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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天羽天翔——by香小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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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对于运动员来说,进到国家队里占了位置就不能不出成绩,在场上打比赛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打双打的运动员,就相当于团队集体项目,在赛场上的表现不仅需要对自己交待,还要对场上的搭档负责。

集训淘汰制就是这样残酷。如果你自己撑不下来,就只能等待被淘汰,不然就是拖队伍的后腿,这种时候别人没法帮助你去合格,代替你去达标!

就如同在赛场上,应该你萧羽在网前拦截封杀掉的小球,你不能指望站在后场的队友凌空飞过来,替你挡杀!

体力尚有充分储备的几名老队员,这时纷纷甩开膀子准备加速。这些人是年年都来海埂拉练,早已经被操得疲实了,一开始懒得玩命扎堆,到了最后三千米才准备冲刺。

资深老队员的某种微妙心理就是,咱不能让旁人觉得我们和那帮小孩一般见识,像小队员那样在乎达标成绩,可是咱各项指标也绝不能比小屁孩们差了啊!

唐晓东捋了捋脑顶上用发胶抓得很时髦的硬挺发型,很帅地甩开步伐,“嗖”得就冲了出去,脚步都带着呼呼的劲风。

展翔这时忽然回头看了萧羽一眼,轻声用口型说,加油!与萧羽的视线微微一碰,递了一枚鼓励的眼神,随后也加快了步伐,背影渐渐模糊在队伍里。

老队员的加速随即打乱了“稀粪”的阵型,一堆小萝卜又被渐渐甩进落后集团里。

辽帮的小孩们果然不负田径大省的威名,估摸着是从马大帅那里师承了什么鳖精鹿茸的秘方,在所有人都出现极点反应时,还是显示出体能略微高人一筹的天赋。

苏帮的娃儿们可就惨了,一个个细胳膊细腿、花样美男的模样,从基地大门出来时还是一朵一朵鲜亮的小花苞,这会儿都被摧残得一丛一丛狗尾巴草似的。

前方某一扇宽阔如门板的身影,距离萧羽越来越近。他一看,竟然是刘雪宁这家伙,也快要掉队了。

长跑运动员其实都是矮子、瘦子,像大宁子这种高耸健壮的身材,心脏负荷太重,跑长了肯定难以坚持。刘雪宁跑得步履异常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打桩,向四周扩散出地震波似的震荡屏,离他近的人都被他震得摇头晃脑。

杜老大这会儿竟然蹬着自行车又转悠回来,也不去给第一集团领跑了,而是跑来抽打落在最后的这一群尾巴。

“太慢了,跑得太慢了!你们回头瞧一瞧,人家女队领跑的都快追到你们屁股门儿上了,丢人不丢人啊!!!”

杜老大座驾的那两只车轱辘晃晃悠悠得,直追着各个人的脚后跟就来了,急得一伙人紧跑慢跑,小碎步使劲倒,跑得呼哧带喘,筋疲力竭。

悲催地掉在扫尾集团里的这拨人,各省队的小孩子都有,这时候也没有了什么地域龃龉,什么辽帮苏帮的泾渭之分,一群人那是万众一心、同仇敌忾啊!

想象着基地大门口摆了一锅热气腾腾的海鲜馅肉包子,脑瓢后边有挥舞大棒的魔鬼教练,大家张牙舞爪,抽筋甩腿,蜂拥着向终点冲过去。

萧羽最终与卓洋展开了倒数第二名的激烈争夺。

为了梦想,为了荣誉,为了萧小爷这张脸面,为了能留在国家队,倒数第二名也得玩命争啊!

全身的血管都像是被抽空,没有一丝氧气在体内流动,四肢重得如同灌满浓铅水,凝滞僵硬。嗓子眼很疼,无法呼吸,每喘一口气都像是用砂纸打磨喉咙口的一块嫩肉。

远远地望见那一坨晃动的人影,萧羽咬牙冲刺,一头撞进人丛,身子跌了出去,趴到路边。憋了五公里仍然功亏一篑,到了终点再也憋不住,哇哇哇地吐了出来。

那五成饱的午饭很快就吐个干净,又开始呕酸水,几乎快要把整只胃都翻出来淘洗一遍,吐得他浑身抽搐,眼前的景物都变了颜色。

他身后冲到终点的卓洋就连前扑的力气也没有,直接瘫在终点线上,被陈炯给抬走了。

助理教练掐着表,把成绩单汇总给杜彪。

杜彪面色阴沉地扫了一眼数据,皱了皱眉,厉声说道:“行了,今天的耐力拉练就到这里,以后这样的拉练每周进行一次!另外,咱们冬训的训练计划就是,除了每天常规的两小时单、双打专项技战术训练,每周必须要有两次功能性力量训练,两次耐力素质和折返跑训练,一次长跑拉练,不同科目交错进行!……周一到周六全天候封闭训练,周日休息在基地内自由活动,听明白了没有?!”

