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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奴 上——by莫笑为月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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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无数次,闭着眼也能做好,放了手上的巾子,拿过干净的衣衫为他穿了,系好腰间带子,阿丑才睁了眼看殷

子湮。

那张脸如玉冰透,又染了点红,细腻清润。鲜红的唇瓣此刻正微微弯起,划出姿美的笑,而那双妖色染尽的眸

子也带了笑,凝视着阿丑,将他的窘迫尽收眼底。

阿丑正拿着外衫为他穿上,他拂开阿丑的手,轻言道:“罢了!先到外间去。”

来了外间,阿丑还继续着刚才没做完的,殷子湮看着他就没转眼。阿丑只觉身如针刺了,难受得紧,便是不自

在。他晓得这人一直这样看他,以往就是,只是今日盯着他的时辰比以往长了些。

伺候殷子湮着好装,已是半个时辰以后了,外面有人端来了早食。殷子湮吃过以后,对着阿丑说了,今日如有

人前来,就对外称他病了,不得出去见客。

“你记好了,今日若有人来就照此说。”

殷子湮的吩咐,阿丑怎敢不听从,今日殷子湮没去上朝,现今又说病了,想来是不想见了什么人。

回了话,阿丑就退下了。

阿丑是殷子湮的贴身奴仆,外面有人来了,若是总管没在也是先来他跟前禀报。午时刚过就有人来了,来人没

送帖子,派了个小厮送了一封信。

阿丑看着大门口停着的马车,猜想里面的人非富即贵了,来了王府门口也不下了马车,还等着谁人去请了么?

如是这样,那就是个大贵人了。

阿丑照着殷子湮吩咐的,回了那小厮,那小厮跑回马车前对着里面的人说了什么,里面突然递了一封信来。小

厮又拿着信来给阿丑,说是他家主子来此,那就是客了,可不能拒客门外,让阿丑拿了信去给王爷。

阿丑只好拿着手里的信去了殷子湮跟前,殷子湮只扫了一眼他手里的信,淡淡说了,“关了门,可回来。”

阿丑不明所以,外头马车里的该是个贵人,这人怎拒之门外呢?

阿丑心里是疑惑的,可不敢多问,还是照着殷子湮的话去做了。

第四十五章

关了大门,阿丑回了苑子,将那小厮说的一一道来,殷子湮只冷笑一声,没说了什么。而后转眼看了阿丑,方

开口道:“你可还记得何时来的王府?”

