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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下——by楼上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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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

******

半月后,王世充大军变本加厉,大肆骚扰。李渊大怒,终是下令,让李世民率军前去讨伐。李世民慷慨领命,不日便带着手下强兵悍将,浩荡而发。

李渊仍是出城亲送,无形之中,已然将他视作挽救颓势的最后王牌。临别之际,李世民一面应下父亲的诸多嘱托,一面却不由抬眼望向李建成。对方立在李渊身后,神情之中始终带着浅淡而极有分寸的笑意。

待到李渊一言已毕,他只是笑着附和道:“世民天纵英才,此战必胜。”除此之外,再无多言。

然而李世民心下却知,只这一句,便将是他肝脑涂地的因由。

待到出征大军浩然而出后,李渊带人先回,李建成并东宫诸人稍后。魏征打马同他并辔而行,见他面色有些苍白,不由关切道:“殿下可还无碍?”

李建成清了清嗓子,笑道:“无妨,不过偶感风寒,再调养几日便可痊愈。”

魏征闻言,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实则李建成一夜未归,次日一早返回东宫之后,便大病一场,过了这半月,身子仍似有些虚。以魏征之聪明,其实早便从蛛丝马迹之上猜得缘由。只是头一次,他没有旁敲侧击或者直言发问。因为他知道,哪怕李建成不加欺瞒,这答案,自己却也是不愿听到的。

沉吟片刻,见周遭随从都相隔较远,他略略压低了声音道:“殿下,秦王此战若胜,气势必将如日中天。”

李建成看着前方,默然片刻道:“我知道。”

魏征看着他,犹豫半晌,本欲说说什么,却又听对方慢慢道:“李世民此战若胜,我……不会再袖手旁观。”

“那……此战若败?”

李建成闻言却笑了,回头看着他道:“他定会凯旋。”说罢提了提马缰,走向前去。

魏征打马在他身后,看着前方的背影,只觉原本以为李建成身在局中,对一些事兴许无法果决,需得旁人提点。然而此时他忽然发现,实则在旁人开口之前,他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定夺。

实则,他比谁都看得清明罢。

******

便在李世民出征的数日之后,北方传来战报,只道突厥闻风而动,大肆南侵劫掠,直逼蒲州。

李建成闻讯,不顾李渊先前提点,当即请战。实则李渊之言,他心知句句属实,然而却终敌不过心内那一点执拗。

无论如何,他无法坐视突厥侵蚀大唐河山,尤其当可汗还是咄苾的时候。

李渊原本试图阻拦,然而见他意态坚决,不由得动摇了几分。私下同裴寂商议,裴寂道:“太子既同那颉利可汗有旧交,由其出战,则有三利。”

李渊道:“哪三利?”

“其一,太子昔日抗命放颉利可汗归返,则可谓有恩于他,两军交战,突厥从道义上便弱了一筹。”

李渊笑道:“突厥区区蛮夷,岂知道义?”

“非也。”裴寂悠悠道,“据老臣所知,那颉利为人豪爽忠义,时常出入太原,应多少习得几分汉人习气,知晓道义。”顿了顿,“纵非如此也无妨。为战,知人为上。太子同他既素有旧交,于其人其性必有所知晓,如用兵之道亦然,此乃其二。”

李渊闻言慢慢颔首,道:“其三有是如何?”

裴寂敛容正色道:“其三……乃是平衡太子同秦王之势。”

李渊微微一怔,却也当即了然,却仍是道:“裴监有话但将无妨。”

裴寂道:“秦王连年征战,平薛举一战收陇西,平刘武周一战纳山东,声势大振,此二地者,无不势力广植;而太子久居宫中,无征战之功,久之……”顿了顿,略一犹豫,只含蓄道,“……则有功高盖主之嫌。”

话音落了,李渊仍是沉吟,许久才道:“裴监所言甚是,此战……便让太子出战罢!”

“陛下圣明!”裴寂拱手深深一拜。实则他心内再清楚不过,所谓“三利”,前二者不过虚晃一枪,当真让李渊动摇和最为在意的,乃这最后一条。

“久之……必将兄弟阋墙。”此乃他最后想说,却不曾说出的话。

第四十五章

李世民大军一路东进,势如破竹,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由于王世充由于心胸狭窄,妄自菲薄,不得人心,故唐军所经城池十有七八乃是开城投降,并未费去多少兵卒便直至洛阳城外。

此时已是武德三年十月。

王世充见势不妙,当即主动排出使者,邀李世民会面。李世民虽绝无和谈之心,但却也先虚与委蛇地应下,只当一探其心中所想。

三日后,二人各自带着人马,于洛水两侧会面。

李世民一身劲甲,身后苍蓝的披风猎猎翻动。看见对面为首之人,他大步上前,按住腰间剑柄,却并不开口。

隔岸的王世充见状,上前道:“这位想来便是秦王李世民了?”

