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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东风——by浴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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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绣摇头叹息:“舍不得人家就舍不得,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来的。”

我只得对着苍天翻了两个白眼,“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要走,谁管得着?”

“他应该是为了鬼蜮门的事才走的。”

画扇说着,面色沉着地走了过来。

我便问紫儿,“鬼蜮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紫儿遂解释道:“鬼蜮门本是东海扶桑国的第一杀手组织,大约在三十年前,鬼蜮门的势力也渗透到了天水王朝,但自从他们的门主鬼君与艳南天双双战死在天涯海角之后,鬼蜮门在江湖上的势力,便遭到武林各个门派的合力打击。人们一直以为这股势力已经绝迹于江湖,却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出现?”

我盯着墙根下的小老头,疑惑道:“莫离怎么能够一眼认出他出自鬼蜮门?”

画扇走到墙根下,将手探到那小老头的后脑,往上一扯,竟然将小老头的脸,头发全扯了下来。

那竟然是一张逼真已极的人皮面具。

面具被揭开,面具之下的人黑眉细目,皮肤略黑,看起来不过四十上下的年纪,黑发在头顶的位置绾成一个顶发髻,赫然竟是东洋武士的装扮。

我被这高超的易容术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

画扇道:“鬼蜮门的杀手,最擅长的绝技是忍术。”

“忍术?”

画扇补充道:“对,忍术里三种最精髓的技能,便是易容、刺杀、隐身。”

刺杀有很多中技法,刚才那小老头出手那一招,必然是鬼蜮门的杀手惯用的一种,所以才能被莫离一眼识破。

“但隐身又是怎么回事,人,真的可以隐身?”

绮绣微微一叹,似乎触动他心中的某处,他道:“隐身其实也不难,说来,还有两种隐身呢。”

“哪两种?”

绮绣道:“一种是隐于无形,这是通常意义上所理解的隐身。”

“那还有一种呢?”

绮绣眨了眨眼,道:“还有一种,是隐于有形。”

我更惊讶了,“怎么隐于有形,一个大活人能消失不见?”

紫儿娇笑道:“少爷,有句话说大隐隐于市,说的便是这种有形之隐吧。”

经紫儿一提醒,我这才明白过来,这所谓有形的隐身,大抵便是化身成一个普通人,混入各色的人群中,正如一滴水滴入一杯水中,那滴水瞬间便隐去了自己的踪迹。那卖杂货的小老头,用的岂不正是这种方法?

我感激地看紫儿一眼。莲托着两重粉色心字罗衣,娴雅地走了过来,温顺地道:“时候已经不早了,流霞公子若再耽搁,主人该要怪罪婢子们了。”

秋阳已经升到头顶的位置,堪堪日午时分了,让她们四个陪我们闲逛了这么大半天,我心中委实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我便道:“实在抱歉,我们这就随莲姑娘回去吧。”

莲优雅地颔首,笑道:“如此公子请随婢子回阁。”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这几句本是花间词人韦庄的词,如今出了杭州城,转入城外的九曲横塘,十里长干,乘着鹄首彩身的画船穿行在纵横交错的河道间,方知此言不虚。

虽然已界深秋,满塘的荷叶荷花已凋残了一半,然而从清澈的莲影里,依旧可以想见“采莲南唐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的旖旎风光。

九曲横塘,十里长干到底曾经发生过多少美妙的爱情故事,恐怕数也数不清了。

时光是一把无情的剑,抽走了采莲少女的青春、美貌、甚至爱情。唯独留下那些侬丽的歌,那侬丽的江南民歌啊,正是少女们剑下的亡魂,美丽缥缈亘古不死的亡魂。

秋风拂面,清扬的笛音自画扇手中的横笛亹亹流出,那清灵曼妙仿佛一枝清水芙蓉,在月白风清的静夜清塘里静静绽放。

画扇吹的,正是清商鼓词中的一支古曲,《长干曲》。

穿着荷叶青心字罗衣的苹正抱着一把白玉琵琶,纤细柔美的手指已经在转轴拨弦,丝弦的声音瞬间便混入了笛音里。

浅黄罗衣的芸柔柔地笑着,就像莲叶后的采莲少女,她檀口微启,用娇美若黄莺儿的声音唱道:“船动湖光滟滟秋。”

