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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普格拉妄想症候群 下——by钟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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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这个决定以后,众人立刻忙碌起来,该打理公司事宜的打理公司的事去,该去和警方交涉的就去找警方,该动什么关系的都纷纷去行动,绝对要来个先发制人,务必把刘裕勉拉下水。如此一来,苏家二老那里肯定是瞒不住了,帮不上多少忙的苏颐当天晚上就被派了张机票,亲自飞去夏威夷找二老把事情交代清楚。

杨少君也没少帮忙,往警局来来回回跑了不少趟,能找的人都找了,虽然不像苏家人那样有多大的背景,但他亲自跑一趟,的确能让不少手续简化,大大加快了事件的进程。

每一个人都忙碌了起来,反倒是从前最忙的苏黔唯独得了悠闲,没有人忍心打破他现在的安宁,就连赶路的人路过他门口的时候脚步都会不自觉地放轻。从前苏黔为他们做了很多事,到了如今这一刻却是反过来了,所有人都围着他团团转。可惜苏黔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也许他会感到欣慰。

这天杨少君去了警局取材料,轮到老孟照顾苏黔。正巧天气不错,他就带着苏黔和苏小囝出门晒太阳。

苏小囝抱了个皮球出来要跟苏黔玩游戏,他把皮球塞到苏黔怀里说:“爸爸,你陪我玩抛球游戏吧。我站到一个地方对你喊,你听声音判断我在什么地方,然后把球丢给我!”

苏黔微笑着抱住球:“好。”

于是苏小囝跑开十几步,兴奋地大喊道:“爸爸爸爸,我在这里!”

眼睛看不见的苏黔听觉异常灵敏,很快就判断出苏小囝的方向和距离,把球轻轻抛过去。苏小囝跳起来接住球,高兴地大叫:“爸爸,你太棒啦!”

以前苏黔从来没有和儿子玩过这种单调而幼稚的游戏,他会更倾向于去商场买一些日本人发明的新的高级益智玩具给儿子,然后自己就能得个清静,躲进书房里看书或是办公。

苏小囝很热衷于这个抛球游戏,他觉得苏黔能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判断出他的位置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一次成功了他不相信,认为爸爸是蒙中的,于是接着来。有时候苏黔也会判断失误,有时候即使能判断出位置,扔的力道却不准,于是苏小囝满场跑的接球,玩的不亦乐乎。

不一会儿,老孟也加入了这个游戏,游戏规则被改变,三个人可以任意选择向谁抛球,但是抛球前要大喊对方的名字作为提示。为了照顾苏黔,他们在把球丢给苏黔之前都会走近一点准确地往他手里抛,有的时候苏小囝甚至会噔噔噔跑过去亲自把球送到苏黔怀里。

其实陪孩子玩耍是一件非常有趣的时候,苏黔从前不懂,因为他常常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所以不能理解为什么大人也能和孩子一样疯疯癫癫笑的那么开心。但是如今他亲自投身于其中,心结渐渐也就开了——他虽然看不见苏小囝的笑容,但儿子稚嫩的爽朗的笑声是那么清晰,几乎要渗透进他每一个毛孔。情绪是一件可以传染的事情,不论对方是刚出生的毛头婴儿还是七八旬的老人,他们的喜怒哀乐,都一样可以传递给你,让你单单是听见笑声便忍不住也要跟着笑。

玩了好一会儿,苏小囝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把球往草地上一丢,颠颠跑过去跳进苏黔怀里:“爸爸,玩累了,我们休息一会儿。”

八九岁的孩子已经很重了,苏黔把他抱起来,真是沉甸甸的直往下坠,顾得了大腿顾不了腚。苏小囝顺势搂住苏黔的脖颈,用汗津津的额头在苏黔颈间蹭来蹭去,撒娇地叫道:“爸爸……爸爸……”以前的爸爸很严厉,根本不会给他撒娇的机会,如果他做错了事,就会被不留情面的处罚,就算是哭鼻子也不管用,不像妈妈那样。可现在的爸爸不太一样了。

