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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造一双下+番外篇——by澜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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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到了。”闫四撩开车帘,看见云天沉沉地趴在赵海倾膝上,愣了愣,道:“中皇公子睡了?”

“嗯。”赵海倾疲惫地揉了揉额角,“他这些天都没好好休息,我实在看不下去。”

闫四了解云天的状况,也知道他不肯合眼的原因,禁不住感到十分担忧。可他天性沉默,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陷入无措的赵海倾。

来到渡口,只看见一艘正欲离开的小船。这种情况下也容不得讲究,他们只好与船家商量着能不能载他们一程,或是直接出钱将这艘船买下来。

船家一口回绝道:“这是咱吃饭的家伙,哪能说卖就卖?而且各位爷来得实在不巧,咱的船已经被一位姑娘包下来了。”

一听是姑娘,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儿自该回避,可云天的情形已经拖延不得,又不能明目张胆地调动官船,闫四只能放下架子好言劝道:“我们这位兄弟受了伤,得尽快找一位郎中帮他治治,船家就行个方便吧。”

他刚说完,船舱里就传出一个爽朗的女声:“既然受了伤,那就捎你们一程,进来吧!”

赵海倾大喜过望地抱着云天上了船,脱下外衫铺在舱底,将云天放在其上安顿好,接着对那姑娘抱拳道:“多谢姑娘,大恩日后定当报答。”

船舱里还有一道帘子,姑娘就坐在帘后。先前赵海倾和闫四没看到她的模样,待她走了出来,二人才发现这姑娘长得颇为俏丽。

她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发型和衣着都十分特别,像是南疆的打扮。赵海倾心中一动,微笑道:“恕在下冒昧,敢问姑娘可是要去南疆?”

那女孩儿大方地点点头:“对啊,你们也是?”

赵海倾不方便透露行踪,便轻巧地转移了话题。

聊了几句后,那姑娘似是见赵海倾温文有礼,模样又生得俊,便表现出了几分亲近:“别姑娘姑娘的叫我啦,我有名字的!”

赵海倾只得顺着她的意思问道:“能否请教姑娘芳名?”

“我叫阿芸,你呢?”她笑嘻嘻地望着赵海倾,脸上带着南疆少女特有的直接和活泼。

“在下王风,这两位是我兄弟,李四、刘奎。”

阿芸打量了云天一眼,“这位刘兄是怎么受伤的?严重么?”

赵海倾摇摇头,“有劳姑娘费心,不严重,只是一点外伤。”

他向阿芸身上扫去一眼,发现她腰间挂着一只精巧的小竹笼,于是灵机一动,故作好奇地问:“阿芸姑娘,你这只笼子里头可是饲养了什么东西?”

阿芸果真眉开眼笑地答道:“你怎么知道?这是用来养蛊的!”

赵海倾松了口气,笑道:“南疆的姑娘大多挂着这种笼子,十分有趣,我也只是猜测。”

阿芸一听,便做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你就不怕我放蛊咬你?叫你满身都是包!”

闫四暗暗觉得这南疆女子果然豪放,中原可没有这般胆大的女儿,跟第一次见面的男子就能若无其事地开这种玩笑。

赵海倾也不是省油的灯,当下一边摇头一边微笑着说:“阿芸姑娘善良可爱,在下自然不怕。”

阿芸脸一红,啐道:“还说中原的男人都是木头疙瘩呢,我看你就不一样!”

为了打听茹光夫人的事,赵海倾真是把美色都牺牲尽了,只见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是亲密,闫四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还在沉睡中的云天。

——中皇公子,你可千万莫要怪皇上,这只是权宜之计……

小船行驶了大半天,停在一个叫做三胡口的镇子。

赵海倾有心跟阿芸姑娘分道扬镳,毕竟带着这么一个小女孩实在很不方便,然而阿芸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开始热心地帮他打听镇子里的郎中。

赵海倾担心露馅,住进客栈后便让闫四找个借口将阿芸支开。谁知阿芸一听人家要赶她走,当下气呼呼地闯进赵海倾的房间,叉着柳腰不满地说:“你们中原人真是忘恩负义,我载了你们一程,你们却要丢下我!”

闫四连忙摆手道:“阿芸姑娘误会了,你一个女孩子,跟我们三个男人在一起,恐怕……”

“恐怕什么?不方便?先前坐船的时候你们怎么没觉得不方便!”阿芸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我不管,中原人不是常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么,二位想要反悔不成?”

赵海倾心中无奈,只好道:“姑娘需要我做些什么?不然,我将身上的银两赠与姑娘?”

他摸出一袋银子,掂掂重量,足有上百两之多。可那阿芸姑娘看也不屑看,鼓着小脸道:“本姑娘不缺银子!我要你陪我逛庙会!”

