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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非的宝藏——by洛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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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乖乖听命,不闻,不问,但随叫随到。

那一年的五月间,发生了件大事。四川地震,死伤了很多人。电视和网络铺天盖地都是家破人亡的惨烈消息。

有人被深埋地下,有人被压断肢体,有人失去了财产亲友,有人侥幸活命,却要沦为残疾。一幕幕揪心的画面,经常看得裴非惶惶不安。那段时间,他变得十分紧张,略带神经质。过马路总反复地看车子,确认红绿灯。进了电梯总要紧抓扶手。一上车,就立刻扣上安全带。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怕死,突然的很怕死。害怕莫名地死掉,成为无名的尸体。

终于在某一天,他略带羞涩地对我说:“我去纹身了。”

对这没头没脑的举动,我满心疑惑,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他小心翼翼地解开衬衫上面几颗扣子,指了指,显摆道:“认仔细了,这个就是我。”

定睛细看,胸口偏下的地方,纹着一只大雁。头向上,双臂展开,羽毛清晰可见。我忍不住取笑他:“呦,美国空军啊!”

裴非白我一眼:“这不是以您老为原型设计的专属印章嘛!文言讲,叫‘雁’,土话讲叫‘大鸟’!”

我对着那只展翅腾空的‘大鸟’不怀好意的捏了一把,问道:“干嘛纹在这个地方,穿衣服又露不出来,显给谁看啊?”

“给你看呀”裴非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说:“天灾人祸那么多,哪知道下一个轮到谁。万一赶上我了,万一我被毁容了,你一看见这只大雁,当时就知道,哟,这是裴非。万一手啊脚啊的,都被砸断了,就剩中间这么肉呼呼的一坨,你一看,呦,这是裴非。只要心脏还跳,我就还活着,别的都没了,你也一眼就能认出我,把我带回来,我们就又在一起,继续过着没羞没臊的日子了。”

我被他这血肉横飞的论调唬得不轻,心惊胆战地说:“裴啊,你不想想,脸也毁容了,四肢也断了,肠子肚子都一团糟了,我还要会要你吗?”

裴非嘶嘶咂着嘴,故作认真思考状,沉吟良久,最后坚定的表示“经过我反复的探究论证,你……会!”

第16章:得意

九月初,得到通知,裴非的设计稿通过了初赛,月底之前,需要把服装成品邮寄过去,晋级参加复赛。

这消息使裴非着实欢喜了一阵,转而却更加的忐忑起来。

名利二字,对男人,特别是对年轻气盛小有才华的男人,始终充满了的诱惑。它若只高高在上,难以企及,便也释然。它若近在咫尺,一步之遥,谁不想要蟾宫折桂,名成利就呢。

打从一开始,裴非就决不仅是如他自己所说那样,尝试而已。他是抱定了奋力一搏的打算,要攻城略地的。这强烈的得失之心,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内心深处对裴先生的愧疚之情。他急切地想做出点成绩来,以告慰爸爸的在天之灵。

心里如此急功近利着,嘴上又不肯承认。装出一副顺其自然、听天由命的样子。

他创作的那个系列,依旧是在结构上下功夫。以黑白灰为主色调,以轻柔的真丝面料呈献华美飘逸感觉。设计中运用了大量的褶皱和层叠,而这些不规则的断面都是随着人体的曲线排列的。为了能达到理想的效果,他拉着老裁缝反复的实验修改。老裁缝手工不错,却总难理解透彻他那些“立体”的概念,每每鸡同鸭讲、事倍功半。他又不好发作,憋闷得嘴巴上长了水泡。整日里眉头紧锁,烦躁莫名。

就这样心火煎熬了大半个月之后,衣服如期交去。裴非卸下了担子,我也松了口气。

面对结果的胜负难料,裴非心事重重地殷切等待着。及至神思恍惚,屡屡犯错。一次将复价邮件发错了供应商,一次将洗标上的符号全部印反了。还好都被及时发现,没造成什么大的影响。我知道他的担忧,也没责怪他。

有时他夜里睡不着,盯着天花板发呆,会突然蹦出来一句:“老许,你说能成吗?”

我少不得立刻狗腿地答他:“裴生,信就得,唔信就一定唔得咯……”

一个月后,喜讯终于传来。

那天是周末,难得可以自然醒。我睡得迷迷糊糊,随手一揽,裴非那边空空荡荡,没人。眼睛强睁起个缝看看,竟只六点多钟。客厅隐约传来电视广告声:……XX口服液,哈药六厂……

看来,死孩子失眠了。想起床去陪他,无奈困得紧。只好含含糊糊地迭声叫他:“裴,裴啊!”

好半天,他趿拉着拖鞋缓缓移了进来,一声不响站在床角,等我的下文。我尚不清醒,胡乱搓了下脸说:“把我烟拿来。”

不知他哪来的无名火,一脸不情愿地顶着我说:“就知道抽。把我叫过来也是为了抽。咱家只有我!没有烟!”

我嬉皮笑脸地起了身,一把将他拉上床,摁倒:“行,没有烟,就不抽烟。只有你,好,就只抽你。”

说着就势把人翻过来,用两根手指抽打屁股,啪,啪。他又气又笑,拿起枕头回击我,嘴里唧唧歪歪地嚷着:“你就惹人嫌吧。看我怎么收了你这老屁股大肉人!”说完又不解气的拉下我的睡裤,下口就咬……

就在这血腥大战的高潮时刻,铃声嗡嗡作响。裴非一边用脚继续进攻,一边毛虫样拱向床头,头颈夹着手机接听来电,对着话筒猛一顿“嗯,嗯……噢?噢!多谢多谢,再见。”

挂断电话,一个饿虎扑食,将我熊抱进怀,张着血盆大口对着我的脸疯狂的亲了起来。亲够了,喜不自胜地一昂小脑袋瓜:“大雁子,朕成了!”