一群眼神麻木、精神失常的小土豆,就连回答“明白”的力气也没有,东倒西歪地各自瘫成一坨。

杜老大临走又丢下一句:“自己觉得身子不太舒服的,赶快去医务室放松放松,按摩按摩!高原反应严重的,要多喝运动饮料,多吃蔬菜水果!晚上实在睡不着觉的,吃安眠药你也得努力地给我睡!!!”

杨领队笑眯眯地蹬着一辆小三轮车拐出来,车里是几大箱基地自产自销的瓶装饮料,发给每个队员一瓶番茄汁,一瓶添加了葡萄糖和维生素E的甜茶水,给孩子们补充消耗掉的维生素,抵御高原反应。

展翔抖抖小腿肌肉,甩了甩些微酸痛的手臂。他的力量、耐力、速度等等各项指标一向都不错,长跑拉练对展二爷从来就不是个问题。

他瞧见萧羽跪在路边嗷嗷地吐,吐得着实很可怜,小脸都吐出一层胆汁绿的颜色。这小孩的身体素质的确不太给力,如果上场打比赛,打了一个小时,前两局球与对手打成1:1平手,你这样子还打算坚持到第三局?

萧羽把胃里乱七八糟一锅杂碎倒空,抹了抹嘴巴,顿时觉得舒服多了。只是头仍然很疼,两脚绵软,想要爬起来,却脚踝吃痛,依哩歪斜地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抬眼瞧见展翔朝他走过来,却蓦然收住了脚步。

萧羽随即就被两条胳膊从身后搂住腰,捞了起来,扶正站好。耳边是唐晓东同志传递来的十分关切的声音:“你没事吧?吐这么厉害,要不要咱带你去医务室看看大夫呢?”

第九章:浴室的私密

萧羽觉得自己这一回丢人丢大发了,在海埂基地大门口这么一吐,惊天地泣鬼神得,全基地进进出出的人全都瞧见了他那副惨相。

后来第二天才知道,他其实根本就不是倒数第二名。

他是倒数第五名,还有三个压根就没有坚持跑完全程的,半道就灰溜溜地趴到树坑里呕吐浇肥去了,后来让几个助理教练蹬着自行车拉回基地的。

可是自己不能像那些小孩一样随意和松懈,萧羽知道他没有浪费集训机会的资本。

小队员们有些只有十五六岁而已,他们这一趟表现不好,选拔不上,明年、后年还有机会。自己已经十九岁才第一次在集训队里露一小脸,这一回如果不能留下,他恐怕再没机会了。

萧羽这天傍晚是让唐晓东给搂着腰弄回了宿舍。他的胃黏膜抽缩得直不起腰来,基本上是被对方夹在胳肢窝下边给拖回来的。

路过楼道的洗浴间,唐晓东对他说:“把身上的汗晾一晾,然后去洗个澡吧!”

萧羽抬眼瞥见那白花花一团鲜嫩肉色的洗澡间,眼前一阵眩晕,本来就体力不支,和那一团肉一起洗澡怕是会额外大量失血,于是哼哼唧唧地敷衍道:“人太多了,我,我,我先回去睡一觉再洗……”

唐晓东伸头瞧了一眼,皱眉:“呦,人是够多的,白水汆丸子豆腐似的……要不然你去我屋里洗吧!”

不由分说,唐晓东拖着萧羽的腰,把人弄去另一层搂,国家队队员的宿舍。

萧羽这才知道,原来小萝卜们和国家队正式队员之间,那住宿待遇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国家队队员是两人一间宿舍,每间屋都有单独的淋浴间。

唐晓东把萧羽掷到床上,自己拿了一摞干净衣服,先进去洗利索了,穿戴整齐出来,摸了摸萧羽微微发烫的脑门:“还是很难受?要不然先去医务室,让罗医给你瞧瞧呢?”

