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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兽——by买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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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瑄之进了内室又吓的半死,正中是一口大红木棺椁,又高又大,跟帝王的棺椁有得一拼,墙角上站着四个骷髅,这四个骷髅黑洞洞的眼中冒着绿光,手中拿着刀枪剑戟的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见鬼将军进了内室,全部整齐划一地点了点头,这一动作又让范瑄之惊出一身冷汗。

鬼将军虚空一指,那棺椁便自己层层打开了盖子,强硬地把范瑄之塞进了棺材后,鬼将军便自己也跳了进去。

棺椁盖自动关合后,只听范瑄之先是惊叫着敲着棺璧,不一会儿伴随着鬼将军的阵阵笑声,便从里面传来撕扯衣服的声音,范瑄之阵阵惊呼伴随着声嘶力竭地叫着救命,不到片刻便变成了带着鼻音的闷叫,鬼将军还时不时地问“这样摸、这样吸、这样舔舒不舒服?”的话,听的四边的骷髅卫士眼中的幽火都旺了。

只一盏茶的时间,范瑄之又是一阵短促的尖叫,棺材内便没了动静。四个骷髅卫士相互以眼神询问自己的伙伴,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之间,棺材内撞击声大响,“咚咚咚咚”的响声极其有规律,整个棺椁也被内部两人震的颤动起来,而范瑄之本来叫骂的非常凶,慢慢也变成了低声哼咛,又过了半个时辰则渐渐变成了哭腔,呜咽了起来。

待到一个时辰后,棺材的震动才在鬼将军的一声低嚎声中终止,四名骷髅卫士齐齐地举起了大拇指:主公好体力!

鬼将军将已经虚脱的范瑄之从棺材里捞了出来,满意地看见身下的人双唇红肿,全身都是紫红色的手印,胸前那两点早就在他刚才的啃咬下变得肿大,而大腿根部的咬痕也揭示着这个人类已经得到了“良好的教育”,便笑嘻嘻地问:“怎么样?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范瑄之吓得连话都不敢说,看鬼将军的样子,是对这皇室之人抱有很大的成见,说真话说不定会死,化成柳溪镇的冤魂;说假话更加痛不欲生,这可如何是好?身后那羞人之处现在火辣无比,就连呼吸间的自动收缩都让他疼痛难忍,就更别提身上的其他部分了,他想了半天,只能缩成一团,装作非常害怕,没有听见。

鬼将军却不着急,好笑着拍了拍范瑄之的脸,便将他又放回到了棺材中,在将棺盖盖上之前,鬼将军探头对他说:“这几天你就待在这里好好想想你是谁?想起来了再放你出去……乖……”说着,棺材盖便合了起来,徒留黑暗。

范瑄之这时才惊慌起来,四周漆黑无比,空间又狭小异常,横着只能并排躺下三个人,竖着只能微微直起身子,空气中又弥漫着刚才他和鬼将军欢爱过后的味道——这几点综合在一起,都快把他的胆子吓破了,范瑄之拼命地敲着棺材板,嘶声吼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待到嗓子都喊哑了,也无济于事。

也不知在里面待了多久,鬼将军才将棺材盖打开,自己钻了进去,抱起范瑄之又开始行那淫秽之事,就这样,范瑄之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总之每隔一段漫长的时间后,那鬼将军总会跳进棺材里跟他欢好。

范瑄之本是凡人肉体,而那鬼将军阴气甚重,持久力强,更是让他苦不堪言,他也每天只能吃点流食,身子越来越轻,有的时候他都感觉自己变成了鬼怪。

有一次,鬼将军不知为何心情不好,发泄式的玩弄起了他,范瑄之实在不堪鬼将军这种惩罚的方法,只能呜咽着求饶:“我招我招,我全招。”

鬼将军低声一笑,腰身动的更加快起来,俯下身在他耳边呢喃:“说啊……你到底是谁?你说实话,我保证不吃了你。”

实话……他跟皇室真的八竿子打不上边,范瑄之被鬼将军顶的头晕眼花,呼吸困难,只能断断续续地说:“我真的叫范瑄之啊……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皇室中人……求你了将军……啊……饶了我吧!”最后一个“吧”字刚出,鬼将军便泄了身,激流引得范瑄之全身颤抖,半响后,便听见棺椁外有一尖锐声音响起:“将军,蒙昊小仙来访,您见不见?”

