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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宴——by丸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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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起码也是个小天王好不好,多给他长脸啊!』

许亚推开他的脑袋,『小声点,别让记者听去了,明天你这自命不凡的自恋本性就得见光。』

潘晨这才坐直身子,过了会儿又靠过来,『纪和来了?』

许亚说在后台准备呢,特地向剧组请过假的。

『我看那小孩儿现在可是紧张的很,他男人的台他可不忍心砸。』

许亚干脆捂上他的嘴,『闭上你的乌鸦嘴。』其实他倒是在后悔和杜尚宴签了这个代言,这下子估计那些有的没的又会卷土重来了。

纪和现在是真的有些紧张,站在后台任凭人折腾。

『阿宴,DU,杜尚宴。』

杜尚宴专心地帮他扣纽扣,『别紧张,我在这里。』

『我第一次对着镜头,第一次拿奖……都没这么紧张过。』纪和只拍过平面广告,T台秀还真没走过。何况这次是穿着杜尚宴的设计帮他走台。

『嗯,没事,就换三套衣服就好。』

纪和看着弓着身子给自己里衣服的杜尚宴,忽然笑着说:『其实去年这个时候,嗯,更早一些,发布会之前,我比现在还紧张。』

杜尚宴抬头看了他一眼,听他说道:『去年我紧张是否要向你告白,而你是不是会答应。』他就站起身来抱抱他,『别紧张。』

『是啊,我连告白失败都能挽回得来,你看你现在都和我在一起了,没什么事好但担心了。』想把脸在他身上蹭一蹭,但无奈脸上化了妆。『唔……其实还是紧张……』

杜尚宴就拿额头抵抵他的:『我一直会看着你的,我在,没关系。一切都会顺利的。』

『嗯。』

像是应验这句话,纪和的T台处女秀很顺利,『asia-one』的新季度好评如潮。

韩晔送了纪和一束花,看了眼杜尚宴,说恭喜恭喜。

纪和笑着说今天是你们两个的台哦,同喜同喜。

韩晔说:『我哪有DU的运气好哦,还有你给他走台。我真有些后悔为什么我设计的是女装,啊……要不然就可以让小耳朵帮我走台了!』

秦尔马上给了他一脚,『乱说什么。』两只耳朵却可疑地红起来。

韩晔说走,去喝酒,DU请客。

杜尚宴搂着纪和,『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请客?』

『行行行,我请客行了吧。走吧走吧。』

然后纪和第二天很不幸地顶着宿醉的头疼赶到片场,走路都有些飘。不过一对着镜头立马超人上身,精神振奋。

演戏是没问题,可一到休息就立刻躺在躺椅上哼哼。

小圆一边帮他按摩一边数落他活该。

纪和闭着眼睛也不敢反驳,毕竟果然是高兴过了头忘了节制。

『还好吧?』一听廉德斯的声音纪和马上睁开了眼睛,『还好。没什么事。』

廉德斯拉了条凳子坐下,『头疼?』

『嗯,昨天喝了点酒。』

接着就有个三十开外的男人提着个保温盒过来,纪和认得,他是廉德斯的助手。

男人把东西交给廉德斯就离开了,『起来喝点醒酒汤吧,会好点。』

纪和听廉德斯这么说反而楞了,『你这么知道我……』

『早上看你过来就知道你状态不对。我知道你昨天有个走秀,听说很顺利,恭喜。』廉德斯开了盖头,要纪和起来喝。

纪和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谢谢。』也不敢再那眼去看他,一仰脖子喝得豪迈。

导演在远处叫『Dan,你再过来看看这场戏。』,廉德斯说你好好休息就快步离开。

小圆在一旁有些犯傻地说:『我怎么觉着廉大神简直就真的是神啊?』

『啊?』

『慈悲为怀啊,看,他多关心你啊。』

纪和把剩下的汤放下,看着片场里在和导演讲戏的人,心里有些不安。

第十五章

纪和再怎么不喜欢出席活动,但是每年的生日会,只要是没有在拍戏的情况下,他都是会参加的。所以一年也没能见他几次面的粉丝们格外珍惜这个机会,年年都是费尽心思花样百出。

