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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上——by楼上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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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李世民似是已按捺了许久,亦是站起身来道:“父亲,大哥所言极是。世民以为,起义之军,贵在一个‘义’字。此时杨广仍主东都,若称帝,便是先失了道义,实为不妥。”

李渊面上的笑已分外明显起来,此时便道:“那么,你二人以为理当如何?”

李建成同李世民二人相视一刻,随即望向李渊道:“建成以为,可仿效春秋齐桓公,三国曹孟德之策——挟天子以令诸侯。”

此言一出,众人议论纷纷,有惘然,有讶异,有惊叹,有质疑。而此时,原本劝慰李渊称帝的裴寂已然再度起身,对李建成一拱手道:“世子殿下此策甚妙,裴寂真心叹服。”

李建成不及多做谦辞,便见那刘文静亦是站起了身道:“裴大人方才还在劝国公称帝,如何这么快便变了卦?再者,此刻国公身在洛阳,又从拿里弄来‘天子’相挟?”他为人洒脱不羁,此刻同裴寂针锋相对,言语间带着讽刺,面上则尽是不以为意之色,倒全然不顾此策乃是唐国公世子所提。

裴寂闻言却只是微微笑道:“事随时变,若当真能‘令诸侯’,又岂一定要‘挟天子’在手?”顿了顿,走到李建成身边道,“不才斗胆猜测,世子殿下话中之意,乃是意欲建议国公立杨广一子为帝,奉杨广为帝。伐杨广,尊新帝,如此,我等便不是无义之师了。”

刘文静闻言一时无语,而李建成则已走上前,对裴寂一揖道:“知我者,先生矣。”

李渊此时已是面露喜色,见事情差不多已有了定论,便开口道:“建成此策甚好。在老夫看来,杨广数子中,代王杨侑,为人宽厚,便尊其为帝。”

次日再度下令建大将军府,组建三军。命长子李建成为陇西公、左领军大都督、左三统军,次子李世民为敦煌公,右领军大都督、右三统军,四子李元吉封镇北将军,并接替李渊太原留守之职,暂为留守太原。

临行前夜,李建成在房中翻看着兵书,忽然听闻外面一阵敲门声。

走到门边,方一打开门,便听到一声“大哥”。

虽是同样的称呼,然而声音较之李世民却多了几分稚嫩。李建成看着面前不过十五岁年纪,身量却日渐长成的人,露出笑容道:“这生更半夜的,元吉如何来了?”说着却是侧了神,让人进门。

李元吉不入门内,稍稍环视了房内简单的陈设,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桌上那一盏烛火,并上那半开着的书卷上。顿了顿,笑着反问道:“大哥明日便走了,此刻却如何还看书至深夜?”

李建成示意他坐下,道:“万事俱备,便只待发兵了。换了元吉,还能高枕安睡么?”

李元吉亦是笑,只道:“便只是守在这太原,想到大哥二哥即将出征,也自是难以入眠。”

李建成闻言笑了笑,道:“元吉想要出征之心,父亲岂能不知?然而元吉尚还年幼,需得多历练几年,父亲才能放心让你上战场。再者,我等出征,母亲和妹妹尚留在太原,安危却还需得仪仗你来保全。这等重任,李氏族中,则是非你不可了。”

李元吉被他一席话说得面露喜色,当即便一抱拳道:“大哥放心,元吉定当不辱使命。”

李建成伸手扶了他腕子道:“这一别,少则数月多则几年。大哥盼你早日能上战场,长成一员大将,号令三军。”

李元吉笑道:“元吉只盼日后能在大哥手下做一大将,为大哥建功立业。”

李建成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道:“大哥等着这一日。”顿了顿,起身从柜中拿出一壶花雕,道,“自出征归来,日夜忙于政务,也不曾抽空同元吉聚聚。明日便要出发了,今日元吉陪大哥同饮一杯如何?”