鬼将军冷冷地看着范瑄之,半响后才嗤笑出声,看也不看范瑄之,披上衣服便跳出了棺材。

过了片刻,鬼将军才匆匆回来,将已经昏迷的范瑄之抱了出来,摇醒了他又打量了半天,唏嘘不已:“你居然是允文的后代?”

范瑄之迷迷糊糊的醒来,就看见鬼将军一双关切的眼睛,霎时心中感动不已,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摇头,鬼将军仰着头笑了半天,半响后才垂下头,单手细细描绘着范瑄之的眉眼,声音中带着哽咽:“没想到建文帝的后代竟落得这般下场,我一直以为你是朱棣的后代……本来想虐杀你而死,没想到……造化啊!”

难道里面有什么隐情?范瑄之累的腰酸背痛,只能靠在鬼将军冰冷的怀中一边歇着一边听着鬼将军讲起了他的过去:“我叫糜兰,本就是大明人,本是你祖先朱允文的太子伴读,后来朱棣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起兵谋反,我便领兵北上,哪知……”糜兰冷笑了一声,“竟被这群鬼害死在了柳溪镇。”

蒙昊不是说他本是一个汉朝的将军吗?糜兰又是一笑,招手让一个没有头的鬼送来一盘水果,继续讲了起来:“这柳溪镇千年前就是鬼镇了,鬼怪数量很多,我和兄弟们统统死了之后才发现我们变成了鬼,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杀了原本坐镇这里的汉将军,一跃成了这柳溪镇的主人。”

范瑄之点了点头,便不在吱声,只是慢慢吃着一片西瓜,鬼将军淡淡一笑,摸了摸他的头发,无比惆怅:“我做了鬼后本就恨着朱棣的后人,恨不得杀光他所有族人以慰允文在天之灵,哪里想到你给撞上了枪口……”说着,糜兰苍白的脸终于有了一点血色,他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半响后才垂着眼帘,低声说了起来:“瑄之,原谅我的鲁莽,好吗?”

声音非常轻,但这句话却似一口大钟,撞上了范瑄之的心房,他不敢说话,虽然内心痛恨糜兰,但心底总觉得有一个什么东西让他相信这个糜兰。

虽然他家祖上三代农民,唯一出了他这么一个文状元,但蒙昊和糜兰每人都说他身上有龙气……或许他真的就是建文帝的后裔?糜兰又是一笑,将手中一颗黑色的戒指摘了下来,套在了范瑄之的中指上,轻轻地说:“戒指可以保佑人长生不老,这段时间你的阳气被我吸的太厉害,先带上这个戒指调养一下吧。”

范瑄之愣愣地看着手上的戒指,半响后才感觉到体力充沛,突然间灵感突发,问道:“这就是蒙昊想要的宝物?”

糜兰挑了挑眉没有说话,范瑄之举着手看着戒指,一阵好奇:“能长生不老?蒙昊他一只狐狸要这个干什么?”糜兰一下子露齿笑了出来:“他的母亲蒙夫人因为深闺寂寞,勾引了几个刚入门的道士,被他们的师傅打了个半死,就想靠这个戒指续命呢。”说着,糜兰情不自禁地上前吻了一下范瑄之的额头:“行了,你休息吧,我保证,再也不干伤害你的事。”

蒙昊的心机真的很深,竟然这样一步一步连环计来层层欺骗他,只是为了救他的母亲?范瑄之叹了一口气,实话来说,糜兰的床苐之术确实不错,就是有点粗暴,但人却重情重义很是不错,而他自己本就流浪在世间,已经非常累了,这柳溪镇也不知能不能待下去?

就这样过了将近一个月,糜兰倒是遵守了他的诺言,没有再碰他一根毫毛,而范瑄之也跟一帮鬼怪打的火热。

“范先生!范先生!这个字怎么写啊?”

“先生再讲上一段那《柳毅传》吧?”

“先生先生!这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那鸟是白鹭?”