紫儿、红儿、莲便拍着手和道:“举棹”。

她又唱:“贪看年少信船流。”

众人又和道:“年少。”

她又唱:“无端隔水抛莲子。”

众人又和:“举棹。”

她又唱:“遥被人知半日羞。”

众人笑和:“年少。”

众人唱一阵,又是笑一阵,画船外秋意溶溶,画船内暖意浓浓,笑声成阵,惊起数只鸥鹭。

船行并不快,划船的梢翁兴致似乎也不错,竟然也哼起了清越灵动的民歌,然而几支曲过后,船却已经沿着曲折回环的水道,行到了一处较为宽阔的水面。

我便问芸,“这九曲横塘,我们行到了第几曲了?”

芸用染着透明的粉红色蔻丹的手指指了指窗外,笑道:“第四曲了,再往前,就快到雨花阁了。”

我望了望窗外浩渺无垠的烟水,蹙眉道:“这里举目望去都是水,哪来的雨花阁?”

红儿半靠在船尾的卧榻上,方才两坛女儿红已经进了她的肚子,她的小脸兴奋得发红。

她眨着眼睛,笑呵呵地道:“霞少爷,我猜雨花阁一定在这水底下。”

我满面疑惑地看着紫儿。

紫儿柔柔一笑,捏了捏红儿的鼻尖,道:“红丫头又胡诌了。”

红儿摸了摸微微发红的鼻尖,嗔道:“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嘛。”

众人都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唯有那位拖着白色心字罗衣的鸿,一路上,她都冷冷淡淡的,仿佛很不合群。

不料她却开口了,只听她用她那略带清冷的声音道:“雨花阁,在紫微岛上。”

鸿说着,果见江心处,隐隐约约出现拳头大小的一个黑点,看起来是小岛的样子。

船近紫微岛,风中便传来一阵一阵的花香,缭乱了人的鼻息。

莲自腰带中取出一只拇指大小白色的莲纹瓷瓶,从中取出几粒几近透明的药丸。

“紫微岛上的蔷薇花香,闻多了会使人陷入昏迷,这溶香丸,是用蔷薇根与无根水兑成的,正可以解花香的毒性,大家都服一丸吧。”

她说着,自己先吃了一丸,又让鸿、苹、芸各服下一丸,然后是紫儿、红儿、我、画扇、绮绣。

不一会儿,芸便打起了绣花船帘,笑道:“紫微岛到了。”

秋阳高照,晴日暖阁,紫微岛上,花光烂漫,淡紫色的蔷薇花树间,树杪处微露碧瓦数麟,朱楼一角。

众人下了船,沿着高高低低,曲曲折折的青石羊肠小径,穿花而过。只觉古藤碍首,香草钩衣,一径落红满地。

莲鸿苹芸在前面带路,她们走起来轻飘飘的,粉、白、青、黄四色罗裙,像一条夭矫的灵蛇,在繁花丛中灵活地游曳。

突然间,花丛里出现一个绛红的身影。

“绝尘。”

我到雨花阁来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找绝尘,没想到竟然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他。

绝尘一手持着紫玉箫,一只手笼在袖子里,一双美目,笑若春风里的细柳。

待我走近了,绝尘压低了声音问我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流霞,你怎么舍得离开你的宝贝师父?”

他还特别地强调了“宝贝师父”四个字,只因这四个字他说得特别重。

我忍不住白他一眼,“有旁人在,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绝尘色转皎然,似笑非笑地道:“知道,你脸皮最薄。”

……

我只得转移话题,“怎么就你一个人,紫雨无情呢?”

