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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称职的红娘——by瑞雪轻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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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星蕴摇了摇头,道:“我怎会怪你?其实,仔细想想,除了一开始因醉意朦胧酿下的大错外,后来他一直对我千依百顺,从无半句重话。只是,那些日子我对他的恨意早已让我看不到他的好。想必他当初也这样对你娘吧?”

杨剑露出凄楚的表情,道:“不,其实他一向是个脾气暴躁喜怒无常的人。而娘则温柔和顺,从不与他计较。等他想对娘好一些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柳星蕴想起杨帮主平日待其他人的确不假辞色,连对杨剑也十分严厉,知道他所言非虚。原来他对自己这么好,是想弥补他当日对杨夫人的亏欠。

柳星蕴不愿再让杨剑沉浸在悲伤情绪中,便话锋一转:“看来我没有猜错,那封信真是红儿写的。虽然她尽力模仿你的语气和笔迹,却仍然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第一,我们不久前刚到扬州,岂会如此快就被你发现行踪?第二……”他顿了顿,道,“你的笔迹和语气,不管过了多少年,我永远不会弄错。因为我知道,你始终没有变。”

杨剑闻言,感动不已,但他更想弄清楚柳星蕴所言为何,但柳却不肯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因为他想,如果杨剑知道那封信是假冒伪劣的,连那句告白也是小红唆使的,一定会大失所望吧?何况,他知道,小红从不需要得到杨剑的感激,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

柳星蕴幽幽道:“其实……她对我的心意……从她哭着阻止我投湖那时起,我就都知道了。”

杨剑大惊:“你说什么?投湖?”

柳星蕴淡淡道:“是啊。原本我活下来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报仇,可那时,我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杨剑苦笑道:“谁说你的唯一目的是报仇?我看想方设法让我对你死心也是个重要目的。”

柳星蕴倒也不否认:“无论如何,那些都是不可能的了。可她告诉我,如果我死了,只会让所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伤心哭泣。”他顿了顿,道,“她知道这句话起了作用,但她一定以为我是为你而活下来的,可,我是为了她。我知道,那时,如果我死在她面前,她一定也活不成。”

杨剑不语,他有些受伤。

柳星蕴望着窗外,开始回忆往事:“最初见到她的时候,便觉得她是个很奇特的人,虽对我似乎有好感,但又毫不客气,一点也没有被我的气势压倒。”

杨剑笑道:“原来你喜欢别人对你不客气,我真后悔当初对你太客气了些。”

柳星蕴不理他的话,道:“不过她却也意外的纯情。当我叫她给我宽衣的时候……她的反应可真有趣。”说到这里,柳星蕴不禁莞尔一笑。

杨剑可笑不出来,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努力隐藏自己的醋意。原本,不管柳星蕴跟他说什么,他都会兴致勃勃的听着。但这一次,他只希望这个话题快点结束。

柳星蕴续道:“后来,她听说了我的劣迹斑斑,却仍没有用那种我习惯了的或恐惧或鄙夷或厌恶的神情看我。而是……像一个妻子对做错事情的丈夫一样……”

【故意的故意的~说法是故意的~】

但杨剑并没有去注意妻子丈夫云云,在他心中回响的是那句“或恐惧或鄙夷或厌恶的神情”,那个时候,他也常常对柳星蕴的所作所为痛心疾首,他是不是也露出过那样的神情?那对柳星蕴来说是怎样的伤害?

柳星蕴道:“自从在花园撞到你之后,她便一直追问我和你的关系。我知道,那不仅仅是出于好奇,而是真挚的关心。那些事情在我心中本来已经憋得够久了,于是,我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可讲到后来,我却失去了控制,与她了发生争执。”

杨剑没有询问争执的原因。他知道,柳星蕴不愿讲的事情没有人能问出来。

柳星蕴又道:“在她被我赶出房间之后,我突然想起已到了我每天给你爹熬莲子汤的时间,虽然我当时心绪紊乱,但为了避免他生疑也只好去了。谁知,那时他已认定我有重大嫌疑,为了进一步确定,问了我很多问题。以我往日的聪明机变,也许可以蒙混过去,但我当时迷迷糊糊,也不知自己答了些什么,也不知说错了哪句话,让他确定我绝不是你娘的转世。于是……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杨剑“嗯”了一声。

柳星蕴续道:“从她流着泪质问我我死了她该怎么办的时候起,我就知道她对我已不是朦胧的好感,而是刻骨铭心的爱。离开飞龙帮之后,我们便结为兄妹,四处行医。我知道,她真正想的并不是与我结为兄妹,而是……结为夫妻。其实,我曾不只一次地……想向她求婚。”

一直一言不发的杨剑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他脸色凝重地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你也爱上她了,是不是?”