李世民微微扬了扬下颚,道:“正是。”

王世充心下对这黄毛小子虽不以为意,然而安于这一席之地,却也着实不愿劳民伤财打一场打仗。故她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对方有些倨傲的举止,只继续道:“郑在河南,唐居关中,我不曾掠你关中半亩土地,却为何来扰?”话中之意,对前日大肆进犯河南诸城一事,竟是只字不提。

李世民不愿同他争辩,只冷笑道:“父皇志在天下,怎会安于区区关中之地?我此战,便为一统天下而来。”

王世充心有不甘,仍是道:“你我各守其地,井水不犯河水,又有何不妥?”

“父皇此番授命于我攻取洛阳之地,除非郑皇肯缴械投降,”李世民仍是笑,却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否则,本王无权应允。”

王世充立在对岸定定地看着他,见对方鬓发飞扬,神色冷峻,心知并无一丝转圜之机,当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李世民看着他大军不告而别,许久才回转身子,对身后的诸人道:“走罢。回去……整军备战!”

******

其后数日,唐军连番攻城,洛阳郑军偶尔迎战,大多时日只是坚守不出。李世民观战数日,心知洛阳防御工事同之前所遇城池自是不可同日而语,虽可同过去那般围城,但难保不会有众多人马损伤。

为战之事,他素来事必躬亲,此时一心只想寻个突破口打破着僵局,不日后便带了五百精骑,去往魏宣武陵处探查地形。

此时已是九月,夏末秋初的季节。李世民打马在一处高地立定,遥遥瞻顾,一小校打马并立在身旁,手握纸笔,不时依言做着标注。五百精骑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严整肃穆。

“走,去那处看看。”李世民轻轻提了提马缰,示意作画的小校跟上。二人从高地上走下,朝平野其下平野处慢慢走去。

走下平野,李世民举目四顾,将周遭地形尽收眼底。忽然,他一提马缰,在原地顿了下来。

小校亦是打马立定,疑惑道:“殿下,这……”

“不要说话。”李世民敛着,眉神色异常严肃,他再次朝四周望了一圈,忽然用力一提马缰回身道,“有埋伏!快撤!”

此言一出,身后五百精骑俱是一惊,当即涌了过来。然而与此同时,无数人马如潮水一般,已从高地的一侧飞速冲下,将众人围困在其中。

观之竟有万余人。

“速去营中回报,调遣增援!”李世民扬声喝道,与此同时已拔出佩剑,手中寒光一闪,已刺穿了迎面一人的胸口。

那人轰然倒下,然而便在同一时刻,身后一簇红缨,不知何时已然伸至近前。

李世民始料不及,大惊之下,侧身规避,却终是被挑伤了左肩皮肉。

周遭厮杀的唐军见势大惊,纷纷簇拥而来护主。李世民趁着空挡撕开一段衣角搭在左肩,口手并用,紧紧绑住伤口。方吐出一口气来,前方边又是一阵骚乱。抬眼一看,一人高坐于马上,手持八丈长矛,骁勇无比,接连挑翻唐军数人,眼看着便要近身而来。

心知寻常兵士绝非此人对手,李世民咬咬牙,忽然夺了身旁一人长枪,一拍马冲上前去,一枪直指那人斜下。

对方一个后仰,堪堪避过。打马往旁侧走了走,看着李世民道:“想必这位便是秦王李世民罢,在下单雄信,今日便为取你性命而来!”话音刚落,已然拍马而上,长矛过处,唐军无人能挡。

李世民心知敌我人数相去甚远,便纵是硬拼也耗不过他人多势众,此时只寄望于斩杀主将,使其人马乱为散沙。

“本王愿会会将军!”由是他并不避退,反是一夹马肚,挥动长枪迎了过去。

双方枪头临空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李世民甫一偏转力道,枪头顺着对方长矛滑下,直取心口。单雄信不慌不忙,一个后仰,再度避开。李世民一枪落空,当即收回,第二枪不及刺出,左肩一痛,动作不由得略略一滞。便在这当口,单雄信的长矛已然朝他眉心刺了过来。

李世民极力忍住伤痛,猛一发力将对方矛头挥开,然而一击之下,左肩更是有撕裂之感。心知自己带着这伤,怕不是这人对手,只是此情此景,援军未至,总是逃也无路可去,却又如何是好?

略一思量,只知别无他法。李世民心下只欲速战速决,擒了这敌首,未多做思量,握紧长枪,当即拍马再攻。单雄信从容应对,侧身避开袭向胸口的一击,却是反手回身,长矛直至李世民后心。

李世民已然意识到,自己求胜心切,方才哪一击太过鲁莽。他匆忙收枪,意欲回神,却几乎已能感到身后一股劲风急速袭来。

“殿下,末将来迟了!”正此时,只听闻一声大喝,伴着“碰”的一声脆响。李世民匆忙打马回头,见一人已拦在自己身前,却是尉迟恭。

尉迟恭原属李密帐下,李密身亡不久,逢李世民大肆招揽人才之际,便归顺与他。方才混战之际,他被郑军阻隔在另一侧,久久不得近身,幸得关键时刻突冲而出,救得李世民一命。

李世民见了来着,微微松了口气,打马后退几步道:“那便有劳尉迟将军了,此时撤离要紧,不可恋战。”