苏黔抱着的胳膊微微一僵,浑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他历来有比较严重的洁癖,就算是儿子,把一头汗擦在他身上,那感觉也实在是让人不太好受。不过他咬着牙忍了下去,又把儿子抱了一会儿才放下去,趁他跑开的时候赶紧转过身不动声色地用袖子狠狠擦了擦被蹭上汗水的脖子。

孩子的汗水并不难闻,甚至有股很清爽的阳光的味道,苏黔忍着别扭远远闻了闻袖子,突然觉得好受了一些。

苏小囝说:“孟叔叔,我好渴,想喝雪碧。”

老孟把他抱起来转了一圈:“噢,小囝要喝雪碧。”他又向苏黔喊道:“先生,您渴不渴?我回去拿点饮料和水果出来!”

苏黔说:“别给他雪碧——小孩子喝这个不好。给他拿点橙汁吧,给我倒点水就好。”

老孟低头看了眼苏小囝,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苏小囝撅着嘴嘟囔道:“可是妈妈都会让我喝……”然后就低下头揪着衣摆不说话了。

老孟可受不了小孩这幅模样,弯下腰而在耳边悄声说道:“孟叔给你拿雪碧,咱不告诉爸爸。”

苏小囝计谋得逞,两只圆圆的大眼睛骤然亮起来,一边捂着嘴偷笑一边狂点头。

老孟对苏黔喊道:“那我再弄点水果出来,先生,您要吃什么?”

苏黔坐在椅子上,微仰着头享受阳光的温暖,轻声道:“苹果生梨之类的,你随便削一点吧。”

于是老孟进屋去了,苏小囝跑过去跳到苏黔腿上坐着。

老孟刚进屋没半分钟,苏黔的手机响了。他慢吞吞地把手伸进口袋里摸,苏小囝帮他拿了出来,苏黔问他:“谁的电话?”

苏小囝咦了一声:“来电的名字显示是汪文……是妈妈吗?”

苏黔有些疑惑地皱了下眉,摸索着摁下接听键。

电话里传来汪文的声音,听上去鼻音有点重,好像刚刚哭过的样子。她说话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苏黔,是你吗?”

苏黔感觉汪文的情绪不对,又察觉到热烘烘的苏小囝凑近手机好像在听,于是拍了拍他示意他下去,然后平静地答道:“是我,有什么事吗?”

汪文努力保持自己的平静:“小囝在你旁边吗?”

苏黔说:“在的。”

电话那里又三五秒的平静,汪文复又说道:“苏黔,你现在有空吗?我就在你家别墅区对面,我开的是宝马X5,有点话想对你说,你能过来一下吗?”

苏黔感到苏小囝又凑过来了,于是捂着话筒对他说:“你先去玩一会儿,等下爸爸再跟你说话。”等到苏小囝似乎离开了一点,才又接起电话:“我……”

汪文的气息突然变得不太平静,哽咽声又重了一点:“是小囝吗?小囝在听电话?”

苏黔说:“我让他走开了。”

汪文做了个深呼吸,强忍着泪意,低声道:“苏黔,你出来一下,就现在,别带小囝,一个人过来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还有点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求你了,就两分钟。说完我马上走。”

苏黔有些迟疑:“你为什么不能进来?我的眼睛受了伤,不太方便。”

汪文说:“你、你请个佣人带你出来……”骤然听了七八秒钟的时间,就在苏黔疑惑地要出声喂的时候,她又咬牙切齿地说道:“算了,就小囝吧,让小囝带你出来一下。我不进去了,我不想……不想看见你的亲人,省的还要打招呼,我马上就走。”

苏小囝在那边叫道:“是妈妈吗?妈妈在哪里?爸爸,你让妈妈一起来吧,我们一起出去玩呀!”