萧羽摇摇头,勉强笑了笑:“还是先洗个澡吧,昨天就没洗,身上已经馊了,不好意思去见队医大人!”

“要不要给你摆个小凳子在淋浴间里呢?你可不要晕在里边呢!”唐晓东这人很是细心体贴。

萧羽咧嘴:“我还不至于吧,呵呵……”

唐晓东微微凑近,耸鼻闻了闻,笑道:“是够臭的!你需要用的东西洗澡间里都有的,你随便用,不要和我客气!”

前一天萧羽他们一对新人与李桐展翔对练,唐晓东在场边也围观到了,那时就觉得这小队员和一般新来的小萝卜头不一样,清眉淡目,不言不语,不躁不闹,在球场上只是偶一亮相,却气场强大逼人!

小孩经验尚浅,出手还不能像李桐那样游刃有余,也不可能有展二少的凌厉封喉,可是那不动声色蜻蜓点水的几招假动作,竟然把男双组老大哥李桐给晃悠得,膝盖都差点儿磕地上给他跪下了!

这小孩挺招人的。

唐晓东盯着紧紧阖拢的浴室门,盯了好久。

在没有外人的浴室封闭小空间里,萧羽习惯性地扭了扭很柔韧的小腰杆,迫不及待地表达无人打搅时的畅快心情。臀上晃动的两块肌肉却又酸又麻,直往下坠,全然没有了往日里丰满挺翘的手感。

看来今儿个真是累着了,孩子你赶紧洗洗睡吧!萧羽无奈地萎靡。

他在淋浴间里瞄了一眼琳琅满目的各种东西,忍不住咂舌:啧啧,唐晓东这家伙小日子过得还挺精致的!

萧羽自认为是个挺随便、挺邋遢的人,洗脸洗澡从来都是用普通香皂,甚至不喜欢用洗发水和浴液。因为那样需要两套东西,他喜欢只用一块香皂就解决所有清洁问题。

在淋浴间里摸了半天,啥花哨东西都有,竟然就连电动刮眉刀都有配备,就是忒么的没有小爷最爱的舒肤佳香皂,嗷嗷!

萧羽就着高矮各式瓶子上五花八门的英文和法文琢磨了半天,终于拎出来一瓶大约是洗发水的东西,以及另一瓶推测很有可能是浴液的玩意儿。没有香皂,于是只能用浴液凑合洗脸,结果洗得满脸黏黏糊糊,泡沫过分丰富,搓都搓不干净。

当然,人家唐少爷本来摆放了好几款乳液式、泡沫式、海藻泥式、去黑头、磨砂去死皮以及美白抗皱的洗面奶在那里备选。但是萧小爷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这张纯天然原生态小嫩脸会需要洗面奶这种小资的玩意儿。

萧羽用三根指头夹着洗发水和浴液瓶子,不以为然地耸了耸鼻,伸脚迈进玻璃门淋浴间。

他以前的朋友就时常嫌他活得过分粗线条,缺乏“质感”。

就连程辉那货,有时还知道赶个时髦,弄来个超薄透气舒爽型气垫羽毛球鞋穿一穿,或是寻觅个某三俗水果品牌的第N代掌上触摸屏手机耍一耍,萧羽却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

他就只喜欢打羽毛球,喜欢有些枯燥的体工队训练生活,更喜欢赛场上千钧爆发的辉煌时刻。

退役以后也交过几个临时的“朋友”,都是在那种酒吧里认识的。

有一个是公司的白领,见面就整天听那位白呼什么基金股票国债券金融街CBD,实在是聊得狗屁不通,吹了。

还有一个是模特,身材手感啥的都挺不错,在床上前戏后戏也很温存,手指头上“功夫”一套一套的很是讲究。人虽然比较婆妈,但是还没有唧歪到让萧羽觉得无法忍受的地步,总之又不是结婚娶媳妇,标准就没定那么高。

那模特就经常嫌他,小羽你怎么出门就一定要不涂防晒霜、不戴墨镜、不打遮阳伞的“三不政策”呢?小羽你的头发怎么就不用发胶抓一抓呢?小羽我送你那瓶阿玛尼古龙水你怎么能不用呢?小羽你那个很隐私很美好只有我能欣赏的地方怎么就不能修一修型呢?

小羽你怎么,怎么,怎么就这么不像咱们“这种人”呢?!