这尉迟恭身得高大威猛,似有无穷神力,手中亦是握着把持长矛,闻言大喝一声“遵命”,已然连人带马冲了出去。

扭头见左肩缠着的衣料几已全是血色,李世民退出几步,几名唐军已然贴近周身护卫。他用完好的右手握紧了长矛,一面警惕着周遭无休无止的混战,又望了望大营的方向,心道若援军迟迟不来,五百人对万余人,此处便是有十个尉迟恭,也不能敌。

刀枪剑戟的碰撞之声耳畔不觉,直至一声声昂扬的马蹄声自远传来。

李世民循声望去,但见一列人马狂奔而来,身后掀起阵阵飞扬的尘土。为首的那人,却正是宇文士及。宇文士及朝这边望了一眼,当即下令营救秦王。号令一落,唐军如狼似虎,立刻奔袭而下,很快同郑军厮杀做一处。

李世民见状回身望向尉迟恭,正欲开口劝他不可恋战时,却恰见对方长矛一挥,竟把单雄信挑落马下,不由大喝一声:“好!”

见单雄信身后郑军立即涌上,李世民又道:“援军已至,此地不可久留,将军随我速速杀出去!”

尉迟恭闻言当即打马回身,道:“末将定护得殿下周全!”说罢大力撂倒周遭郑军,同李世民双骑杀出。

及至同援军汇合后,宇文士及拔出佩剑,道:“殿下速走,臣率军断后!”

李世民点点头,右手提着缰绳,在尉迟恭的护卫之下奔走而去。

******

帐门被掀开,宇文士及走了进来,一身戎装未及褪下。

帐中军医方为李世民包扎好伤口,见了宇文士及躬身一礼,随即退了出去。

宇文士及走入帐内,垂眼看了看李世民的伤口,道:“殿下伤势如何?”

“不过是皮肉擦伤,不碍事。”李世民平静道,“郑军如何?”

“回殿下,”宇文士及道,“郑军主将坠马,军中无人发号施令,自然也无从追击。”

李世民慢慢点了点头,叹道:“此番……当真是我疏忽大意,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宇文士及宽慰道:“殿下作战向来光明磊落,又怎会料到王世充会使出如此卑劣之举?”

“兵不厌诈,”李世民摇摇头道,极慢地活动了一下左肩,“此番……引以为戒罢。”

宇文士及默然片刻,不知该如何作答。幸而忽地想起一事,便道:“殿下,长安传来消息,我大军进攻洛阳,突厥闻风而动,南下进犯,太子殿下三日前已然率军离京,奔蒲州而去。”

李世民闻言果然微微变了神色。即便深知突厥南下骚扰,若不加制止必将有腹背受敌之嫌。只是他不曾想到,去的竟会是李建成。

以自己对父皇李渊的了解,他固守“君之嗣嫡,不可以帅师”的传统,轻易不会让太子离京,如此看来,定是李建成主动请缨,或者说,是执意请命。

念及此,李世民微微敛眉,神色里闪过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末了,终是化作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叹。

——大哥,你果真不会坐视。

——因为,对手是咄苾么?

******

蒲州位于河东,贯通西面长安,东面洛阳,北面晋阳三处要地,自古以来便是军事重镇。突厥铁骑若要南下,此乃必经之地。

李建成抵达蒲州后,当即查探了目前的情形,得知城郊一带已屡遭劫掠,流民之中青壮年大都被掳去充作劳力。他当即修书一封,遣使去往突厥营中,要求同其可汗会面。

然而咄苾收了书信,却遣回使者,只道无需会面。李建成见状,一连修书三封送去,对方回答无一例外。

第三次听闻同样的结果后,李建成挥手屏退了无功而返的使者,走到桌边坐下。

魏征立在一旁,见他久久不发一言,便走上前道:“那颉利可汗,殿下既旧恩于他,他却竟不愿同殿下见上一面,岂非当真是忘恩负义之徒?”

“并非如此,”李建成摇摇头,神情平静之似也带了几分无奈,“他是怕万一见了面,兴许要被我动摇了本意。”

魏征闻言微微挑了眉,道:“若当真见了,太子有几分把握?”

李建成抬眼同他对视,片刻后,道:“十分。”

魏征并不意外地一笑,道:“臣有一计,不知殿下愿否一听?”

李建成倒是笑了起来,道:“先生尚不知晓我心中打算,如何便献起计策来了?”

魏征笑道:“我人马数众加上蒲州城防,纵是同那突厥大战一场也绝不会落于下乘。而殿下来此蒲州,并非为灭突厥,而是为秦王大军解除后顾之忧,故与其武力对抗,却不如择一代价更小的方式解决,臣斗胆猜测,在殿下看来,这方式便是同颉利可汗会面,说服其缓兵,或者,尽可能拖延时日。”

李建成微微颔首,半晌之后才笑道:“世间能将我看得如此透彻的,怕也只有先生一人了。”

“不敢。”魏征拱手。

李建成道:“不知先生方才说的计策,却是什么?”

魏征却道:“此计虽能解殿下之忧,臣以为却甚是不妥。”

“即便不妥,先生却知建成一定会依言而行的。”李建成挑眉看他,道,“可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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