柳星蕴看着他,吃吃地笑了:“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是个大醋坛子,以前我单独住在这里的时候,连跟个下人多说一句话你也要怀疑。而且,不管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在你吃醋的范围之内。从刚才到现在,你吃的醋只怕已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了吧。”

【所以我前面说是故意的嘛,他已经欣赏杨剑吃醋却努力掩饰的表情欣赏了好久啦~】

杨剑只能苦笑,其实他也知道,这种事情根本就瞒不过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柳星蕴。

柳星蕴突然正色道:“剑,我接下来说的话,请你一定要听清楚。我知道,你总是吃醋是因为你总是怀疑我不够爱你。而现在,我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

“什……什么?”杨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柳星蕴凝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今生今世,我柳星蕴,只爱过你杨剑一个人,只会爱你杨剑一个人。”

杨剑怔住了。他原已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但听到的却完全是自己意料之外的话语。

虽然,柳星蕴已经跟他说过“我爱你”,也曾用“心爱的人”来形容过他,但直到这一刻,他才对柳的心意再无怀疑。

在被喜悦的泪水模糊了双眼的同时,他也感到深深的悔恨。为什么,不相信爱人为什么,不相信自己?

他一把抱住柳星蕴,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我早就该知道……早就该知道的……要是我早点知道你的心意……我们之间就不会……”

柳星蕴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他终于知道,坦率地表达出自己的心意会收到什么样的效果。他依偎在杨剑怀里,柔声道:“现在知道也还不算迟。后来,我终于没有说出要娶她的话来,一是因为我觉得这样对她是不公平的,她需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她的丈夫。还有就是……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我还期盼着,能与你,前续前缘。”他顿了顿,又道,“你还记得吗?你曾经问过我,若有来世,我可愿转世为女子,嫁给你?”

杨剑笑道:“我自然记得,当时被你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

“不,”柳星蕴摇摇头,“我现在拒绝你的决定更加坚定了。”

“啊?”杨剑哭笑不得。

“哼,我为什么要转世做女子?我偏要生生世世都做男子。”柳星蕴道。

杨剑看着他的眼神,突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要娶你为妻。还有,又何必等到来世?不如,此时此地,我们就拜堂成亲。”

“在这个破地方?我才不要。”柳星蕴道,“我要你带我回飞龙帮,举行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我要当,帮主夫人。”

杨剑吃了一惊,道:“什么?你要回飞龙帮?难道……你想回到过去荣华富贵的生活?可……那里有很多人对你恨之入骨。”

“哼,荣华富贵?我从来没稀罕过那些东西。”说罢,柳星蕴嫣然一笑,道,“有你天下第一高手杨大帮主在,还有人敢动我?”然后,他又正色道:“难道你爹临死之前,没有叫你把飞龙帮发扬光大?你就这样丢下不管一走了之?”

的确,杨剑一看到那封信,就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小屋,哪怕当时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很远。失魂落魄的他哪里还有心情像小红写的那样处理好帮中事务。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第一次想起,他现在是天下第一大帮飞龙帮的帮主,这样突然人间蒸发,会引发多大的骚动?

不过,柳星蕴还是说错了一件事,他爹临死前唯一嘱咐他的事情是,一定要找到柳星蕴,和他白头到老。

“好。我们回飞龙帮。”杨剑明白,虽然他并不喜欢当什么帮主,他更愿意和柳星蕴一起浪迹天涯。但这是他无法逃脱的责任。一个男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能太率性而为。

突然,窗外飘来一股芬芳。两人寻香望去,是两株并肩而立,开得正艳的桃树。

柳星蕴缓缓道:“这样,爹娘的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爹。他突然觉得,那个人,对他,一直就像慈父般的关怀着。大家以为他们在一起终日做些苟且之事,但其实,自从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有侵犯过他分毫,因为他发现,他不愿意。

尾声

两人一起回到飞龙帮之后,众人才知道,最近江湖上名声鹊起的侠医,竟是当年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柳星蕴。他变得温柔和气,不再胡乱插手帮中事务,只是一心一意地医治帮众和其他人。虽如此,那些亲人被他杀害之人仍旧不能原谅他,一开始,想找他报仇的人依然多于牛毛。但后来,他的医术越来越高超,救的人越来越多,找他报仇的人,则越来越少。因为,找过他报仇的人,虽从未成功,却从未受到过一丝刁难。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现在,我想说的,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杨剑搂着柳星蕴,在他耳边轻声唤道:“娘子。”

“呸!”柳星蕴双颊绯红,娇嗔道,“谁是你娘子?你要再敢这么叫我,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哈,我们的割舌爱好者,要重操旧业了?”说完这句话,他不再捉弄新婚妻子,柔声道,“星儿,我会爱你生生世世。”

柳星蕴吻了吻他,道:“不!我已经想明白了,至少有一世,你不能爱我。”

杨剑奇道:“哪一世?”

柳星蕴道:“一千年后的那一世。”

杨剑虽不解其意,还是答道:“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人要轮回转世那么多次,也不在乎那一世。”

柳星蕴已经决定,在21世纪的那一世,一定要娶那个女孩为妻,全心全意地爱她。

哪怕,她的心中,会永远牵挂着那个已在遥远时空中嫁为人妻的男人。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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