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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被压得喘不过气+番外篇——by黎小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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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林筝简直要乐开花了,又瞧着他认真解释的模样,林筝颓丧的心情便好了大半,“老师,我也没别的意思,我真的没关系……”

邵俊扬没有理会,起身走到衣柜跟前,取出一个新枕头过来。林筝见了继续囧,原来有别的枕头,刚才还把他急的。

邵俊扬把林筝抱起来小心地放到一边,又把新枕头放好,转头看向林筝,“林筝,你怎么办?要不要盖被子?”

林筝满脑子都在回味刚才被邵俊扬抱在怀里的感觉,全然忘记自己已经变成个枕头,近乎痴迷地紧盯邵俊扬不放——当然对方是无法明白这股视线的。

猛地回过神,林筝赶紧道:“没事,我这样还盖什么被子,又不冷。”说完却立马后悔了,盖被子岂不就是和邵俊扬同床共枕?!脑补了一下他便跟打了鸡血似的,可惜脑补的画面里他还是人类。

邵俊扬也不坚持,自己躺了下来,只是往床边退了退,接着把被子稍稍盖过林筝的边角,又拍了拍道:“好了,睡吧。”

“嗯。”林筝鼻音应了一声,可他哪里睡得着,仍是大睁着眼看着对方,反正无论他眼睛睁多大,外表还是个枕头。即是说,他可以一直大着胆子看邵俊扬了。

邵俊扬闭着眼,似是很快睡了过去。林筝想着对方忙活授课,晚上还折腾这么惊人的一出肯定累了,心里又多了几分内疚,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胡思乱想一番,他也闭上了眼慢慢进入梦乡。

再睁眼的时候,林筝很希望之前荒诞的一切只是他太过爱慕邵俊扬而产生的梦境,只要一觉醒来世界就会恢复原状。

可惜现实令他失望了。看着四周依然是那有些陌生的摆设,林筝无奈地叹气。

突然发现身边早就没有人了,甚至床铺都收拾地整整齐齐,而自己正处于床的最中心,而旁边还放着一张纸。

“我先去上课了,今天只有早上两节课,中午很快回来,一个人不要害怕。”

看见最后一句,顿时有种哄小孩的感觉,但林筝仍是小小的感动到了,来回看了好几遍。

不过,哄小孩……放松下来的林筝这会儿开始想家了。

昨晚一切都太突然,现在认清现实了,种种问题便堆积如山。林筝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了,究竟是死是活,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灵魂跑进枕头里,恐怕先前的躯体已经……

不知父母有没有得到消息,万一自己真的“死”了,父母得知该是多么伤心,尽管他现在还勉强算是好好的“活”着。

想起自己的几个室友,虽然因为性向的关系总有些遮掩,但好哥们的友谊还是有的,他这般突然消失还不知闹出多少事。

郁闷的林筝一蹦一跳出了卧室来到客厅,想要看看电视会不会有这方面的新闻播报,可跳到沙发上望着茶几上的遥控器,才哀叹自己现在没手没脚,除了移动什么也做不了。

试图缓和消沉的心情,林筝只好左顾右盼打量起邵俊扬的家,却突然感到疑惑不解。

他记得邵俊扬的戒指,对方应该结了婚才对,可这会儿才察觉这个屋子明显是单身汉的风格,布置也完全没有二人以上居住的感觉。

一系列烦恼与疑问弄得他头昏脑胀,只好待在沙发上发呆。

第四章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他费力地跳起来转了个方向,便见邵俊扬走了过来。

邵俊扬见到沙发上的枕头仍是下意识怔了一下,好在很快就反应过来,将大衣脱下放好,他也随即坐在沙发一端,将手里抱着的袋子放在茶几上,从中取出一叠纸来。

“林筝,我到学校把你的档案都复印了一份,也去查了之前的事故,只不过时间有点赶,没能弄得太清楚,抱歉。”邵俊扬一边整理资料一边说着,向来无甚表情的脸上也显露出一丝疲惫与歉然。

林筝心里暖暖的,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为自己处理这些事情,却也不禁有些内疚,闷着声音说了谢谢。

邵俊扬翻出一张报纸,展开某一页放在林筝面前指给他看,“之前体育场因地震发生的事故已经被报导了,但只说伤了十几个人,我去问了下,并没有你。”

林筝认真地看着那张占了四分之一版面的报导,还有现场配图,也令他再度回忆起当日的状况,可既然只有伤员,也没有他的消息……

“我、我难道失踪了?”林筝讶然。

邵俊扬也同样困惑,“因为没找到你,似乎也无人知道你出了事,我先跟学校帮你请了长期病假,这段时间我们再想办法查查。”

林筝自然明白,去看球又不会实名制,谁知道他当天去了球场。问题在于这样一来,他身体的下落岂不是彻底不明。

情绪无比低落,林筝又闷闷地说了一声:“谢谢老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你先安心住下来。”邵俊扬知道他的消沉,又伸手摸了摸枕头,尽管自己心中也依然难以完全平静。

听见住下来,林筝似是想起什么,问:“邵老师,你是一个人住吗?”

