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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上——by楼上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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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常人所不能忍,若非如此,又岂能成大事?”李建成闻言徐徐颔首,道,“父皇思虑缜密,此举也是儿臣所想。”

李渊闻言微微挑眉,道:“你当真知道朕心中所想?”

“人马损伤可待整饬,然而主将一人,却是不可替代。”李建成抬眼看着他,徐徐道,“父皇心中,主将的不二人选,怕是只有秦王一人罢。”

李渊闻言笑了笑,不置可否,只道:“世民天赐将才,由是我李氏族人,若日后能为朕担下这御敌之任,朕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

李建成看着他,许久道:“父皇所言极是。”

闲话了几句,李渊见他面露几分疲态,便道:“太子自封储君之日起,夙兴夜寐,加之昨日忧心秦王症疾,此时赶紧回府歇息歇息罢。”

李建成闻言拱手告退,回到府中用过午膳,和衣卧在床上,及至醒来之时,发现竟已是黄昏。

理好了襟衫,推门而出。在庭中小立了片刻,终是举步去往秦王府。

一脚方跨进李世民所在的小院,门口候着的丫鬟便过来下拜,口中兴冲冲道:“太子殿下,二公子醒了!”纵然此刻已身负秦王、中书令之衔,而这些下人因由自幼跟随着他,李世民便也由着他们仍以“二公子”相称。

此时李建成听闻此言,面上拂过一丝不着痕迹的笑意,却垂了眼道:“既然醒了,那便不扰他歇息了。”说罢转身要走。

然而此时,门却忽然从内打开。李世民只着一身素白的里衣,便连鞋也未及穿上,显然是听闻声响,匆忙奔下床来。

“大哥……”他以手扶在门框,眼里分明是含着笑,而气息却因了喘息仍有些不稳,“既然来了,为何要走?”

李建成见他衣着单薄,立在这风口久了,好了疟疾却怕是要染上风寒。叹了一声,还不及开口,身后两个丫鬟已然冲上前去,将人扶住道:“二公子,御医吩咐过切不可着凉,公子还请速速回房罢!”

李世民闻言不答,却是转眼望向李建成,目光里竟是透着几分稚气的执拗。李建成无奈,只得走上前去,扶住他的臂膀,对那两个丫鬟道:“我扶他回房,你二人且在门外候着罢,若有什么,再唤你们。”

李世民闻言这才露出笑意,随着李建成进了房。李建成掩上了门,促他躺回床上,将人用被衾掖严实了,才在床边坐下,道:“今日可曾病发?”

李世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闻言摇摇头,口中却道:“世民回复这一路,可是大哥在车中相伴?”

李建成同他对视着,徐徐颔首。

“昨夜可是大哥,在此守了世民一宿?”

李建成顿了顿,仍是颔首。

李世民闻言,忽然扯过他的衣袖,一把将人拉入怀中。他此时大病初愈,力道自然比不得过去。双臂几乎未用力道,只是轻轻地搭在李建成腰际,脸却死死埋在对方脖颈,仿佛用了很大气力一般。

李建成任他拥着,心内微动,口中并不发一言。

二人这般沉默了许久,李世民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开了口,有些气闷道:“这一仗败得……着实不甘。”

李建成闻言才意识到,他对此事,原是这般心心念念。他伸手拍上对方的肩背,轻声劝道:“此战并非你之过。”

“纵然因病,战败却已成定局。”李世民慢慢地摇了摇头,默然片刻,道,“薛举老贼的债,我终有一日要加倍奉还。”

李建成闻言笑了笑,道:“待你病症痊愈之后,必有这一日。”

脑中浮现出白日御书房内的对话,他深知,曾几何时,李世民于自己而言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剑。然而此时,这把利剑已然转到李渊手中。

而不知从何时起,自己手中握着的已然变作长线的一头。

另一头,是日渐飞得高远的纸鸢。自己每松开一段距离,放出一分长度,那纸鸢便迎风高出几分,远去几分。

纵然此刻,线的这一头仍紧紧地攥在自己手中,却不知日后,待那纸鸢飞的高了远了,自己手中这长线,是否还能收的回来?

倘若强行拉扯,那纸鸢又会否断线而去?还是,待到那一日,才发现自己已被那纸鸢牵带着走出太远,已然无法回头?

李建成皱了眉,指尖一点一点用力,绞紧了对方肩背处的衣衫。

他只知道,同样的的错,自己此生绝不会犯第二次。

第三十四章

自打那日醒来之后,李世民病症一日接着一日转好。不多时,下床行走,直至偶尔在院中耍弄耍弄枪棒,也都已无大碍。

而便在月余之后,薛举病死的消息,便传回了长安城。李世民听闻大喜,当即求见李渊,只道此时必是大败薛军的大好时机,恳请出战。

李渊闻言,却只道铲除薛举不在一时,此时不如且留在京中养好伤病,待到时机成熟,自会让他出战。李世民按捺不住,屡次请战,均被他三言两语按压下来。

如此一待,便到了武德元年的十月。是时,李建成正忙于修订增删赋役律法,平日除却在同各路朝臣商议之外,时时还需亲自去往城中探访,却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这日去往宫中觐见李渊,及至进门叩首之后,却见对方手中握着一份奏折,眉间轻敛,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父皇?”李建成试探着唤了一声。

李渊回过神来,眉头霎然松了几分。他伸手示意李建成走至近前,将手中奏折递给他道:“你且看看罢。”

李建成结果,目光飞快地扫视过其上字迹。很快,他将奏折放御案边,道:“此事……不知父皇心中可有定夺?”

