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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逍遥+番外篇——by西邻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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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楼啊!

以前无论是跟凤歌还是龙恩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都绝口不提关于青楼的一切,包括龙恩的手下误以为我是青楼的小倌都被他狠罚了一顿。所以,这一路过来尽管看得人脸红心跳的,我还是饶有兴致的四处张望,甚至开始腹议带路的少年在楼中所处的地位。

我们很快上来二楼,来到了一个看似主卧的房前。少年微微躬身,然后谦卑的低头退下了。

深吸了口气,我伸出修长的手掌按在朱漆的门上轻轻一推。

镂花的红木门缓缓应声而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织金绣银的华贵屏风,漫天怒放的牡丹中,一个窈窕迷魅的身影被屏后的烛光映照了出来,幽雅静默,仿佛一只伫立花丛的黑蝶,似被吸引,又似被围困。

这屏风之后的,想必也是一位寂寥佳人吧?

回想现在的自己,只得略微垂眸,一声长叹,却没想被佳人听了去。

身影微倾,一个柔媚的声音从屏风后淡淡飘出。

“不知公子为何叹息?”

“佳人如美玉,深藏璞石中,不见知音往,无情多寂寥。”轻扯嘴角,不觉扬起了一抹落寞苍凉的自嘲。

“好一个无情多寂寥……”那个身影轻轻叹道,渐渐远离了屏风,“公子请走近吧,红尘在此恭候!”

我依言慢步靠近屏风。

绕过曲折不齐的屏风,一个衣着大胆的红衣美人也正细细的打量我,柔若无骨的身姿轻偎在屏后的圆桌旁,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别致风情。他就像一块火红色的落地纱帏,轻软飘逸,好像飘进了人的心里。

美人素手微抬,冲我妩媚一笑。我淡淡的点头回应,谨慎的在他对面坐下了。

“敢问可是红尘居当家的?”

美人掩嘴浅笑。“公子言重了,不过是为讨生活开了这间红尘居,公子唤我红尘即可。”

他的圆滑世故不由得让我皱起了眉。

“不知红尘老板叫住在下有何贵干?”

“贵干不敢当,只是今日微倚西窗,见公子尾随红尘的客人而来,不忍公子做下错事。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红尘一双媚眼弯成了两道美弧,侥有深意的盯着我。

我不由得瞬间脸上大变,硬生生止住了要往脸上摸的举动。

不愧是青楼里的主,弄成这样都能看出来,眼光够毒!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红尘老板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劝阻在下吧?”

“与聪明人谈话就是省心。”红尘小小的奉承了一下,“公子现在虽落魄潦倒,却天生了一副好相貌,若能舍去,何愁三餐一宿?我这红尘居比不得皇宫大内,但也算是雪都里数一数二的红人馆,别的不说,我红尘至少可以保证你每日华衣美食,受最好的教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许还会成为红尘居的红牌。比起打家劫舍的小贼,公子应该知道如何取舍吧?”

第四章:红尘(下)

商人的巧舌如簧在红尘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应正,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有些心动。尽管现在连生计都成问题,但我知道,在今后的某一天,我一定会找机会回到朝风,去见见那将我的心都占据了的两个人,未来遥远,却仍需要认真准备。

低头思量了一会儿,我轻轻摇头。“承蒙红尘老板看重,可在下是不会舍下一身清白于此,你也不必再劝。若是有兴趣,在下倒想同红尘老板另做一笔生意。”

“生意?”红尘似乎被勾起了好奇心,“愿闻其详。”

我抿嘴一笑,款款道来:“红尘居古雅奢华,建起来不易,日常修葺想来也不简单。虽然这行日进斗金,却也花钱如流水,想要短时期内集聚大量钱财不是件容易的事,一来一回,可要耽误不少生意。我可以在短时间内将一大笔资金交给你,用于红尘居的完善和修葺,不收利息,也不还本金,而是将每月盈利的三层分给我。你是大当家,我,怎么也能做个二当家吧?”

