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搂着那个女子款款而去的身影在脑海中一遍遍的驶过，一次次的在我的心上来回碾过，尤其是那警告的冰冷眼神，饱含了对另一个人的殷切感情。
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什么。
我怕自己在痛苦难受的时候，会慢慢失去爱的能力。
我会走开，去寻找能给我具体的温暖和欢乐的人。
而龙恩，则是那个给我带来温暖的人。
其实我更需要一个人来对我好。如果我不再对你好。
我已经 已经把我伤口化作玫瑰
我的泪水 已经变成雨水早已轮回
我已经 已经把对白留成了永远
忘了天色 究竟是黑是灰
分手伤了谁 谁把他变美
我的眼泪写成了诗已无所谓
让你再回味 字不醉人人自醉
因为回忆总是美
孙燕姿《眼泪成诗》
第三十五章：午门情殇
“青城，你不要紧吧？”
下朝后，龙恩亲昵的与我并肩而行。我再次低声轻咳了几声，不在意的摇摇头。
龙恩的表情变得更为担忧了。他悄悄伸手，握住了我藏在袍袖下的手，引得我心中一颤。我不自然的缩了缩手，却被他追过来紧紧抓住。
“这两天寒风肆虐，你睡觉又不老实，怕是受了风寒……”龙恩轻轻捏着我的手背，眼神变得极为深邃起来，“青城，今晚……让我留下来好吗？”
我的头垂得更低了。“……是不是太快了？”
龙恩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眼神复杂的盯着我瞧。
自从我上次呕血后，龙恩便重新留宿在了尚书府，我没有心情再阻止他，只是还保留着自己最后的底线。
我仍旧无法轻易的完全接受他，如同我不能忍受凤歌的背叛。
龙恩显然比我更清楚我心中的郁结，他只是眼神黯了些，随后抬手轻轻梳拢我鬓边的碎发，语气里满是深切的宠溺。
“好吧，你说快就快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等。只是，希望你别让我等太久。”
心中的愧疚感更深了，我低着头不再言语，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龙恩也不说话了，默默的跟在后面。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拽了我一把，拉得我打了个踉跄。我抬头一看，原来已经走到了午门。
“青城，今天下朝早了些，你家的马车还没来，你在这等会，我去把红枫牵出来，先送你回去吧！”
“嗯。”
我轻声应道，看到他转身的瞬间，脑子里不知道突然闪过什么，等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伸手拉住了龙恩的衣袖。
“怎么了？”
“小，小心些。”我脸上一红，连忙松手，却被他反手抓住了。
“从那以后，这是你第一次关心我。”
我淡淡的苦笑，轻推了他一把。“快去！”
“遵命！”
龙恩面带笑容的离去了，剩下周围人一片异样的眼光。我没有理会，只是一个人离群的站在午门不远的地方，静静思索未来的路要怎么走。
再留在朝堂里已经没有意义了，丞相的威胁也将变得无足轻重，若是跟在龙恩身边，自当一世衣食无忧。只是，修兰得霖会轻易放过我？龙恩能毫发无伤的让我从朝堂里抽身吗？
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道猛然将我拽向身后。我猝不及防的被来人往后拖了几步，正要开口呼救，一只修长的手适时捂住了我的嘴，让我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我努力摇晃着脑袋想要挣脱来人的掌控，几缕带着雪香的长发随风拂过我苍白的脸颊。
这个味道，我就算在梦里也绝对不会记错。因为，那是属于凤歌的……凤歌的味道……
不过愣了愣神，我已然被拖拽到午门外一个偏僻的角落。凤歌那七分愤怒三分哀伤的面容从身后闪现在我的面前，媚如笔描的凤眼不时闪过一道道冷芒。
心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了。我连大气都不敢喘，有些呆愣的望着那双蛊惑众生的美目，却又觉得它们太过耀眼，好似照亮了我心底的每一寸阴暗，只得心虚的撇开脸。
“为什么不敢看着我？”凤歌伸手将我的脸扳过来正对着他，“难道怕我吃了你不成？”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压下了心头的酸涩，冷冷的回视他。“越凤歌，你已经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到底还想怎么样？”
“我把你的生活搞得一团糟？”凤歌微微一愣，嘴角冷不防扯起一丝苦笑，大手随即捏住了我的下巴。
“这句话应该让我来说才是……明明已经离开了，却还是会用那样痴恋的眼神追逐我的身影，现在却又突然旁若无人的与龙恩打情骂俏……你到底在想什么？欲擒故纵，还是脚踏两只船？”