阿丑怎不记得,他来了王府已有五年,在他身边伺候也是两年了,这些他都记得清楚,是忘不了的。

“记得。”这五年在王府里是过得好的,至少大伙都很好,没人厌恶他,也没人躲他远远的。

“可还记得这个?”这时只见殷子湮手里拿着一个锦囊,那质地颜色不复重前,没那时候看着精美华丽,可阿

丑还是认得那是殷子湮给他的,被大少爷拿去的。

“怎会……”殷子湮给了他两个锦囊,一个被大少爷拿了去,一直没要回来。一个是他挨打之时从大少爷手中

抢回来的,五年前他拿着抢回的锦囊来王府,殷子湮已拿回去了。现如今他手里的虽和他抢回的那个相似,可

阿丑一眼就认出,这不是他抢回的那个,是早些时候被大少爷拿走的那个。

“前些天才拿了回来,既是给你的,拿回来了也自然还是你的。”说罢,殷子湮起身朝阿丑走来,漂亮的手指

里拿着锦囊,到了阿丑身前,慢慢递过去,只等着阿丑接了。

从前阿丑无数次去大少爷那里想要回来,现今这东西在他眼前了,可他竟是没了那心思,这锦囊好看是好看,

可不是他能接的了。

“你嫌了破旧?”殷子湮挑了眉眼,微微勾唇,也没收手,锦囊就这么递在阿丑面前。

“我……”阿丑看了一眼锦囊,又看了一眼殷子湮,说不出不要的话,言语就停顿了。

“五年前你因何受伤,因何来了王府,本王也晓知。”当年阿丑来时,他也问过阿丑是因了何事弄得浑身是伤

,阿丑也没说清楚,后来他猜想是惹了夏府的主子不悦,才会受罚。

阿丑央求他的事,他也办了,邢风回来禀报,说夏府里的丫鬟道阿丑因偷了盗,要被扭送官府。他本就伤重,

再送官受点刑,怕是难活了。再者他在夏府的几日,见了阿丑身上伤痕累累,又有人不时欺辱他。才想了个计

策,让夏府没阿丑这人,当然也可用别的法子,但那夏府他是不好去的,也不可为了阿丑去。

五年前他就晓得给了阿丑的锦囊被人拿去了,亲眼见了那华服公子捏碎了珍珠药丸,当时是要动手的,然而有

人来了,他才作罢了。阿丑被人夺去锦囊,他是没多想,临走之际还是让阿丑收下他的锦囊,对阿丑说了,若

有难可拿着锦囊来寻他,他是认的。没想过了许久,阿丑真是拿着锦囊来了,还浑身伤重,留着一口气在。

“王爷是知的?”如是这样,这锦囊是从大少爷那里拿回来的了,可为何现在去拿回来?

“当日你拿着锦囊寻来,本王问了你因何伤重,你也没说了清楚,事后也是去查了才得知,原是因了这锦囊。

”他给阿丑的锦囊被人夺去了,他是没多想,竟不知阿丑是因了他给的锦囊才遭了祸事。

五年前阿丑回了王府,他还没想到此事,直到两年前阿丑来了他身边伺候,他方记起了,派了人去查探。得知

了阿丑的身世,阿丑的双亲是夏府的奴仆,双亲去世后,阿丑也留了夏府做奴,他自小生长在夏府里,因了面

容丑陋,待他还好的人着实不多。

夏府以前的总管,还有厨房的刘婶,皆是待阿丑好的人,除此外自是还有人了。夏府的三少爷和二小姐,也是

待他好了,不过三少爷年幼离家,多年不归,而二小姐早已进宫做了太子妃。这样一来,只有刘婶还待他好,

刘婶去了,在无人好生待他。

夏府里不止有待他好的人,也有厌恶他的人,夏府的大少爷就是极其厌恶阿丑的了,夺去阿丑锦囊的也是那位

大少爷。两年前没把锦囊拿回来是不想为了阿丑去开罪谁,如今在朝中的势力不同以往,自然能少了些顾忌了

“王爷何拿回了?”阿丑还是没接锦囊,心里没了曾经想要回锦囊的迫切,现在看着这东西,没那么想要了。

“夏府可不比别的权贵,两年前自是顾忌着,现今拿回来了,你倒不要了?”说罢,拉了阿丑的手,细细摸着

阿丑粗糙的手背,将锦囊放进他掌心里。

阿丑动不了手腕,任由他拉着,掌心里的东西还是那样熟悉,只是真不是他该要的。

“你因了这东西挨了打,差些送了命,本王原来不知,你可怪了本王?”他给阿丑锦囊,也是赏他钱财,没想

这东西给他遭了祸事,还不止一回。

“怎怪了王爷,是阿丑没藏了好。”阿丑没想这人问了他这话,也没想这人去把锦囊拿回来了,更没想这人今

日说话这般轻声。

“命都难保了,你还想着抢了回来,怎不说了是本王给了你的,如此一来,也没人拉你去见官了。”殷子湮曾

对阿丑说过,在宫外装着不认得,不让他人得知他。这些话阿丑竟是记得牢牢的,不论是受了怎的打罚,也没

提了他一个字。

“王爷曾说的……阿丑不敢忘了。”阿丑捏着手心里的锦囊,想退离殷子湮几步,无奈扣住他手腕的力量他挣

脱不开。

“给了你锦囊你遭了祸,赏了你衣裳你也挨了打,倒是本王害了你这些。”夏府里的阿丑他查得清楚,一些小

事也明了。

阿丑听着殷子湮的话,惊诧着,锦囊的事还罢了,毕竟因这事,夏府里没了阿丑这人,可因衣裳挨打他怎知的

呢?