红尘没有盲目应承,而是仔细的将这其中关节想了一遍,笑得一脸深意:“好精的算盘!公子果真是做大事的人!虽然看起来似乎吃了闷亏,可若是长期下来,只怕要赚得更多!”

“哪里哪里,”我谦逊回到,“不放过毫厘赚钱的机会,红尘老板才是获利颇丰,我们不过是双赢罢了!”

不好,说漏嘴了!

话刚出口,稍有得意的我就恨不能狠狠打自己一个嘴巴。

“双赢?”红尘一挑云眉,又低低的笑起来,“这词听起来可真新鲜!不过……”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再次细细打量我:“红尘不知道公子所说的大笔资金……要从哪里出呢?”

“现钱我确实没有,但是我有这个,”我缓缓从怀里掏出了还带着体温的白玉簪,“应该能值得这笔交易吧?”

“南国美玉?”红尘满是笑意的脸上终于有了丝不一般的动容,他小心的从我手中接过白玉簪,仔细的端详起来。

“这种白炽玉,可不便宜……尤其还是那么一块完整的玉石雕琢成的……再加之玉石在湮雪价值会更高……足以买下半间红尘居……我只当你是富贵人家的落魄公子,只是现在看起来……似乎没那么简单……这玉簪不会有问题吧?”

红尘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中的白玉簪,眼睛却是锐利的望进我的眼眸深处。

“你大可放心,这是故人送与在下的一件留念之物,来路绝对正当。”我淡淡说道,轻轻的瞥过脸。

回想当年龙恩将它送与我时的深情眼神,仿佛还历历在目。

龙恩,对不起……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而紫玉簪,则是与凤歌相爱的最后一丝牵绊……

红尘没有再多说什么,径自将簪子拢进袖子。

“公子既然不愿说,那红尘也就不问了,这笔生意就这么定了,簪红尘也就收下,只是,还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红尘妩媚一笑。“看公子现在的状况,以后只怕是要留在红尘居。不过,我打开门做生意,可从来不养闲人。分盈利归分盈利,要想留在红尘居,是要做事的。红尘也不苛求公子什么,只要公子在每月的初一十五出场表演才艺,补贴些费用,红尘自当任凭公子在红尘居里来去自如,去留随意。”

奸商!赤裸裸的奸商!

我在心里暗暗骂道,冷笑着扯着嘴角道,嘶哑的声音甚至有些尖锐。

“红尘老板还真是会算计,就连在下这破锣嗓子都不放过,我没听错吧?”

“公子自然没有听错。公子声音虽然嘶哑,但其中偶尔夹杂着微弱的清音,可见这嗓音并非天生,而是后天受伤所致。入我红尘,自然不会再让你这样下去,红尘自会请这湮雪国最好的大夫给你治疗,用最珍贵的药材替你调理,因为,”红尘一双媚眼笑得愈发要滴出水来,满眼都是奸计得逞的笑意,“在红尘眼里,公子可是比那些死物还要金贵的活宝贝!”

我面上一红,微沈下颔,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公子不言语,红尘可就当你答应了!一入红尘,往事如烟,公子请给自己取个名号,日后那就是你的名字!”

“紫陌。”

我低低答道,不觉语音中竟已染上了伤感之意。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此后,我便在红尘居住下了。红尘倒也兑现了诺言,将我安排到了远离众倌的一个独户小院,除了让小厮照顾我日常起居以及督促我准备才艺表演,基本上不会踏足这里。当然,我也明白其中有刻意讨好的意思,所以在勤练武功之余也格外卖力练习,要在出演那天艳惊四座,让他觉得物有所值。

这月的初一很快到了。

今晚的红尘居似乎比往常更为热闹喧嚣。因为红尘老早就放出风声,今晚会有新人表演助兴,而且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寻芳客们为了能早点一睹美人风采,将红尘居的大厅挤得是满满当当,水泄不通。

