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玉林，大哥来晚了……”此时只有自责，深深的自责。
玉林已经喊不出什么了，只有不停地抱着苏瑞卿哭，无声的哭，而苏瑞卿扯下本就单薄的上衣裹住玉林把玉林搂在怀里，想哭就哭吧，大哥在这里。
“爹爹……被抓……走了”他被绑起来的时候就一直忍着，爹爹走了，只有苏大哥了，他知道苏大哥会回来，他此时只能也只想依靠苏瑞卿。
三十三
而外边孟影潇与那人纠缠不肖片刻就把那人干倒在地，有点功夫却不是精通的人，所以完全不是孟影潇的对手。
孟影潇夺下翻到在地的人手中的长剑，一剑穿过那人咽喉，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弹了一下就不动弹了，见那人死干净了，拔出剑又赶紧冲回小屋，他知道苏瑞卿不会多少功夫。
“苏……”推开门冲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苏瑞卿赤裸着上身，怀抱着痛哭的玉林，玉林身上披着孟影潇的单衫，显得那么柔弱无力。
“影潇，玉林后面还在流血，你来看着他好吗，我去烧点水给他洗洗。”
“喂，你快点。”孟影潇忍住心里的愤懑，随口补了一句“是静亲王的侍卫，他们发现这了，不能久留了。”
静亲王？是来追他们的么？既然这样玉林一家又有什么罪过，真不是人。
但还是随口答应下来。
“恩。”
苏瑞卿应了一声出去了，房里只留下孟影潇和玉林两个人。
孟影潇把剑重重丢向一边，玉林吓得哆嗦了一下，衣服一下子滑落了，赶紧伸出小手攥着往身上带，像攥着一件宝。
孟影潇看着那件衣衫皱起了眉头，明明是孟影潇想拿给自己穿但被自己拒绝的那件，虽然是自己拒绝的被拿来披给玉林，可是心里仍旧不痛快，看见那件衣衫欲露还羞的遮着玉林还未完全退去红潮的稚嫩的身体，想象苏瑞卿刚才就是这样抱着这具躯体不放，便起了一股阴暗的情绪。
“干吗老这样看着我。”玉林察觉到了孟影潇的眼神，他知道那两个人对自己做的是天理难容的事，但苏大哥竟然还是赶来拯救自己并没有嫌弃地拥抱自己，安慰自己，可这个人却不一样，他是讨厌自己的，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就知道，充满了不屑和厌恶。
“你的嘴能不能老实点，栽个跟头还没明白过来么。”那语气里没有波动，一如他的表情。
“你……”玉林刚刚平复的情绪挑了起来，又有些想哭的意思。
“小鬼。孟影潇凑到玉林跟前，玉林退缩着往床的深处挪动。
“你干什么？！啊！”
孟影潇一把扯掉玉林身上那件孟影潇的衣衫，瞬间青红不堪的身体便暴露无遗，后面红白的液体更是顺着玉林的挪动流了出来。
“你都这个样子了还遮什么，被上一次跟被上很多次没有区别的。”
“你闭嘴！！”玉林挣扎着想要夺回孟影潇手中敝体的衣衫，无奈身体酸软疼痛。
“你已经跟他，不是一路人了。”孟影潇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带着笑的，他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玉林的可爱，天真，稚嫩已经被这样一次客观的事实打破了，他注定跟以前不一样了，玉林虽然小，可他明白孟影潇的意思，顿时瞪大了眼睛。
“不！！不是！！苏大哥还是疼我的……”玉林无力地挣扎地去够床下的衣衫，没有苏大哥也没有爹爹，他可怎么办……
“痴人说梦。”孟影潇带着点讥笑踩住了那件衣衫。
“谁都喜欢水嫩嫩的处子，明白么。”孟影潇的笑绚烂无比，让玉林有些晃眼，他说起来真是个完美的人，他说的没错吧，自己已经不干不净了。