苏黔犹豫了一下,说:“好吧,你在那里等一下,我把小囝一起带出来。如果等下你有时间,我们可以带着他一起出去走走。”

汪文极用力地挤出一个字来:“好。”

苏黔挂了电话,告诉苏小囝妈妈就在小区门口,让他领着自己走出去。苏小囝听说汪文来了,非常兴奋,拉起苏黔的手迫不及待地往外走,走得快了有点跌跌撞撞的,差点害苏黔摔一跤,他这才忍下兴奋劲放慢了脚步。

到了别墅区门口,苏小囝兴奋地指着斜对面二三十米的地方喊道:“是妈妈的车!”

汪文带着黑色墨镜,从车上下来,对他们招手。于是苏小囝颠颠牵着苏黔的手走了过去。

父子来到车边,苏小囝松开苏黔的手往汪文那里跑了两步,高兴地叫着:“妈……”话音戛然而止。

苏黔察觉到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不安地像声音来源处伸出手:“汪文?小囝?”

猛然间他后颈一疼,失去了意识。

第三十七章

苏谢惜是最后一个赶到警察局的,那时候杨少君、苏谢元、苏维和汪文苏小囝都已经在那里的。

汪文刚来的时候,脖子上有一道三指长的口子,白色毛衣的边缘上都是血,一路上话也不会说了,抱着苏小囝就是哭。苏小囝整个人都木呆呆的,在他眼前招手他也不怎么眨眼,也不哭,就跟丢了魂一样。汪文一边哭一边亲儿子,念了一路的对不起。到警察局的时候,苏小囝总算说话了,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捂住汪文的伤口,还是木愣愣地说:“妈妈,你别哭。”汪文哭的差点晕厥。

苏家人在外面等着,杨少君和审讯的警察一起进去,开始审讯汪文。

汪文的脖子上已经贴上纱布了,纱布上还隐隐渗出血来,两只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昂贵的衣服乱糟糟地皱着,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几个女警察把苏小囝抱到另一间房里去问话了,苏小囝一走,汪文的情绪多少冷静一点,警察问什么,她就说什么。

汪文说,前几天听说苏黔病了,就听苏谢元的把苏小囝带回上海,当天晚上就碰到一个奇怪的人,跟着她一路走到宾馆。她当时没有多心,后来有几次发现自己疑似被人跟踪,但对方没做什么,她也没准备在上海呆多久,又疑心自己想多了,所以就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她今天早上一出门,刚走出宾馆就被两个黑衣人劫持到车上,用刀抵着她,给他看苏黔和苏小囝的照片,逼她按照他们的指示把苏黔约出来。

警员小张问她:“你不知道你前夫曾经多次受到袭击?你发现有人跟踪你,你一点措施都不做?”

汪文很惊讶地看着她,摇头:“我、我不知道,没有人跟我说过。苏黔他……”

杨少君站在小张后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她的确不知道,苏黔没有让人告诉过她。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

小张回头看了杨少君一眼,皱着眉摇摇头,让汪文交代事情的具体过程。

等汪文说到在电话里听到苏小囝的声音的时候,这个可怜的女人又开始哭,小张却一点都不同情他,没好气地用笔敲着桌子:“你儿子才九岁,你把他牵涉进来,你知道这件事情会对他的心理造成多大的伤害吗?!”

汪文的眼泪又汹涌而出,拼命摇头:“我没有办法,他们答应我不会伤害小囝,他们威胁我,说我如果不照做,就要害小囝,我没有办法……”

杨少君闷闷地走出审讯室,从怀里掏出烟盒。里面汪文还在哭,但基本上她能说的都已经说了。杨少君心乱如麻,一时愤慨一时又麻木,想到苏黔抑郁症刚有起色,竟又出了这档子事。他的卡普格拉妄想症呢?他的眼睛已经很多天没散过瞳了,不知道能看清道什么程度,那些歹徒如果揭掉他的眼罩,他看到了这个世界会不会又一次发疯?……万一那些歹徒杀了他……不不不,不会的,那些人劫走他,而不是当场袭击他,就说明不止是为了要他的命,肯定还有别的目的,那就说明他一时三刻性命无忧……

