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没事的，反正只要干得好我迟早有一天也有权限知道。”卫铭不是不好奇，只是他不想为难纪莫。他看得出纪莫在纠结，那就足够了。他不愿意纪莫为自己犯纪律。
“嗯。”纪莫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他不知道知道真相对卫铭来说是不是好事，毕竟那会击毁多年来支撑着他的信念。
房间还飘荡着高潮后的余韵。纪莫的肌肉突然紧绷起来。卫铭贴在他身上自然是感觉到了，心下虽惊但也有一丝疑惑，在基地还能出什么事儿？
“起来。穿衣服。敌袭。”
纪莫简单地三句话彻底把卫铭调到了战斗状态，一顺溜地划下床，三下五除二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收拾回身上。
卫铭收拾停当的时候纪莫挑起窗帘向下看了看，样子十分认真绝不像玩笑。
“因该已经进到楼里来了。到门口守着，小心点，不要被抓住。还有不要用枪。”纪莫转头对卫铭交代。
“怎么回事？”卫铭一边谨慎地向门口挪去，一边问。他怎么也不相信这里会有敌袭，这可是全中国最秘密的部队，驻地是那么好找的吗？还随随便便就闯进来？这不找死！还有纪莫为什么不让他用枪？秘刃不是一向连演习也是实战要求的吗？
纪莫看上去很淡定却也很严肃地在窗口警戒着。当下卫铭也不敢放松，收敛心神。果然，连他也听到了楼梯里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也很有规律，一听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人，身手一定不弱。
卫铭深吸一口气，凝神准备。到底是什么人，竟能摸到这儿来？纪莫不让他用枪是想留活口吗？
门口有轻微地摩梭，看来对方正在撬锁。
秘刃的锁并不好撬，五分钟有余卫铭才看到门把动了动。对方开门的那一刻，卫铭一个肘击就招呼了过去。对方条件反射地扣下扳机，卫铭偏头让过膝击对方小腹，对方往侧面一让躲了开去，身手竟也不弱。
好身手。卫铭感叹一句手上加劲。终于在第十招的时候把对方拿下。
卫铭把对方压在地上，到这时他才有功夫好好看这人一眼，一看之下竟是……
第四十九章：偷袭
为什么被他压在地上的人会穿着陆军军服？！自己人？这是上演哪一出？
卫铭抬头，看到刚才那人射出的子弹在墙上留下了绿色的油漆。不是实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莫很淡定地转过身：“把他身上的烟雾器打开，就放了吧。”
卫铭虽是一肚子疑惑但还是照做了。他一放手那人就迅速地退了出去，和来得时候一样专业而又安静。
“到底怎么回事？”卫铭关上门，终于忍不住问。
“飞龙的驻地就离我们不远。”
“所以？”卫铭知道飞龙，是隶属于南京军区的神话一般的陆军特种，上次的特种部队大演习中他们也碰到过。可驻地离得近和今天晚上的事有什么关系？
“所以两边的部队会时不时互相偷袭一下，算是检查安保工作。只不过他们不知道我们是什么部队就对了。”
“这他们也太吃亏了吧。”这不搞笑么，秘刃的兵都是特种选出来的，这样实力不平等的两边互相偷袭有意思么。
“所以他们偷袭我们都是没事先通知的，我们偷袭他们都事先打招呼的。而且因为我们枪里的都是实弹，所以我们还不能用枪。”
好吧，卫铭现在不觉得自己占便宜了。这TM才叫不公平啊！就算秘刃的兵都是特种选出来的也不带这么玩儿的！还好今天是自己醒着，要是像前几天一样被那些脑力风暴搞得倒头就睡的话，岂不是就栽了？
“要是失手的话会怎么样？”这个还是要问一下的，这可是没有通知的随时突击啊，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没什么大事，就扣一个月经贴。”纪莫随口说。
好吧……这的确不是什么大事……
“不能用枪这规矩新兵都不知道吧，要是打死了怎么办？”
“你刚刚有听到枪响吗？”
“没。”
“时间都是算好的，这两个月飞龙拉出去集训。你们这些新兵就陆续被拉出去见血。回来被丢到心理医生那里去的时候会有人告诉你这事儿。”
刚见完血，就被告诉自己住的地方随时随地会有人偷袭，这也太……
“好了，睡吧。明早你还要去上课吧。”
明早，上课……卫铭想到那些另人绝望的日语课程一下就倒到了床上。得养足精神才行。
纪莫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确定卫铭睡着了，才跑到外间打开电脑开始和白鸽联系。
明天白鸽要随公司出差去上海，纪莫要到哪儿和白鸽接个头。
简单地确定了一下时间和地点，纪莫也收拾了一下躺倒卫铭的旁边轻轻搂着卫铭的腰睡了。
生物钟让卫铭第二天早上准时醒来，他起来的时候发现纪莫不在也没怎么在意。胡乱收拾了一下，洗了个澡，回到自己房间拿出日语带子开始听，继续开始一天惨无人道的学习训练。
纪莫和白鸽这次见面的时间很有余裕，他们难得的能在天台上就任务以外的话题聊上两句。
“我现在的搭档叫卫铭。”纪莫把白鸽带回的资料放到内袋，看似随意地说。
果不其然白鸽的表情微微有些变了，虽然只是很短的时间，但瞒不过纪莫的眼睛。
