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什么意思？”
“你放开，你疯了！这是后台，随时随地都有人进来！”
“说！”
“许诺，你他妈的疯了！”
陆小宇使劲地挣扎着，却始终无法撼动许诺的控制。许诺眼睛里面已经充血，眼神凶狠地瞪视着他，陆小宇突然有些害怕。
“你他妈的，给我放开小宇！”
四十八
张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一下子就冲到了陆小宇和许诺的面前，他一把将陆小宇从许诺的怀里拽了出来，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管你什么事？”
许诺冷眼看着护在陆小宇前面的张洋，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小宇是我的哥们，你说管不管我事？”
“哼，就只是哥们这么简单吗？”
许诺轻蔑地笑了笑，看着张洋的眼神有些暧昧不明。
“你什么意思？”
“你的心思，你自己清楚！”
张洋愣了一下，随后马上抓住许诺的领口。
“许诺，你把话说明白！”
这个时候，表演结束的演员从前台走了进来，许诺用力挣脱了张洋的抓住自己领口的手，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演员们从三个人身边擦肩而过，并没有人关注他们在干些什么。
“今天有外人，我没什么跟你说的！”
许诺低声说了一句，跟着演员一起下楼去了演员休息室。
“小宇，走吧！”
陆小宇还在看着许诺离开的方向，张洋拉了拉他，陆小宇才恋恋不舍地跟着张洋离开了学校的剧院。
“小宇，我陪你喝两杯吧！”
陆小宇跟着张洋来到了东联大外面的一个小酒馆，学校大部分人都在考完四六级后离开了学校，小酒馆里面人不是很多。两个人进了包房，要了几样小菜和十瓶啤酒，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
“妈的，许诺，我看错你了！你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妈的！”
陆小宇只觉得苦涩，越喝心里面越难受，张洋看着陆小宇难受，自己也不舒服，也跟着陆小宇一杯接一杯地喝。
“小宇，我是你最好的哥们，有句话，我最为兄弟必须的说！”
张洋本来酒量就不好，加上心情郁闷，喝了几杯就已经喝高了。陆小宇也开始飘飘然了，两个人显然都已经进入了状态。
“你说！”
陆小宇又喝光了一杯，自顾自地给自己倒酒。
“小宇，我觉得许诺不是个东西！”
“呵呵！”
陆小宇一听张洋的话，竟然就笑了。
“你笑什么？”
“我和苏芯在一起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你不是嫉妒了吧？”
“我？”
张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嫉妒什么啊？我又不是GAY，我又不喜欢你！我就是看他们都不像好人，我善意地提醒你！”
陆小宇笑了笑，没有接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不信？小宇，我可是正常男人！”
陆小宇笑着抬起头，晶亮的眼眸因为酒气蒙上了一层迷雾。
“我也是正常的男人啊！”
陆小宇眨了眨眼睛，张洋的心一下子就漏掉了一拍。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过如此想抱紧一个人的冲动。
张洋不只是想，也这么做了。
他将陆小宇拥进了怀里，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小宇，许诺也这么抱过你吗？”
张洋真的很嫉妒，一想到许诺拥有了陆小宇的大部分时间和精力，而且还可能已经拥有了陆小宇的身体，张洋就嫉妒得几乎要发狂。
“他还会吻我！”
陆小宇抬起头，两个人的额头几乎要贴合在一起。张洋双手捧起了陆小宇的脸颊，嘴唇在慢慢地靠近。
陆小宇的身上有一种不同于男生汗臭味的舒服味道，张洋吸了吸鼻子，闭上了眼睛，吻了上去。
张洋起初不敢放肆，只是轻轻地在陆小宇的唇上摩擦，渐渐地两个人的唇都热了起来，陆小宇温顺地张开了嘴巴。
“唔！”
一声呻吟溢出，张洋再也无法忍受，终于改变了起初的温柔，疯狂地吻上了陆小宇的嘴唇。
两个人的热情变得无法抑制，冲破了底线的激情再也无法收回。
四十九
陆小宇好像突然醒悟了一样，挣开张洋的怀抱，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对方。张洋也愣住了，他根本无法去解释自己刚刚的举动是为了什么。亲吻不是应该留给自己的爱人吗？那自己为什么要亲吻陆小宇，还发生的如此自然。
两个人都不说话，空气里好像绷着一根线，紧紧地拴住两个人的神经。最后还是陆小宇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沉默，他迫不及待地按下通话键，仿佛这样就能避免尴尬。
“喂！”
“小宇，是我！对不起，刚才我错了！”
许诺的声音从话筒中传过来，张洋的脸色变了变，陆小宇看了看他，用恳求的眼神示意他不要打断这通电话。张洋这一次不想再顺着陆小宇，可是一看到他那如小兔般委屈的申请，张洋还是妥协了。他躲在角落里点了一颗烟，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陆小宇的面部表情变化十分丰富，从起初的委屈变成生气，最后变成了故意的撒娇。张洋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草的味道几乎充盈在了整个肺部，呛得他几乎咳出眼泪来。