杨少君哆哆嗦嗦地把烟叼上,从怀里掏出打火机,连打了五次都没有打着。一个警察从他身边走过,看了他一眼,想提醒他这里不能吸烟。然而杨少君根本就没有抬头看过他一眼,至始至终偏执地拨弄着打火机。最后,那个警察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那个便利店一元钱买来的打火机大约是因为廉价而质量低下,无论如何也打不起火来,他一开始一秒钟打一下,渐渐地越来越急,大拇指像是抽搐般不停地拨弄扳机,一秒钟能拨弄五六下。透明的汽油从机口喷溅出来,漏的他满手都是,他却不肯停,像是个得了偏执症的病人,疯狂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警局安静的走廊上只剩下啪啪啪的声响,突兀而诡谲。

“砰!”打火机终于在杨少君手里四分五裂,扳机被崩断,机身掉到地上,透明的油溅了一地。

杨少君背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面无表情,内心茫然。

不一会儿,女警带着苏小囝走出来,走过杨少君身边,看到地上的汽油和打火机残躯愣了一下,又见他嘴里叼着一根没点上火的已经被揉烂了的烟头,不禁担心地问道:“队长,你没事吧?”

杨少君抬起头,看苏小囝黝黑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干裂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把烟丢到一边,像苏小囝张开双臂:“来,小囝,过来。”

苏小囝木讷地走过去。杨少君温柔地把他抱进怀里,用胡茬轻轻挂着他嫩嫩的额头,宽大的手掌抵着他的后脑,温言道:“没事了,别怕。”

苏小囝紧紧抓着他的衣摆,不一会儿终于哇一声哭了出来,嚎啕着问道:“杨叔叔,我爸爸怎么样?”

杨少君温柔地揉揉他的脑袋:“没事,杨叔叔会把他救出来的。”

苏小囝把整个脸都埋进他怀里,哭的快要断气。一旁的女警揉了揉眼睛,感慨道:“哭了就好,刚才他……唉!”

不一会儿,等苏小囝哭过这阵劲来,女警领着他要走,杨少君问她:“你带他去那里?”

女警叹气:“这么小的孩子,碰到这种事情,弄不好要有心理应激创伤。今天戴先生正好在局里,组长的意思,先带他去找戴先生,让戴先生开导开导她。”

杨少君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等女警领着抽抽嗒嗒的苏小囝走了,杨少君才想起来戴先生大概就是说戴煜了。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不放心把苏小囝交给戴煜,但是现在,他脑子里只剩下一团乱麻,根本顾不上这种事情了。

过了半小时,苏家姐弟们总算看到杨少君走出来,本来一个个都跟蔫了的叶子似的,一下子都精神了,把杨少君围成一团,七嘴八舌地问道:“小黔怎么样,到底是谁干的?”“小囝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黔现在在哪里,你们警方要多少时间才能把他找回来!”

杨少君面无表情地说:“请安静一点!半小时前我们已经调来了附近的监控录像,已经通知各分局,如果有人发现那辆劫持他的车,会立刻通知我们警方。”

苏谢惜问他:“怎么找?如果对方立刻换车怎么办?如果没有人发现那辆车并举报怎么办?我需要知道你们警方的具体办案行动!还有,我弟弟的人生安全现在是否有保障?”有的时候警察也是看人办事的,毕竟涉案人员的身份不同,警方出动的力量也是不同的。苏谢惜现在很激动,要求警方必须出动最大的力量去救苏黔!

杨少君深深看了她一眼,几秒后才说道:“你向我施压,不如打几个电话,用你们的本事,往上面压。”

苏谢惜一顿,气势稍稍弱了一点,哑声道:“我打过了……”她现在已经急昏了,见人就施压,已经忘了杨少君跟他们家的关系了。是啊,杨少君能做的,又怎会不尽全力去做呢?

老孟一个五十来岁的大男人急的眼睛都红了,抓着杨少君的手问:“少君,这事情到底是谁做的啊!是刘裕勉那个王八崽子,还是那些人?他们、他们会不会伤害先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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