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窥见
张泽林没有通过联络装置直接向学校报告这件事情。毕竟死的是一个学校的学生，即使是有意攻击，整个人被烧成了骨头也有点说不过去。
在检查了一遍敌人的遗物后，张泽林得出了结论：“这恐怕是针对贵族学生的一种作案模式。”
“针对贵族？”尼克拉斯仔细想了一会，说道，“确实，这套作案手法很多地方有着针对贵族的痕迹，从那些人的赃物来看，被打劫的也通常是贵族。但是你刚刚说那个女孩已经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那个女人不是白痴，众目睽睽之下总有一两个人记得我们曾经接触过。要是学园排查的话一定会查到那个女人。贵族的性格是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她铁定要遭殃。她必然要使用易容魔法。而学院中有着上千个为了辨认外来者安置的监视摄像头。要是随便变成什么人瞬间就会被发现。那么变成死去的人是最好不过的。”
“但是变成死人的话……”
“这是这个学校控制系统的一个致命缺陷。”张泽林一边走一边说道，“因为记忆水晶的造价高昂，且不能重复使用。即使是这个学园也只能采用一学期一换的形式来更新学生的资料。再次期间，除了直接监视以外没有别的办法。但是这所学园每年的招生人数很高，管理员不可能完全记得每一个人的脸。”
“是这样啊！”听着各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知识，尼克拉斯心中暗暗的佩服张泽林的博学。
“不过还有一点让我想不通，我和你身上的制服应该能够表现出来我们的实力，那些平民应该能够识别出来我们是不能惹的。”张泽林淡淡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支持他们。”
“是的，恐怕还不是一般人。”
张泽林和尼克拉斯走了半个小时便回到了学校，当时天色已经有些发暗，旁边稀稀疏疏有几个返程的学生。就在他们走到石柱旁边的时候，一个黑直短发的女生突然跳了出来，指着张泽林和尼克拉斯说道，“就是他们！”
那个女生话音刚落，从两边便跳出来几个护卫队的人，他们虽然没有拔出自己的佩剑，脸上的表情却严肃万分。
“什么事情？”张泽林半眯着眼睛，淡淡的看着他们。
“抱歉，这位女生说他的两个朋友在树林中遇难了，请您配合我们的调查。”其中的一个骑士彬彬有礼地说道。
张泽林微微瞥了一眼那个女生问道：“证据呢？”
“这个……”
“没有证据的话，就是免谈了。”张泽林的声音很慢，也很冷漠，“只凭一面之词便想要拦截我，我也充分的理由向校方起诉你。”
“确实，这样做对你不太公平，但是配合一个失去自己重要同伴的女孩子一下，也不算过分吧。”人群中走出一个金发的男孩，正是昨天才发下豪言的西里斯。
他的笑容豪放不羁，带着几分令人喜欢的亲近味道。
“我没有配合一个一看便是为了骗取钱财的女人。最近有一伙人，专门和护卫队串通一气来敲诈贵族。”张泽林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那个女生，眼神锋利如刀。
到了最后，那个女生也没有能够搜查到张泽林的随身物品。
张泽林和尼克拉斯走回去的时候，张泽林语气不好：“那个女人支持者的来头果然不小，我们被算计了。”
尼克拉斯不解的看向张泽林：“但是到最后我没也没有什么损失啊。”
“那个布局者的目的并不是我们的钱财，不，应该说主要目的不是我们的钱财，而是拉拢那个西里斯。”张泽林回想了一下昨天二皇子的行为，越来越觉得有可能。
尼克拉斯回想起到了最后，那名叫做西里斯的男子虽然没有强求张泽林开放自己的物品袋，却用柔软的眼神看着那个女生，安慰着她。
尼克拉斯说道：“那个男生恐怕这次要栽了。”
张泽林瞥了一眼尼克拉斯：“确实，刚刚西里斯心中的天平已经向那个女人身边倾斜。恐怕今天这个局的主要目的就是那个家伙。”
“这不是一起普通的抢劫吗？”
“当然不是，这次抢劫的背后还有一个不太聪明，但是很擅长耍阴谋的小人。”张泽林说着，又微微一笑。“不，说是小人也有点过分，应该过说是野心家才对。”
尼克拉斯听着张泽林的分析，已经脑补出来了一个为了一己之私谋害无辜的人的家伙。想到要和这种人开战，语气不免有些兴奋：“那我们要揪出幕后黑手吗？”
“当然不。”张泽林回答的很干脆，挑着眉毛看向尼克拉斯，“尼克拉斯，你的脑中想着什么？为了伸张正义而揪出凶手？”
“确实有那么一点，但更多是对那个人有点不放心。”尼克拉斯很直率地承认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那个人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张泽林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尼克拉斯：“确实，这次的抢劫中我也是目标之一，不过你是如何猜出那个人的不会善罢甘休的？”
“直觉。”
“所以说你不行。”张泽林听了这两个字后批评到，“你的直觉虽然能够让你大概猜到一个问题背后的事情，但还需要自己分析思考，要不然你只是一个愣头愣脑的单细胞生物罢了。你想想，对方知道我们是B级贵族，并且是修斯家族的人后为何还要动手？”
