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有些事情也许还可以利用一下。
第11章
禾星痕听到隔壁传来了一些很奇怪的声音。是人的呻吟声和床的咯吱作响声。
他知道住在那里的是绮香。是程慕枫把他安排在星月二人房间的隔壁的。
“师兄，他们……在做什么？”他终于忍不住问孟月帆。
“我也不知道。”其实孟月帆是知道的。他也知道是谁叫他们故意弄得那么大声。他甚至还怀疑墙壁是不是被动了手脚，让隔音效果变得那么差。
但是虽然一切他都知道，他还是觉得浑身燥热难耐。
禾星痕又道：“噢，对了……还有一件事……其实我也一直很好奇……”
“什么事？”孟月帆巴不得转移话题。
“就是……那个……今天小师妹问起的那个……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吗？”问起这种事禾星痕也有些害羞。不过他在师兄面前说话从来也没有什么顾忌。
他不知道在这种时机问这种问题实在是太危险了。
孟月帆看着禾星痕微微发红的双颊，只觉得心慌意乱，热血上涌。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抱住他吻了一口。
禾星痕被他的突然之举吓了一大跳：“师……师兄……你……你做什么？！”
“我……你……”孟月帆不停地告诉自己必须冷静，“你不是问我么，我示范给你看……”
“哦……那指的是……男人和男人，也可以接吻……？”禾星痕似懂非懂地道。
“别研究这个问题了。不早了，睡吧。”孟月帆侧过身去，结束了两人的对话。
另一间房里的绮香堵住了墙上供窥视和传声的小孔，对荆少康道：“哎呀，居然接个吻就完了，他们还真能忍！”
荆少康道：“那孟月帆可不是一般人，否则你大哥用得着为他费那么多心思？有这效果已经不错了，今天才第一天。不急，我们慢慢来。”
第二天禾星痕醒来的时候孟月帆已经不在了。他很少什么都不对禾星痕说就不知所踪。
小屋里。
叶朗正在低头摆弄着什么，听见有人进来，便道：“慕枫，你过来看，我把玉佩补好了！虽然还有些痕迹，不过也只有凑合了。以后我想你的时候，就可以把它拿出来看看。你说这样是不是很好？”他怕程慕枫还去计较程家的问题，就加上了一句肉麻的情话。
但他没有听到“好”或者“不好”的回答。他听到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发出的一个完全陌生的称呼：“叶师兄。”
他诧异地抬起头，看到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子。他吃了一惊，因为此处隐蔽，除了程慕枫很难有其他人找得到。
那男子道：“在下孟月帆，抱歉打扰了叶师兄。是因有要事相商……”
叶朗更加惊惧：“你是孟月帆？！”
孟月帆道：“是。我知道叶师兄曾经也在师父门下习武，所以便斗胆唤您一声师兄。今天我来，是为了与你商量慕枫的事……”
“你们……什么都知道了？”既然孟月帆能找到这里，自然就代表他们早已知道程慕枫寻到了叶朗。
“不错。虽然他在我们面前装出一副与当年无异的恬淡无争的样子，师父却早已洞知他的一切。既知道他与男人的那些事，也知道他一直蓄意谋反……”
叶朗冷冷地打断他：“何以用'谋反'一词？慕枫当星月山庄的庄主，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之事？”
孟月帆苦笑道：“你以为我和星痕很想当庄主是么？你错了！我宁愿和他找个没人的地方共度此生。这虽是我一厢情愿，但至少我可以肯定他也是个毫无野心之人。但……我们不能这么做，我们有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我们的责任，就是替师父将星月山庄发扬光大，而不能眼看星月山庄毁于奸人之手……”
叶朗冷笑道：“原来只有你们是好人，其他人都是奸人。”
孟月帆也自感失言：“抱歉，我不该这么说。但……但你又可知道程慕枫这些年来是如何心狠手辣地排除异己？很多忠心耿耿的元老，都因不肯听他差遣而被……我们自然也杀过很多人，但若只因一己私利而杀人，岂非就叫做乱杀无辜？一个乱杀无辜之人，又岂能当星月山庄的庄主？”
叶朗突然想起了前几天程慕枫用平淡的语气说起他要把荆少康去势的事情，他知道孟月帆所言不假。他淡淡道：“你和我说这些意欲何为？”
孟月帆道：“师父和我都想，如今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劝他收手，这个人就是你。我们看得出他对你一片痴心，你若力劝他与你隐居山林，他定会答应。”
叶朗却并不觉得程慕枫会轻易答应这件事。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对叶朗言听计从的程慕枫了。他问：“如果他不答应，那你们又打算如何？”
