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齐小童话落音时，顾莫北突兀的来了句，“谈个交易怎么样？”
齐小童疑惑的看向他。
“什么交易？”
“你不是不希望我结婚吗？我想你更不希望我跟林菲结婚吧？行，我答应你。”
齐小童眨了两下眼，露出错愕的表情，一时间难以消化所听到的话。
“你不必感到意外，我不是没有条件的。婚可以不结，但我必须给父母生个孩子。”顾莫北双眼犀利的定住他，那一瞬间，齐小童觉得自己像被钉在墙上的钉子。“我让你，生我的孩子。”
“……”
“……”
……
齐小童的大脑直接死机，就像有无数指令同时乱窜，互相发出碰撞，最后苦了他这个主机。顾莫北最后那句话轰隆隆的在他脑中炸开，他险些要耳鸣。
虽然只愣了几十秒的事儿，但齐小童总以为足足过了半天。
024、良心发现？
水流哗啦啦的冲到头上，透过头发侵袭着头皮，冰凉的感觉令人头皮发麻。
齐小童将泡沫冲洗干净后，立刻拿出干毛巾使劲儿擦着。
下午跟顾莫北的对话犹在耳边，齐小童想起自己那时的反应，他是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问顾莫北是不是有病。
即使不拿镜子照，齐小童都知道自己当时看顾莫北的表情肯定就像看神经病。
他不知道顾莫北为何会萌生这种想法，当他问对方时，对方却一脸迷茫跟焦躁，最后给出了一个滑稽又没有人性的答案。
齐小童还记得顾莫北当时的原话：你不是喜欢多管闲事吗，既然把别人的幸福看的那么重，那就只好牺牲自己了。你生个孩子就能改变她一段婚姻，这应该很乐意啊。俗话说，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况且，我也想看看你这种体制会生出什么样的孩子。
“你以为我会答应你？”
“先别急着给答案，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想清楚再回答不迟。”
然后，顾莫北拍拍他的肩膀，在他的怒目下悠哉的上了车。
＊＊＊＊＊＊
齐小童坐在床上，等着头发变干，湿了一半的毛巾被随意丢在床头，像垃圾一样。
正在他烦闷时，阿氓一个电话打来了。他看了看，没什么心情的接通。
“小童啊，你今天见林菲了？她今天来我们家找苏惠了。”
“嗯，见了。”
“是个什么情况？？”
齐小童想告诉他其实没什么情况，见不见都一个样，劝不劝也一个样。
“她不是去找苏惠了吗，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啊。”
阿氓似乎在那边不满的咕哝了一句，齐小童也没听清他在咕哝什么。
“她们俩说话哪有我插话的份儿，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她走后苏惠更加心烦了。”
“哦，这样就对了。”
林菲那坚定的态度，苏惠不烦才怪。
“你说什么？这就对了？”
“没什么，不说了。”齐小童现在也正心烦，没心思再同他解释，“你还是多劝劝苏惠吧。”
“喂，喂，小童！齐小童……”
挂上电话，齐小童把手机一扔，整个人呈现大字型躺在床上。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一惊一乍的坐起身，随即摸了摸刚才头发枕的地方，被子果然湿了一小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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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楼道，齐小童看了看李斌经常停车等他的地方。已经两天没见李斌，某些时候，齐小童是个心思敏感的人，他知道，他最近的欲言又止跟找借口不见面的行为，应该让李斌有所察觉到异样。
到了公司，齐小童心事重重工作了一天，效率不是一般的底下。整天下来，连原本一下午就能搞定的工作，才搞定了三分之二。
他原本想下班后加加班，把今天的计划完成。可到了下班又觉得异常疲惫，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回家。
收拾了东西，齐小童走出财务部等电梯，电梯门开后，他惊愕的发现李斌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看来我来的还算巧，幸好没有错过去。”
“你怎么到这来了？”齐小童稍微压低了点儿声音，做贼心虚的看了看周围。
“一起去吃个饭吧。”李斌直接道。
齐小童看了他几秒，点头答应了。
两人坐电梯下了楼，然后出了公司。李斌把车停在允许停车的范围，等上了车后，两人直接前往餐厅。
虽说齐小童吃饭的时候一向话不多，基本上只顾着吃了，但这次的确是有意回避李斌的视线。
李斌今天特意选了个包间，十分安静，就只有他们俩人，这让齐小童更加不知要如何面对他。
“我们谈谈吧。”
齐小童僵了一下，随即放下筷子，道了声嗯。
“你最近怎么了？”
“没什么啊，不是好好的吗。”齐小童假装说的轻松。
