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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日青岚——by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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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岚笑容不改,回视过来时全无异色,一如从前。仅此而已,沈昊哲近日一直悬着的心却陡地放了下来,终于有心情回应,一语双关地道,“臣不敢居功。”

何敬现在这么厚脸皮,某人的功劳才是最大。

苍岚哪能听不出,看了沈昊哲一眼,微笑不语,拿过小太监奉上来的手巾,他自己极难出汗,遂递给刑夜用,转而让众人进到林中的凉亭坐下,这才道,“大将军连日找我,可是有急事?”

说这话时,已是议讨国事的口气,沈昊哲一愣,忽又觉出苍岚的反应有了几分保持距离的意味。

……本该如此,对方是万乘之尊,切不可因为一时玩笑而忘乎所以,自苍岚归来他就已反复告诫自己,做足了准备……

“臣确是有要事……”

沈昊哲下意识地回避堵得他胸口发闷的缘由,收敛心神拣了当务之急的事,正要向苍岚细说,却发现站在竹林边上的人在哪里见过,不由停了一停。

“他是我最近收来的侍卫。”

本是垂目掀着茶杯的盖子,沈昊哲语音一顿,苍岚随即淡淡道,也不看对方惊疑的神情,又道,“不用管他,说你的便是。”

苍岚新收的侍卫不会是别人,只有刚能起身的冷昼,他脸色仍是极差,刚才苍岚非要他下场比划时,根本就招招就下杀手。他重伤未愈就来当值,哪里是对手,好几次差点就命断当场,反观苍岚和刑夜动手,简直就是笑闹逗趣而已。

从小刑夜在父母面前受宠冷昼是明白缘由,但对皇帝来说,自己身手可一点不比刑夜差,再加之手里的冷家势力,到底哪一点不比刑夜有用?

想到这,他的面上又难看了几分,察觉到沈昊哲的审视,知对方认出了自己,更怫然不悦。

心道,横竖已做了皇帝的侍卫,还怕人翻旧账不成,自是毫不客气的斜睨回去。

此刻已经认出冷昼正是日前拦截马车的刺客,沈昊哲对其中缘由并不是清楚,但冷昼一副目中无人、狐假虎威的样子,他眉头还是打了个结,又自觉苍岚有意疏远自己,不便再行劝说,只能道,“晖王遣使来京,请求派兵助其攻打京国……”

“最近向我借兵的人可真不少,还有借兵出征的。”似乎完全没察觉沈昊哲有些走神,苍岚理也不理两人眉目交锋,道,“晅国的使者是谁?”

“……回陛下,是曾为郝连右相帐下副统帅的邹舟,此来也是令其向陛下请罪,”

说到关键处,沈昊哲终于收回目光,考虑如何措辞,“据说此人曾向晖王进言,称郝连右相……”

“说我和郝连?”闻弦歌而知雅意,苍岚冷笑两声道,“很好,那我就杀了他吧。”

沈昊哲一惊,忙专心回想所议之事,思索着道,“陛下,郝连右相将其在长州斩杀我大晅将军一事交给晖王处置,但晖王言其误听谗言以至行事失当,只斩了邹舟左右副将。”

“在长州夺兵权本就是为了策应晖国的进攻,晖王自然舍不得杀他。”

苍岚话刚落音,沈昊哲已道,“臣愚见,陛下若真杀了此人,借兵的事恐不好再推脱。”

“这是拿邹舟的人头换得借兵?”一直在旁悄声听着的何敬这时忽然啧啧叹道,“晖王真舍得,就算是我大晅真的出兵,也不见得就会全力助他啊。”

“为社稷舍了臣下的人头本是应该,”

完全恢复了雍容稳健的大将军气度,沈昊哲的话字字分明,“晖王怕是听说我们已与京国议和,借兵不过要大晅表明亲近哪方而已。”

“……我倒是听说晖国最近很乱,”静了片刻,苍岚开口,已是完全转了方向,“晖王真的还有余裕攻打京国吗?”

“陛下是说……晖王意在试探?”

