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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整呀? 上——by庵解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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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想着去找他,可他工作非常繁忙,我去也只能是打扰他的工作;况且,那里的人都认识我,问我现状的时候,我怎么说呢?虽然我毫不手软地拿了陆志宇五百万,可我到底是非常心虚的,被男人包养,傻子都知道这是一件极不光彩的事儿,流传出去,我活还是不活!

别说去找他,我连电话都不敢给他打。陆志宇已经吩咐我了:不许我跟以前认识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联系。他没收了我的电话,给了我一个新的电话,他说新电话只是我用来应急的,不许另做他用。他还说他要到营业厅查我的电话,如果违了他的话,他就要打死我。所以,我连电话都没给小杰打一个。

家里是有电脑的,可陆志宇不给我上网,他说我这种人在网上不会做正经事情。我曾极小心地跟他提出个这个要示,可他瞪我,怒气冲冲的还要打我的样子,我也就不敢再提了。不过,他总算还没天良丧尽,在电脑上装了一些小游戏给我解闷儿。

寂寞有时是很难熬的。

可是,除了寂寞,更难熬的是,我常常想女人。

如果说我今生今世还有一个心愿未了的话,那就是我没跟女人做过。我快到三十岁的人了,这事说起来自己真的觉得很丢人,可有什么办法呢?

我二十刚出头儿的时候有过一个女朋友的,叫小凤。那时她才十六七岁,长得很好看呢!她是跟我在一个冷饮店里打工的。我一见着她就觉着喜欢,我就使劲对她好。她开始不怎么理我,后来,大概是看我对她太好了吧,她才慢慢回应了我。

有一回晚上下班我们在一个免费公园里约会,因为天黑,人又少,我突然变得大胆起来,把她拉到一个开着一树紫丁香花的墙根底下,吻了她(亲的是脸,不是嘴唇)。她有点儿害怕似的抱着我,把胸前两团软软的肉贴到我的胸膛上。我当时一下子就蒙了,血往上涌,伸手就把她的两团东西抓住了。

“疼。”她泪眼矇眬地跟我说。

我以为是我力气用得太大了,忙松了劲,改成了温柔的抚摸。

真的,到目前为止,我一直都认为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瞬间。

可是,当我伸手要解她的纽扣时,她把我的手抓住了,摇摇头。

到目前为止,那次就是我跟女人距离最近的一次。

我本以为好好对她,让她将来给我当老婆的,可她后来却跟我们冷饮店的老板搞上了。那个小老板都四十多岁了,又黑又肥,肉头肉脑,没有脖子,说话走路都唿哧唿哧的,长像也难看得要命。我当时真不明白她怎么会看上她。

他们被我发现的那天是深秋了,店里的生意没有盛夏的时候好,我们早早下班,我约着她去公园走走,可她说她有事,冷冷地拒绝了我。我就暗地里盯着她,看她到底有什么事。她先是回宿舍里打扮了一番,然后就进了我们老板的休息室。

于是,我就明白了。怪不得她这几天里天天换新衣服,连金戒子、金耳环、金项链全都有了,每天招招摇摇地晃花了人眼。原来如此!

我气得要命,想把老板打一顿,再找她大吵一通。可我想一想,却一样也不能,一样也不敢做,天天只能在心里想着把这对儿狗男女大卸八块。

我着实难过了好几天。不过,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是因为我没钱,她要的东西,我买不起。

后来,她连金手镯、金手表都有了。冬天,连貂皮大衣都穿上了。

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离开了那家冷饮店了。

现在想来,我怎能责怪她呢?她和我同样是为了钱出卖了自己的肉体,我现在的状况却可能连她都不如,至少她还有自由,做的也是男男女女的事;而我呢?

