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打我啊？！”徐先生怒。
“太生气了……”林先生叹气，拥着徐先生，“你看啊，我们十几岁相爱，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我们都过来了。父母那里也因为我们的坚持而妥协。”
“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复合吧。好不好？这一次学会了很多，复合吧，好不？”
徐先生缩在久违的怀抱里，沉默了好长时间。
林先生吻着徐先生的额头。
徐先生抬头看着林先生。
林先生抱以温柔一笑。
然后……其间的复杂难解突然就都烟消云散了。
翌日。飞机场。
“快点，时间快到了。”林先生站在不远处催促。
“混蛋！这能怪我么？！”徐先生不爽，说了复合后就被按住弄了个死去活来，说他禽兽还真他妈成禽兽了！
林先生挑挑眉站在原地，张开手臂冲徐先生笑着，“来，过来。”
“滚！！”
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爱情的激情会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褪却，只剩下平平淡淡的相处。
专家说，即使最美好的婚姻，一生中也会有200次离婚的念头，50次掐死对方的冲动。即使最幸福的工作，也会有200次辞职的想法，50次摞担子的纠结……坚持，是最好的品质。
三年之痛七年之痒什么的，只要两人坚持下去，分开什么的就完全浮云了，对吧？
=V=。
四：暗涌
第一章
穆修是个好学生。
至少在学校里老师同学都这么认为。
品学兼优，为人温和，而且还有一副好看的面孔，追他的女生不胜枚举，穆修就像是完美无缺的人一样，立在人群当中，熠熠生辉。
但，只是在学校。
深受穆修茶毒的杜文涛对穆修在外的评价会微微一笑奉上最灿烂的笑容，说一句：“啊，我们家小修当然好了~”然后背地里哭丧着脸挠墙。
天使你妹！
穆修是披着羊皮的狼，而杜文涛恰好相反，是披着狼皮的羊。
杜文涛是个散漫的医生。
自己开个小诊所，有事了过去逛逛，闲得无聊了过去逛逛。对他来说，那个诊所只是无聊是消遣的场所而已。自己的家产业很大，小诊所赚的钱根本不值得一提。
一张脸倒是勾引了无数少女和大妈，所以小诊所还是挺热闹的。杜文涛时不时还会去逛逛酒吧之类的地方。
穆修就是杜文涛在某个不知名的酒吧中遇见的。
那时候的穆修安静的坐在吧台，深黑色的碎发被酒吧里色彩斑斓的灯光一照出现乱七八糟混起来的色彩，俊俏的脸蛋也染上了不知名的颜色。
该死的魅惑人心。
杜文涛就那样走了过去，穆修一看见杜文涛就勾起一笑。右颊上有浅浅的酒窝，微微弯起的唇角有很深的笑沟，眼睛也顺势弯成月牙状，带着一些淡漠的神情。
杜文涛的心就在那么一瞬间怦然一动。
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间。
穆修也觉得杜文涛不错，于是一来二去的，俩个人就厮混在一起出了酒吧。
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的可说得。
一晚之后俩人就匆匆分别，就好像会再无交集一样。
再次遇到是在很久之后的一个晚上。
穆修穿着学校制服蹲在路边，杜文涛眼皮跳了跳就在那里停了车。
杜文涛下车，记忆中的人就那样一晃一晃的出来。虽然隔的时间很久，但是对于美丽的事物人人都会记得很清楚。
“胃痛？”杜文涛倚着车笑笑，眼睛看着穆修身上的制服，“市一中可是好学校啊……”
穆修脸色发白，惨白着脸瞪杜文涛，下嘴唇被死咬着。
杜文涛笑笑，打开车门把穆修仍上了车。
穆修胃疼，被杜文涛粗鲁的动作弄得更疼。可还是倔强着，死咬着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一直到杜文涛把他带到医院安顿好以后。穆修眨着眼微微笑着看杜文涛。
杜文涛一时起意，凑近了穆修低语，“要说什么感谢的话吗？”
穆修笑着，以同样低低的声音在杜文涛耳边响起：
“操你大爷。”
光凭杜文涛对穆修优雅动人，温柔，学习好等等……的优质印象来看，穆修这一句及其破坏其形象的宣泄，带给杜文涛的震撼感绝对不亚于十级地震。
杜文涛身子后仰，坐在椅子上看脸色还苍白着的穆修。
笑容极其温和，小兽一般的眼睛却隐含着冰冷。
有意思。
杜文涛摸摸下巴，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二章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杜文涛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穆修，“你家在哪里？”