红尘站在楼上看着楼下人头攒动,颇为满意的浅笑。一旁的小厮走上来与他耳语一番,他微微点头,然后扭着弱柳扶风的身姿走到了红木凭栏前,朱唇启,声色圆润。

“各位,各位!承蒙各位抬爱,今晚是红尘居每月初一例行的才艺表演,现在时辰已到,表演即将开始,请各位稍安勿躁。这第一位表演的,就是我们红尘居刚请到的舞者,紫陌,他的曲目叫《醉酒》,请大家慢慢欣赏。”

第五章:曾一舞倾城,今再舞勾魂

红尘话音刚落,大厅的灯火一下子全熄了,刹那间所有人都陷入了黑暗的未知惊恐中。不等众人从惊慌中醒来,中间舞台的四角便亮起了灯火,透过紫红色的纱罩,深深浅浅的光晕相互交叠营造出了一种迷离梦幻的氛围,被照亮的舞台中央跪坐着一个纤细的侧影,双手张开,一手轻托在眼前,修长的脖颈尽量往前伸直,似乎在追寻什么。

清脆幽雅的筝琴声叮叮铮铮的响起,像深夜园中悄悄绽放的牡丹,一点点一瓣瓣,忽快忽慢,顺着晚风娇媚任性的向世人展现自己的身躯。而台上魅影则轻软舒缓的前后摇动身姿,娇弱无力,仿佛不胜寒风的娇羞,一个弯到极致的折腰后仰顿时让众人摒住了呼吸,生怕惊走了这刚苏醒的精灵。

又是一连串的点滴筝琴声后,魅影似乎随意慵懒的扭动几下,将美人的娇憨可爱演绎得淋漓尽致,随后修长的双手往台前一扬,全场的灯光骤亮,顿时照亮了舞台上那张倾城绝世的面容。

如绸的青丝全部绾到头上,由一连串由大到小的簪子依次在右侧固定,形成了一小块精巧的扇形,显得雍容华贵。精致的面容上云眉淡扫,眼波流转,眉间还点缀着梅花。淡紫色的衣衫长袖善舞,胸前的凹领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大片的白嫩肌肤,!紫的丝绸下裳宽大柔软,随着他跪坐的姿势折出了数不清的细腻褶子,显得他的身姿愈加柔软修长。

所有人都被刹那的惊艳镇住了,连见多识广的红尘,都有些止不住自己的心跳。他悄悄按着自己的心口,不可思议的盯着台上的紫陌。

天啊,自己到底捡到了一个怎么样的宝贝?

惊艳仍在继续。他双手往身前一回,屈指成握,似乎从怀中掏出了一杯美酒,素手扶袖,长身直立,滑润的丝绸下裳抖散了大片的衣褶。他粉面含笑,娇羞的侧了侧脸,端着无形的酒杯缓缓后仰饮尽,柔软的腰身压成了一轮优美的新月,丰姿绰约,长袖轻舞如云飘渺。他仿佛不胜酒力,纤弱的身姿轻轻跌坐下来,顺势半躺着倚在紫红色的地毯上,媚眼如丝,暖香怡人。

筝琴声渐渐变成了细密的抡指,彷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欢快。酒酣微醉的美人渐渐站起身来翩翩起舞,衣袖飘渺,风姿绰约,狂放而不失优雅。碎步,侧翻,下腰,频顾。他像跌落凡尘的精灵,天生媚骨,却偏又优雅怡人。随着筝琴的逐渐加快,他身形长立,迈着随意的步子在舞台中转起了圈,上下翩飞的长袖和雅致的下裳交相辉映,在灯火的映照下似乎泛着微微白光,看得人眼花缭乱,心也被这份娇美扰乱了。