“瓦岗寨此番在洛阳大败于王世充之手,朕若不接纳李密的请降,他便自会去寻王伯当。王伯当手中还有瓦岗寨的些许人马,倘若两军汇合立下根足,东山再起,只怕日后再要除去,却是难了。”李渊伸手按上那奏折,叹息道,“只是李密此人颇有才略,瓦岗寨众人亦非池中之物,两万人马纳入我京中,又如何能教朕高枕无忧?”

“父皇所虑极是。”李建成沉吟道,“凭李密加入瓦岗寨不久,便设计除去那让贤于他的翟让一事,便足见其狼子野心,绝非等闲之辈。若纳降与他而不加防备,只怕……”原本想说只怕父皇将成第二个翟让,然而迟疑片刻,终是没有出口。

然而李渊却早已明白他的话中之意,叹了叹,道:“此事朕且按压几日,再做商议罢。”

“父皇不必,若当真决定纳降,便还请尽早回复。”而李建成此时却道,“儿臣有一计,既能纳降李密,又能解父皇之虑。不知父皇是否愿意一试?”

李渊闻言挑了挑眉,道:“何计?”

李建成同他对视着,压低了声音,慢慢吐出两个字来。他神情平静从容,然而口中这二次,却如同两把羽箭,锐利非常。

“建成好计!”李渊听闻,当即朗声笑出,抚掌道,“此时朕便全权交付与你,如何?”

“儿臣遵旨!”李建成后退一步,拱手领命。

******

李渊一纸回信送去,十月,李密便带着两万人马匆匆入关。

其时,太子李建成代李渊前去迎接,他一身华服立于首位,身后冠盖相倾,绣毂雕鞍,场面华美盛大。

李密未料如此阵仗,初见不觉挑高了眉。行至近前时,他匆匆翻身下马,还未及开口,李建成已然客客气气地一拱手,道:“父皇诸事繁忙,不便亲来,还请叔父见谅。”

李渊骑兵之初,曾同李密有书信往来。因由二人原是本家,故信中曾以兄弟相称。故此时李建成对他以“叔父”相称,言下之意,便是李渊并未忘却当年往来之事。

当年信中,李密初登瓦岗寨首座,气焰非凡,言辞骄横;李渊正是挺进关中之计,力避树敌,态度谦卑。然而不到二载的时日,李渊稳居关中,东征西讨,而自己,却已然沦落至战败请降的地步。

李密沉吟片刻,终是上前一步,对李建成拱手道:“有劳太子盛情亲迎,老夫实为受宠若惊。”

“叔父哪里话,”李建成平静笑了笑,随即侧过身子,道,“叔父这便虽我回城罢。”

李密颔首,回过头,正欲示意身后人马列队入城,然而李建成却抢道:“城中狭小,恐容纳不下,还请叔父将人马留于城外扎营。”

李密闻言一怔,心道这偌大的长安城,怎会容不下区区两万人马。他虽本是气傲之人,然而此时人在屋檐之下,却也不得不仿效一番当年李渊的卑微之态。

他抬眼看了李建成一眼,片刻后终是收起眼中的迟疑之色,道:“如此,便让他们留在城外罢。”

李建成礼数周全地一拱手,道:“那便有劳叔父了。”他回过身看着李密回身唤上几名将领交代着什么,神色自若而沉静。

负着手,唇角不着痕迹地浮出一丝笑意。

而这时,目光却触到李密身后,人群中的一双眼。那眼神疏朗深邃,带着三分笑意看着自己,顷刻便唤起不久前的记忆。

同自己对视片刻,那人唇角的弧度分明拉大了几分,竟是隔着数人,遥遥拱手行了个礼。

李建成不觉挑了挑眉,只觉此人周身俱是谜团,对着自己,偏生又是一副极尽坦诚之态。

当真有趣。

正此时,李密走上前来,道:“诸事已然吩咐妥当,这便进城罢。”

“叔父请。”李建成恭敬伸出手,礼让他先行。

随后却回过身去,抬起下颚,对着那人遥遥颔首,微微一笑。

人群之末,那人眼见李建成回身而去,直至衣袂一角隐没在人后,不复可见。脑中回想着对方转身前,唇边那不着痕迹的一笑,自己不觉亦是笑了出来。

“魏大人何事发笑?”身旁一同僚听闻笑声,不由狐疑道。

魏征闻言,目光仍落在远方,口中喃喃笑道:“自然是……遇到中意之人了。”

“什么?”那人闻言,一挑眉。

“不过玩笑而已,”而下一刻,魏征已然收回目光,转向那人道,“请降之事困扰首领多日,今日尘埃落定,在下心中欢喜,一不留神,便付之于笑了。”

他此言说得正色非常,末了还伴随一声释然般的长叹。那同僚闻言怔了一怔,正待随声附和,对方却一拂衣袖道:“走罢,该进城了。”

说罢跟随在众臣之后,若无其事地扬长而入。

******

李建成斜倚在桌边,垂眼看着手中的纸页。东宫翊卫车骑将军的冯立垂首立于一侧,静静地等候吩咐。

“魏征……”许久之后,他轻笑一声,将纸页轻轻按在桌上,抬眼看向冯立,和颜悦色道,“不过一日的功夫便将此人底细查得如此清明,当真是有劳冯将军了。”

“殿下哪里话,”冯立受宠若惊,忙道,“这本是末将分内之事!”