我觉得心中极为委屈，憋着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眼角微润的望着他，也不知眼泪有没有掉下来。明明是他罔顾誓言与女子厮守，到头来却怪我始乱终弃，这难道，就是薄情人的思维逻辑吗？
“国师大人真是好兴致！难道府上的姬妾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吗？竟要来动我的人！”
龙恩的声音破空袭来。我只感觉眼前一花，龙恩高大魁梧的身形便出现在我面前。他一把将我抱住护在怀里，冷眼怒视着同样冰冷的凤歌。
“你的人？你凭什么说他是你的人？就因为同他做过几次？哼！和他做过的人多了，那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那么说呢？”
“你住口！”
龙恩把我抱得更紧了，贴着我的脸，眼神里满是骇人的冷意。
“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指责青城……他把身体给了你，把心给了你，甚至连命也……他把他所珍视的一切都给了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是不是非得毁了他你才甘心？”
“我毁了他？当初是谁趁他喝醉的时候做了那种事？难道你忘了吗？”凤歌毫不客气的针锋相对道，随后将目光投向了我，“青城，告诉他，告诉他你有多恨，多恨他夺了你的身子，恨不能饮其血，啖其肉！”
龙恩面色一僵，低头迟疑问道：“青城……你真的那么恨我？”
龙恩在看着我，凤歌在看着我，所有人都在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倘若我说出了一个“是”字，不止是我，就连龙恩也会名誉扫地；倘若我否认了凤歌的说法，那就相当于狠狠在凤歌脸上抡了一巴掌。
凤歌啊凤歌，你真的要把我逼疯才肯罢休吗？
“没有。你所做的，足以弥补曾经的过错，所以，我不再恨你。”
不去看凤歌已然变得铁青的脸，我伸手将龙恩的头拉下来，嘴唇轻轻吻在了他线条分明的菱唇上，苦涩的眼泪却逆流进了心间。
同样的午门，同样在文武百官面前，先后不同的两个吻，一则生，一则灭。从此自当尘归尘，土归土，桥归桥，路归路。
凤歌，我们缘分已尽。
眼角的余光看到凤歌脸色数变，终于激愤的拂袖而去。我淡淡一笑，侧脸忍不住往旁边喷出了一口鲜血，浓重的血腥味引得人群一阵骚动。
“青城！”
龙恩连忙揽住我逐渐软倒的身体，我敛了笑容，脸色苍白的靠在他的怀里轻声说道：“回府吧！今晚……可以陪我吗？”
第三十六章：午夜情深（上）
当天晚上，龙恩便将我带上床。
本该没有什么可再让我悲伤，却还是在他进入的一瞬间忍不住哭了。
我真的忘不了凤歌。
试图忘记一个早已刻骨铭心的人，本就是强人所难。
原来，我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坚强。
从那以后，我和龙恩便开始真正的出双入对，成为在世人眼里的恩爱情侣，所有关于凤歌的一切，似乎都已经离我遥远得如同前世的记忆了。
我以为，这辈子，就会这样淡然而去。
“腰再抬高些，乖……我会让你更舒服……”
“龙恩，别这样……别……啊……”
昏黄的烛火下，房间里春情荡漾，媚语声声。床上，两具缠绵缱绻的身体在被浪间交缠。
正当情意盛浓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将军，营里来了急件，请将军速速回营！”
伏在我身上的龙恩几乎是皱紧了眉头，丝毫没有放慢动作：“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呼……青城，来……放松……”
“嗯……轻一点……唔……龙恩，先问问他是什么事……别，别误了你的事……”
我紧咬下唇，隐忍着下面传来的阵阵磨人酥麻，沙哑的阻止道。
“将军，是关于花纤的急件，耽误不得啊……”
“花纤？”龙恩停了下来，侧目思索了一下，晶莹的汗滴如露珠般挂在他的眉梢，“你先等着，我随后就来！”
“是，将军！”
听到门外的人渐渐走远了，龙恩立即又掀起一阵狂风暴雨。直到感觉体内涌入了一股激荡的热流，我轻轻松了口气，知道这次欢爱算是结束了。
龙恩侧身翻下来，然后从身后抱住了我。
“累着了吗？”
“还好。”我有些乏力的淡淡回道，尽管感觉这个身体都快被他掏空了。
“今晚不能陪你了，你一个人睡小心别着凉。”
龙恩小心的梳拢着我鬓边汗湿的碎发，俯身过来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
“嗯。”
漫不经心的应诺了他，我翻了翻身子，面朝墙里边不去看他。听得到身后龙恩穿戴时悉悉索索的声响，我总算放了心，轻轻的合眼睡下。
绒绒的雪裘轻覆了下来，盖在我因翻身而裸露在空气中的布满吻痕的肩背，伴随着一声惯例性的爱语。
“爱你，我的青城小猫。”
没有龙恩在身边的冬夜很难入睡。习惯的体温不在身侧，就好像少了什么似地，让人有种不安的忐忑。不知过了多久，我好不容易终于睡得迷糊了，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又将我带回了清醒的状态。