穆修掀了锨眼皮，“我爸是黑社会，要是看到一个男人这么晚了送我回去绝对会把你打个半死的。”穆修想了想看着杜文涛，“要不我去你家吧？”
杜文涛撇撇嘴，他是二十六岁的好青年，穆修的话他是绝对不会信的。
杜文涛看着穆修，“喂，快点说，要不我就把你扔下去。”
穆修看着杜文涛，半晌后笑起来，拉开门作势要下去。
哦天。
“等等等等等等等——”杜文涛扶额，“我怕了你了大爷！”
上次两人勾搭去的是酒店。这是穆修第一次进杜文涛的家。
穆修对房子装修没什么兴趣，单单只是感觉舒服，家也很大而已。穆修扭头看着杜文涛，“我睡哪里？”
杜文涛对此持调笑态度，“小家伙我是不可能碰你了，上一次总感觉你也不过20的样子，这次穿了制服，倒显得小了~难不成你迷恋我？”
穆修冷哼，“迷你妈。”
杜文涛又笑起来。
他不介意穆修说脏话。穆修一副品学兼优的样子，说脏话只是让他觉得好玩，而且还显得这个人更生动了一些。
穆修目前对他来说就像个永远能给你带来新鲜感的玩具一样，你对会这个乐此不疲。他也像一只小宠物，张牙舞爪的，划你几道留下血痕，或者是露出尖牙咬你，你也会笑咪咪地任由它去，看着它的表情看着它的动作。
因为你知道它对你构不成什么威胁。
你随时可以甩开手，你随时可以离开它。你随时可以丢弃它。
只是时间问题。
杜文涛耸耸肩，指着客房，“睡那里。”穆修一个人走到客房，刚躺床上杜文涛就端着热奶走过来。
穆修挑挑眉。
杜文涛笑眯眯的，“暖胃的而已。”
穆修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然后掀了掀眼皮把杯子递给杜文涛，一边哼哼：“谢谢。”穆修别扭的礼貌叫杜文涛受宠若惊，怪叫着看着穆修。后者脸一红一个飞腿上去踹走了杜文涛。
杜文涛看着用了不小力道甩上的门，耳朵被震得有些疼。摇摇头笑笑，可爱的宠物。
可是……再可爱的宠物也有让人抓狂的时候。
杜文涛睡眼惺忪地看着衣着整洁的穆修，这才想起来人家还是个高中生，是个在全市重点中学上学的人。
带小家伙回来显然不是个理智的举动……也许，他昨天晚上就应该让他下车的。
“快点！老子马上就要迟到了！”穆修一脚踹上床，一脸的嫌弃。
杜文涛不是没有脾气，转头看了看穆修，冷冷说了句：“滚。”
穆修小兽般的眼睛瞬间有怒气冲冲的圆瞪变成了半眯，唇角优雅的勾起，右颊浅浅的酒窝隐现，笑沟很深。
良久杜文涛才自暴自弃地一样摔被子怒吼：“啊啊啊啊——行了行了！！大爷！！你是我大爷！！”
穆修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跟杜文涛说的话，哼了哼，一脸嫌弃：“我不做大爷。”
“祖宗！！！——”
杜文涛哀嚎，就差五体投地跪拜高高在上的小祖宗穆修。
开车的时候穆修摸走杜文涛的手机号，好一会儿才把他手机放好。
“杜文涛。”穆修说，“我已经存上你手机号了，有事没事我会骚扰的。”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祖宗！杜文涛一脸菜色。
“杜文涛。”穆修问，“我放学你会不会来接我？”
杜文涛撇撇嘴，“我为什么要去接你？”
“……”穆修别开头，“嗯哼，我又没说你一定要来。”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穆修的学校距杜文涛的家不是特别远，十分钟的路程眨眼就到了。
下车前穆修冲杜文涛挥挥手机，说了句“拜拜”然后再没多说就下车走了。“嘭”的关上车门阻隔了两个人。
杜文涛隐隐听到有人在叫穆修，撇撇嘴开动汽车。
从后视镜看到穆修和一个男生并肩走着，正好看到穆修的侧脸，笑得很温柔很灿烂。
切。
杜文涛哼了哼，嘟囔了句：“小鬼。”
第三章
今天的酒吧里依旧噪杂。
色彩斑斓的灯光闪烁，冲击着耳膜的音乐隆隆响。
现在正是high点。
杜文涛百无聊赖地倚在吧台边，点着杯鸡尾酒寻觅着今晚的伴侣。
fascination。
是在同志圈里有名的GAY吧，听说老板是个俊美的男人，有钱有势有权，被一个男人治得死死地，还结了婚。
杜文涛耸耸肩，看着吧台的服务员。
服务员特别得……正。
但总是一张冷冰冰的死人脸。
杜文涛微笑着凑上前，“你在这里做多久了？”
服务员抬眼看了他一眼，“刚来，才一个星期。”
杜文涛挑挑眉，又问：“你怎么会来这里做的？”
服务员头都没有抬：“被拐过来的。”
杜文涛来了兴趣，挑挑眉无视服务员疏冷的态度：“谁啊？”
服务员一转身走了。
杜文涛撇撇嘴，继续消磨惨淡的孤单时光。
一会儿凑过来一纤细的男人，白痴红唇的，眼神一勾一勾的，撩拨着杜文涛的小心肝儿。
干柴烈火。
两人眼神碰对了就离开fascination，杜文涛刚找到自己的车，就被吓了一跳。
小祖宗正倚在车前面，见俩人出来先是震惊然后是标准的眯眼，勾唇，露酒窝。饱含千万风情的一笑生生的吓跑了杜文涛的魂儿。
纤细男人看出了什么，低声在杜文涛旁边低笑，“你弟弟啊？”