那以后,我就没再有过女朋友了。我穷,又瘦小,长得也普普通通,又没什么文化,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也没有,哪能再有女朋友呢?小凤要不是当时因为年纪小什么也不懂,又被我对她的廉价的好打动,她是不会理我的,我当然也没有机会接触女人的身体的。

后来,小杰也曾约我去找过女人的,我曾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因为金钱的原因放弃了。

找一个女人睡一觉要一百块,而这一百块钱对我,对我们家来说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了。我们家一个月油、盐、酱、醋、电费、各项杂七杂八的费用也不过才一百块钱而已。我舍不得这一百块。

小杰跟我不同,每个月他都要去找两次女人。月初发工资时一次,月中一次。小白说,从他第一次找女人睡觉以来,他已经睡过了超过五十个各种各样的女人。在我面前,这是他炫耀的最大资本。他还常常嘲笑我这么大年纪的老爷们儿连个女人都没碰过,明儿个死了,一定会是一个连眼睛都闭不上的屈死鬼。

说实说,小杰跟我说这些的时候,特别是他对我详细描述跟女人做时的美妙感觉时,我也不止一次动过心,想着明天一定要去试一试。可是,到了第二天,我又舍不得钱了。小杰还因此笑着骂过我。

现在,我有钱了,就是一天睡一个不同的女人我也睡得起了。可是,我猜我真的要那样了,陆志宇一定会送我上西天的。

我很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听了小杰的话去试一次呢?

第7章

不过,我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也许可以同我说说话的人。

我住的这幢小洋楼东面也是一座同样的小洋楼。这里的楼与楼之间是用铁艺围杆围墙的,所以,邻居院子里的状况是可以看得很清楚的。

我渐渐发现隔壁的院子里常常有一个十七八岁,做着轮椅的少年。那少年生得眉清目秀,神情却有点儿冷漠——那冷漠的神情跟陆志宇有点儿像。那男孩子身边总是有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帮忙照顾着他。男孩子平静地坐着的时候多,偶尔也拿着一本书看,或是拿一个大画夹画着什么。

我当然想着能跟他说说话。可我也发现这个男孩子好像不太愿意理我,每次看见我在看他的时候他的表情连一点儿变化都没有,低下头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儿也没有要跟我聊聊天的意思。这也没什么奇怪,这一带住的都是有钱人,像我这种骨子里都透着穷酸气的人是入不了他们的眼的。

有什么办法呢?人家不愿意和我说话我能怎么样呢?

有一回放风,我去花市买了好多盆价格昂贵的枝叶高大繁茂的观赏木本植物,把它们放在院子里屋子里养着。养着它们一来可以看,二来可以打发时间,我自幼就很喜欢花木的。花市的旁边就是狗市,我顺便买了一只毛绒绒的白色小宠物狗回来。我家小时候就养过大黄狗,狗通人性,也忠诚,我很喜欢,我家的那条大黄狗老死的时候我和我哥都哭了。我想买条小狗回家陪我,解解寂寞。

三四十盆大株的绿色植物茂茂盛盛地生长在院子里,客厅里,着实是好。各种各样深深浅浅的绿把整个院子都装饰得生机勃勃。而我每天也多了很多伺花的工作,可我忙着也觉得很快乐。

陆志宇看着我摆着的铺天盖地的植物没说什么,却对我的小小(我给我的小狗起的名字)很不满。也许是小小见着了陆志宇就很警觉地跑回我的身边冲他汪汪叫的原因吧,陆志宇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我怕陆志宇对我的小小下毒手,我慌忙把小小抱到卫生间里锁起来了。

可是,陆志宇在把我做得奄奄一息之后,拉开卫生间的门,掐着小小的脖子,把小小带走了。我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对着陆志宇哀求:

“别伤害它。”

陆志宇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走了。从此我就再没有见过小小,我连它的去向我都不敢问。

不过,好在我的花留下来了。我每天睡完懒觉起床,花二个小时时间收拾收拾屋子,然后,做美食,伺花木,看电视,打游戏,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寂寞的感觉还是常常来侵袭我,而我却没有多少办法。

六月一个晴朗的上午,我养的一盆花了,鲜红的花朵漂亮极了,我特意拿了一把椅子到院子里,坐在花前赏花。

“这开的是什么花?”一个还略略带着生涩味道的声音从围墙那边传过来。

是那个坐着轮椅的少年。我忙站起来,边笑边向他走过去:

“是扶桑花,好看吗?”