不过纪和现在趴在床上也在绞尽脑汁地想着生日怎么过——在去参加生日晚会之前他有一整天的假期,如果潘晨有工作不能过来,往常他都是窝在家里睡到自然醒然后下午看看电影打发下时间,就等着去见粉丝。但今年不一样,他拿指头戳戳身边睡着的人,『DU设计师请问你下周五有没有空啊?』

杜尚宴睡得浅,但直接被人提问还没怎么清醒,转身搂住他就问:『什么?』

纪和知道自己不怎么厚道地打扰人家和周公下棋,就乖乖地重复一遍。杜尚宴听了想也没想就说没空。纪和一急一把就抓住杜尚宴的手臂,『什么?!』

『今天怎么醒得那么早?……下周五我有约。』

有约?他怎么能有约呢?『不行!你推了!……啊,算了算了,没事了。你继续睡,当我没说过。』

把他的脑袋按到自己怀里,杜尚宴拿下巴顶顶他的头顶,笑道:『我那天的所有时间都被纪和预定了,我也没办法。』

纪和听了拿头狠狠撞上他的下巴,两人同时疼得叫出声来,纪和揉揉自己的脑袋,心说再让你唬我!

『纪和你们家怎么没人啊?……喂?你那边怎么这么吵?……我给你过生日来啦,快回来啊!』潘晨难得没行程,赶上纪和生日,开着车就奔到了寿星家门口。

纪和把帽檐往下拉了拉,用手捂着手机回答,『你去我家了?我和阿宴出门了,你回去吧。』

潘晨怒火中天的声音就从听筒那边传过来,『见鬼!你回来,我买了蛋糕!』

『快回去吧,蛋糕你自己吃吧。』说完也不等潘晨回答直接掐了电话,关机。『今天谁打电话我都不接了!』

杜尚宴牵着他的手小心地避过密集的人流,『是周末,人很多。』

『上帝保佑不要被认出来……』纪和跟着他走,把墨镜推了推,感觉自己这样偷偷摸摸地就像做贼,转念一想,端正了脸色,挺了挺胸,阔步走到杜尚宴身边,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要自然一些,越是想要躲,真相往往暴露地越加迅速和彻底。』

杜尚宴把他拉近了一些,『两个成年男人来动物园本来就很奇怪。』

纪和噗嗤一声就笑出来,『这里多好,其实我本来想直接飞去澳大利亚,那里还可以看袋鼠。可是晚上有party,过两天剧组还要飞到夏威夷去取景。』

杜尚宴还想说什么,就被纪和一把拉了拖着快步往前面走去,『阿宴,去看猩猩!』

或许下次真的还是带他去看袋鼠比较好——杜尚宴送纪和去公司的时候想——你在看猩猩但别人在用一种很是探究的眼光看你,这真的不是一种很有益的活动——该庆幸的是,他们终究没被认出来。

『阿宴,晚上我可能晚点回去,你先休息吧,别等我。』为了避嫌,杜尚宴先把他送到公司,再由公司派车把他送去会场。纪和解了安全带,亲了杜尚宴的脸颊,就要下车,被杜尚宴拉住,来了个深吻。

结束一吻,杜尚宴在他耳边轻轻说:『生日快乐。』才放了人离开。

粉丝准备的晚会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很有意思,每一个节目也很有心意,纪和心情本来就很好,一晚上嘴角都是翘着的。

潘晨在一旁很是不满地数落他的不是:『什么叫男人如手足,兄弟如衣服,我总算是知道了,你说我难得今天休息一天懒觉也不睡为了什么?你竟然抛下我都不和我说一声!更可恶的是,你竟然给我关机!关机!』