“影潇！”外边传来苏瑞卿的声音。
孟影潇顺手捡起地上已经布满灰尘的衣衫丢在玉林身上，玉林赶紧攥住披上，还好，苏瑞卿的味道还在。
“谢啦。”孟影潇为端着一大盆热水的苏瑞卿打开了门。
“玉林，来，我帮你洗洗。”说着走上前去拉玉林，被玉林一下躲开了。
“玉林？”见玉林不太对劲，连眼睛都不敢抬起来一样。
“玉林自己来就好了。”不能让苏大哥发现身上的屈辱和肮脏，不然就会更讨厌自己了。
“你跟他说了什么？”苏瑞卿不能不去怀疑孟影潇，他俩一起呆了一会儿玉林就这样了。
“我没那个功夫。”眼睛也不再看向这边。
“玉林？”玉林听见苏瑞卿叫自己的名字浑身一凛，随即更是低着头向后闪躲着。
苏瑞卿见状叹了口气，上前一把打横抱起玉林。
“啊~~”玉林一声惊呼，孟影潇更是用能杀死人的目光盯着苏瑞卿，但苏瑞卿是背对着他的。
苏瑞卿把小玉林放进那个大盆中，把他按进去，一句话不说地帮他擦洗着身上的污垢和伤痕。
“苏大哥……”玉林几乎是带着虔诚的感动在啜嗫的。
苏瑞卿并不说话，只是很温柔地擦洗着玉林。
“玉林脏……可苏大哥，别丢下玉林。”再也忍不住，孟影潇的话全数涌上来，眼泪再一次决堤了，但他这次没有靠到苏瑞卿身上，柔弱的身躯颤抖着摇摆着。
“不会的，苏瑞卿绝不会丢下玉林不管，不论将来怎样。”不论你父亲是否能回来，我都会照顾你，你还是个孩子啊，有什么罪孽要你去面对这样的事情。
拥住玉林，苏瑞卿抚摸着他的头。
砰——！门被狠狠一摔，孟影潇已经不见了踪影。
“苏大哥……”这一声是带着询问的。
“没事，先洗洗干净。”于是又拿起毛巾帮玉林擦洗起来。
“恩。”弱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回过头去，嘴却带上了些许甜蜜的笑意，而苏瑞卿的手在身上片刻的停留都让玉林感到满足不已，脸突然就红了起来，本来想着那两个人对自己的暴行，可是好像也是因为这样心里有什么东西发了芽，毕竟第一次经历人事，还是这样的方式，不禁脑子里那个侵犯自己的人渐渐变成了苏瑞卿，温柔的苏瑞卿，这让玉林的脸一下子更红了。
三十四
孟影潇冲出屋子，停了一下，而身后依然安静无比，自己心里顿时更是怒火中烧。他说的有什么错？为什么那个孩子装装可怜就能博得最大的同情，并且现在身子已经被别人用过反而更胜从前？
苏瑞卿看他的眼神显然不同于看自己的眼神，那种温柔孟影潇不曾见过，而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一掌扇出去，虽然身上的伤没好全，但这一掌竟也劈断了一颗稚嫩的黎花树，瞬间，随着风，淡绿色的花瓣随风飞扬起来，到处都是，而他只觉得还不解恨，又转而向另一颗更为粗壮的树劈过去。
“停下！”听到身后的声音更惹气，掌上的力量更胜几分，那棵树应声而倒。
“你不要命了！”苏瑞卿见他在拼命，赶紧制止。
孟影潇并不理睬他，自顾自地又一掌打了出去，并连番打出了好几个看起来颇具威力的掌风。
苏瑞卿知道言语根本起不了作用，他这几天下来也是了解了几分孟影潇的性子的。
孟影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毫无冷静，所有的情绪暴露无遗，但他没办法隐藏，他希望那个人只看着自己，但似乎事情不是这样。
背上的痛完全被忽略了，越痛越是想发泄，又打出一掌，可是明明打向的树干前面突然闪出了一道身影，孟影潇暗骂一声赶紧收回掌力，可是毕竟躲闪不开，还是打在了苏瑞卿的胸前。
“唔……”苏瑞卿还是明显感觉到胸口一阵阵痛。
“你活腻了？！”孟影潇上前赶紧拉开他的衣襟，一个鲜红的掌印。