“你知道我们的事了？”只是一句话白鸽就推断出了纪莫说这句话的用意及原因，精英不愧是精英。
“我想让他加入任务，按照计划。再过一个月你会需要一个人帮你在藤野的电脑上做手脚。”
白鸽犹豫了一下：“我也不想瞒着他，但……”
“他不会感情用事的。”纪莫知道白鸽在担心什么，但卫铭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处处要陆俊浩护着的孩子了。
“我相信你的判断，要是你觉得可以的话我没意见。”白鸽抬表看了看时间，他该走了。
“辛苦了。”纪莫拍了拍白鸽的肩。他很少对人说这句话，但白鸽这个卧底的危险和压力都是十分巨大的，连他都不禁为之动容。
白鸽笑了一下，表示收到了他的关心，随即下了天台。
第五十章：知晓真相
一个月过得很快。在魔鬼式的训练下，卫铭已经能用日语自如地交谈了，各种文化背景知识也学得七七八八，可以说现在把他拉到大街上介绍说是日本人，普通人绝对看不出破绽。
卫铭终于不用每天早上一起来就听日语录音了，对于这一点他很满意。这天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和往常一样洗了个早，去跑晨跑。回到食堂吃饭的时候他看见了纪莫。
“おはよ。（早上好）”卫铭习惯式地和纪莫打招呼，因为今天是他第一天不用再上日语课，这声招呼里多少带着些玩笑的意味。
“おはよ。（早上好）”纪莫淡淡地回了一句，“我记得你今天开始没有日语课程了。”
“是啊。不过语言这东西用进退废。日常打磨是很重要的。”卫铭装出一幅好好学生的样子，就差问纪莫要糖了。
“吃完饭你到我房间里来一下，有任务。”纪莫的声音变得有些低，不再带有打趣的意味。
卫铭也放下了玩笑，回了声：“好。”
卫铭刚踏进房间的时候就感到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重，他不明白，难道是一个很危险的任务？纪莫看着他，眼神里虽没有犹豫，却有一丝担心。
“怎么了？什么重要的事？”看着纪莫的眼睛，卫铭心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他好像猜到了，能让纪莫这么看着他的事。
纪莫不说话只是把一叠资料递给卫铭。
卫铭接过资料，从第一眼开始他的手就不住地颤抖起来。那双握枪时稳定地不会有一丝颤抖的手，现在却不可抑制地在抖动。
“这上面说的是什么？”卫铭的声音有些嘶哑，显然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你应该看得很清楚。”
“我看到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卫铭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心情面对这个真相。这么多年他一直背负着俊浩哥的死亡，他自责他努力，他为了赎罪进入秘刃。可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陆俊浩没有死！他活得好好的在日本执行任务！那这些年他所做的都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俊浩哥没有死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他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卫铭手上的资料慢慢地皱起，被捏成团，然后被扔在了地上。
“要不要打一场。你愤怒是正常的，发泄出来就好。”
任何人被骗得如此之深愤怒都是正常的。但纪莫知道在愤怒过后卫铭依然会为陆俊浩活着而高兴。
纪莫的话音刚落，卫铭一个飞踢就扫了上来。纪莫并不闪躲而是实打实地用手架住了卫铭的攻击。接下来直接就着卫铭的腿背摔。
这场架打得很激烈，两个人全都忽略了技巧只是一味地出拳击打。当最后纪莫把卫铭按在地上的时候，卫铭正不住地穿着粗气。
“怎么样？火泄完了吗？”
卫铭喘着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如果我说我现在很高兴你信不信？”
“我信。”没什么能比已经死了的同伴还活着更能让人高兴地了，这和被欺骗什么的都没关系，只是发于心底的纯粹的高兴。
“虽然让我这几年看上去像傻子一样，但我真的很高兴俊浩哥没死。还高兴你能告诉我。你为了不骗我才把我拉进这个任务的吧。”卫铭拍了拍灰从地上爬起来。
“我答应你这件事会给你一个答案。”
“我从来没怀疑过。”
“好了，现在来谈谈任务。你见到他会不会太激动，影响任务。”纪莫知道陆俊浩在卫铭心中的分量，很多时候情绪不是你想控制就控制得住的。
卫铭想了想，说：“激动是一定会的，要是在一年前应该也会控制不住自己吧。但是现在，能让我失控的恐怕就只有你死在我眼前。”
喂喂，有这么说情话的吗？纪莫不禁在心里吐槽。
“我很高兴你能这么说。但是，卫铭……”纪莫上前一步搂住卫铭，“就算我死在你面前你也不能失控。你必须做到，答应我。”