邵俊扬点点头,林筝又问:“可是,我有看见你戴戒指……”好尴尬,感觉他一直观察对方的事情就这样表露出来。

邵俊扬愣了愣,低头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犹豫了几番才道:“我是单身,戒指只是混淆视听而已。”

林筝听得心中好奇,却也不再细问,对方既然这样做自有缘由,不便他人探寻。

邵俊扬已经吃了午饭,林筝这样子自然也是不用进食,他又帮林筝打开电视,自己则去房里忙工作了。

特意放到了体育频道,看着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比赛,林筝感激地朝房间看了一眼,也渐渐被比赛吸引了去,心中的烦闷暂时抛之脑后。

晚上,林筝苦恼起如何跟父母说这事情,邵俊扬想了想道:“学校是我帮你请的假,我们先尽可能瞒下去吧,我怕被更多的人知道,你会有危险。”

提到危险,林筝立刻想到难道会被抓去做什么生体实验云云,连忙慌乱地答应了,也觉得先不要告诉父母比较好,况且大学后家里就不大管他,一时半会应该不会被发现。

比起被担心,比起学业等等一堆烦心事,目前最大的问题,还是自己的现状……

趁邵俊扬去洗澡,林筝默默地蹦回了床上,挨着床边一声不吭,果然枕头就该待在床上,他也一直睡下去算了。

已经换上睡衣的邵俊扬从浴室出来,看见床上的两个枕头仍是有些恍惚,但还是淡定地上了床,安慰了林筝几句。

林筝不愿他操劳,却也烦恼自己的处境,这般矛盾的心思让他很是难受,沉闷着便睡了过去。

这日,邵俊扬只有一节课,上完课早早回来,刚到门口却听屋里一阵奇怪的响动。匆忙打开门,只见电视依然开着,正在播体育新闻,可环顾四周,不见枕头的影子。

邵俊扬进屋,又看到卧室的门半掩着,想也没想就倏地冲进去,“林筝?”

可刚喊出口,他就愣在原地。

整齐的床铺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一旁大开的衣柜就有点奇怪了。

不过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那个……站在衣柜前的……人……

光滑的背脊,修长的双腿,当然他的眼睛更没错过介于之间那圆圆的——

“啊啊!”对方转过头来,看着他直接惊悚地大叫一声,接着整个人扑上床钻进被窝。

邵俊扬则大脑一片空白,向后退了几步,忽然感觉到鼻间有些湿热,下意识伸手一摸,愣愣地望着指尖刺目的红色……

邵俊扬,男,二十八岁,大学教授,由于看见同性裸体而——流鼻血。

保持大脑当机的状态,邵俊扬跑去厨房随意用水冲了一通,感觉没有什么大事后便赶回卧室,望着床上隆起的鼓包,他咽了口口水才唤道:“林……筝?”

“邵老师!你先别过来啊啊啊!”被包里发出沉闷又慌张的声音,邵俊扬被这叫喊弄得又退后去,站在门口犹豫道:“林筝,你……”

林筝怀着吐血的心情窝在被子里,直到快憋死了,才慢慢拉下被子,只露出自己的脑袋在外,贴在床上朝门口的人看过去,懦懦地小声叫道:“邵老师……”

邵俊扬先前为了林筝的事在学校忙前忙后,光是翻资料什么的,便已将他的照片看了无数次,这会见到露出的那张脸,自然认出和照片里的人一模一样。

——是林筝本人。

邵俊扬快步上前,吓得林筝又要缩回被子,他赶紧停步道:“你别慌,我不靠近了,你就说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

林筝先摸摸自己的脸,瘪起嘴对邵俊扬道:“老师,你能不能先拿个镜子给我?”

邵俊扬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只是家里除了卫浴间墙上挂着的镜子外,哪有单独的镜子。想了想,他起身跑去将自己的手机拿来,打开相机的自拍功能递给林筝。

林筝战战兢兢地伸出一只手接过,忐忑地看向屏幕里映出的面容……

“呵、呵呵……”

紧盯手机屏中的那张脸,好一会儿林筝才干笑了几声,这般表现不免令邵俊扬有些担心,“林筝……”

第五章

“老师,真是我,这这这真是我啊。”林筝激动的犯结巴,又抹了把湿润的眼睛,把手机还给邵俊扬,“我有点懵,怎么办,老师……”

邵俊扬拍拍他身上的被子轻声道:“别急,慢慢说,这是怎么回事?”