“将军辛苦了,赶紧回去歇息罢。”李建成笑了笑,低头瞥了瞥桌上的书信,随即理了理衣襟,站起身来。

冯立见他似是又外出之意,不由道:“殿下这是要去往何处?”身为属下或许本不该有此问,然而他此刻身负东宫警卫,太子安危却不可不顾,情急之下,便也不顾君臣之礼便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方知失礼,当即垂首道:“末将多话了。”

李建成待部下素来和善,也并不十分苛求繁文缛节。此时不过一笑,道:“自然是……去拜访拜访那个魏征。”

“殿下若有此意,让末将前去将人请来便可,如此屈尊前去,只怕……”冯立迟疑着看着李建成。

李建成已然明白他话中之意,闻言笑道:“此人值不值我亲自走着一趟,去了便知。”说罢撩起衣摆,推门离去。

魏征并李密手下不少降臣,均居于宫外一处偏僻之所。

李建成来到他府中时,但见院子极小,其内一小簇湘妃竹,在这仲秋之际,也已是尽显颓败之色。

府中仅有的几名下人,不曾进宫,自然也不识得当朝太子。打量着衣着,只道李建成是哪家的贵公子,便也客客气气地将人引至魏征房门口。

“老爷,有位公子来访。”李建成负手立在门外,听着下人朝里内通报。

门内传来声音道:“不知那位公子贵姓?”

“李姓。”不待下人作答,李建成已然开了口,微微扬声道。

里内沉默了片刻,才道:“请这位李公子进来罢,你们可以退下了。”

下人应声,替李建成打开门,道:“公子请进。”随即一礼而去。

李建成点点头,举步跨入门槛,一抬眼,却见屋内已断然立着一人。一袭青衫,体态颀长。那人见了自己,微微一笑,却是拱手,朝他深深一拜。

“草民恭候太子殿下多时了。”

李建成走入屋内,抬眼看见桌上的两杯茶,不由挑眉笑道:“看来,魏先生早便料到我会前来了?”

魏征随着他的目光回过身,看了一眼桌边,笑道:“只可惜茶已有些凉了,看来殿下当真是诸事繁忙。”说罢拿起茶杯,泼去了茶水,复又斟满了一杯,轻轻推至李建成面前。

李建成低头看着那杯茶,念及他话中竟然有几分埋怨自己来迟之意,不觉笑起来,问道:“先生如何知道,我定会前来?”

“便凭殿下昨日人群中的那一笑,”魏征看着他,徐徐笑道,“便知殿下对草民,应是有诸多好奇之处。”

“魏先生倒是个直接的人,”李建成在客座坐下,此番笑出声来,道,“既然如此,那么建成便索性之言发问如何?”

魏征撩起袍子,在他对面坐下,道:“殿下请讲。”

李建成颔首,开口道:“洛阳城郊,先生充任信使,为何不愿告知姓名?”

“倘若那日告知,只怕殿下反不会留心区区一个信使。”魏征笑了笑,直道,“再者,若殿下有心,岂非自有一日会知晓?”

李建成挑唇一笑,复又问道:“先生分明投于李密麾下,却为何只以‘草民’自称?”

“有地栖身,无处施才,于白衣之身又有何意?”魏征闻言抬起眼,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顿了顿,有笑道,“实则殿下心内已然明了,有此问,却也不过借机确认而已。”

李建成闻言笑道:“魏先生言语如此不假遮掩,难怪不为那李密所容?”

“魏征这毛病,世上怕也只有胸怀若殿下之人才能容忍了。”魏征言及此,忽然收起面上笑意,起身对他深深一拜,正色道,“若殿下不弃,魏征愿鞍前马后,提鞭执蹬,在所不辞!”

李建成垂眼看着他,面上的笑意徐徐收起,似是略略有些沉吟。片刻之后,他开口道:“自今日起,先生便改了这‘草民’的自称罢。”

魏征闻言当即起身,随即又再拜下去,口中道:“臣遵旨。”

李建成已然端起茶杯,放在唇边轻啜一口。听闻此言,垂着眼面色仍是平静,然而一缕笑意却在唇边不着痕迹地溢散开来。

******

李密归降之后,李渊待他可谓是热情非凡。但凡相见,均是执手出入,口中以兄弟相称,绝无分毫倨傲之色。然而与之相比,朝中文武众臣的态度,却是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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