尼克拉斯沉默了一下，有些谨慎的回答：“他们应该是有大背景的组织，在政治上和修斯家族敌对。从今天的情况上来看，他们应该不害怕伤亡。”
“那么他们的人员组成呢？猜到了吗？”
“应该是奴隶之类的……吧？”
“从某些方面上来说是。那些人员应该是一些负债的平民学生。”
“诶？”尼克拉斯不由得惊呼出声，“但如果是平民的话，他们是不会帮助贵族的！”
“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吗？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即使是对贵族不满的平民也能够轻易的使用。身为平民，他们没有钱财，没有太多牵挂的东西，这也代表着他们可以从容赴死。而且还是一股不容易被发觉的力量，死了也不让人可惜。”张泽林眼底出现一抹讽刺。
听到了这种事情，尼克拉斯的表情彻底严肃起来：“那么我们要如何去做？”
“不，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将情况汇报回家中就可以了。”张泽林摇了摇头，“来到帝都这么长时间，你还是没有学会最重要的东西啊。”
最重要的东西？尼克拉斯在心中默念着，充满了疑惑。最重要的东西是学习新东西不是吗？
“不要胡乱逞能，这是在这个世界生存的基本法则。这次的事件不是我们可以解决的，向家族报告是最后的选择。”张泽林的语气很淡，“这次的行动不是针对我一个人的，所以不用担心不受重视的问题。”
“这样真的好吗？”尼克拉斯心中想到，要是自己的话，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人要知难而退见好就收。”看来在最近一段时间还是安分一点比较好。张泽林心中想到，毕竟这个国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安全。
张泽林说了不要继续管下去之后，就投入到了新的学习中。其对学习知识的狂热让尼克拉斯为之汗颜。
中央学园的教学方式是类似大学教育一样，不过每个学期都有一场测试，这关系到你下个学期所在的等级。第一学期是S级第二学期就降到B级的也不是没有。
由于张泽林和尼克拉斯报的专业不太一样，两个人不再一起上课。
第一节课，张泽林来到教室后便找了一个靠前的位置，拿出课本开始预习课程。毕竟是开学第一天，虽然这里的检查制度不严，大家还几乎来了。十四岁左右的孩子都是青涩而有活力的，来到新学校后就连在家中饱受精英教育的贵族学生也有些活泼。
这里课本上的东西对于贵族学生来说应该算不上什么，只是一些系统的原理知识。张泽林看着给出今天要讲的东西的提纲，心中想到：这些课程没有太大学习的必要，干脆去图书馆看看吧。
“日安，修斯先生。”
身为高级贵族之一的张泽林自然不会被别人忽视，就在他坐着的当中，就有很多人来这里打招呼。
“你好。”张泽林的回答就比较简单，大多数来问候的都是些小贵族，不用太过于在意。
布莱恩·修斯走进来的时候张泽林的周围安静了一下。张泽林看了布莱恩一眼，稍稍点了点头，布莱恩也僵着一张脸，勉强回礼。两个人气氛不太友好，不过算得上比较和谐。这让周围想要看热闹的人纷纷露出失望的神色。
西里斯来的比较晚，他一进门就先向张泽林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张泽林对于这个年轻的家伙没有太大感觉，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坐在后面的布莱恩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哼声，瞥了西里斯一眼，浑然没有将其放在心中。
西里斯似乎也有了思想建设，神色不变地转回了头。不过至于他在想什么，自然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十一章：商谈
中央学园的学生都很特别，大多为本土贵族，然后是其他国家的留学生，最后才是这个国家的平民阶级。从人数上来看，平民阶级人数最多，然后是贵族，再是他国人员。这构成了一个很不规则的漏洞型结构。
第一排的几乎是本国贵族，然后是他国学生，最后才是本国平民。身为B级贵族的张泽林位置比较靠前，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不认识的B级贵族子弟。月色之国的亚当来到教室后便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坐下，拿出书本认真地看着。
可能是张泽林身边排斥的气场太足，坐在他旁边的小贵族虽然有搭话的意愿，却总是开不了口。
在张泽林开始构思下个月的计划时，老师终于迈着慢吞吞的脚步走了进来。那个老师中等身材，有点肥胖，头发油亮油亮的，顶端是光秃秃的一片。
“大家好。”那个男人用一种很是缓慢的语调说道，“欢迎来到中央学园读书，这里是一个规则至上的地方，除了在学生守则上的规则，还有一些需要你们自己去琢磨。对此我就不多解释了。以后的几年中我将和你们一起度过，希望你们可以健全地活到毕业。”