孟月帆叹道：“若当真如此，我们也只好和他拼斗到底。可惜这件事师父发现得太晚，那时他的势力已经很大，已经制服不了他了。但你放心，师父再三请求，让我一定留他一命，到时你们还是可以隐居。只不过是要多费些工夫。”
这些说辞听起来很美好，但叶朗却觉得很有问题。“你们一定要让他当不了庄主么？他的武功与智谋哪一样不配当庄主了？其实他本性善良，这些年来做下些糊涂事不过是因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又没有人来纠正他的过失。如今不同了，有我在，我定能助他改过向善。”
谁知，孟月帆却坚决地道：“莫说这件事实在很难，就算他真的改过向善，也不能让他当庄主！”
叶朗冷笑道：“这又是何故？你不是不稀罕当庄主吗？”
孟月帆道：“这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吩咐，我也不知是何故。”
“够了！”叶朗第一次觉得程慕枫仇恨程雄和星月双使也不是没有道理。尤其是这个孟月帆，说了一堆听上去很有道理的话，其实还不是因为自己的野心。“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也请你转告程庄主，我不仅不会阻止他，我还会帮他夺回他应有的一切！”
第12章
孟月帆回房的时候禾星痕正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
“你去了哪里？”
“要你管。”孟月帆平时绝不会用这种语气跟师弟说话，但他现在心情实在太坏。他本以为叶朗会是个明理之人，想不到他却要助纣为虐。更糟的是，这个计划一旦不成功，就反而会暴露了他们已知程慕枫阴谋，将来事情就更麻烦了。
禾星痕冷笑道：“师兄似乎心情不太好？可是因为那个姓程的？”
孟月帆一惊：“原来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
禾星痕“哼”了一声，道：“你与师父最近总是偷偷地说些不让我听见的话，难道不是在说你们那个心肝宝贝？”
孟月帆道：“这件事我们也不是刻意要瞒你，只是不想让你操心。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正好，如今事情有些棘手，也正需要你的帮忙，我就都告诉你吧。”
禾星痕冷冷道：“我并不想听你们的风流韵事，更不想帮你与她和好。你们若是吵架了，你自己向她道歉便是。怎么这种事还要他人帮忙？”
孟月帆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禾星痕道：“你也不用再瞒我，难道那个姓程的不是喜欢你吗？”
孟月帆哭笑不得：“他要是喜欢我，我不如一头撞死算了。虽然武林中喜欢他的人很多，但在我看来他简直就是个变态加疯子。那些喜欢他甘愿为他去死的人也是些疯子。要不是看在师父面子上，我真想把他剁成碎片！哎呀，你怎么会认为他喜欢我？！”
禾星痕道：“哼，你与她好的时候如胶似膝，如今吵了架，倒把人家说成疯子……”
两人正说着，有个丫鬟来报：“庄主请两位大人过去，有要事相商！”
两人只得停止了谈话，去找程雄。他们发现山庄上下人等已齐聚一堂。
程雄道：“我今天要宣布的是一件大喜事，就是关于小女的婚事。”
孟月帆和禾星痕都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程雄续道：“我这个未来的女婿，是我从小抚养到大的弟子，也是星月剑法的修习者。呵呵，他们真可以说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爹~~您别说了~~”程如枫涨红了脸。
“呵呵~我的如儿也知道害羞了~”程雄转头对禾星痕道：“痕儿。”
禾星痕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苦涩，他心乱如麻，以至于没有听到师父的呼唤。
“痕儿？”程雄又叫了一遍。
“啊……是！弟子在！”禾星痕不知在这个时候程雄怎么会叫道他的名字。
“我这个任性的丫头，以后就请你多多包涵了啊~~”程雄笑呵呵地道。
“痕哥哥……”程如枫的脸更红。
禾星痕呆若木鸡。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恭喜恭喜！想不到你这个做师弟的，却还在师兄前面成了亲，师兄我可嫉妒得很啊~”孟月帆的脸上却毫无意外之色，他一如既往地开着玩笑。
“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娶我这个丫头？”程雄见禾星痕只是发呆，又问。
“不……不是……弟子不敢。这是弟子的荣幸。”
“哈哈哈，很好很好！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连成亲的良辰吉日都挑好了！就定在下个月初一！哈哈，我的宝贝女儿终于要出嫁咯~”
下面是一片祝福恭喜之声。