“张洋，那个，我得先回去了！”
陆小宇挂了电话，有些歉意地看着张洋。他已经打完了电话，张洋心里想，他又要回到许诺的身边了。他记得陆小宇讨厌烟味，连忙把没抽完的烟掐掉。
“啊，好！你有事就先忙吧！”
“那个……”
陆小宇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你有话就说啊！”
“刚才我喝醉了，你知道，那个……”
张洋的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戳了一下，没有流泪，但是却实实在在地在流血，可是，他只能故作轻松。
“哎，我还当什么事呢，我刚才迷迷瞪瞪的，你也知道我一喝点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没，没！”
陆小宇连忙摆手，在张扬看来就好像腰摆脱病毒一样。
“得，一起走吧！我脑袋疼，得回去睡一觉！”
张洋不想再看，他起身结了帐，和陆小宇一起回了东联大。时间不算晚，有很多东联大的学生都在三三俩俩地赶回寝室。张洋偶尔会遇到熟人，笑着和他们打招呼。陆小宇一路上都很沉默，到了和许诺约定的地方，才和张洋告了别离开了。
“小宇！”
许诺远远地就看见了陆小宇的纤细身影，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了他的面前。
“恩！”
“小宇，我错了！我不知道你下午六级考试的事情，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混蛋啊！原谅我，好不好！我们去喝点东西！”
许诺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拉起陆小宇的手，就往食堂走。
“都关门了，喝什么？闭门羹啊？”
陆小宇朝着许诺翻了个白眼，许诺笑笑，知道陆小宇的心里其实已经原谅他了。
“要不咱们来点新鲜的JUICE？”
许诺一脸的淫笑，陆小宇的脸红了红，一把推开许诺。
“你死去！”
“好，好，不闹了！最后怎么处理的？你不会被处分吧！”
“那倒不会，但是会取消一次考试资格，正好，我好好准备一下，大三再考！另外还得交一份三千字的书面检查，最可恨的是，我被几个老头轮流教育，郁闷！我爸差点吃了我，骂了我两个小时！”
“哇，陆教授那么凶，那你妈妈岂不是也很惨！”
陆小宇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变了。许诺却好像没有注意到一样，继续说着。
“你告诉陆教授，这样可不行啊！师母会跟别人跑的！这个对待女人嘛，酷是必要的，但是偶尔也要温柔啊！”
“已经跑了！”
“啊？”
许诺站在原地，不知道陆小宇刚才说了些什么。陆小宇快步朝着寝室走去，丝毫不敢放慢脚步。
五十
许诺和陆小宇的关系看起来好像恢复到了原点，但是陆小宇却敏感地发现，有些什么东西在变化。他自己似乎变得越来越不想去争辩，哪怕是许诺的故意挑衅，陆小宇也只是一笑置之。
东联大除了大一的新生，其他学生下学期都要搬到新校区，所以有条件的当地学生都决定将多余的行李搬回家。
“小宇，这台破电脑搬你家去吧！”
于涛指了指自己的那台笨重的台式机。
“你当我家是垃圾场啊！”
陆小宇心里老大的不愿意，就因为自己家离东联大进，于涛他们恨不得把那些没什么用却又舍不得扔的东西都搬到陆小宇家。
“这电脑我大一刚买的，扔了可惜！”
“我搬不动，你看看多少东西啊！我一会还得去帮小倩搬她那些穿够了的旧衣服呢！”
“嘿，哥几个都忙着呢！”
张洋依旧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于涛立马放下手里的活，拉着张洋要侃大山。
“你东西都收拾好了？”
“恩！”
张洋愣愣地回答了一句，陆小宇便不再说话了。张洋总觉得那次接吻过后，陆小宇一直在躲着他，可是却又做得不着痕迹。
“有什么要帮忙搬得吗？”
“你怎么不去帮小倩搬东西！”
“她是大一的，不用搬家！”
“我自己能搬动，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哎，这么多东西你自己能搬动？忽悠鬼呢！我来吧！”
张洋抢过陆小宇手上的一个箱子，陆小宇不肯放手，两个人僵持着。
“咳！”
曲露凡轻轻地咳嗽了一下，陆小宇忙松开了手，张洋搬着箱子就下楼了。还真多亏了张洋，否则陆小宇都怀疑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家。距离虽然很近，可是拖着好几个箱子，拎着大包笑裹的东西往回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哎呀妈啊！累死我了！”
张洋把最后一件东西放好，四仰八叉地躺在了陆小宇家的客厅沙发上。
“喝点水吧！”
陆小宇给张洋递过来一杯水，张洋一伸手，却触摸到了陆小宇的指尖。他猛地握住了陆小宇的手，水杯颤抖了一下，水洒了大半。
“你？”
“小宇，你别躲着我好不好！”
“我没有，我躲你干嘛？”
陆小宇不敢去看张洋的眼睛，他的眼神似乎充满了伤感。
“我中午去你们寝室，你从来都不在；我给你打电话，说不了两句，你就要挂断；就连去你家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都是巧合，你想太多了！你是小倩的男朋友，应该多陪陪她，别胡思乱想了！”