“庙会?”赵海倾一愣。

“是啊!我已经打听过了,今晚有一场庙会,我还从来没见过呢,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我一个人去不安全,你得陪我一起!”

赵海倾想了想,觉得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而且也不难办,于是答应下来。

阿芸高兴地一跃而起,兴奋地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一言为定!我晚上再来找你!”

小女孩走后,闫四咳了一声,揶揄他道:“主子风采不减当年,这丫头比钟小姐更加难缠。”

赵海倾被他说得浑身不自在。板着脸道:“大胆,还不去叫人准备些食物?”

第三十五章:失踪

云天实在是太累了,这一觉睡过去,直到入夜还没有醒来。

赵海倾一面想办法给宫里的亲信传递消息,一面守在云天床前,缓缓地抚着他的头发。

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了,云天依旧没有睁眼。赵海倾叹了口气,不由开始往消极的方向猜测:他若是醒来,会不会已经不认识自己了?

只是想象一番云天带着疑惑的神情问出“你是谁”这三个字,赵海倾就觉得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攒紧了,直令他烦闷得想要大吼几声。

“闫四。”

“属下在。”闫四悄无声息地半跪在他面前。

“我出去走走,你在这里看着云天,他醒了就照顾他沐浴用膳,我会尽快返回。”

“是。”

赵海倾回头重重握了握云天的手,在他唇上一吻,“等我。”

庙会大概是此地除了新年以外最大的盛事,每家每户都挂起了大红灯笼,打听一番,才得知原来这是当地祭拜河神的仪式。

那阿芸姑娘小跑着进了客栈,手里还提着一只漂亮的花灯,少女娇俏的面庞在灯光映照下显得越发明艳。她一把挽住赵海倾的手臂,抬了抬下巴:“我们走!”

小二送两人出门,忍不住羡慕道:“公子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一个妹子……”

赵海倾默默地将胳膊抽了出来,云淡风轻地摸出一把折扇,摇了摇,“阿芸姑娘请。”

阿芸耸耸肩膀,不甚在意,“那位刘少侠醒了吗?”

“还没有,他一路上车舟劳顿累得很,需要多休息。”

阿芸倒不关心云天,只是缠着赵海倾聊这聊那,赵海倾本就不善于应付女子,尤其还是话多的女子,于是便只顾着摇扇子,偶尔才答个一两句。

二人来到河边,只见那处人声鼎沸。漫天灯光照耀下,众人围着一尊河神塑像恭恭敬敬地对他祭拜。拜完后便将神像送上彩车,开始“巡城”。

为了引人注目,巡城时往往会在神像后跟着一支歌舞队,全镇的人都敲锣打鼓地欢呼,十分热闹。

赵海倾记挂云天,对这种东西完全提不起兴趣来,倒是阿芸大喊大笑,玩得不亦乐乎。

“阿芸姑娘,那边人多,当心被挤伤了。”赵海倾好言提醒道。

阿芸回头摆了摆手:“没关系!你在这里等我啊,我跟他们过去看看!”

赵海倾点头,不用跟这帮热情激动的人挤在一处自然再好不过。

阿芸这一走就过了一个时辰,赵海倾原打算尽早赶回客栈照顾云天,可没想到这疯丫头居然一去不复返。

他烦躁地站起来四下张望,到处都是灯光和人潮,影影幢幢,眼花缭乱,别说娇小的阿芸了,现在就是让他在人群里找魏振山他也觉得困难。

虽然不耐烦,但答应了的事情总不能半途而废,赵海倾只好坐在原处等阿芸回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夜色已深,不少人都已各自散去,河边的广场渐渐变得空旷,直到万籁俱寂。

赵海倾心里忽然冒出一阵寒冷,倏地站了起来。

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浑身仿佛被冻僵似地泛起颤栗,默了几秒后,赵海倾猛地拔腿朝客栈的方向狂奔而去!

小二坐在门口打着瞌睡,忽见一个人影飞快地冲过来,连忙堆起笑脸道:“客官……”

那人停也不停,一阵风似地刮到了楼上,只听一道巨大声响平地而起,接着那人又冲了下来,一把揪住小二的衣襟,带着狂躁又狰狞的神情问道:“跟我一起来的那两个人去哪里了?!”

小二被他这副模样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打着哆嗦道:“小、小的不知道……一个时辰前就没有人出去了……”

赵海倾深深吸了口气,缓缓松开手指,小二这才如释重负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忙不迭躲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叮嘱过闫四,千万不要离开客栈,可现在闫四和云天为何都不见了?!

如果他们只是觉得房内沉闷,想出去散散心,那倒还好,若是……若是有别人盯上了他们……

赵海倾如同坠入了寒冰之中,蓦地想到一个人——阿芸!

 

“大哥,你打算拿这个人怎么办?”