沈昊哲目光一闪,忽地有些了然,何敬却挠着后脑嘀咕,“小的怎么越来越糊涂了,晖王这是想试探啥?若他们不开战,我们自然也不用出兵,邹舟岂非白死了。”

自不能说出晖王送来公然与郝连作对的人,很有可能是从苍岚的举动来判断郝连昱牙的忠诚,沈昊哲思忖良久,方道,“陛下,晖王意在试探,那处置邹舟一事更要谨慎,否则,怕会祸及郝连丞相。”

“我不杀他,不是也有做贼心虚的可能?”

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苍岚语气分明成竹在胸,“此行的应该不止邹舟一个吧?”

“是……”

极不赞同苍岚欲斩杀邹舟的想法,沈昊哲却不得不承认,邹舟并不是非留不可,验证郝连昱牙是否通敌的人不止邹舟一个,“还有天弓将军伯飞。”

很显然,晖王虽然很怀疑,却也并不打算只听邹舟一面之词,并且派出这人还同郝连昱牙交情匪浅。

苍岚闻言勾起嘴角,毫不掩饰他的兴趣,“听说天弓将军非但武艺好,领兵布阵也是不错。”

“是啊,我以前也吃过他不少苦头呢……”何敬想也不想接道,说完又发愣,“皇上怎么说起这个?”

“想起好玩的事。”

到底是什么‘好玩’事,他不往下说,其他人当然谁也不敢再追问。

沈昊哲也是猜不透他究竟想些什么,沉默片刻,又将余下的事务一一禀告。所说的内容不止军兵布防、官员调动,更有农商施政、田地户籍、赋税钱粮、土木水利等等。

这下可好,何敬听了一个时辰,越听越是摸不着头脑,又不敢告退,只能苦坐着。偷眼见苍岚故态复萌,倚在椅背上只是听着,许久也不曾答上一句,直冲沈昊哲挤眉弄眼示意。

沈昊哲却不理会何敬,径自往下说,他知苍岚一向如此,看起来心不在焉,该留意的地方,他不仅在听,恐怕比谁都有数。虽说经常让他们将谏书议过又议,但需要立下决断的事从来都没有耽误过。

见沈昊哲停也不停,何敬只好转去瞧旁人,但见那个新进的侍卫边上微微踱步,不时留神听上两句,又转而去看刑夜,同样显得很是无聊。刑夜却是浑然不觉,垂目不动,只有偶尔望向苍岚的视线,才能看得出他眼中光彩流动,似乎一点也没感到乏味,何敬更是暗暗称咂舌,惊佩不已。

他哪里知道,以前苍岚教授熠岩时,刑夜就已习惯这般在旁。比起那时刺目的情形,现下看着安静阖目的苍岚,只觉得一切都如此美好,连正午太阳都是融融款款,甚至希望这样的时间越长越好。

但时间再长,对人来说也不会永无止尽。

一缕阳光落在苍岚的眼睑上,他终于抵不住抬手遮住光线,没头没脑地转向沈昊哲,“我饿了。”

毫无疑问是要沈昊哲结束冗长的议事,这样的公务真要认真去办,一辈子也是处理不完,打理得完完美美、千秋万代传下去的妄想可是与他无关。

小太监早在院门外竖起耳朵侯着,听了这话,忙一溜小跑上前道,“皇上可要用膳?”

“叫人送来这里,”

苍岚颔首,沈昊哲住了口仍未告退,稍一耽搁,苍岚已觉出大将军有话要说,挑眉道,“大将军可是还有私房话要说与我听?”

“陛下……”沈昊哲稍微红了红脸,终是正色道,“舍弟明日生辰宴,陛下可能抽空驾临……”

说到一半显然又有些自觉僭越,不知为何却还是等着苍岚回答。

“是你要我去?”苍岚淡淡道,“还是令弟要我去?”