李元吉素来便同李建成亲近,此时闻言岂有不答应之理?当即二人便对坐同饮三百杯,席间李建成闲话之余,却也借机叮嘱了他同突厥交涉的诸多事宜。

“父亲原是把同突厥交涉之事,全权交付于我。然而我即将南下,于北面之事,便已然鞭长莫及。应付突厥之事,却还需依靠元吉了。我大军南下,此时不宜与其发生冲突,便是忍气吞声也好,却如何也要将其稳住。”

李元吉仰头印了一杯酒,看着李建成点点头,目光如炬,“大哥所言,元吉谨记在心。”

李建成闻言笑得欣慰,又同他闲话了许多幼时的往事。几杯酒下肚,他自觉思绪有些恍惚,然而却也是这样的时候,神智才当真放松下来。

这一室内,没有李世民,便没有那前世今生的纠葛恩怨。一时的醉酒放纵,足教他暂时抛开心内的沉重枷锁,教他暂忘玄武门前的血雨腥风,哪怕只是一宿而已。

毕竟明日之后,一切才真正地走向开端。

夜半时分,李元吉看着身旁不胜酒力醉倒在桌边的李建成,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记忆之中,他从未见过如此大醉的大哥。或许身为长子,这一趟南下,他心内所背负的,到底是旁人无法想象的沉重罢。

李元吉默默地站起身来,将李建成扶至床边。替他掖好被子,方才推门而出。

然而方一踏出房门,一个人影便闪到一侧。李元吉眼见,一眼便认出是李世民,便叫道:“二哥?”

李世民从一侧的灌木中走出,看了看李元吉,复又望向他身后,李建成的房间。李元吉道:“方才同大哥饮了些酒,大哥醉了,便扶他去睡了。”

李世民点点头,道:“明日出征,颇有些辗转难眠,不想大哥亦是如此。”顿了顿,“见大哥房中灯一直亮着,本想同他闲话几句……既然此刻大哥已睡了,那便罢了。”

李元吉见他一口气解释了许多,心中隐隐觉得有些怪。却也不便多问,便只是劝慰了几句,同他一道回了房。

作别了李元吉,李世民回到府中,走到门边立定,却迟迟不走进去。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物,在掌心摊开。玉制的发弁,在怀中踹了许久,却依旧是冰凉。

那便是李建成那日落下的发弁,月色之下,一端一颗小小的夜明珠分外夺目。

只是看着,便足以想起那夜床边,李建成紧闭的眉目,苍白的面色,散落的丝发,敞开的衣襟……难得一见的脆弱,回想起来,依旧是那般迫人心动的美。

李世民看了许久,徐徐合起掌心握住。

这发弁,终究还是没有机会还给大哥。他低叹一声,终是推门走进屋去。

第五章

次日,李渊将家眷同一部分臣子留在太原,另遣刘文静北上联络突厥,以求援兵为名,实则是探查其动向。而自己率三万人马,携膝下二子,帐下众臣,自太原起事,浩荡南去。

刘文静临行之前,李建成托他带去一封书信。刘文静恭敬接过,看也未看,只收入袖中,道:“臣定会亲手将此信交给咄苾将军。”

李建成微微挑眉道:“你不曾看过,如何知晓此信不是给始毕可汗的?”

刘文静道:“始毕可汗年事已高,咄苾将军正值壮年,手握重兵,且听说为人十分豪爽。若换做臣,亦当如世子殿下这般,同咄苾将军多些交情。”

他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然而几句话间,不但洞悉局势,更是将事理说的分明透彻,果真不是寻常之人。惊叹之余,李建成一笑,道:“难怪父亲如此敬重先生,建成受教了。”

刘文静淡淡回礼,未多做停留,便作别而去。

******

大军七月起兵,一路往长安南下。由于河西一战广布的仁德之名,途中所经过的小邑大都缴械归附。遇到抵抗的,由于实力微小,却也不足构成威胁。

这般畅通无阻地行军了数日,天忽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并且一下就是数日,不见停息的势头。

由于挂念着后方的粮草,李渊本下令全军行的慢些。然而这一落雨,粮草一时半会儿却又落下些路程了。

而正此时,前方送来急报,说隋朝西留守代王佑派遣宋老生领精兵两万驻守霍邑,与此同时,又遣屈突通守河东。

营帐里,李渊将战报给李建成李世民看过了,叹道:“宋老生、屈突通二人均是隋朝名将,遣此二人把手霍邑、河东二处,想来又是两场苦战哪!”