许亚卡了他的脖子把人拉过去,『你闭嘴,这么多粉丝,你想让全球人民都知道你的泼妇样?』

潘晨连忙伸手想把自己从困境中解救出来,『你就知道偏袒他!谁是你亲侄子!』

许亚索性捂上他的嘴。

切蛋糕的时候来了个意想不到的客人,纪和看到他的时候右眼不自觉地挑了两下。

廉德斯捧了一大束花递给纪和,伸手抱了抱她,微微侧了头礼节性地亲他的面颊,说生日快乐。纪和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笑了笑说谢谢。

下面的女生很兴奋地尖叫,廉德斯看纪和有些发呆的样子,索性就握了他的手腕去切蛋糕,这使得场下的粉丝躁动地更厉害。

许亚站在一旁看着,眉头不由地就拧起来,潘晨靠近他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回答说就是这么回事,剧本外内容。然后走到台上很自然地搭着纪和的肩,笑着来打圆场。

虽然许亚给出了官方说法,但是还是没能阻止粉丝们的“美好幻想”。

那段生日视频在网上迅速传播开来,并且点击率高的吓人。

纪和去夏威夷那天,杜尚宴不方便去送他,临行前在公寓门前道别,杜尚宴亲亲他,说自己要注意身体,别太累。

纪和有些不安地看他,踌躇着怎么开口。

杜尚宴抱抱他,揉揉他的头发,『没事。如果谁欺负你就告诉我,知道吗。』

『你就这么相信我啊。』

『你不值得我信任吗?』

『呵呵,』纪和用力地回抱他,『知道了。』

飞机上,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廉德斯就在纪和的旁座。纪和有些尴尬地打招呼,他抬起头来对他笑,说你很紧张?纪和坐下来,说没有,就是昨晚没有睡好,有些累。

整个航程,纪和都在装睡。他怕睁开眼睛就看见旁边的人用一种含着深意的眼神看着。——以纪和的成长史来说,他从来不是一个很软弱的人,他知道追求自己想要的,知道拒绝自己不愿接受的。但是廉德斯这个人,仿佛骨子里有一种很执着的东西,不但影响着自己,同时也感染着别人。所以纪和直觉地就有些抵触他的接近。

下飞机的时候,纪和听见身边的廉德斯凑到自己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转头便看到他若无其事地走到自己前方,和导演站在一起说着什么。

纪和拿手捂了自己的耳朵,觉得有些耳鸣。

廉德斯用一种带笑的语气,说:

纪和,再这么有趣的话,我喜欢上你怎么办。

第十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有些乱入,提了一下廉德斯的旧事。

在教堂的一场动作戏结束之后,导演说OK,放假半天,晚上最后一场戏结束就大功告成。大家都有些兴奋,纷纷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玩。

『等下陪我去海滩走走?』纪和坐在教堂的长椅上转头看发出邀请的廉德斯。『sorry,我……』廉德斯打断他,『我可以发誓不会发生你不想发生的事情,主可以为我见证。』他指指教堂里的耶稣像。

纪和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只得点点头。

万里碧空,阳光灿烂得要命,一眼望去,海面是最好看的绿。

威基基的人总是很多,大家都在享受阳光和海水的味道,也不太在意人流里穿梭的两个男人。

廉德斯穿了条大花色的沙滩裤,光着的上身有着匀称的肌肉,但不累赘。他随便找了块空着的沙滩就坐下来,问纪和介不介意晒太阳。

『没事。』纪和在他身边坐下来。

廉德斯看着海面,静静地不说话。

就在纪和以为他的只是单纯地约自己出来晒太阳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你和他一点都不像。』