“你都不要命了，我活着能不腻么……”苏瑞卿强拉了一抹笑容，可是这样一句话却十分受用，孟影潇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了开来，但随即又皱了起来。
“你的玉人知道人事了，后面等着你去照应呢。”
苏瑞卿再傻也听出了这里面的酸意，感情这人是为这事在莫名其妙的生气。
“玉林他一孩子遭此一劫，你是人上之人，再怎么样你也不该还和他过意不去啊，他也没受过什么礼法之教，你这又是何苦呢。”
又是在帮那小子开脱，把衣襟一甩眉目倒竖。
但这是给了孟影潇一个台阶，孟影潇本就因为伤了苏瑞卿，再加上苏瑞卿这番一说，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我岂是那种人？！”
“那你是哪种人？”苏瑞卿立马反问。
“我……”一时竟答不上话来。
“你是个爱吃酸的人。”苏瑞卿表情十分冷静地陈述出来。
“什么！！”孟影潇马上反应过来，一声暴喝把苏瑞卿按到在地，作势要拳掌相待。
“疼……哎……疼……”苏瑞卿突然捂住胸口，表情纠结。
“拿手，我看看。”没用多少劲啊，难道是刚才那个伤口？孟影潇顿时紧张起来。
趁他不注意苏瑞卿一个翻身把孟影潇压在身下，这一招其实很管用。
“别老吃酸，不然你就不甜了。”耳语着说出，苏瑞卿也为自己能说出这种话吓了一跳，但似乎在孟影潇面前他更愿意用自己的话带给孟影潇意想不到的影响，而且他知道他的话可以。
果然孟影潇立马安静下来了，两颊和脖颈染上了淡淡的粉。
苏瑞卿抬起身来，微笑着看着身下的人，那人察觉到男人的视线，别扭地把头扭向一边，向扇子一样的睫毛倔强地上翘着，苏瑞卿喜欢这种感觉，他只在他一人身下的感觉，而他在吃醋，但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也同样害怕他的离开。
“那个王爷发现这里了，要早些动身离开。”不知道说什么，但是赶紧说点啥什么缓解一下。
苏瑞卿心里咯噔一下，要来的还是要来，要走的还是要走。
“对，是该离开了。”
感觉到苏瑞卿失落的语气，孟影潇意识到了什么。
“跟我回湘国去吧。”孟影潇的口气是笃定的。
“我还是要回皇城，我的家在那。”梅伯他们一家都在那。
“那小鬼呢？”孟影潇立马坐起身，他怎么能拒绝自己！？
“我带着他一起……”
“休想！！”
“不是，你听我说……”
“废话少说！！不行！！你们俩都跟我回湘国！！”
“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我为什么必须去湘国？”
“就因为我身上的毒还没解。”孟影潇想也不想便说出口，他现在急需一个能带走苏瑞卿的理由，但甜言蜜语他说不出来，解毒无疑是最有利的武器，而殊不知苏瑞卿最是反感，这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解毒的工具，可有可无。
“我知道了，我们会跟着你走的，直到毒解的那一天。”苏瑞卿一下子泄下了气，低下眼推开孟影潇站起来，但也没忘记拉起孟影潇。
“但那之前，我要回次皇城。”
“做什么？”孟影潇讨厌苏瑞卿的这副不冷不热的表情，十分讨厌。
“玉林的父亲还在那。”而且他有必要再去看看梅伯和小梅。
“落到他们手里吉凶难料，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孟影潇语气也恢复了平淡。
难得的孟影潇没有反对，苏瑞卿已经是很安慰了，也没指望他能说什么担心的话。
“天不早了，今天休息了吧。”说着向玉林房间走去。
“喂……站住”孟影潇叫住苏瑞卿。
苏瑞卿回过头看到孟影潇的表情，明白他想说什么。
“玉林今天晚上不能没人陪。”
三十五