可惜，李斌却不见得相信，“小童，你心里想什么就直接告诉我，你这几天一直疏远我，我感觉得到。”
齐小童一听，低下头不说话了。说真的，他还真没想到李斌竟然会说的这么直接。
“真的要听实话吗？”
“当然要听实话。”
齐小童支吾了几声，断断续续道，“我就是想再认真想想我们的关系，否则对咱俩都不好，对你最不好。”
他们这段关系，对李斌不但不好，甚至不公平。想想当初他主动提议两人试试时，对李斌便是不公平的。被人体贴跟喜欢当然好，可时间长了就会不免自责。
“是因为他吗？”李斌问。
齐小童知道李斌那个他是指顾莫北，于是连忙摇头，“不是因为他，我跟他不可能恢复关系了，我只是觉得，再这样下去对你不好，不公平。”
面对齐小童的解释，李斌却冷然一笑。齐小童怔了一下，李斌这种表情很少在他面前有过，唯一那次，便是上次遇见小夜时。
“真的不是因为他吗？小童，我可能比你自己更了解你呢。也许你的确不是为了跟他在一起才不愿彻底接受我……”李斌突然伸出长臂把他拉过去，这一惊人的举动吓了齐小童一跳。
“但你确实是因为他才无法接受我。”
“李，李斌……”
齐小童看着近在咫尺的李斌，刚感觉到对方的气息靠近，嘴上就传来一股温热。李斌趁他不注意，直接把舌头伸了进去，动作有些急躁跟蛮横。齐小童把眼睛瞪得老大，这种陌生的感觉，以及不熟悉的方式让他打从心底产生一股排斥。就跟上次李斌要吻他时一样。
只是几秒的时间，齐小童就有些受不了。他猛然站起身，抬起手就推开坐着的李斌。由于隔着桌子的缘故，这个优势让齐小童脱离了李斌的束缚，但因为他动作幅度过大，桌子一晃，一些餐具掉了下去。
齐小童此刻根本没心思在意别的，他看着李斌，李斌也看着他。最后，他打开门，离开了餐厅。
这种情况下，他面对李斌，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高兴？他高兴不起来。责怪？说到底，李斌并没有错。
齐小童只知道，他跟李斌之间，打破了维持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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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想结婚？好不容易遇见个真正的好女孩，为什么又不想结婚了？”
保姆在厨房一边听着徐蕾的大嗓门儿，一边无奈摇头。
“没为什么，反正我不想结了，至于孩子，你们想要，我会找个人代孕。”
顾莫北什么也不打算解释，基本上，他自己也不清楚有什么可解释的。因为这么做的原因，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会这么决定，跟齐小童有关。
“莫北，你疯了是不是，林菲这么好，又不是不能生，你有必要拒绝跟她结婚再找人代孕吗？况且，你总该结婚，有个家庭。这件事，我不同意，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徐蕾把报纸往沙发上一摔，态度十分坚定。
偏偏顾莫北不吃她这一套。
“打不消了，我已经决定了。你跟爸还是早些接受吧。”顾莫北说完就站起身，看来今晚这顿饭，注定吃不安稳。
“你爸也不会同意的，你必须找个女人结婚。”
顾莫北也急了，一改先前淡定的口吻。
“烦不烦啊，整天结婚结婚，明知我喜欢男人，还让我跟个女人结婚。”
“你……”徐蕾被气的一时说不出话。
“当初表姐要嫁个结过婚你都不同意，担心她受委屈。别人家的女儿也是女儿，谁会愿意把自己孩子嫁个同性恋。妈，你能别那么自私么。”
顾莫北说完，自己都诧异了好一阵儿，这话怎么听都他妈的不像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简直跟齐小童一个口气。呸，难不成愚蠢也能传染？
徐蕾着实气得不轻，被自己儿子说自私，哪个当娘的不气。
“行，你不自私，你伟大，我还不是为你考虑吗，难不成我是为了自己！”这话说的不打紧，顾莫北一看，徐蕾眼睛里闪闪发亮，竟是要哭出来。
“诶诶，行了行了，我说错了还不行么，你每天少唠叨两句，就算是为我好了。”
徐蕾抽出一张纸往眼上擦了两把。
“估计你现在也不想看见我，我不在家吃饭了。这事儿回头再说吧，反正我是决定了。”
顾莫北叹了口气，又看了徐蕾一眼，然后匆匆离去。
女人的眼泪，真是要命！
025、虚情假意
打了几个电话,得知兄弟们都在金屋藏娇快活，顾莫北就急忙赶了过去。
到了金屋藏娇,顾莫北熟门熟路的走到几个人经常包下的包间。包间的门刚推开,首先涌入鼻腔的就是一股烟味儿。顾莫北虽也是抽烟的人,但乍一闻这股味儿，还真有些反感。
黄山泰山那几个人都在，其次还有两个陪酒的小姐。顾莫北一眼望去，就见泰山正不老实的往人家大腿摸去。
“不是说今天回家吃饭吗？怎么这个时候又来了？”
尼康边玩筛子,边问道。
“别提了，每次回家就没愉快过，动不动就提结婚的事儿,也不叫人喘息几天。”顾莫北说着往沙发上一坐,然后习惯性的抽出一根烟,但正要点火时，他又没心情抽了。
“干嘛啊，一脸煞气。既然出来快活，就别一张欠揍的脸了。哥几个可没欠你钱。”
“我不打算结婚了。”
