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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造一双下+番外篇——by澜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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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欢迎我啊?好歹咱们也算是同门,你这样真让人寒心。”段鸿方佯作生气,被凌襄狠狠剜了一眼。

“他来,所以我也来。”凌襄寒着脸开口,显然对云天抱了点警惕之心。

云天这才明白过来,感情凌襄这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看到段鸿方促狭的表情,又想到凌襄嘴硬心软的性子,云天也起了坏心眼,当下跟段鸿方勾肩搭背道:“哪能不欢迎?上一次走得匆忙,我还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跟你好好喝一场呢!”

果不其然凌襄的脸色绿了几分,就在几人忍俊不禁时,他居然一咬牙,对赵海倾大声道:“管管你媳妇!”

赵海倾:“……”

段鸿方摇着手指:“凌襄,不要对圣上无礼。”

赵海倾哂道:“无妨,既然来了就是朋友,随意即可。”

众人热热闹闹地走进宁王府,云天和赵海倾落在最后。

云天道:“他们都是你邀请来的?”

“嗯,”赵海倾顿了顿,“其实,我也有我的私心。你师父自不必说,须尊为上宾,至于段谷主和凌帮主……我有件事想请他们帮忙。”

云天诧异道:“他们是做药的,难道你宫里那些御医不比他们有本事?”

“江湖药还需江湖人去解,你失忆的缘由御医也说不明白。”

“原来如此……你想让他们帮我想起以前的事……”云天心里郁结了一团闷气,并非是因为其他,而是遗憾自己对前事竟然一无所知……

对于恢复记忆这件事云天并不及赵海倾来得热忱,他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安稳,赵海倾却希望他眼中的自己是完整的。

年夜饭自是云天在外漂泊以来吃的最温馨热闹的一顿,半夜众人还无睡意,喝酒划拳者有之,兴之所至跳起来过招者有之,小孩儿们则大笑着在庭院里放烟火。云天和劫火爬到假山最高处,赵海倾就站在下面的回廊,含笑的眼睛望着他们。

“小心一些。”

“没事儿,放个花儿就下来。”云天一扬火折子,将烟花点着,扔了出去。

嗤——

烟花打着转儿落在了墙外的一堆枯草上,顿时燃起了一丛火。

赵海倾:“……”

云天:“……”

劫火:“爹爹,走水啦!”

众人将火扑灭以后,云天也没了玩乐的心情。

赵海倾憋笑道:“不要在意,你又不是有心的,过年红红火火的也不错。”

“承蒙安慰,不胜感激,”云天撇撇嘴,“好在没啥损失……”

“所以你就安心睡吧,”赵海倾一吻他光洁的额头,“在床上等为夫。”

云天无视他的调戏,“你不一起睡么?”

“我和白仙师还有些事情要谈。”

“哦……”云天猜想这事八成和他有关,也没多问,叫上儿子乖乖回房睡觉去了。

书房里,白风、段鸿方以及凌襄已经等在了那儿,见赵海倾推门进来,纷纷向他看去。

“诸位,今日赵某有求于诸位,大恩大德定当铭记于心,来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赵海倾贵为一国之尊,竟然郑重其事地对他们一抱拳。

白风笑道:“云天是我宝贝徒儿,我救他理所应当,哪里用得着你去赴汤蹈火。”

段鸿方也道:“他是我好兄弟,皇上不用说这些见外话。”

“呵!”凌襄一听,醋劲又泛了上来,“皇上,他们和您夫人交情不浅,我可没有。”

“凌襄。”段鸿方不满地唤他。

“我也没什么要求,只要皇上肯助我谷草帮在江湖上站稳脚,您这个忙我就帮了。”

白风觉得他很有意思,忍不住玩笑道:“小妖精,你们那个帮不是专门做些邪门歪道的东西么,怎好叫皇上去愚弄龙腾百姓?”

“你!”凌襄眉毛倒竖,正要反唇相讥,但一想到这人是段鸿方的师叔,又硬生生忍住了。

段鸿方想到他跟着自己跑动跑西的也实在辛苦,便放柔了语气道,“凌襄,师叔说的是玩笑话,当真就成了傻瓜。”

赵海倾莞尔:“据闻谷草帮最近和赤枫谷走得颇近。”

“皇上也知道这种江湖事?”凌襄挑眉问。

“认识几个江湖朋友,对谷草帮也算了解一二。前几天还听说谷草帮给岭北岭南两地送了不少驱寒的药。”

白风笑道:“行啦,你这小娃子,还跟皇上谈条件不成,只要你不干伤天害理的事,就算皇上不帮你,我这师侄又岂会放着你不管?”