“臣……”

被苍岚一语言中,沈昊哲无言以对。

确实是沈昊瑾言及想同苍岚一谈,沈昊瑾无功名在身,要见苍岚并不容易,但他之所以应承难道真的仅仅因为胞弟的请求吗?自从苍岚不再去将军府,连续几天不曾见面后,他已开始动摇,何尝没想过向他表明自己那日举动并非有心,但他又该从何说起,用什么立场去说?

苍岚自是不明白对方为何进退失措,甚至丝毫没有将此事和自己近日没见沈昊哲联系起来——他不过外出吩咐陈海在各州布置暗桩而已。

不过沈昊哲对其弟的愧疚苍岚倒是一目了然,为此还前所未有地断然打落自己的手,他也不想对方难做,适当拉开了距离。在他看来,以沈昊哲的为人,会有这样的请求,自然是沈昊瑾提出无疑,不过,这小鬼又是玩的哪一出戏?

不愿和沈昊瑾再有什么纠葛,苍岚沉吟,忽地发现气度沉稳的沈昊哲竟有些紧张,想也不想抚唇笑道,“原来大将军也想我去?”

这个问题大将军当然不会回答,所以沈昊瑾的生辰宴,苍岚最后也没说到底去是不去。

沈家全族几乎都随浩轩广安北迁,沈昊瑾的生辰宴其实并无几人参加,除了府上的家仆,只得沈昊哲的旧部来了一两人贺喜。苍岚让人送的贺礼是到了,但直到宴会结束,人都没有出现。

看着花厅里特别准备的宴桌原封不动,沈昊哲倒不觉得在意料之外,正要命人将酒席撤下,前厅忽地有了骚动,他心中一动,疾步走出,看到徐步走进的人,还是意外了。

“二公子的生辰宴结束了?”

外出的披风交由刑夜拿着,苍岚穿得很随意,头发还染了黑色,一看便知又是两人微服出门,还没回去换过装扮就过了来,“见谅,有些事来迟了。”

府上的仆从都是认得苍岚,习惯他在府中来来去去,竟都没来同传一声。

沈昊哲只好连开门接驾都省了,引了苍岚进入花厅,沈昊瑾已在厅口站着,见到苍岚,居然浅浅一笑,上前拜倒。

“不必多礼。”

虚扶一下,就着最近的一把椅子坐下,苍岚脸上隐有疲色。今日为着晖王使者的事去见了陈海,却又得到泽塔玛尔的消息,带人扑了个空后方赶回来,此刻不愿再说其他,开门见山道,“二公子借着这喜庆的日子,不知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沈昊瑾起身,却是先为苍岚斟酒,再另拿了杯子满上,然后以竹筷沾酒在桌上慢慢写着什么。

他站得离苍岚极近,一手拉起袖子,前倾的身子有意无意地挨擦着苍岚,一阵完全迥异男人体味的幽香从身上传出,竟似刻意施了熏香一类的东西。

早觉出对方的行为诡异,苍岚扫过身旁神色复杂的沈昊哲,不动神色地侧身支在桌上,正好避开沈昊瑾的触碰,不过这样一来,倒和对方成了面对面。他也懒得再避,将目光投向桌面,只见上面写道,“容小人下去更衣再伺候陛下。”

“更衣?”

苍岚笑了,正要说什么,沈昊瑾一笑一礼,又冲沈昊哲比划了一下,随即转身而去,苍岚只好转向沈昊哲,“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大将军比苍岚更想问这句话,他确实有意沈昊瑾放下仇恨,但却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让苍岚来府中也绝没想过是让沈昊瑾投怀送抱。

难道说沈昊瑾那天的反应其实是因为其他——一同回晅国的路上,他们之间又有了自己不知道的纠葛?又或者自己列举苍岚种种好处,竟让他生出了错觉?沈昊哲五味俱全,察觉到银眸中的探究,更觉心乱如麻,这个人会不会也生出误会,以为是自己让昊瑾如此作为?