禾星痕仍旧只有发呆。
等众人散了，程慕枫将禾星痕请到房里。他微微笑道：“星痕，我见你似乎对如枫的事情有些疑惑，是吧？”
“是啊……她怎么会……？”岂止是有些疑惑，禾星痕简直就是非常疑惑。“难道她与师兄吵了架，一时生气就这样来气他吗？”
程慕枫笑着摇了摇头：“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就算她真这么胡闹，爹也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陪她胡闹吧。”
“那……那她……？”
程慕枫正色道：“一直以来，她都对你一片痴心。”
“这怎么可能？！她喜欢的不是师兄？！”禾星痕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
“不，星痕你误会了……”程慕枫道，“她和我说过，她总找月帆说话，是为了从他口中打听你的事情，因为她知道你们总是在一起。而你又不太搭理他，所以她只好……”
“这……怎么会这样……”禾星痕仍旧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不过，我可以以人格担保，我这个妹妹是极好的。相信你以后也一定会慢慢喜欢上她。”程慕枫话锋一转，“来，我们别光顾着说话，这里有好酒好菜，我们边吃边聊。”
孟月帆有嘱咐过禾星痕一定小心程慕枫，如果他拿什么东西一定不要吃。禾星痕虽不明就里但也同意了。但此刻禾星痕心中千思万绪，早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了，就机械般地拿起来吃了下去。
程慕枫和他继续聊了一会儿程如枫的事情。
禾星痕突然觉得头有些晕，然后便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程慕枫见时机已到，便拿出了准备好的媚药。这药是他找绮香要的。
他知道，一旦禾星痕成亲，他与孟月帆就必须分房而睡，此事便再难成功。
自从他从叶朗口中听说星月山庄对修习星月剑法的两个人产生私情处置的规矩之后，便一直在谋划这件事。
他要让他们被所有人捉奸在床。这样即使程雄想维护二人也是不行。
涂抹完媚药之后，他便把禾星痕送回了自己的房间，等待着好戏上演。
第13章
孟月帆回房的时候，见禾星痕正躺在床上，满身的酒味。
“哎呀，喝醉了么？”他苦笑着准备去照料禾星痕。他觉得今天该喝醉的人是自己。
“师兄……”这时，禾星痕睁开了眼睛，“我……我好难受……”
孟月帆柔声道：“喝多了自然是会难受的，你等着，我会给你找些醒酒的东西。”
“不……不要走！”禾星痕拉住了孟月帆。
“不过是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禾星痕突然一把搂住他，疯狂地吻了起来。
孟月帆大惊：“你……你做什么？！”
“师兄……吻我……抱我……我好难受……好难受啊……”
“星痕……你……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刚才在慕枫房中吃饭喝酒……然后……然后就这样了……师兄……我……我不行了……你……快点……”
孟月帆霎时间什么都明白了。但最可怕的一件事是，即使他明白了，他也必须按程慕枫所设计的那样做。
程慕枫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所以他用剂量的很大。孟月帆若不这么做，禾星痕就只能死。
其实孟月帆知道他这么做了之后，他们两个只怕也活不成。但他此刻却管不了这许多了。
至少在死之前，终于能和心爱的人融为一体了。
程慕枫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是我！是我强迫他的！”
“不是！是我引诱师兄的！”
程慕枫要的就是他们互相袒护。他们越互相袒护，越证明他们有私情。
程雄的脸色很难看。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实际上一直严密监视两人行动的不只有程慕枫，也包括他。自他们练星月剑法的那一刻起他就在派人密切关注他们。所幸这么多年来都相安无事。但他昨晚竟看到孟月帆忘情地吻了禾星痕一下。所以他决定立刻给禾星痕与程如枫定下亲事。
“爹，你听我说。”绮香突然插嘴道，“禾星痕是被人下了药。这种药是我带来的，前几天却不知被谁偷了去。”
所有人闻言都大吃一惊。
绮香续道：“这种药本是为那些不肯屈服的小倌准备的，或作惩罚之用。我对它的味道是再熟悉不过了，现在空气中就弥漫着这种味道。”
程雄问：“痕儿！此话可当真？这药……是谁给你下的？”
没有人会想到，禾星痕的回答竟然是：“是我自己。”
孟月帆急道：“星痕！你胡说什么？你刚才不是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