突然,筝琴骤停,身形一滞,他顺从的伏身跪拜,铺陈的!紫下裳好像一朵巨大的扶桑花。人们的心似乎和他如云的长袖般飘摇未定,可这舞,却已舞至终结。

我习惯的环望全场,却只剩下满心失望和落寞。

舞者依旧,可观赏的人,如今却不知何处了。

起身,无语,转身回屏,徒留一个孤寂的背影。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他走后,全场一片欢腾,喧闹的人声似乎还夹杂着喊价的尖叫。

“各位请安静,安静!紫陌只是红尘居请来的舞者,是不见客的!一支舞罢,紫陌已是累乏,还想再见紫陌的客人请这月十五趁早!”

红尘满面堆笑,使出浑身解数的稳定全场,春风得意之际,却总是想起他舞罢环视时眸中那抹遮掩不住的落寞凄茫。

是什么让他如此失望仓皇?甚至都忘了谢幕?

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谁都有一些放不开舍不下的人事……他,亦是如此?

完成了今晚的任务,我径直回到了院子,小厮早已照我的吩咐准备好洗澡的热水。

把小厮赶出门外,随意将脱下的舞服往床上一扔,便跳进半人高的木桶里舒舒服服的享受起泡澡的安逸来。

安静的华贵房间,上等的香木浴桶,朦胧如梦的织金屏风后水雾氤氲,弥散着浴桶中蒸腾的水汽。

我轻轻的往身上掬了一捧水,热气腾腾的清水顿时倾泄到白如玉石的肩膀。

以前也是这样……劳累过后,泡一个热水澡,好像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吸,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淋漓。贪图舒服的我还经常会在浴桶里睡着,然后被凤歌温柔的抱到床上,或者让龙恩有些粗鲁的撞门声吵醒……

龙恩……我好想你……朝风保住了,可你现在在哪……是不是,当真听了我的话,已经把我忘了?

可是我忘不了你啊……忘不了……好怀念……你温暖的怀抱……

纤细的手指轻轻滑过了修长秀洁的脖颈,停在了小巧精致的锁骨之上,合眼间,长睫上满是凝珠成雾的水滴。

还有凤歌……既然愿意来见我最后一面,为什么不肯原谅我……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由始至终都是爱你的……

柔软的双臂环抱在白皙的胸前,颤抖的雪肩,眼泪一滴滴的滴进了逐渐变冷的水里,在平静的水面上落下一个个小小的涟漪。

顾影自怜了没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了些许急促的敲门声。

“谁?”

我下意识的将身子埋进水里,搅出了一阵低沉的水声。

“是我,红尘,”外面传来红尘焦急的声音,“客人们都吵着要见你,你是不是出来见一下?”

“见他们?我没空,而且这也不是契约的内容。”我不悦的回道。

红尘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好紫陌,我也知道,但现在关键是要能收场啊!我也不强迫你去见客,可你得想个办法镇住场子!我没招了!”

“镇场子?”我低头沉吟,目光随意的扫过床上散乱的舞服,顿时灵机一动,“这样吧,你叫小厮进来,把我穿过的舞服拿出去竞拍,价高者得!”

在现代的时候一件球星穿过的球服都能卖上好几万美金,我现在大小也还算个角,舞服应该也能值不少钱吧?

“对啊,这个办法好!”商人的敏锐眼光让红尘很快看到了其中的利益,“小厮刚被我叫开,再等恐怕要天下大乱了,我进去取吧!”

第六章:夜色撩人

“别——”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却听见门已经被红尘推开了,正欲起身取衣裳的我只得再次坐回水中。

“紫陌,”红尘风风火火的绕过屏风,见到我还呆在浴桶里,媚眼顿时忽闪了好几下,“原来我们的紫陌美人在沐浴啊,难怪要叫小厮进来!风景可真好啊!”说完还作势探看了几下。

我的脸顿时羞红了,恼怒的瞪着他。

“拿着衣裳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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