杜文涛嗯嗯啊啊的，男人轻笑一声，飘飘然离开，进了fascination。剩下杜文涛跟小祖宗大眼儿瞪小眼儿。
小祖宗咳了一声：“开锁。”
杜文涛半天没反应过来，小祖宗一瞪上前一个飞腿踹向杜文涛的……屁股。杜文涛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急忙掏出车钥匙解锁。
穆修二话没说上了杜文涛的车。
等杜文涛坐在驾驶座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小祖宗怎么会在这里？！！！
穆修丢给杜文涛一个白眼儿，“嫌我打断了你的好事？”小祖宗气势压人，杜文涛急忙摇摇头狗腿笑：“哪儿能啊~”
穆修哼哼窝在驾驶座上，“那就再次借用你的客房了。”
杜文涛下意识的答应。
片刻后反应过来，急忙刹车。
“什么？！——”
穆修皱着一张脸，“滚！敢不让我就阉了你！！”
小祖宗心情不好。杜文涛抽抽鼻子，“那啥，随时欢迎。”然后发动汽车。
到了家才发现小祖宗极其狼狈。
制服有些凌乱，还有些脏。右脸颊青了一块，嘴角有些淤血。挽起袖子来手臂上还有擦伤，血凝了痂。
“怎么弄的？”杜文涛问。
穆修别过头，“下楼梯不小心摔倒了。”杜文涛点点头没再问。
拙劣的小谎不过是为了掩饰一些不想被人知道的东西罢了，谁都有这时候。穆修不说，杜文涛也就不问。
可是看在眼里，皱皱眉，居然会莫名其妙的心疼。
包扎的时候穆修安静地看着杜文涛，紧咬着嘴唇吭也不吭。杜文涛抬眼看了看穆修，用力按了下伤口，就听见了穆修的惨叫，下一秒自己就被踹到了一边。
“你干嘛！”穆修龇牙咧嘴，俊俏的脸蛋皱巴巴的，但还是很可爱。
杜文涛笑笑，“这样可爱多了嘛~”
穆修依旧皱着脸，那表情恨不得再补上两脚才解气。
第四章
翌日杜文涛自发的起床送穆修。
看着穆修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杜文涛有些不爽：“喂，我好心送你诶！”
穆修眨了眨眼睛，惊讶道：“其实我自己可以走的。上次我只是不认识路而已~不过你这么客气我也就不客气了哈~”然后毫不犹豫地坐上了车。
杜文涛咂砸嘴，寻思着自己二十六一成功人士，怎么这么轻易的顺从在一少年身上？杜文涛想了想：“你多大了？”
穆修看这窗外，“十七。”
“虚岁？”
“周岁。”
“不是虚岁？”
“周岁！”穆修瞪着杜文涛，“上都上过了你才问年龄啊？！”
杜文涛撇撇嘴，“都说了以为你是20了。”
没多长时间就到了学校。
穆修挥挥手，“拜拜。”然后下车。
这次杜文涛没走，看着穆修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小孩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呃，孤单的感觉。
现在的小鬼啊……杜文涛叹气，摇头开动汽车。
然后渐渐的杜文涛会习惯穆修时不时地出现在身边，车边，家门口。
穆修会化身为可爱的小狗，十二万分的忠诚候在一切杜文涛会出现的地方，然后在见到杜文涛的时候迅速变异成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露出尖利的爪子迅速扑过来。
被小猫袭击过的地方不疼，但有些痒。
两人说不上是朋友，也说不上是恋人……顶多只是曾经的床伴而已。
也只有那么一夜。
就算是在一个家，也是分床睡的。
转变是在一个冬天。
杜文涛记得那天是下着雪的除夕。
穆修依旧是孑然一身地候在杜文涛门前，衣服有些单薄。杜文涛和朋友狂欢外出回来的时候发现穆修蹲坐在家门口，小兽一般缩在角落。
杜文涛上前推了推，穆修低低的呻吟一声没了动静。
杜文涛伸手触摸，指尖所触的肌肤滚烫一片。
当时的酒就醒了大半。急急忙忙开门把穆修抱起来安顿到床上，手忙脚乱却又感觉特别镇静地备好一切。杜文涛拿出温度计一量，39。9度。又立马抱起穆修上车，就像上演生死极速一样飙到医院。大过年的愣是把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吵得不得安宁。
杜文涛也不得安宁。
抱着穆修奔来跑去的，还要处处注意穆修的舒适度。好不容易输液，穆修一晚上又无意识的掀被子，翻来覆去，两只手跑针，回血，样样来。护士被杜文涛叫得头大，瞟了两眼，觉得这俩人长得都不错。心里暗自叹着极品，烦恼的心情也消下去大半。
杜文涛看着穆修的手背，俩手都肿起来一块儿，看的不是滋味。
护士送药，只能用勺子喂液体。穆修迷迷糊糊的倒是很听话，让张嘴就张嘴。完了以后又睡过去了，安稳地跟没事人一样。
啧，真是小祖宗。
杜文涛凑上前，看着穆修俊俏的面容，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咧咧嘴角。
笑得很欢。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