“那回见你浑身鞭伤,当你是做了错事被主子责罚,没想那大少爷见不得你穿了好的,竟将衣裳都抽碎了……

”若不是阿丑来了王府,若不是再见了阿丑,这么多事他可是一点也不知了。

阿丑一想起那次挨了鞭子,就想起那刚穿了一上午的衣裳就成了碎片,眼里就有些黯然了。如今身上的伤疤淡

了,可还是摸得着,一条一条的。

“既是本王害了你这些,你想要那些人如何,只管说来,本王自应了你。”

阿丑抬了眼,面前那张容色如此的美,那眼如妖月魅人,勾着的唇色也是好看的,好看到他想伸了指去抚摸,

瞧瞧是否饱满柔软的。

“你想要如何只管说来。”如今的夏府不比以往,要拿个人也是不难的。

“我……不要如何……”如今他在王府里好好的过活,已是满足了,还有什么可去闹的,真要那些欺辱他的人

如何吗?那些痛也要一一寻回来?

“你只管说了,夏府里的谁。”

阿丑没言语,只看着殷子湮的红唇,看着那鲜色的血红,忽然又低下头。

“现在不说,以后就作罢了。”

阿丑抬了头,还是看着他泛着笑的红唇,只想伸手去摸了,但他是不敢的,“我……”

“你是要何?”他盯着殷子湮的唇也有好一会儿了,殷子湮怎不知道?只是阿丑在他身边也呆了两年了,阿丑

不是一只躲着他么?怕他吃了他?

“我……不要了他们如何……我……”阿丑说不出,心头紧张着,为这人洗身,伺候这人穿衣,这人的一切他

早摸过碰过,只是从来没敢正眼瞧过。

阿丑凝神望着,那红唇还在他眼前,更艳色了,也更美了,正朝着他笑。他颤颤地伸出手,手臂越抬越高,往

那红唇离近,指腹轻轻落了上面,果然是柔软温和的,像了软和的绵,也像殷柔的花色。

“你倒是越发胆大了?”

殷子湮一发话,阿丑的手一颤,划了柔软的唇瓣一下,只觉指上有点湿润,往上一瞧,血红的唇真染了血了。

殷子湮轻佻一笑,勾起阿丑的下巴,瞧了几眼,淡淡道:“这张脸还是这般……可记得本王从前对你说的?”

阿丑心底害怕了,没仔细殷子湮的话,殷子湮见他如此,只道:“你若生得有我的婢女侍童一半的美貌……许

留得住这双眼和这双手了……”

“这双手……”阿丑轻言着,倏然记得了,初遇殷子湮之时,殷子湮说过这话,还赏了他几巴掌。

“可惜这张脸……”纵然他喜男色,也不是阿丑这般的男子,只是没想一直以来阿丑不敢看他是因何了。这呆

傻的阿丑见了好看的总是如此,以前见夏府的二小姐不也是么?

“你既是不愿寻那些仇……本王如了你的愿……”