绝尘正待要说什么,他身后的花丛里却走出来一个身穿紫色丝袍,头戴紫金冠,腰垂紫绶,双目澄澈,一张雪面有若温玉的男子。

他的修长白皙的手上,还拿着一把象牙骨紫竹雕花白色绢面画着折枝桃花的折扇。

他一出现,莲红苹芸四人面上的神色恭敬极了,垂首肃容道:“主人。”

紫儿更是忍不住,上前向他盈盈拜倒,杏眼里已经快洒出泪花来,她叫了声,“哥哥。”

我便知道此人便是雨花阁主紫雨无情,紫儿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紫雨无情扶起紫儿,他的声音竟然挺温柔,他道:“璎珞不必多礼,这些年你代为兄受累了,以后就安心待在家里吧。”

他将紫儿扶起来,又对我道:“流霞公子远来,在下有失远迎,真是惭愧,还请见谅。”

我心中对这位雨花阁主升起无限好感,他不仅对紫儿那样温和,眼里都是兄长对幼妹的慈爱,连对我这个陌生人都这么客气,本少爷实在受之有愧。

我便道:“叨扰紫雨阁主清静,该惭愧的是流霞才对。”

紫雨无情温和一笑道:“如此,流霞公子里面请吧。”

我越看紫雨无情,越觉得他文质彬彬,其儒雅之处,实在和画扇有相通之处。

于是,在进入雨花阁的路上,我便蹭到画扇身边,问道:“莲花公子,紫雨阁主看起来,真是个涵养极好的君子。”

我以为画扇肯定会认同我的看法,他极少不认同我的看法的。

谁料他竟然白面转青,冷冷淡淡地道:“有些人天生有两张面皮,你怎么知道另一张是怎么样的。”

84.公子妖娆如玉(二)

我正想问问到底是谁有两张面皮,紫雨无情却带着紫儿到了我们身边。

他看了看画扇,嘴角噙笑地问紫儿,“璎珞,这位可是流花公子?”

紫儿香腮微红,娇羞地点了点头。

紫雨无情宠溺地看紫儿一眼,含笑对画扇道:“早闻流花世家出了个少年奇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画扇对人一向十分和善,就算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也是恭敬有礼的,可他对紫儿的哥哥,却好似十分地不友善。

画扇不冷不淡地道:“紫雨阁主,画扇却也久仰得很。”

连我都听出他话中的敷衍和敌意,正奇怪画扇为何如此反常,却见心思细密的紫儿鹅蛋脸上已经泛起些许愁态。

我以为紫雨无情面上一定不好过,说不定会生气,孰料他却丝毫也不动怒,反而儒雅笑道,“能得流花公子仰慕,在下实在三生有幸。”

绝尘听了,半开玩笑地道:“你们俩再这么久仰来久仰去的,饭菜都快凉了。”

紫雨无情似乎心情甚好,他半眯着星眸道:“那待会儿流花公子一定要多喝几杯。”

画扇拱手道:“实在抱歉,在下不胜酒力。”

紫雨无情的脸色这才有一两分不自然。

我干笑两声,指了指绝尘,“有红尘堡主在,紫雨阁主的好酒怕是想保也保不住了。”

雨花阁,花厅之内,酒是绍兴杜康酒坊上好的陈年花雕,杯是羊脂白玉雕刻的莲花盏。

紫雨无情在花厅内大开宴席,席上觥筹交错,宴席之上画扇并不怎么言语,绝尘、绮绣、紫雨无情三人却十分尽兴,杯盏相传,酒尽壶空,方才散席。散席之后,已是月上柳梢,星月满天。

几杯酒下肚,本少爷也有了些醉意,以至于芸是怎样扶着我到厢房的,我也有些模糊,只记得穿过了几条巷道,转过了几座堆砌可人的山石。直到一处黄英缤纷处,方打开了帘子,进了一间装饰古雅的屋子。