林筝自己当然也是一头雾水,此时依然埋在被窝里,把手也缩了回去,想了想才道:“我之前在看电视,突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可还没难受几下,莫名其妙就变回人了。”

说着,他的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晕,“而且还……还光着身子,我吓了一大跳,只想着从老师的衣柜里找点衣服,没想到老师你刚好就进来了。”

邵俊扬摸摸鼻子,也觉得自己回来的时机简直太巧,这样说来,进门前听见里面传出的响动,应该就是林筝变回来后慌慌张张冲回房的声音吧。

紧接着,他又不禁想起……进房时看见的令他飙鼻血的一幕。

林筝光裸的躯体。

为有这样反应的自己感到烦躁不安,邵俊扬却又觉得鼻子有点异样了,努力忍耐着,一双手死死地握成拳。

林筝自是不知道他这时的心里波动,满脑子都是自己重新变回人的现实,先前他的身体许是凭空消失,如今又突然恢复,放在以前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打死他也不信。

好在邵俊扬这几天对他非但没有恐惧厌恶,反而照顾有加,全然不同于以前的冰山形象。林筝心里一暖,对邵俊扬的爱慕之情又深了不知几分。

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又望了眼邵俊扬,本就俊朗的面容仿佛更加帅气,甚至出现了整个人亮瞎眼的错觉,弄得他羞涩地把头也缩回被窝。

见这反应,邵俊扬只想到他现在还光着身子,连忙冲到衣柜那边取了几件休闲装。好在二人身高体格相差不算太大,衣服对林筝来说顶多是袖子裤腿稍微长些。

“衣服都是干净的,你先换上。”说完,邵俊扬便迅速离开房间,林筝也安心地爬出来,看着床上放着的衣服,一想到是邵俊扬曾经穿过的……他又可耻地脸红了。

把略长的边角都折了折,林筝收拾好走了出来,只不过脸上还是有些热度。

“邵老师,谢谢你,这几天多亏有老师照顾。”林筝坐到沙发上,语气十分诚恳。

邵俊扬轻轻摇头,“没什么。”

林筝挠挠头,接下来自己是不是该滚蛋了?可好不容易跟邵俊扬混熟了,还能展开同居生活,甚至是同床共枕——结果刚尝到点甜头就得分开,实在怨念的要命。

可恶,他好像有点想念起变成枕头的时候了。

枕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林筝努力思考中,邵俊扬却突然开口:“对了,你现在变回来了,可之前的枕头呢?”

简直是心有灵犀,林筝刚才脑中一闪而过的不对劲也是这一点,“我变回来之后就……没看到了。”

说完,两个人同时站起来在屋里四处乱找,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原本的枕头。

人和枕头不能共存,即是说,真的成了一体?!

林筝忍不住哭丧着一张脸,“老师,我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啊……难道我彻底成了枕头妖怪吗?”

“别慌。”邵俊扬安抚他,“慢慢来,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咦?我、我还可以继续留下来吗?”林筝眼睛倏地亮了。

邵俊扬反而一愣,“不然你要去哪?”

老师你怎么可以这么温柔!林筝不争气地抽了抽鼻子,“对不起,给老师添了这么多麻烦。”

邵俊扬轻轻扬起嘴角,拍拍他的肩膀,“什么话,你是我的学生,我帮你是应该的。”

头一次看见面瘫脸上出现的温柔笑意,林筝差点看呆了,赶紧转开视线。

完了,心跳的好快……

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彻底变回人,林筝有些忐忑第二天要不要回学校。况且明天的课是一周之内最多的,万一什么时候出了岔子,当场恐怕找不到第二个像邵俊扬这样的人帮他了。

林筝苦恼地把头贴在茶几上,忽然听见邵俊扬的呼唤声,连忙转过头去,便见对方已经端着菜盘从厨房里走出来。

他好蠢,完全忘记晚饭这回事,刚才就应该进去打下手才对,林筝唾弃了一番自己,接着冲进厨房帮忙盛饭。

二人坐在餐桌旁,林筝的肚子咕噜噜响了好几下,让他的脸再度蹭蹭泛红。

邵俊扬毫不介意,反而有些担心,“你这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会不会饿过头?”

“唔,挺饿的,但感觉就一般的饿。”林筝摸摸肚子,又看了眼桌上的菜色,蒜蓉蒸虾,清蒸鲈鱼,青笋豆干,香菇油菜,还有个冬瓜虾仁汤……

看起来都很美味,就是略……清淡。

邵俊扬似是猜到他的心思,认真道:“抱歉,我怕你饿过头,不敢给你做太油腻的。”

林筝慌乱地摆摆手,“不不不,我是在感叹老师你做菜怎么这么厉害。”说着,还伸出个大么指加强赞扬。

不过邵俊扬反应倒是淡淡的,“……也没什么。”

突然一下子就回到了冰山气场,林筝讶异自己难道说错了话,赶紧住口默默吃饭。

虽然油水不多,但荤素齐全分量又足,加上林筝有吃货的属性,基本不挑食,吃到最后他相信自己一定已经吃了十二分饱……趁邵俊扬进了厨房,他还偷偷掀开衣服看了眼圆鼓鼓的肚皮。

回过神来,林筝赶紧跟进厨房,帮忙刷碗洗盘子,邵俊扬也不再阻拦,二人一起在厨房忙碌的场景竟透出一股无比自然的温馨气息。

——不禁令邵俊扬有些恍惚。

第六章

眼看着到了睡觉时间,林筝忽然觉得尴尬起来。

邵俊扬家里就他卧房一张床,之前自己是枕头所以能大胆地同床共枕,可现在变回人了……

这边邵俊扬忙完教案,若无其事地走回卧房,看见局促无比的林筝,好像也才反应到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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