南疆少女用脚尖踢了踢昏睡中的青年——唔,这男人长得真好看,只可惜,他怕是没几天好日子可过了。

“怎么办?”蒙面的黑衣男子冷笑一声,眼中闪过凌厉的寒光,“他是赵海倾的妻,芸儿觉得我该怎么办?”

少女仔细想了想,提议道:“把他扔进炼蛊皿,让他尝一尝万蛊噬心之苦?”

男子摇头:“这未免也太便宜他们。”

“他现在已经是个记忆混乱之人,莫非大哥还有别的法子?”

男子走到昏睡中的俊逸青年身边,将手指按在他的腕上,顿了一阵,忽而露出错愕的神情。

少女好奇道:“大哥,他怎么了?”

男子屏住呼吸又摸了许久,才难以置信地喃喃道:“这是……喜脉……?”

“什么?!”少女可笑地摇摇头,“怎么可能?他是男人啊!”

“……确是喜脉。”男子撩起云天的衣服,将手掌贴在他腹部,“传说满月之时将赤母珠和盘龙玉放在一起炼制,便有可能炼出令男人受孕的奇药!”

“啊?我怎么没听说过还有这等事?”

“我也只是偶然得知……哈哈哈哈,果真是上天有眼,让赵海倾的妻儿都落在了我手上!”

男子仰头大笑,那笑声中却没有欢喜,充斥的只是无尽的悲凉和愤怒。

他向南方重重一跪,拜倒在地。

“爹、娘,孩儿定要叫赵海倾血债血偿,以慰二老在天之灵!”

 

车辚辚,马萧萧。

云天费力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头昏脑胀,视线一片迷蒙。

他正要动弹,便有一只手臂稳稳地揽住他的后背,接着一个低哑的男声温柔道:“你醒了?”

“……”云天用力摇了摇头,总觉得心里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丢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空荡荡的,令他十分茫然。

“若是不舒服就躺着吧,我帮你准备些吃的。”那陌生男人笑了笑,细长的眼睛深不见底。

只听他唤了声“芸儿”,马车另一头的少女便笑道:“马上就好了,大哥大嫂再等一下。”

云天疑惑道:“大哥……大嫂?”

那男人紧紧握着他的手,沉重地叹道:“我是你的夫君,你不记得了?”

云天愕然地打量着他,只见这男人高鼻深目,嘴角锐利,端得是一副不好惹的模样,可他确实不认得此人。还有……夫君是什么意思?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个带把儿的吧?

“……大侠,你一定认错人了,我怎么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是我从仇人手里历尽艰险亲手救回来的,怎能这么说?”那男人十分激动,攒得他手腕生疼,直到云天蹙起眉头,他才猛地松开手指,“……抱歉。”

云天正要询问时,那男人却飞身而出,搞得他一头雾水。

“嗳,那边的丫头,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阿芸转了转眼睛,小跑过来坐到云天身边,亲亲热热地挽住他,“大嫂千万别怪大哥,他为了救你,这些天是吃不好睡不好,还落了一身伤,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了,你却不记得他,他会生气也是情有可原。”

云天愕然了半晌,才道:“等等……你说我跟他,是那种关系?”

“是啊,虽然你们都是男人,可大哥他是真心待你呢,喔对了……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阿芸凑到云天耳边叽里咕噜了一阵,云天听后眼睛一瞪,咚一声跌了下来。

他嘴角狂抽,语无伦次道:“小丫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谁乱说了!不信你找个郎中问问!”

“什么郎中,就算把华佗扁鹊一起叫过来,他们也不可能发表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言论!”男人怀孕?!这丫头八成是发烧把脑袋烧坏了!“叫你哥进来,我有话问他。”

“华佗扁鹊?那是什么人?”

云天翻了个白眼:“连这两位神医都不认识,你的教育程度略低略低……”

“什么神医,云天身子不舒服么?”先前的男子再度返回,已换了副平静的神情,“你如今有孕在身,不得再胡闹了,这毕竟是我们二人的……骨肉。”

云天被阿芸半强迫地扶坐起来,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让他怎么接受眼前的事实?

“你叫什么?我又是谁?”

“你是云天,我是随风,你的夫君。”

“随风……随风?”云天摇摇头,“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你。”

“不打紧,你现在只要好好地将孩子生下来就可以了。”叶随风坐在他身边,将阿芸端来的肉粥接到手上,舀起一勺,细细地吹了吹,这才喂到云天嘴边。

“等一下……我自己来吧!”云天连忙向后躲闪。让他接受自己“怀孕”的事情还是太过勉强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别,老天保佑,千万别是阴阳人之类的……

叶随风和阿芸暂时离开后,云天战战兢兢地把手伸进衣服里摸索了一番。

还好,就外形来说是个纯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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