少年眨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看着向他靠近的我:

“好看。”

我站住,隔着围栏向他接着笑道:

“这个花的花期短,你好好的看吧。再开,就得明年了。”

这少年近一看比远看还要漂亮,尤其一双眼睛,特别招人爱看。我就看他的眼睛。

“我……能过去看看吗?”少年犹豫着说道。

“能!能!能!当然能!欢迎!欢迎!”我立刻热情邀请他。

这么可爱的少年,谁能拒绝他一个合情合理的有礼貌的请求呢?

我去开门,那个四十多岁的阿姨把他推了过来。我接手,把他推到了花前停下。

我看见了他望着花时眼睛里全是欣喜激动。

“我能拍几张照片吗?”少年又说话了。

这孩子,真是有礼貌,说什么都是用商量的口吻。

“能!当然能!你想拍多少就拍多少!想怎么拍就怎么拍!”这孩子,真是招人稀罕。

在阿姨回去取相机时,我们聊了一会儿。

“你叫什么?多大了?”我问他。

“我叫肖漫云,十七了。”少年细细的声音回答道。

“我叫赵强健,二十八了!”我热情地自我介绍。

我们没再就各人情况交谈下去,而是很默契地谈到了花木。我一一指给他看我院子里的花木,告诉他它们叫什么,在这里能长到多大,以及它们的各种习性。他听得很认真,看我的眼睛也看认真的神色。我突然发现我原来不是啥用也没有的人,我很高兴。

相机拿来了,我推着他从各个角度让他拍花的照片。

“麻烦你帮我跟花拍几张吧。”少年又是很有礼貌的说。

我当然愿意为这么可爱的孩子效劳。于是,我对着他和花拍起了照片。那孩子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孩子的笑容真是太好看了!我忙抓住这笑容,一张接一张地猛拍!我现在终于明白人们为什么会拿花来比喻人了!这孩子,真是长得和花一样好看!

左一张右一张,接连不断,一直拍到尽兴!

直到阿姨怕他累到催他回去时,他才很认真地看我:

“我明天还可以来看花吗?”

“当然!当然!花就是开给人看的吗!”我忙热情地说。

他笑笑,拿着相机,被阿姨推走了。

第8章

果然,第二天他就又来了。依旧是阿姨推着,手里拿着一个大画板。

“我要把它画下来。”少年对我说。

这孩子真能干,还会画画!

于是,他坐在花前画画,我在旁边欣赏。我特意搬了一张大桌子出来,方便放些东西。我给他准备了好多的新鲜水果、饮料,还有干果,都放在大桌子上,让他吃喝。可他只吃一点点。我猜,他是怕上厕所,他这个样子上起厕所来是很麻烦的;所以,我不敢很劝他吃喝。

他一画就是几个小时,我看累了就起来运动运动,然后接着看。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别人画这么好看的画呢!而且他用的就是只有铅笔而已,可那花画到逼真得像是一伸手就可以从枝头上摘下来似的!我不停地衷心赞美着。

中午,我发挥特长,做了好几道美味,留他和阿姨一起在这儿吃饭。他们看出了我的诚心,就没有拒绝,我们三人一起共进了午餐。

下午,他接着画,我接着看。

晚餐我没留住他们,他们回家了,说明天还会再来。

第二天,第三天,在第四天,花露出衰败迹像之前,他的画终于完成了。

这是我见到过的最好看的画。

经我主张,我们做了一个小小的庆祝:我们喝了点儿啤酒。

真是好。小肖一张花一样的脸微笑着;桌子上放着层层叠叠好多张他拿来给我看的大前天拍的照片、一大张半卷着的他画的素描、两个盛着漂亮黄色液体的高脚杯,而且我们还是坐在尚没凋谢的花前!此情此景,真是好啊!