陆小宇想挣开张洋的手，却被他一把搂紧了怀里，整杯的水都倒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你放开，小倩一会儿就回来了！”
“你在怕什么？你到底在怕什么？我们之间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张洋逼视着陆小宇，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却忽略了自己的行为远远超出了友谊的表达形式，而是在示爱。张洋双臂用力，紧紧地抱住了陆小宇。
“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时间似乎都停止了，陆小宇就好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任由张洋拥抱着。他没有挣扎，也不想挣扎。似乎许诺从来没有给过自己如此热烈而温柔的拥抱，许诺能给他的，除了痛苦，就是游移。
陆小宇试探着将下巴轻触在张洋的肩头，最后彻底靠在了张洋的肩膀上。张洋和许诺差不多的身高，还要比许诺健壮一些，这样的肩膀能够给陆小宇安全感。陆小宇从小就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他目睹了母亲离家出走的整个过程，他甚至一度不相信爱情，不相信有人可以成为自己的依靠。
“哥，我回来了，饿了？做饭没？”
陆小倩推门而入，张洋和陆小宇飞快地分开，各干各的事情。
“哎？张洋你在我家呢，我给你打多少遍电话了？你干嘛不接啊？”
陆小倩很生气地抢过了张洋的包，从里面拿出了手机。
“你看看，六个未接来电，全是本小姐打的！”
张洋这一次没有向陆小倩赔笑脸而是很冷漠地接过手机，翻看了一下。
“啊，我没听见！那个，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张洋，你等会儿，情人节……”
没等陆小倩说完，张洋已经摔门离开了。
“……怎么过啊？”
陆小倩有些出神地看着地上的一小滩水迹，又看了看在厨房做饭的哥哥，心里始终萦绕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五十一
张洋那一日的失态，换来了陆小倩将近一个月的奴役，并且要求情人节当天要陪陆小倩整整二十四个小时。
情人节当天早上八点，张洋乖乖地拿着一束花等在了陆小宇家楼下。陆小倩坐在窗口，痴痴地笑着。
陆小宇从另一个小窗户向外面看去，无论怎么调整角度，都觉得张洋是在看自己。
“哥，几点了？”
“都九点了，张洋在楼下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才一个小时啊！算了，这一次饶了他！”
陆小倩套了一件大衣，不多时就像蝴蝶一般飞到了张洋的面前，挽起张洋的手一起慢慢地走出了小区。陆小宇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出神，他总觉得张洋的眼神不太对劲儿。
陆小宇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准备去和许诺约好的地方见面。这一次许诺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推掉了和陈姗姗的约会，陆小宇觉得心里面有些小小的胜利感。
陆小宇随便套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打车来到了一间很小的咖啡厅。虽然是情人节，可是这间咖啡厅却还是人很少。陆小宇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要了一杯拿铁，等待许诺的到来。
时间分分秒秒地流淌过去，过了中午，已经是下午两点。陆小宇整整等了许诺两个小时，却还是不见人影。陆小宇无数次拿出手机，想问问许诺为什么迟到，却总怕耽误了他的正事。
咖啡已经冷掉了，陆小宇只能看着杯子发呆。
“老板，这条街上就这一家咖啡店吗？”
陆小宇愣了一下，这个女人的声音自己似乎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待他回过头，却只看见刚刚关起来的咖啡厅大门，那个说话的女人已经离开了。陆小宇站起身，追了出去，那人却已经毫无踪迹。陆小宇站在门口，看着街上来来往往情侣，全都成双成对。
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些什么？
“那个声音？妈妈！”
陆小宇发疯一样地掏出手机，拨通了陆小倩的电话。
“喂，小倩，我刚才听到一个女人的说话声音很像妈妈，也许她来找我们了，小倩，妈回来找我们了！”
陆小宇几乎是喊着说出了这些话，说完了，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喂，小宇吗？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小倩在试衣服呢！”
“张洋！你们在逛街？”
“恩，小宇！我有些话跟你说！”
张洋突然变得很郑重，陆小宇早上的不安又一次出现了。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