地中海的这一席话有着几分调侃和警告的意味，不过大多数贵族的学生都满不在乎，甚至有的吹起了口哨。
地中海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扶了扶他泛着白光的眼镜，淡淡的说道：“在开始课程之前，我们要先做一个小的调查。今天出了必修的课程之外还开设了50类选修课程，大家可以选择任何课程来丰富自己的课程。提醒一下，主课必须要全部合格，选修要过10门以上才能够毕业。否则你就要继续读下去。如果你付得起学费的话。现在，我们开始上课吧。”
没有多少废话，地中海就开始了他的魔法理论教导。课程刚刚开始，便有人从后门溜了出去。对此地中海视而不见，继续他的授课。
真是放纵啊，张泽林眨了眨眼睛，心中评价道：这种完全凭借自觉的教学方式，对付这些青少年真的可以吗？
不过这个问题要等到评定的时候才能知晓，张泽林现在所做的，便是离开了教室，向学院的图书馆前进。
尼克拉斯这边情况差不多，早上进入教室后，尼克拉斯就注意到这里来的人数和实际不太相符和，而老师来了之后便开始讲课。其对学生的无视态度让尼克拉斯怀疑，即使是面对一个空旷的教室，那个老师也可以讲下去。
不过尼克拉斯是一个认真的人，留在课堂中的也是一群认真的人。他们都拿出了笔记，开始了奋战。
中央学园的图书馆很大，里头除了一排排书架之外还有配套的单间小屋专门出租。对于S级学生来说，这些都是免费的。
抱了各种资料进入房间，张泽林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张泽林的想法很简单，系统给出了牧师这个职业，也就限制了他其他天赋的发展。除了光元素他积累不了一丁点其他元素。不过对于一个魔法师来说，这算是好事，可以保持自身法力的纯度。
不过身为一个牧师，其自身的攻击很低，张泽林也不是甘愿让别人保护的那种人。他想出了一个很简单的方法，用道具武装自己。
不过不到关键时刻还是不要出手的好，这样可以造成出其不意的效果。张泽林的打算是这个，而且要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进行杀人越货的事情，牧师的身份也可以很好地洗清对自己的怀疑。
原材料的事情就拜托尼克拉斯了，身为一个骑士为自己的主人分忧解难是分内的事情。张泽林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那个骑士虽然很天真，很不成熟，不过潜能还是可以期待的。
就在张泽林思索的时候，门外有人在敲门：“那个，同学。请开一下门。”
“嗯。”不是刚刚才说过了尽量不要让别人来打扰的吗？
张泽林微微皱眉，下一秒钟后松开了眉头，打开了门。
打开门的一瞬间，张泽林便看到了一个令他倍感头疼的人物，那个二皇子。
“在你学习的时间打扰你真不好意思。”二皇子挂着标准的交际笑容，语气中没有一丝歉意。
“二皇子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和我聊天，这是我的荣幸。”张泽林口不对心地回答，脸上也是同样的笑容，“二皇子请进。”
二皇子很自然地走了进来，仿佛在自己家的后院溜达一样。对此张泽林不做评价。
“埃伦先生是修斯家族第三血脉的继承人吧。”二皇子开门见山地说道。
“是的。”张泽林点了点头回答。心中飞快地思考着二皇子的来由。
“听说埃伦先生为了寻找这次论文的材料去了一趟暴风城，那里怎样？”
“很不错，是完成课题的好地点。虽然有了一些小插曲，总体来说还算是顺利。”
“那么相比帝都怎么样？”
“在方方面面都差的远了。”张泽林对这个二皇子的来意有了头绪，心中对这个人有了点兴趣。
“是吗？”二皇子很自然地切入了下一个话题。
送走了二皇子，张泽林不动声色，继续在房间中学习了一段时间后离开了图书馆。回到家之前，张泽林首先检查了一下随身的衣物，确定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后才进入房间。
“切，真不愧是宫廷出身，心眼这么多。”张泽林在进入有干扰装置的房间后才松了一口气，刚刚二皇子表面上来是为了对高级贵族子弟进行慰问，事实上却是在试探张泽林的口风。奥丁城和帝都，就好比自由的外面和家中，张泽林对于二皇子有所防范，很容易便绕过了这个陷阱。没有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不知道尼克拉斯那里怎么样？不过要是那个天然的话，一定会被骗的团团转。张泽林心中迅速考虑了几种比较麻烦的可能性。
算了，反正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于什么可以说尼克拉斯还是有概念的。那个骑士人虽然有点理想主义和天真，不过该坚持的时候还是比较顽固的。相比起尼克拉斯，相反是卧底的罗挪威更令人放心吗？
张泽林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看来我是必须要参与这场博弈之中了。
尼克拉斯这边，由于他只是一个从属骑士，并没有引起那些人的广泛关注。这里的人都不是真正可信的。这是他综合自己的直觉和思考总结出来的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