尼康一听，来了兴致，随即放下筛子，问道，“哟，态度这么快就变了？有情况……说来听听。”
“反正也不喜欢女人，结了婚没意思。”
齐小童体质的事儿，顾莫北没跟别人说起过，因此找齐小童代孕这件事顾莫北直接省略。他抓了一把开心果，悠闲的剥着壳继续道，“就当积积德呗，省得拖了那女人的幸福。”
顾莫北说完这话后，包间内突然安静下来。
黄山跟尼康你看我我看你，互相使眼色，等沉默了好一会儿……
黄山反应过来时，立刻抓起盘里的瓜子儿向顾莫北砸去，嘴里边叫嚷道，“妖精，还不快显出原形，竟敢化成我北弟的模样出来招摇撞骗。”
顾莫北一听，嘴角抽动两下，刚巧抖掉了落在脸上的瓜子儿。
“自己是猪精就算了，怎么把人人都看成精了。”顾莫北直接把手上的开心果向黄山砸去。
黄山不但没气着反驳，反倒笑倒在沙发上，“哎哟，我不行了，康弟，你赶紧看看这人是不是顾莫北，这才一天不见，怎么就转性了。”
“滚，死胖子，少在这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顾莫北冲过去，趁他倒沙发上的空挡，对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得得得，你俩别闹了。”尼康捞起差点儿滚掉地的黄山，“这回不怪黄山说你，莫北，你这想法不符合你的性格啊。再说，不结婚孩子怎么办？何况叔叔阿姨也不会同意吧，你向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嘛给自己添这麻烦，按照他们的要求，娶个女人不就得了。”
“孩子找人代孕就行了。”顾莫北不乐意的回道，“他们确实不同意，原本出来就是不想呆在家，结果到了这，你们也提这事儿，还跟我妈一个鼻孔出气。”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泰山说话了，“难怪你妈不同意，她同意才怪，你这是要打一辈子光棍儿啊。”
关于泰山说的这点，顾莫北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自从那次吃饭跟齐小童遇见后，齐小童那番话他倒是真考虑了考虑。尤其是齐小童那句，说他只会考虑自己的言语，每每想起就叫他心烦。
找个女人结婚，以后在外面想怎么玩怎么玩，这种生活固然不错。可目前这个林菲，顾莫北虽不喜欢，但也得承认，她的确是个好女人。
最的是，顾莫北突然不想随便找个女人给他生孩子。他想让齐小童给他生。对于这件事儿，从他那天偶然间萌生这个念头后，就一直莫名其妙的在他脑子里疯长。这点，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这个话题到此结束，不说了，越说越烦。”
顾莫北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就喝了起来。这时音乐也换了，不知是谁点了一首广岛之恋。顾莫北一听这旋律，立刻来了精神。他要是没记错，齐小童那土包子的铃声就是这个吧。
他们在一起的两年里，齐小童的铃声就没变过。真是两年如一日，不知道他怎么就不腻歪，也不晓得换个新鲜的。
“不过，这倒是符合他的性格。”顾莫北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尼康坐他旁边，隐约听他讲话又听不清。
“没什么。继续玩你的筛子吧。”
尼康古怪的看他一眼，也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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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玩到12点多，顾莫北就有些撑不住了，他经常应酬，酒量绝对有保障，可今天没喝多少酒就觉得头晕目眩的，极为不舒服。
“不玩了，你们走吗？我回去休息。”
“那我也走吧。”尼康站起身，拿起外套套上，“正好送送你，你喝了酒不能开车。”
玩的时间长了，大家也就少了客气，顾莫北想也没想就点了头。
“那你们俩先走，我们再等一会儿。”
“行，你们慢慢玩。”
于是，尼康跟顾莫北先离开了金屋藏娇。
车上，尼康见顾莫北晕乎乎的样子，问道，“酒量下去了啊，以前喝这点儿酒你都没反应。”
“没，最近有些累，回去睡个觉就行了。”
“莫北，问你个问题。”尼康看着前方，车子正开往顾莫北公寓的路上，“你为什么还住这里？”
顾莫北正双臂交叉枕在脑后，整个人仰躺在座椅上，眼睛眯着几乎要睡着。他想了想尼康的问题，由于大脑此刻运作缓慢，等了良久，他才答道，“想住就住了呗，哪那么多为什么。”
“哦。”对于他的回答，尼康也不知是真信还是假信，“我还以为你恋旧呢。”
‘恋旧’这俩字，尼康说的显然富有深意。顾莫北没听见，或者是装作没听见，总之，他没再接话。
“到了，赶紧下车，我也要回去休息了。”车子刚停下来，尼康就开始下逐客令。
顾莫北瞥了他一眼，拉卡车门下了车，连声谢都懒得说。
“开车小心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