范瑄之忙得不亦乐乎,他来到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干的,而这群鬼怪大部分生前都没有念过几年书,他便每天白日开了间小书房,供那些想念书的鬼怪读书,时不时地还讲一讲典故,引得柳溪鬼镇的鬼民举双手欢迎。

范瑄之这才发现,抛去他们的鬼怪身份,虽然他们民风大胆,不同于阳间之人,但他们个个都很真诚,从不耍什么心眼,他也乐的跟这种人打交道,便慢慢展露笑颜,跟一群鬼怪打起了交道。

糜兰则时不时从外边带回几本书来讨好范瑄之,他也能坦然接受,两人的关系慢慢缓和,似乎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柳溪鬼镇的鬼民们本身最喜欢热闹,每过三五天便要举行一场庆典,本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也能闹到全镇一起庆祝,范瑄之时不时便能跟糜兰碰见,而鬼民们知道两人暧昧,最便开始起两人的哄,“将军将军!亲一下范先生吧!”,“将军!死人是不会脸红的,将军居然脸红了!”,“将军!要不过几天你们先成亲,让我老四帮你们办一场婚事吧!”

范瑄之羞的脸通红,抬头便看见糜兰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双黑眸似乎能看透他心般,他霎时话都说不出来,心中的那扇大门霍然坍塌,只能转身便跑,待到跑出了柳溪镇,便看见蒙昊牵着他的那头驴子,站在一棵树旁,正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少年还是刚见面时的那身袍子,见范瑄之慢慢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大叔,我来救你了!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再想你请罪!”说着,便想拽他走,范瑄之笑着后退了几步,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回头望了一眼落日下的柳溪镇,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我打算留在这里。”

留在柳溪镇?蒙昊瞪大了眼睛,看了一下范瑄之的神色也并非玩笑,也不知说什么是好,范瑄之也知道少年非常惊奇,低声说:“这些年,我已经漂泊的很累了,我想需找一个家……一个能让我安身的地方……或许,这柳溪镇就是我人生的终点站。”说着,他将手上的戒指褪了下来:“拿去吧,我知道你想救我也是因为这个戒指的缘故,百善孝为先,抛去你害我的,这些都足以让我把这个戒指交给你。”

蒙昊拿着戒指,愣愣地看着眼前一脸淡漠的范瑄之,呢喃道:“大叔……你……”

范瑄之平和的笑了笑,转过身挥了挥手就向柳溪镇镇口走去,远处,糜兰穿着淡青色的袍子,正背着手等着他,范瑄之快步上前,竟一下子搂住了糜兰的肩膀,不一会儿便听见两人能酸倒大牙的情话,“喂,你喜欢我吗?”“只有一点点。”“那你还留在柳溪镇?”“我不留下你怎么办?”……

两人说着说着便相拥在了一起,看起来非常的甜蜜,而夕阳下,他们却都没有影子。

蒙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范瑄之已经不是活人,他是多会儿死的?谁都不知道。说不定这才是他留下的主要原因。

不过范瑄之留在柳溪镇真正的原因,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33.镇魂曲(上)

唐朝中期,女皇武则天称帝,武氏一族把持朝政,祸乱天下二十载。

今日要讲的事情,出自玄宗时期的凉州。

凉州自古属于边塞重地,每个人进出城门都需要严格细致的检查。

这日天气不是很好,刚刚过了惊蛰,气温颇低,黄沙风大,生生刮的人睁不开眼。蓝翎轻轻弹了弹身上的灰尘,立马感觉到了寒风刮过那刺骨的凉意,连忙将头上的斗笠向下压了压,慢慢跟随着人群来到了城墙前。

所有人都被冻得哆哆嗦嗦,就连一看就是从安息国来的外国商客都冻得牙齿打颤,大概排了半个时辰后,才轮到了蓝翎。

守门的两个士兵一身戎甲,腰间带着佩刀,显然已经很不耐烦,一下子就拦住了他,斜着眼睛捏着嗓子高声道:“通关文牒呢?你是什么人?把斗笠摘下来!”