萧羽有一回无意间翻了翻小模特随身手包里的物件。哎呦喂,镜子眉笔口红眼影粉润唇膏睫毛膏和美瞳隐型眼镜一应俱全,竟然连“比基尼区域”电动刮毛器都随身带着,你那金贵的地方忒么的需要隔两个小时掀开裤子刮一次么?!

就只缺一样东西——丫怎么没随身携带卫生巾啊!

萧小爷不想和抹着一脸浓妆的一个带把儿的女人上床。

于是彻底受不了了,吹了。

温热的水从花洒里均匀地喷出,把头发打湿,在萧羽的肩膀上溅起欢快的水滴。

萧羽把自己的头颅和身体蒙在一层厚厚的水帘里,脑海里胡思乱想,也不知过了多久。

蒸气慢慢地在淋浴间顶端聚拢,玻璃推拉门上凝结了一层湿乎乎的水雾。

水珠从发梢飘落,挂到两扇浓密的睫毛上,盈盈不堕。越来越多湿润的热气吸进肺中,胸口有些发闷,胀痛,把他从回忆的思绪中强行抽离到现实。

头骨就要爆裂开似的疼痛!

痛感如同胎薄瓷器上的裂纹,迅速支离蔓延到眼眶,像是给眼球结结实实上了两道箍,艰涩地挤压,剧烈地抽动。眼前金星飞舞,片刻须臾之后,大片大片的炫彩流星又渐变成密麻细碎的雪花荧屏……

萧羽的手指摸上湿漉的瓷砖墙。那墙像是爬满苔藓,竟湿滑得扒不住手。他的手指迅速滑落。

哐当!!!

推拉门发出一声巨响,整扇玻璃卡在门槽里,剧烈地晃动!

“萧羽?你没事吧?

“萧羽?!

“喂?!萧羽!你是不是摔倒了?!”

萧羽半伏半跪在浴间里,水流源源不断地打到他脸上,流进他鼻子和口中。

胸口里很疼,两颗肺好似灌满了热水和蒸气,快要炸开了。

“快来人啊!报警啊!警察快救人啊!有人掉下水道里啦!”

眼前一片浓墨似的黑暗,间杂着忽远忽近的灯火,嘈杂声,呼救声,车水马龙的帝都人流……

漆黑幽长的一条下水管,看不见尽头。他挣扎,寻找支撑,污水进肺,沼气弥漫,逐渐晕迷,没顶,缓缓失去意识,任水流带着他飘向未知……

“萧羽!!!”

卫生间的门哐一声撞开。

唐晓东拿了一张信用卡,从外边把反锁的门给撬开了。

他急慌慌地一把拉开水雾模糊的玻璃门,萧羽背对着他,跪在地上的身体慢慢歪倒,很可怜地侧卧在墙角。

唐晓东迅速关掉洗澡水。

一团白雾之中,萧羽两眼紧闭,嘴巴微张,呼吸纠结,表情衰弱而痛楚,分明像是溺水。

洗个澡竟然能把自己淹掉?!

“喂,喂!你没事吧,醒醒啊!”唐晓东揽住萧羽的肩膀,用拇指抠住人中,用力掐了几把。

中央温控热水系统估计是把洗澡水烧太热了,整个淋浴间里都是蒸气。萧羽的皮肤呈现某种熟透的红润,胸膛处是一大片粉红,看起来像是被剥了皮,露出嫩肉的颜色。

唐晓东将人横着抱起来,小家伙还是挺沉的,虽然个子不高,身条很细,但是做运动员的人一般骨头架子都很沉,身上没有赘肉脂肪,全部都是高密度的健康肌肉。

萧羽从蒸气室里出来,眼前亮光一闪,莹白色日光透过眼帘,空气舒缓适口,立时就转醒了。

“萧羽?萧羽?!”唐晓东用手掌不断地拍打他的脸颊,又是掐又是捏,十分紧张的神情。

“唔……嗯……”

恍惚之间,萧羽的手指一把摸上唐晓东的衣领,狠命拽在手心里,溺水时攀附挣扎的姿势,大口大口地吸入凉气。

“醒了?没事了?”

萧羽睁开眼,剧烈地喘:“哦……我,我刚才,晕了?”

“是啊,你是不是特别不舒服?你看我……我让你来洗个澡,结果你还晕倒了。你要是真出个什么事,那我可真是对不住你了!”唐晓东皱了皱眉,一脸懊恼又尴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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