光递了个眼色，让他把他老婆给带走。
杨光倒也识趣，挽着小乔说，“老婆，你刚才不是说要逛街吗？快走吧，别打扰他们了。”
小乔嗬嗬嗬鬼笑了两声，挽着杨光施施然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回头冲林凯叫道，“林凯‘同志’，你要是敢欺负我的晓波宝贝儿，小心我收拾你哟！”
第四章：初露端倪
1
林凯一进办公室的门，就的到周放的大嗓门儿兴奋的叫道，“队长你可回来了，我跟老伍这趟还真有收获！”
林凯一下子来了精神，“你们查到了什么？”
“嘿嘿，这个徐长兴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过去他曾经因为猥亵男学生被检举，后来又不了了之啦，应该跟他有个在教育局任要职的哥有关系。”
“后来我们又去找他前妻，才知道她跟他离婚，也是因为发现他其实是个同性恋。”
周放冷哼一声，“这样一个害群之马，竟然混迹学校这么多年，真不知道有多少孩子遭过毒手。”
“那些孩子家长为了名声，大多选择忍气吞声，才会纵容了这种人。”老伍家的孩子刚刚上学，所以对这样的事情格外关心。
“队长，你看有没有可能是报复杀人？这家伙做了这么多孽，想他死的人应该不少。”
林凯点点头，“现在看来仇杀的可能性很大。你们继续查可能被侵犯过的学生；另外，再去案发现场附近找找线索。那里人流量大，或许会有发现。”他四下寻找，“小赵怎么没回来？”
“她早就回来了，在里面看监控录像呢。”
精力过剩的纯爷们儿赵小姐很难得的坐在监视器前，有些不文雅的打着呵欠。
“有发现吗？”
赵思瑶摇摇头，“没有，监控拍到宋晓波进去之后就没出来过。而且我问过门卫，证实他确实在两点左右开的前门。他也说那座楼里晚上会有人通宵做实验，但学校规定十一点锁门。要不是他跟宋晓波比较熟，也不会破这个例。”
她揉了揉发涨的眼，“就目前来看，宋晓波可以排除嫌疑了。他没有做案时间，而且对死者也很好，想不出会有什么动机做案。只不过，他跟教授之间的关系，好像很不一般。”
“你也这么觉得？”
“难道不是吗？”赵思瑶有些兴奋的说，“教授对他特别维护，不像是对学生那么简单。听说远方离婚后至今未娶，会不会跟徐长兴一样……”她只有在八卦的时候才特别像个女生，“其实以远方的条件应该有不少女人投怀送抱，可他没什么绯闻，表面上看是很洁身自爱，但是私下里会不会跟自己的学生有暧昧关系？”她叹了口气，“虽然宋晓波看上去干干净净，远方也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可是人心难测。就像徐长兴，还是什么十佳老师，结果连禽兽也不如。”她一副义愤填膺的语气。
不得不说，赵思瑶说中了林凯心中的疑惑，任人都看的出，远方对这个学生的呵护超出了师生的界限，这让林凯心里很不舒服。
“死者室友也很可疑。她们分明是在包庇那个叫刘婧的女生。如果她真的跟死者有感情上的纠纷，又不能提供不在场证明，那她的嫌疑就很大了。”
林凯仔细回想当时的情景，按理说死了一个室友，她们不应该这么冷漠镇定，可是除了那个叫王佳妮的女孩子，剩下的人都无动于衷的样子，是人性凉薄，还是死者人缘太差？恐怕还不是那么简单。
“咱们的重点还应该放在与死者结仇的人上。明天去问问她都跟什么人交往过，再找刘婧出来聊聊。”
2
王佳妮坐在凉亭里的石凳上，整了整有些被风吹乱的长发，看着望面而来的宋晓波，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
那天是新学期开学，她抱着一摞教科书刚从教室出来，他就站在教室门口向里面张望。后来才知道，他叫宋晓波，是郭丽娜亲戚家的哥哥。那天丽娜走得早，他没有等到人，就帮着自己把厚厚的教科书都搬回寝室。
他有一张很漂亮的脸，皮肤很白，清清爽爽的，就像是从日本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他笑起来的样子像温暖的风，让人情不自禁想去靠近。自己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就对他一见钟情了。
所以后来跟丽娜走的很近，就是为了更有机会跟晓波接近，这个人对他的妹妹非常关心，虽然对方并不领情，所以才会这么低声下气，被丽娜像奴隶一样呼来喝去。那么虚伪的一个人，嫌贫爱富，利益至上，活该没有一个知心朋友，可是却有这么一个体贴温柔的哥哥，何其幸运。本来早就看她不顺眼，想要摆脱她了的，如今她自己出了事，不但替自己省了心，还可以多制造几个跟心上人接触的机会，一举两得。
丽娜，我跟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从未得到你半点好处，如今你死了，反到让我捡到了便宜，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王佳妮幸灾乐祸的想。
“等了很久吧，不好意思啊，实验室那边还有点儿事，耽误了一会儿。”宋晓波一脸诚恳的看着王佳妮。
对于这个女孩的印象，大多是出现在丽娜的身边，一直安安静静的存在着。虽然相貌平平，可是文静乖巧的样子，倒也讨人喜欢。
“没关系，师兄你们实验要紧。”王佳妮微笑着说。
“你说有些关于丽娜的事想跟我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