阿丑不明白他是何意,睁着漆黑的眼睛,殷子湮看得一怔,下一刻恢复了笑容,拖着阿丑的下巴,慢慢靠近阿

丑的脸。

阿丑只感到唇上一热,软柔压下来,血腥沾了唇里,有点咸味。他不禁伸舌一舔,惹得那人轻笑着,更扣紧了

他的下巴。

阿丑呆立着,不知身在何处了,呼吸难耐,手脚都动不了了。过了很久,久到阿丑以为天色都黑了,耳畔有温

热的气息,那人说了如他的愿了。末了,那笑声远了,阿丑还恍惚着,耳中只有那低沉魅惑的笑声。

第四十六章

同往日一般,阿丑今日也是起得甚早,天还黑得很,灰蒙蒙的一片,外头不见一丝光亮。

那人今日要上朝,可是要起早的,不能耽搁了。草草梳洗了,阿丑赶忙断着热水到了殷子湮的门前,轻声着,

待里面传了声出来,阿丑方推门进去。

进了房里,阿丑像以往一样,得了那人首肯才撩开帘帐,将帘帐挂了金钩,里面的人才下了床来。一头青丝散

乱着披在肩背,荡了几缕在脸边,露着半边白皙如玉的面容。鼻梁的弧度挺直优美,再来就是红艳艳的唇,血

色饱满,只唇瓣上多了条小口,像是被划伤的。

“你倒是看何?”阿丑正望着殷子湮的侧面,没想他转了身来,那容色冰白华美,妖色的眼明媚慵懒,轻轻弯

着的唇红如血,正泛着淡淡微笑。

阿丑连忙低着头,不敢再看他的唇色了,一看面就滚烫了,胸口也紧绷着,像是被什么重击了,“咚咚”的声

响清晰得很。

拿了华服为他穿了,好生地理好衣襟,手指不时触碰那滑腻的颈子,阿丑是心颤的。手也好几次不稳,差些松

了衣襟,乱了步骤。

他站在这人的跟前,贴得近了,也觉得面热,好不容易整好衣襟。再来是系上腰带,这人的腰身修长好看,系

上华丽的腰带,更显得挺俊了。

若换做以往,这伺候殷子湮着衣梳洗也就半个时辰,今日倒是用了一个时辰还没好。殷子湮倒是不急,可阿丑

就不同了,额上有了汗珠,整个人就是僵硬着的,做何事都比以往慢了点。

阿丑手里拿着梳子,小心翼翼地将一把华亮柔顺的青丝拢好,轻缓梳理着。眼瞄到镜里的容色手就会颤,只好

闭着眼梳理着,掌心的青丝是冰冷的,就如了这人的手指一般,淡淡清凉,细腻柔滑。

“今日是怎的了?如此缓慢,在耽搁些时辰,今日本王就不用上朝堂去了。”殷子湮站起身,也不用阿丑伺候

着净面了,拿过阿丑手里的白巾子浸到水盆里。

白巾子抚过血红的唇,那道小口显眼得很,阿丑移了目光,昨日的一幕又浮现眼前,这人身上淡淡的香味他都

还记得。除此外就记得这人怎贴上他的嘴唇,其余的好像都没了记忆,画面模模糊糊,这人何时离去他都忘了

“你且好生歇着,不必跟着了。”临出房门时,殷子湮对着阿丑言道。

“王爷不必阿丑跟随了?”阿丑也恼了自个儿今日心神恍惚,脑子里尽是昨日的那一幕,挥之不去。今日手脚

也不麻利了,做事缓慢,老是呆愣着,也难怪这人不悦了。

“你这魂不守色的样儿,跟了本王身边还能怎的伺候?”话落,殷子湮就出了房门,守在外的邢风也跟了上去

,只留下阿丑一人呆站着。

殷子湮从朝堂归来,阿丑为他更衣换了薄衫,动作麻利了,也不像早晨那样迟缓。偶尔面红,那也是殷子湮朝

他笑了,他见了那唇上的伤口,才不自在了。

用过午饭,就有贵客临门了,阿丑见还是昨日的马车,昨日的小厮,忙去禀报了殷子湮。殷子湮只沉吟一刻,

对着阿丑道:“去请了贵客来。”

昨日殷子湮就没见客,今日倒是不知为何又见了,阿丑摸不清头脑。也是了,就他那榆木脑袋怎猜得了殷子湮

的心思。

遵照着殷子湮的吩咐,阿丑传了殷子湮的话,只听马车里的人轻言着,一旁的小厮就拿了矮凳放了马车前。接

着一双华贵靴子就踏了矮凳上,再看这靴子的主人,身着华衣,自尊贵无比。面容俊美,笑也温和,一对眸子

如星明,映着光柔点点。看着这人就是舒服的,没来由得令人安心。

待他下了马车,一见阿丑的面,眼中微微一怔,随即恢复清明,言道:“你家王爷让了你来迎客?”

阿丑应着声,退了一边,迎着他进了王府的大门。

阿丑心知,这人恐怕是见了他的面,觉着他丑陋了,不明了那人怎让这丑奴呆了身边。阿丑当初也是不明了,

可他还是在那人身边呆了两年之久,那人也从没露了嫌恶之色。还常笑了,可阿丑不敢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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