纪和好半天才明白他是在和自己说话,『谁?』

廉德斯的目光转过来,『纪空杨。』

纪和诧异地看他,『你认识他?!』

『对。我也认识你。可是你不记得我了。』

『我……』纪和盯着他的脸,使劲在脑袋里面回想,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过。

『你别想了,那是你还很小的时候。十多年前吧,那时候你才这么大。』廉德斯拿手臂比了比,继而落寞地一笑,『十多年了……』

纪和看到他的眼里,有一种很寂寞的东西,裹了一种遗憾的意味弥漫着。

那时候廉德斯二十才出头,演艺事业也才刚刚起步。

很多时候开始总是伴随着不为人知的挫折。在表演上遇到困难让他心灰意冷,而家人的不理解更让还是孩子气的他愤恨不已,一气之下,他背上不多的行囊,离家出走了。

丢掉烦人的工作、丢掉家人的鄙夷,走得远远的。

『那时候我什么都还不懂,不懂人情世故不知人间冷暖,空有一身所谓的理想抱负,想要赢得所有人的眼光和赞赏。然后我下了飞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游荡了半天,身上的钱就被骗走了。』廉德斯打趣说现在想来,坐着飞机离家出走真是太没有剧情感了。

『我没有钱住宾馆,没有钱买吃的,我的口袋里还有两块硬币。这倒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有个希望给你,就看你妥不妥协。其实我打心里想要回家,可是年轻时候倔性子又让我觉得不能轻易放弃。然后我很傻地窝在公园的树堆里,饿着肚子。』

过了两天,他饿得根本都动不了了。

纪和的皮球掉进矮木丛落到他头上的时候,他甚至都懒得呼一声痛。

然后那个男人就背着正午明晃晃的阳光走进来,看见他的时候低下身拍了拍他的脸,『小屁孩,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地方啊。』

廉德斯眯着眼睛也看不清楚那个人的样子,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男人把他扛到了家里,给他煮了稀米粥,让他洗澡,找了自己的衣服给他穿。

『小屁孩,你叫什么名字?』他抬头看,发现男人长得很硬朗,英俊地就像那天正午的阳光。

『他老是叫我小屁孩,我和他说了很多遍我都二十了……他说会离家出走的都是小屁孩,管你吃了几年饭。』廉德斯脸上的笑有些温柔,『对了,那时候我还和你抢过煎蛋吃呢。』

纪和啊了一声,『你就是那个被老爸捡回家的年轻人?!』

『说起来,我在你们家住了将近一个月……』

『可是到最后,嗯,我记得他还是把你赶走了。』

『对,他要带着你出远门。他说要去南美洲工作,让我滚回家。……走之前,他和我说‘人要学着承受,承受给你坚强。梦想需要执着,否则就是空想。你别以为别人都需要,都有义务把你当佛供着,你如果接受他们的恩赐,记得要偿还。男人嘛,宁可自己痛着也要努力牛逼下去啊!’』

纪和笑笑,最后一句才是他的风格。

廉德斯又看着远处的海面,眼睛在阳光下眯起来,『有时候,我宁可自己没有遇到过他。』说完却又低了声音,像是喃喃地说:『却又舍不得没有遇见他。』

『你……』纪和敏感地感觉到他话语里的某些意思。

『呵,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爱上了一个男人。然后用一辈子的时间在自己的回忆里寻找他的样子。』

纪和有些无措地收了手掌,结果抓了一把沙子。

『他说接受恩赐就要偿还,结果他连一个偿还的机会都没有给我。』

『你之后没有去找他?……嗯,我是说你们之后没有见过面?』

廉德斯垂了头,两臂有些无力地架在膝盖上,『我去找过他,我当然去找过他。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我什么都还没说,他就告诉我,‘有些梦想总是遥不可及,男人嘛,有时候当个空想主义者也不错’。呵,他真是个混蛋不是吗。我以为我已经学的足够多,在他面前却变成什么都不懂的小丑。』

『……』纪和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伸手拍拍他的背,安慰地抱住他的肩膀。

『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可怕,原来自己这么的一根筋。』

『他说过,不要停下来。你应该学着走出来,走得更远更开阔的地方,你会看见更多更好的人。他……永远都不可能回来了。』

廉德斯把头埋在他肩窝里,不说话。

他们就这么呆了一下午,晚上回去的时候纪和的半个肩膀都麻掉了,廉德斯抬手帮他按着僵硬的肌肉,说你怎么不多长点肉,脑袋搁在上面蛮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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