李建成看罢战报,走到悬挂的地图边沉吟道:“霍邑、河东二处毗邻,一处有难,另一处便能及时来救。稍有不慎,便容易腹背受敌。”

李世民接口道:“攻取霍邑,应当以偷袭为上策,教那河东纵是得到消息,也已然太迟。”

“此事为父如何不知?”李渊走到窗边,长叹着道,“只是这雨势不断,粮草又未及跟上,总是有速战速决之心,天公不作美,却又如之奈何?”

“父亲不必担心,”李建成上前一步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先在近郊安营扎寨等待几日,待到雨停了,粮草到了,再整军发兵不迟。”

李世民亦是此意,李渊闻言只得点点头,表示依计行事。然而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总觉得或许是过去太过无阻,如今这种种不利,倒一齐来了。

李建成同李世民一同出了帐。见李建成要了一匹马,便翻身而上,李世民急急走过去问:“大哥这是要去何处?”

李建成道:“去近郊看看。”

李世民知道他定是要去探查霍邑地形,便道:“大哥可否让世民同去?”

李建成已一扬马鞭,只留下一句:“你若要去,便速速跟来罢。”

李世民闻言大喜,当即要了一匹马,匆匆跟了上去。

二人一路驱驰,很快来到霍邑附近的一片高地。此时的雨虽已小了几分,然而却仍是不断,李世民同李建成并辔而行,看着他肩背均已被沾湿了几分,心内不由得想替他撑起一把伞。

而此时李建成已然驻马,翻身而下。将马匹拴在一棵古木边,便径自走到陡崖边,默然而立,久久不语。

李世民亦是栓了马,走到他身边,但见二人面前远远可见的,便正是那霍邑的城池。城头旌旗招展,时见兵马往来,足见宋老生定是做好了应战准备。

李世民道:“大哥可想到破敌良策?”

李建成看着远方,平静地摇摇头,道:“霍邑城池坚固,又有大军驻守。纵是偷袭,又岂能那么容易?”

李世民见他神色有些黯然,便当即道:“我大军不乏精兵良将,如何敌不过他?且容我向父亲请战,定能砍得宋老生人头回来!”

李建成闻言淡淡笑了笑,“若宋老生当真肯出城迎战却是最好,怕只怕他仗着城池坚固,易守难攻,只是坚守不出。我大军远道而来,无论是粮草或是士气,都是经不起这般消耗的。”

李世民沉吟道:“那便诱敌出战。”

“这宋老生不比当年的高德儒,”李建成微微叹息,道,“此事……还需的细细计议。”

一席话论过,二人之间便只剩了沉默。

李世民侧过脸,只见李建成侧脸的轮廓便近在咫尺,雨幕遮掩之下,竟飘渺得有些不真实。而他神色虽依旧如往常一般的平静,长睫之上隐隐挂上了水滴,发也有些沾湿,让整个人蓦地柔和了许多。

定定地看了许久,李世民脑中万千画面涌入,一时间有些恍惚。朦胧间一个困扰了自己许久的问题浮上脑海,便不由自主地开了口:“大哥能否告诉世民,那日昏倒……却是为何?”