凌襄脸上微妙地一红,别过眼睛:“其实关于中皇云天中的蛊,我倒是知晓一些。”

“不错,”白风道,“这次多亏了师侄媳妇,否则我现在还找不到头绪。来,你看看,这是我拟的药方。”

赵海倾神色肃然地从白风手上接过一张纸,略略扫了一眼。很多药材虽然名贵,但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唯有这情人血……

“情人血,顾名思义,要取你的血炼药。”

赵海倾讶然道:“用人血做药方?”

“这药不是给云天吃的,而是用来喂蛊的,一共要炼制七七四十九颗,每日喂一颗,等到全部喂完,再把那蛊虫种到云天身上。”

一听又要种蛊,赵海倾心里便觉得有些发悚。云天失忆就是因为蛊,万一这次没有成功,反倒叫他把这几年的事也忘了,岂不是……

白风明白他的顾虑,安慰他道:“你大可放心,此蛊不伤人,但也未必一定能成功。事在人为。”

赵海倾思虑片刻,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云天正和劫火在被窝里玩着游戏。

“火儿再猜猜,猜错了要让爹爹打三下。”

“唔……”劫火伤脑筋道,“有……四颗糖?”

“错!”云天洋洋得意地摊开手,“一颗也没有!”

劫火:“……”

“嘿嘿嘿,火儿输了,来,把手伸出来!”

劫火抵死不从:“爹爹耍赖!我要告诉娘亲!”

“怎么了?”赵海倾推门进来,正好看见云天和劫火在床上闹成一团,忍不住心头渐暖,仿若融了一汪春水。

劫火见缝插针地告了云天一状:“爹爹让我猜他手里有几个糖!结果一个也没有!”

赵海倾一本正经道:“嗯,是过分了些,我替你教训你爹爹。”

劫火一听,又蹙起眉尖儿担忧道:“娘亲会打爹爹吗?”

“这个么……若是火儿希望我打的话。”

劫火知道娘亲本事厉害,生怕云天吃亏,又改了主意道:“娘亲不要打爹爹,就罚爹爹不准吃糖吧!”

赵海倾忍着笑:“好,糖都是你的,不过不可吃太多。”

为了实施“惩罚”大计,赵海倾心怀不轨地将劫火赶去了灵坤屋里,上床搂住云天,意欲轻薄。

云天用手抵着他,一副清心寡欲的表情:“举头三尺有神明,万万不可行此等下流之事。”

“若是我不下流,我们又怎会有劫火这么可爱的孩子?”

“劫火是我一个人的。”

“……”赵海倾吻了吻他的鬓角,“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罢?”

云天嫌弃地说:“你那点苦劳,不提也罢。”

赵海倾失笑,温柔地按着他的肩膀倒下去,而后四唇相叠,辗转厮磨,自是一番春宵帐暖,浓情蜜意。

次日,赵海倾早早地便去上朝了,云天及众人围坐一桌用午膳时,忽然伤脑筋地说:“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

白风心虚地看他一眼,继续扒饭。

段鸿方仿佛没看懂白风的暗示,字字清晰道:“以男子之身受孕……是这件事么?”

在场都是熟人,云天也不避讳,点了点头。

白风肃然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既然上天让火儿降临在你肚子里,你便泰然处之吧。”

林郸看看师父,又看看师兄,嘴唇蠕动,欲言又止。

云天眯了眯眼睛,少顷,继续吃饭。

饭后,他将林郸叫到房里,慢悠悠道:“师弟,老实交代吧。”

林郸扭捏道:“师父……不让说。”

“嗯,”云天点点头,“听师父的话是对的。”

林郸惊喜道:“那,师兄我能走了么?”

云天“啪”地将一个重物拍到桌上,平静道:“说了,这把剑就是你的。”

林郸看着那如浸染了月色一般流转着清华的宝剑,欲哭无泪。

“这……其实那件事……也怪不得师父……”做了一番艰苦的心理斗争后,林郸终于还是将白风出卖了,“四年前那一次,你吃了师父练的药……长了满脸的大疙瘩……”

云天汗颜,“难不成和那个药有关?”

林郸点点头,“若是只吃那个药还不至于,但同解药一起服用的话,则会在十五日内阴阳互转……嗯,大约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罢,十五日还未过,师兄就遇到了皇上,然后你们……”

然后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云天闻言只觉得荒诞怪异,但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用了。

林郸见他出神,拿了宝剑逃之夭夭。

傍晚时分,京城万家灯火,照亮一片繁华。

当今龙腾天子、白风真人,以及江湖两大势力——赤枫谷、谷草帮的两位主子,已在皇宫的炼丹房待了大半个时辰。

“好了,这下东西就齐全了。”白风端着一个碗,里头是满满一碗鲜红粘稠的液体。

赵海倾手上缠着绷带,虽然脸色发白但神态还算平静。

白风一边查看炼丹炉的火候,一边挥手道:“皇上,刚放了血快去歇着吧,要是你倒了,我那徒弟指不定要怎么怪罪我!”