如果自己都死了的话情况一定十分棘手吧，要是卫铭再失去理智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卫铭握紧了拳，良久才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话：“我尽量。”
第五十一章：重逢、牺牲
这次的任务地点是在日本，白鸽通过三年的卧底已经渐渐接近了这个企业的核心。现在他终于有权限接触到项目直接负责人的电脑，为此他需要有个人帮他在那台安保措施一流的电脑上，植入一个绝对不会被发现的监控程序。卫铭此行的目的便是于此。
可当他们达到接头地点的时候，却看见白鸽一手捂着下腹，鲜血正不断地从他的指缝里流出来。
“怎么回事？”卫铭一下冲上去，拿出随身的救生包就要给白鸽包扎。
陆俊浩只是摆了摆手：“已经做过紧急处理了，现在别费这功夫了。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
卫铭的动作停在当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听。
“为了测试新技术，他们准备把技术卖给恐怖分子。因为关系重大我冒险窃取了核心文件，这里有他们接头的时间和地点。你们马上回去向总部汇报，一定要阻止，是有关病毒的武器。”白鸽拿出一个闪存。
病毒武器！
这四个字使这件事的性质完全改变。要是有人用自杀式袭击扩散病毒的话，那后果……
“我们先撤退到安全的地方。”纪莫说，白鸽现在这个状态什么时候倒下都不奇怪。
“不用。”陆俊浩摇了摇头，“你们直接去机场回国。过不多久机场的安全等级就会提高，到时候你们就回不去了，这事一刻都不能耽误。他们派了特警找我，我走不掉的。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们一定要趁此机会走掉。”
“俊浩哥。”卫铭终于忍不住，他才刚刚看见他，难道就要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吗？
陆俊浩抬眼，眼里带着不同平常的柔情：“你长大了，小铭。”
“俊浩哥，我……”
“对不起，骗你这么多年。”
“我们一起走，俊浩哥。可以的，我可以篡改他们机场的保安系统，我可以的。”
“可以的话，我也想和你再一起吃一顿饭，小铭。可是……”陆俊浩的语气严肃起来，“回答我卫铭，你现在是谁？你在干什么？”
“我是……”是啊，他是秘刃的兵，他是国安的特工，他是守卫国家的最终防线。他怎么可以如此的感情用事？！
伴随着深呼吸，卫铭慢慢地收起情绪，他对着陆俊浩立正敬礼，带着所有的尊敬与感激，不舍与眷恋：“对不起，俊浩哥。我不会再感情用事了。我会完成和你的约定，但请你一定要努力活下来。”
陆俊浩的眼神软了下来，带着兄长般的宠溺：“小铭，替我好好地活下去。保卫这个国家。”他转头看着卫铭身边的纪莫，“把他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纪莫对着他陆俊浩正敬礼，带着一个战士对另一个战士的敬重与感谢。
陆俊浩颤颤巍巍地站直身子还礼：“那么，就此别过。”
纪莫放下右臂毫不犹豫地拉着卫铭转身离开，直奔机场。
陆俊浩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放心地朝另一个方向遁去。
努力的埋藏自己的情绪，扮成普通的旅华游客，纪莫和卫铭终于在两个小时后降落在上海的浦东机场。
安全了。
可卫铭却觉得心里很空。
找到安全线路，把白鸽偷来的资料传回总部。卫铭关电脑的手在颤抖。
“俊浩哥这次是不是真的会死。”
纪莫沉默地抱紧卫铭，没有说话。他们都看到了白鸽的伤势，就算白鸽不因伤而死，他也会被特警抓住，以他的间谍身份……纪莫明白这点，卫铭也明白。
“我不会让俊浩哥的牺牲白费。”卫铭语气低沉，却力着千钧。悲伤有的时候也是一种动力，巨大的动力。坚强的人可以以悲伤为动力，跨过生命中那一道又一道看似不可逾越的鸿沟。
“嗯。我们一起替他守卫这个国家。”纪莫握住卫铭的手，握得很紧很紧。
第五十二章：行动开始
纪莫他们刚回到基地，基地就启动了紧急状态。所有待命特工全部集合，立刻赶往日本间谍和恐怖组织的接头地点。
现在并不是什么太平的时期，大部分特工身上都有任务，要不然就是在休假。整个基地连上卫铭和纪莫也只不过六个可以用的特工。昊允落、张三喜、张子建、韩小君加上他和纪莫。
由于纪莫几乎参与了整个过程，上头直接让纪莫做了队长。一切情况路上再做解释，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枪在他们前面。接头的时间就在今天下午4点，云南边境。
这次卫铭把短冲锋也带上了，所有人都是全服武装。这件事他们一定要阻止，俊浩哥用生命换回来的情报不能浪费。
“没有假身份，没有伪装。到达位置定点围剿，一个都不能漏掉。双方各留一个活口套问情报，其余全部清除。注意不要打坏对方的设备，病毒他们有没有带在身上我们并不清楚。”纪莫说得很简练，他用最直接的办法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这次任务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