第二天他们一早就起来了，三个人脸色都很差，没有马和车，只能靠步行，好在玉林是认识近路的，他们绕了一条小路，这才出了山谷。
这一路上玉林跟苏瑞卿有说有笑，孟影潇兀自在前面走着听着，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从玉林和苏瑞卿的话中得知苏瑞卿从小家境并不好，父母早逝，还有个青梅竹马。
苏瑞卿似乎很惦念那个叫小梅的青梅竹马，言语中的殷切之情溢于言表，孟影潇从不知道他其实对苏瑞卿缺乏基本的了解，他不知道他的喜好，生活还有他的过往，这让孟影潇感觉跟苏瑞卿之间仍旧存在着相当大的距离，而这种感觉并不好。
苏瑞卿和玉林聊着，孟影潇听着，偶尔搭两句，不觉间到了中午，三人走上了官道。
站在官道上，苏瑞卿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又回到了有人烟的地方，而身旁的孟影潇似乎也才变得真实现实起来。
“拦辆马车吧。”苏瑞卿看着走走停停的玉林，知道一路下来他早就撑不住了，于是这样建议。
孟影潇暗自瞟了一眼偎着苏瑞卿的玉林，冷冷地说“马车太招摇，别忘了我们是暗处的。”
“也对。”苏瑞卿摸了摸玉林的头，“忍忍好了。”
“唔。”玉林倒也没有表现的太难受，但其实真的要坚持不住了，后面那个地方还没好，又一路的山路走来，中途都没停过，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哪里扛得住这些，只是在忍着而已。
“小心！！”一把拖住刚要摔倒在地的玉林，苏瑞卿叹了口气，一把背起玉林。
“我没事，苏大哥……”玉林啜嗫着，暗骂自己没用。
刚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玉林，孟影潇冷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把他放下来叫辆马车去。”口吻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苏瑞卿皱了皱眉，但既然孟影潇松口了何苦还为难自己和玉林，于是把玉林放了下来。
三人拦了一辆朴素的运货马车，一上车，玉林便倒在苏瑞卿怀里睡着了。
“他背上背的什么？”看着玉林背了一个包袱，一路小心照看着，不禁问到。
“他母亲的骨灰。”
“听他讲那天的事，静亲王岂不是他舅舅？”孟影潇眯起眼看着玉林，一路上他早想问苏瑞卿这件事了。
“如果玉林描述的没错应该是这样。”
他们都不知道，其实玉林漏掉了爹爹从孟影潇身上拿走玉玺的事，倒不是他有什么心机，小孩子本就对孟影潇掺杂着惧怕和痛恨，更是不愿说出来，那样孟影潇说不定会要了自己的命。
“感情是你们大绥国的皇亲国戚，那怎么会在山野乡村，还有个大字儿不识的爹？他舅舅为什么还愿意把他给……”孟影潇不再说下去，但显然不相信，言语中充满了嘲讽。
“这其中自有缘由，到时候救出玉林爹自然就明白。”
哼，说得轻松，从静王府救人比从皇宫还难，但孟影潇不愿戳破，到时候他们俩亲眼看到就会知道他的防御程度，自己这三年的眼线不是白安的，不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么，那就去见见黄河好了。
“要进城了。”苏瑞卿听到外边人声渐渐多了起来，掀开车窗发现城门近在眼前了，那个熟悉的城门，半个月前，自己就是在这里因为救孟影潇晕过去的，而孟影潇也看到了城门，瞥了眼苏瑞卿便把头扭到一边去了，那眼神很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