蓝翎一拱手:“各位大人,在下前几天刚刚被强盗打劫,这通关文牒早就被那群盗匪抢了去。”

守门的士兵不耐烦地挥挥手,捏着嗓子骂道:“老子管你是被强盗打劫还是自己掉进了深沟里,没有通关文牒就不能进!”蓝翎微微叹了一口气,拱手道:“可否通融一下,在下身上真的是分文皆无,我乃大唐子民,请各位军爷放心。”

两个士兵对看了一眼,互相翻了一个白眼,其中一个满脸雀斑,看起来还没过二十岁的小兵便推推搡搡的就想把蓝翎推到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穷酸儒,说话说的这么酸,都快把爷爷的牙酸倒了!去去去!不能进就是不能进!”

蓝翎被推搡的后退了几步,假装头一歪,原本戴在头上的斗笠便掉了下来,立即吸引了另外一名年龄比较大的士兵的注意,连忙将蓝翎扶了起来:“陆少爷!这不是陆少爷吗?”

蓝翎抱歉似的笑了笑,年龄大的士兵立马踹了刚才推搡过蓝翎的小兵,嘴里埋怨道:“小兔崽子没看见陆少爷回来了吗?”蓝翎微微一笑,作揖对两人道:“大人们也是公事公办,陆某佩服,有劳大人们了。”

那俩士兵里面换了一张脸,谄媚地跑到一边,咋咋呼呼地问:“陆大人,您居然去了关外!怪不得两年都没见过您!”蓝翎淡淡的笑了出来,恭敬地说:“有劳两位大人惦记。”说着,他抬眼望了望城内,又温和地说:“在下还要赶时间,就先行一步了。”

两个士兵还想说什么,但是后边想进城的商旅们已经抱怨起来,便没有再跟蓝翎说什么,恭敬地哈了哈腰,便放他过去了。

蓝翎举止优雅地又将斗笠带上,不期然地便听见有人在他脑子里吼叫道:“喂!你这个妖怪!快点把我的身体还给我!喂喂喂!我不想回凉州啊!听见没有!你到底是谁?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语气中带着丝丝惶恐和绝望,让蓝翎逗弄心大起,便在心里偷偷告他:“在下蓝翎,不是妖怪,阁下尽可放心,只要我办完事情便脱离你的身体,我发誓,陆少爷。”

凉州城虽是边防重地,但并不怎么大,一眼就能看见城中只有两层楼高的钟楼,受天气影响,大中午的街上并没有多少人,就连路边的小商贩都无精打采,偶尔看见的行人还都是牵着骆驼、金发碧眼的异族人。

二十年了……人间已经过去二十年了……蓝翎贪婪地看了一阵街上的景色,这才在路人的指引下来到了镇北王王府。

镇北王……蓝翎看着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字,狠狠地咬了咬牙。

王府气派非凡,跟凉州这座小城感觉非常格格不入,门口站着两名金甲武士,一下子拦住了蓝翎:“喂,你干什么的!”

蓝翎摘下斗笠,温和地作揖道:“在下陆明,请两位大人通报一下。”不一会儿王府的管家便小碎步跑着上前,看见蓝翎便面带喜气,哇哇大叫:“陆少爷!你居然回来了!王爷正念叨你呢!”

蓝翎跟管家稍微寒暄了几句,便跟随着管家的脚步,走进了王府。

镇北王王府占地面积很大,亭台楼阁,红砖绿瓦,花鸟鱼虫,一应仅有,蓝翎随着管家前行,一边慢慢欣赏着王府内的美景,一边不断地跟脑海中陆明的灵魂说着话:“这就是你逃避两年的地方?”

陆明没有说话,蓝翎不以为然,在鬼界待了五千年,他抢了不少鬼的纸钱这才买通了鬼卒逃离了鬼界,又在人界打听了一切后才上了陆明的身。

蓝翎心中嗤笑几声,低声问陆明:“是不是因为镇北王小王爷李赞?”陆明还是没有说话,蓝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他曾经听说这陆明的父亲本是国子祭酒,不知是什么缘故,跟镇北王王府小王爷李赞交好,两人年少时形影不离,后来竟然发展到了那魏王与龙阳君的关系,可惜两年前李赞娶了亲,陆明伤心不已,一气之下断了关系,这才远走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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