可是,我就知道,我一高兴就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陆志宇这个死讨厌又阴着脸来了。不过,他旁边跟着一个年纪身材都跟他差不多的年青人。那年青人的脸色比陆志宇的还难看,看也不看我一眼,只调整了面部表情,对着并没看他小肖说道:

“你身体不好,又干这劳神的事儿。”声音里的温柔宠溺跟本不像发自一个大老爷们的嘴。

说完,就把照片、画统统收起来,对阿姨说:

“回家吧。”说完,自己上来推着车,走了。

小肖从头到尾都没看那男人一眼。

我已经感到一种很危险的气氛在周围蔓延。当我把视线从小肖身上移开,用余光瞄着陆志宇的时候,我就立刻意识到:陆志宇现在很生气。

“这花漂亮吗?”我忙冲陆志宇微笑了一下,转移话题,以期缓解一下他的恶劣情绪。

陆志宇几乎是把我拎进屋的。他把我扔到沙发上的时候,我就感到了:我可能又要挨打了。

我的预感就是这么准。

陆志宇什么都没说,伸出长臂,猛的挥到了我的脸上!我倒在了沙发上。

“我跟你说过什么!?”陆志宇的声音怒气冲天。我被他的声音震得眼前一阵阵发花。

陆志宇是和我说过这么一条:不许我和任何人在私下接触。显然,就是这一点触怒了他。可我怎么能说呢?我只好把身子蜷成一团儿,闭上眼睛,不说话。

“你给我说话!!”陆志宇接着大吼,顺手把我从沙发上扯了起来。他力道十足的手劲弄得我胳膊都快断了。我还是不睁眼,不动,可我在心里真想把他打个稀烂!

看我一副死样子,陆志宇更加生气,他拼命摇晃着我的肩膀,手指扣进我的肉里,发誓要把我摇到散架一样的架势:

“你他妈的给我说话!!!”陆志宇的声音震得我的耳朵翁翁响。

我感到我再不说话他没准会把我弄死。于是,我睁开眼睛,看着他的红眼睛,很认真地说道:

“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我很寂寞。”

我是说真的,我当时还寄希望于陆志宇的良心;可是,真没想到,我的真情诉说不但没有得到同情,反而差点儿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

陆志宇听完我的话后,突然发起疯来!他一声怖人的嘶叫,开始不要命般地对我撕打!

我被他打得从沙发上掉到了地板上,又从地板上一路滚爬到门前。在我的忍耐就要到极限的时候,我对着陆志宇骂出了一句:

“畜牲……”然后,我就安安稳稳地昏过去了。

醒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我躺在卧室的床上,床头柔和的光线映着坐在床边的陆志宇吓人的脸。

我又把眼睛闭上。我浑身疼痛不已,心里真想把眼前这个人掐死。

盖在我身上的薄被被呼的一声掀去!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陆志宇就扑到了我身上!

我的衣服两下就被陆志宇撕去了。他又开始死命咬我的肉,跟我有天大的仇似的。

疼上加疼,我终于忍不下去了。我用尽了最后一点儿力气,说道:

“为什么……非得这样……对我……”

陆志宇一把搬过我的头,揪住我的头发,残暴的恶狼一样血红的眼睛瞪着我:

“说你寂寞!说!你说你寂寞!说啊!”陆志宇揪着我的头发拼死摇晃。

我被摇晃得一阵剧烈的晕眩,很快就又昏了过去。

这回,是陆志宇第二次打我。

而我也终于意识到:陆志宇是不正常的人,跟他说什么,是说不通的。

那以后,我再没见过隔壁的男孩儿——他好像在我待在屋子里养伤的时候搬走了。与男孩儿同时消失的还有我所有的植物——我根本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被搬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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