“无妨,”赵海倾顿了顿,“白仙师可还有什么需要的?”

“没了,没了,以后每日这个时辰来放一碗血就行。”

“……”赵海倾忽然觉得自己像挂在墙头待宰的猪,“如此,那孤就先回王府了,各位自便。”

凌襄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巴,对段鸿方道:“你那个兄弟每天和皇上黏在一起,也不嫌腻味。”

“小别胜新婚,懂么?他们也是很不容易才到今天这一步。”段鸿方看着凌襄白皙的脸,忽然心情大好,竟破天荒亲昵地刮了刮他的鼻子。

白风吹胡子瞪眼:“成何体统!这儿还有老人家!”

“师叔权当做没有看到罢。”

“……”

“一道好菜,要色香味俱全……”

灵坤一边掂着锅,一边对旁边流哈喇子的三个人说道。

云天吞了一口口水:“灵坤做的东西好吃是好吃,可每天这么麻烦你……”

“云天大哥,”灵坤摇摇头,“你说这话太见外了,当初若不是你把我带回来,我又怎会有今日。”

云天对当年的自己感激涕零,瞥一眼林郸,失望道:“同样是弟弟,这边这个怎么就只知道吃?”

林郸大呼委屈:“明明是师兄嫌弃我做的东西……”

二人正在拌嘴,魏冲顶着薄雪走了进来,看见灵坤在灶台前忙活的身影,他和父亲一样英气的眼睛不自觉染上了暖意。

“哟,小虎来啦?”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威风凛凛的少年,纷纷笑着和他打招呼。

“唔,嗯……”魏冲点了点头,又怔怔看了灵坤几秒,才向其他人问礼:“云天大哥、林大哥、大殿下。”

劫火被称为殿下,感觉飘飘然地。云天见小虎一双眼睛老往灵坤身上瞟,故意道:“怎么跑来这边蹭饭?你家的饭不好吃啊?”

小虎脸上一红:“我……顺路过来看看,灵坤,什么时候和我回将军府?”

云天肃然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我既然是灵坤的哥哥,灵坤要去哪,当然是我说了算。”

魏冲知道云天在赵海倾心中分量不轻,生怕他吹吹耳边风,自己认准的媳妇就跑了,急得抓耳挠腮。

云天漫不经心道:“火儿一直很佩服你的身手……”

“……!”魏冲仿佛一瞬间看见了希望,“殿下若是想学,我定当竭尽所能!”

果然孺子可教也!云天大喜,对劫火眨眨眼睛:“还不快叫小师傅?”

赵海倾刚好赶在开饭的时候回来,众人正乐成一团,也没人发现他面色有异。

饭后二人回房,赵海倾进了门就躺下来道:“今天折子真多,我批了一整日。”

于是云天顺其自然道:“那就早点睡吧,要不要喝点东西?”

“不用……那为夫就先睡了。”赵海倾对他笑了笑,困乏地闭上眼睛。

情人血要保持纯净,因此赵海倾最近不敢吃大鱼大肉,更别提补药了。一连放了七天血,他开始出现头晕目眩的症状,好在他底子够结实,这些小毛病也没能过多影响他处理政务。

这天一边境小国进贡了几只非常罕见的纯白色小狗,劫火听说了消息非要云天带他去宫里看看,云天这些天住在宁王府,也有些好奇赵海倾在皇宫里是怎样一副模样,就乐呵呵地带儿子去了。

有赵海倾给的牌子,云天一路畅行无阻。将劫火丢在御花园后他便去御书房找赵海倾。

闫四站在门外,见云天来了也不阻拦,只低声道:“皇上似乎睡了。”

“大白天的睡觉?”云天讶异道,“他有这么累么?”

闫四摇摇头,“多关心关心皇上吧。”

云天怔然片刻,忽地有些内疚。

他对赵海倾的关注,显然不如对孩子那么多。赵海倾回家从不抱怨辛苦,可他嘴上不说,不代表身子不累……

微微叹了口气,云天轻手轻脚地走进御书房。

果不其然,那站立时高大挺拔的身影此刻正斜倚着右手,伏在龙案上小憩。

不知为什么,云天总觉得此刻的赵海倾,似乎并不是他印象中天塌了都能顶着的模样。

他好像消瘦了些,近日面色也不大好。

云天心疼地坐在他身边,拂了拂爱人鬓角的发。

赵海倾似有所觉,眉心微微一动,却是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云天拿过他手边的折子看了看,发现有几处地方,赵海倾虽然批注得认真,但却难以说得上是最佳方案。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究竟适不适合这个国家,但也不知怎么回事,在看到这些奏折时,他能迅速地在脑中拟出一些应对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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