白玉雕花的香炉内,燃着沉水香,绣着一双金鹧鸪的绣被,也被熏得泛着清甜的香。

芸将我扶到卧榻上,放下琉璃帐,柔声道:“公子早些安歇吧,婢子告退了。”

我的头有些昏昏沉沉地,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突然想喝水。

“等等,给我倒杯水。”

清水从青花瓷的壶中缓缓注入杯中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一曲琴音。

“你的水。”

我半靠在床柱上,伸手去接那杯水,不料却握到一双手。

“唔,对不起。”

不小心握了人家女孩子的手,似乎怎么也该道个歉的。

谁知那手的主人却轻笑道,“没关系。”

我的酒意却醒了两三分,微微的睁开眼,一张绝美的俊颜映入眼帘。

我定了定神,满眼惊讶地道:“莫离?”

莫离轻笑,“明明不能喝酒,还逞什么强?”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将青花的瓷杯递到了我唇边。

他的身子,也伴随着他递杯的动作向我倾倒过来。

我这才注意到,他穿着一件雪里红的薄纱,胸前大片的衣衫敞开着,露出了他那如玉般瓷实的肌肤。

青丝如瀑,衣衫没有一丝的褶皱,一张脸庞玲珑剔透有若中天月色。

“咳咳……”

这样的风景,看得本少爷喝下的半口水全都呛了出来。

莫离拍着我的背,细长的眉微蹙,“怎么这么不小心?”

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句话在我听来却是极其的耳熟,虽然我并不真切地记得,这话到底是谁对我说过的。

“我,我没事。”

莫离却突然将我抱在怀中,他俯下头,吻着我的头发,音线迷离地唤着,“霞儿。”

我的脸此刻正贴着他赤裸的胸膛,原本正散着烈酒余温的脸,此刻更烫了。

他一句“霞儿”,更是几乎唤进我的灵魂里。

我突然想到东风,想到他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不由得淌下一滴泪来。

然而莫离却吻去了我的眼泪,就像当初羽觞对我所做的一样。

我突然觉得我的生命的风帆在摇摆,莫离就像狂风暴雨的海面漂浮的一块浮木。

我就像溺水的人,紧紧地抓住了他。

莫离的肌肤仿佛暖玉温香,令人无限缱绻,我还记得我触碰到他温柔的眉眼,滚烫的唇瓣,他灼热的呼吸,他发烫而香滑的体肤。

我和他做了,自始自终,我都知道他是莫离,在我进入他的身体的那一刻,我甚至温柔地安抚着他。

“离,你忍忍,待会儿就不疼了。”

我听到自己深重的喘息,听到莫离细细有若秋蛩的低吟,听到紫艳半开的菊篱外,红莲脱尽红衣的愁苦芳心。

西窗外,残星几点,白雁数只,划过鱼肚白的天空,长笛数声,已窗外飘来。

我在笛声中清醒过来,枕畔已无人,室内空空如也,除了一室的家具,半点也没有莫离的身影。

莫离来了,莫离又走了。

昨夜就像一场梦,梦醒的时候,便回到梦之初。

只有枕畔绣着一双彩凤的香囊是真实的。

凤,一种多么高傲,多么圣洁的圣物,莫离喜欢凤,莫离就像一只凤。然而昨夜这只凤,竟然那样妖娆地躺在我身下,呼吸急速,面泛红晕,娇喘微微。

我将那只香囊揣在手中,才发现,香囊之下,压着一张字条。

我展开一看,却正是一行便娟缠绵的字:

此香囊可压制情蛊之毒,务必藏之怀袖,勿违吾心。

没有落款,我却可以猜到,这字条和香囊都是莫离留下的。只是东风若是知道压制情蛊毒性的方法,为什么不自己给我,而要莫离给我。

除非,除非莫离并不是东风手下的人,他不受东风控制,那他又是什么人呢?

他为什么对鬼蜮门的事情,那样清楚?

这紫微岛何等隐秘,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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