李建成原本只是盯着原处,满腹心思,并未意识到李世民的目光。听闻此言,应声一回头,便恰是对上了对方双眼,殷切的带着期盼的,澄澈得不加掩饰的双眼。

他微微一怔,随后仿佛才明白过来李世民问话。低头笑了笑,伸手在对方肩头轻拍了一下,道:“不过是心绞痛,并无大碍。”

虽然,是拜你所赐。

李世民偏过头,看向扶在自己肩头的手,指节劲瘦纤细,然而肤色却极为白皙,不知不觉便伸手覆了上去。那手背有些湿润,微微透着凉意,不知为何,这感觉连带着心内也一瞬变得柔软。

“大哥何时染上了这等病症,却为何不请人来医治?”李世民掌心微微用力,低着头不看李建成,声音有些低沉。

李建成任李世民将手握着,越过他的肩头望向远方的霍邑城,平静道:“在河东时早便请大夫看过了,说只能靠用药长期调理,能否根治,却是不知。”顿了顿,笑道,“说来本不过极小的病症,病发时疼一阵子便过去了,也并无大碍。”

实则同前世被亲近之人一箭穿心的痛楚相比,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李建成徐徐垂下眼只想自嘲,然而这般神态落入李世民眼中却显得分外寥落。他握住李建成的手微微用力,有一霎那,恨不能将这人一把拉入怀中紧紧拥住。

哪怕,他是自己的大哥。

然而正此时,一名小校骑着马自原处狂奔而来。马蹄哒哒,打乱了二人的思绪,不由循声望去。

那小校匆忙到了近前,几乎是滚落马下又再度爬起。张皇地跪倒在地,道:“世子殿下,二殿下,国公谴小的来此,速请二位殿下回去,说有要紧事相商!”

李建成李世民见他神色仓皇,心知定是发生了大事,也未多问,当即便翻身上马,随那小校一路狂奔回去。

回到营中,二人不及更换衣衫,便大步来到李渊帐中。只见他背身立在帐内,正端详着墙上的地图。

二人对视一眼,李建成一抱拳,开口道:“不知父亲召我和世民回来,却是有何事吩咐?”

李渊没有回头,闻言叹息一声,道:“刘文静送来急报,说突厥可汗近日同刘武周过从甚密,疑是有发兵太原的迹象。”

李建成李世民闻言,俱是一惊。

那刘武周原是隋朝鹰扬府校尉,于当年二月起事,三月称帝,盘踞马邑,素来便是依附于突厥,与之往来密切。此时李渊大军南下,倘若他与突厥联合进攻太原,其后果自是不言而喻。

李建成思量片刻开口道:“父亲,此消息可确定属实?”

李渊这才回过身道:“刘文静信中只道他将全力与突厥周旋。只是无论是否属实,我等都不可轻视。在攻取关中之前,太原便是不可动摇的后方。若失了太原,我大军便当真无回头之路了。更何况,军中诸多亲眷尚留在彼处,太原若有个一二,军心必然动摇。”

李建成听闻他一席话,隐约明白了什么,便道:“父亲可是有回撤营救太原之意?”实则他心内十分清楚,此时大军的境地,无非两条路可走:前行继续南下关中,或者后撤救援太原。

李渊道:“方才我已召裴寂等前来商讨过,他们言下之意,大都是驰救太原。”叹了叹道,“为父……也很是为难哪。”

话音方落,便听闻李世民上前一步,抢道:“父亲!此时我大军已连克数城,倘若此时回撤,便可谓前功尽弃,还望父亲三思!”

李渊沉默片刻,转向自己的长子,“建成,你的意思如何?”

李建成道:“建成的意思,同世民一样。”

李渊微微挑眉,李建成的态度,显然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然而世子之言,毕竟举足轻重,于是顿了顿,他复又开口道:“建成,说说你的理由罢。”

“是。”李建成上前一步道,“刘武周与突厥虽一丘之貉,然而毕竟不可同心协力,相互间必互有猜忌。突厥所欲,不过劫取钱粮而已,太原虽富饶,然而到底路途遥远。相较而言,刘武周所踞之地马邑,亦是富庶非法。突厥当真会舍近求远,攻去太原?此为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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