凝视了沈昊哲一会,苍岚忽然揉着眉梢,道,“大将军难道打算在令弟回来之前都这么耗着吗?坐吧。”

看着沈昊哲犹豫一下,侧身坐了下来,苍岚轻笑一声,还没说什么,只听府中忽然喧哗叱咤声四起,少顷便有人小跑到厅口跪道,“大将军,抓到个擅闯入府的女……女剑客……”那仆人飞快看了苍岚身后的刑夜,“说是刑大人的故人,有事定要马上见大人不可。”

“今天事可真多。”

几乎立刻就想到那是谁,苍岚勾唇道,果不多时便看见了哭的一塌糊涂的‘女剑客’冷娇娇。

“夜哥哥,哥哥说是你告诉他我的住处?是也不是?你真的想我嫁给哥哥?!他骗我对不对?!你去跟哥哥说你要娶我!你为什么不说!……”

她连珠炮似地一通哭叫,完全是被欺负的小姑娘,直叫将军府几个抓着她的护院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是沈昊哲眼皮底下,不能不落足力气防她挣了开去。

沈昊哲惊讶之余,看向苍岚,苍岚却是看着刑夜,刑夜毫无反应,好像根本不认识泪眼涟涟的小女孩。

有时候不回答也是回答的一种,他的答案已经很明显,苍岚叹了口气,对刑夜道,“你不想兄弟争风也罢,领她下去好好说清楚。”

第七十九章:故技重施

刑夜可说‘领命’带了冷娇娇离开,小姑娘抽抽噎噎地跟在他身后,几次想去拉他的手臂,都被错步避了开去。她又急又气又恼,几欲放声哭闹,以往在家时,她这般一哭一闹,总是有效的。不过此刻的刑夜看起来陌生之极,瞅着那面无表情的脸,终是不敢再发脾气。

从后门出了将军府,让人去准备马车,刑夜这才转回身,“娇娇,你回去吧,冷昼若要找你,躲也没用。”

此话一出,冷娇娇的眼泪又刷地掉下来,跺脚叫道,“那你替我拦着哥哥啊!夜哥哥你不是总帮着我吗?!怎么不管我了?!”

显然是不知如何回答,刑夜抿嘴,半响,才道,“……冷昼本性不坏,他会对你很好。”

“我不想嫁给哥哥!夜哥哥你对我最好,我……”

“你可知我为何对你好?”没等冷娇娇说完,刑夜断然打断了她的话,顿了顿,才道,“只因你是我妹妹,从前往后都不会变。”

“令弟可去得真久,难道是有意要你我独处?”

确实是独处,这花厅本就幽静,加之大将军与皇帝之间的传言,侍候的两个使女也远远避出了厅外。

转着手里的杯子,许是奔忙了一日的缘故,苍岚微觉渴意,就着满好的酒一饮而尽,忽地想起前事,笑道,“我们以前好像也这般对饮过?”

“承陛下既往不咎……”沈昊哲显然也未忘记,而且想起的比苍岚还多。那一闪而过的尴尬自然逃不出苍岚的眼睛,拿起瓶子将沈昊哲面前的杯子也倒了满,托腮观赏着大将军的反应,道,“不知道这次酒里有没有惊喜?”

知道回答必无好话,沈昊哲索性不答,端起酒杯一口饮下,苍岚笑笑,又为他满上,如此连饮三杯,沈昊哲面上隐现赤色,微一扶额道,“陛下手下留情……”

沈昊哲竟有几分酒醉的松懈和迟滞,看着那鹰隼般的双眼渐渐蒙上一层薄雾,苍岚饶有兴趣地微笑道,“大将军是真的酒量浅……还是欲迎还拒?”

平时严肃威严的沈昊哲酒醉后的摸样,苍岚自然不会错过,不但没住手,反而拿起杯子递到沈昊哲面前。

察觉到银眸的戏谑的笑意与从以前一般无二,不知为何,大将军竟没有拒绝,只两手扶着喝下。苍岚看着那更是明显的红晕,目光从沈昊哲的脸往下,停了片刻,抬手摸向对方领口……本已如坐针毡,苍岚一伸手,沈昊哲立刻往后猛退,紧贴着椅背,差点翻倒下去。

见他被吓得惊慌失措,苍岚粲然一笑,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记得大将军的体温比我高上不少,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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