“大人，大人，皇上驾到，您快起身迎驾啊！”
老管家略带惊慌的语调说明了事态的紧急。我心中一惊，顿时睡意全消，赶紧起身穿衣。待我刚把里衣穿上，便听到引起骚乱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
来得好快啊！匆忙的把雪裘往身上一裹，却瞥见修兰得霖满身寒气的推门进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起身来迟，未能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俯身跪下，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修兰得霖有些不对劲。他平日都是很注重礼节的，今晚竟这样冒失的直闯臣子的卧房，实在让人费解。
“爱卿为何皱眉？难道不欢迎朕？”
“臣没有这个意思……皇上多虑了！”
“爱卿起身回话吧。”
我依言站起，这才感觉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皇上深夜驾临，不知所为何事？”
“爱卿不必紧张，”修兰得霖轻笑道，一双带媚的清目丝丝撩人，“朕今日独自饮酒，自觉无趣，想到爱卿素来爱酒，所以特来跟爱卿喝一杯。”
他往后一挥手，一个太监端着一壶酒走了进来，小心的把酒放置在桌上后迅速退出把门带上。
“来，爱卿也坐下吧！”
“谢皇上！”
不自觉的紧了紧身上的雪裘，小心的在桌旁坐下。
修兰得霖也没说什么，径自的斟酒饮酌，一副全然享受的样子。
“朕的逐日大将军在何处？”
慌乱了一下，镇定道：“将军终日忙于军务，此时已是夜深，若不是在将军府上，便是在郊外营地了。”
“忙于军务？”修兰得霖竟是冷笑了一声，“只怕他已是沉醉温柔乡不知归路了！”
我顿时脸色大变。“皇上……何出此言？”
“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朕为什么最近总在些不起眼的小事上刁难他，却不会真正的架空他，你不是一直都看在眼里吗？为什么你可以跟了越凤歌，又跟了龙恩，却惟独不考虑朕？朕坐拥天下，为何却要不得你？”
修兰得霖咄咄逼人的告白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我即刻站了起来，缓缓的后退几步拉开距离，目光警惕的看着修兰得霖。
“皇上，您醉了……”
“醉了，对，朕醉了……只有醉了，朕才能像梦里那样，紧紧的抱住你……青城……”
修兰得霖醉眼氤氲站起来，好像在面对猎物似地一步步向我逼近，眼神里带着一丝丝血红的疯狂。
“皇上，您要做什么？我是您的臣子，你不可以！”
“朕的臣子有千万，朕不要你做朕的臣子……朕要你，青城……我要你！”
他突然冲过来一把搂住了我，满是酒气的菱唇凑了上来，不停地在我的脖颈间亲吻厮摩，双手摸索着拉开了我身上的雪裘。
“你做什么……放手，你放开我！”
我侧脸躲开他疯狂的亲吻，使劲推挡着他的前胸。雪裘被他拉开了，我感觉身上束缚一松，连忙挣脱了他的怀抱，狼狈的躲开，一直退到退无可退的床边。我停下了后退的步子，白皙的脸上因愤怒而泛出了点点红晕。
“修兰得霖，你冷静一点！”
“冷静？朕就是太冷静了，才一直没有对你下手……今夜就让朕放纵一回好不好？就一回……”
看着扔掉了雪裘渐渐逼近的修兰得霖，我忍不住哆嗦着唇，不动声色的在身后悄悄摸索着略带温度的枕底。
糟了……因为上次割腕的事，龙恩老早就把我的飞刀搜走了……这次真是被他害死了……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像以前的青城一样任人凌辱吗？
“今夜，你是朕的……是朕的……没有人可以阻止……”
第三十七章：午夜情深（下）
他猛然扑了过来将我压倒在床上，狂乱的吻住我粉润的唇，带着酒香的灵舌甚至要深入的探进我的嘴里，养尊处优的手熟练的拉扯着我的里衣。
“不……修兰得霖……唔……”
修兰得霖忽然将我一把推开，直起上身缓缓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凌厉得骇人。
“你居然敢咬朕……朕想要，从来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我终于慌了神，脸上露出了惊惧的神色，颤抖的双手合紧身前已经散开的衣裳。
一记狠厉的耳光重重的甩到了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仿佛传遍了全身。我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炸开了，脑子里瞬间一片模糊。
修兰得霖又一次压上来，毫不怜惜的亲吻啃噬着我的脖颈和锁骨，粗暴的撕开了我凌乱的里衣。
耳边传来一声声衣帛撕裂的声音，我却是疼得一点力气也没有。无助的手挡不开他在我身上肆意侵略的手掌，清泪止不住的顺着眼角滑落。
龙恩，你在哪里……救我……凤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