我蹭去一脸幸福的口水,也跟着兴奋起来,哇哇叫着:“成啦!成啦还不赶紧地,激情燃烧一下风花雪月!”

而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纠缠起来。

如愿以偿进入了复赛,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裴非恢复了神采飞扬的劲头,对我目中无人的放话道:“就咱这智慧,只要没黑幕,什么不是唾手可得。”

这当然是玩笑话。如今他已铁定不会空手而归了,也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了。

中午叫了外卖炸鸡,裴非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根早已光溜溜的鸡骨头,没完没了地“嘶嘶”唆着。一边唆,一边吼吼吼地傻笑。看他那得意洋洋的滑稽嘴脸,我指点他的手问:“吃个炸鸡,不至于的吧。你是从猪属性转换成狗属性了吗?再啃就成渣啦!”

裴非小眼神飞过来,颤悠悠地一瞥,举着鸡骨头晃几晃,极尽夸张地鬼扯道:“这哪是炸鸡!如今看在朕眼里,全是炸凤凰。我怎么觉得没吃两口就要飘上天了呢!”

决赛在上海举行,全部进入复赛的作品统一走秀,然后由评审当场颁布奖项。我和裴非一商量,决定亲自到场。

金、银、铜奖我们并不敢奢求。毕竟只是初出茅庐、毫无背景的学生一名。能得个优秀奖或是单项奖,就不虚此行了。根据我俩的一致推测,起码工艺奖项是很有希望的。

为了这趟上海之行,我们早早各自安排了假期。裴非的辅导员知道这事后,非常高兴,巴巴帮他向系里申请了特别奖学金。并承诺一旦有所斩获,会再申报学校奖励。

临行前我们特意去逛了回街,准备置办几套行头。要从头到脚崭新得体的迎接这历史性的时刻。

裴非边尝试着风格各异的装束,边盯着镜子里的人物,左摇右摆反复打量,偶尔征求我的意见说:“怎么样,有没有点大师年轻时候的神韵?”

我也不傻,问题虽然是“有没有”,答案却只能是:“有”。何止“有”,简直就是“是”。

裴非对我的恭维不屑一顾,瘪瘪嘴,感叹说:“不管有没有吧。算是对得起我爸常年坚持不懈的吹嘘炫耀了。希望他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看到这些,能最后再心满意足一回。”

他的一应服饰有了着落。我也积极配合,寻找完美的情侣穿搭。偶然拐进一家店铺,迎面挂着件黑白斑马条纹的西装,颇似早期好莱坞电影里的风范。要是叼上只烟斗,就齐活了。这应是裴非喜欢的腔调了吧?唤他来看,却没有反应。一转头,他并没跟在身边。

四处搜寻了去,发现他正在橱窗外面打电话,低着头,看不见脸,不知说些什么。我在店内转了几圈,尽是些复古的老物件,十分有味道。赏玩一番之后,裴非还是没跟进来。

我出了门去,他正站在店铺外,面无表情地看着橱窗里端坐的塑料模特发呆。我叫了他两声,他也不理我。伸手拉了他一下,他躲开了,转头往街边走去。我紧跟了两步,不明就里的问:“去哪啊?不买衣服啦?”

他低头只管疾走,恹恹丢下一句:“不买了。”

最受不了他这种该说话不说话,生闷气的鬼样儿。我耐着性子追问道:“不说好了吗,咱得买两套相衬的去上海呀。”

裴非自顾往前走,也不等我,也不看我。

忽然,他在一处书报亭前站定了脚步,眼神死死盯住琳琅满目的货架,面色阴郁。

我紧跟着刹住脚步,顺着他捉摸不定的目光望过去,在货架最醒目的位置,摆放着一本时尚杂志。封面上,是个记不清名字的当红模特。那姑娘头发油亮,全部向后梳去。妆容绚烂,身材婀娜扭转。她身上那件衣服,布满了大片的层叠和褶皱,从上到下,由白至灰、再到黑,逐层渐变。没有珠宝闪片,却光彩夺目、华丽非凡。那……正是裴非此次参赛的主打款式。

第17章:两难

看到那十足醒目又熟悉无比的款式,第一次穿在模特身上的样子,狐疑之余,竟还有几分惊艳。我冲上前去,劈手抽出那本杂志,急三火四地翻找起来。在封面特典上,这样标注着——服装赞助:YAN工作室。

YAN,正是许雁踪创立的品牌。

许雁踪的工作室一直走高端先锋路线,与很多明星名模都有合作。普通大众虽不甚了解,在业内却是大名鼎鼎、地位显赫。

不管是出于对亲生兄弟的信任,还是出于对他专业能力的认可,我都无法相信,许雁踪会明目张胆的抄袭!他一直以艺术家自诩,骄傲地不可一世,又怎么会屈尊去抄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毛小子。那与承认自己江郎才尽,有何分别!

我一手捏紧杂志,一手拉住裴非,焦急地追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这封面的事情你知道吗?”

他定定地审视着封面照片,沉吟许久,幽幽地说:“我没戏了。刚接了电话,说是定了抄袭,取消资格。”说完,紧抿起嘴巴,望向别处,不发一言。

半小时后,在地处市中心的YAN工作室中,我,裴非,许雁踪三人剑拔弩张,怒目相向。

面对我来势汹汹的质疑,许雁踪极尽所能地赌咒发誓说,他全然不知这是裴非的设计。

依他的说辞,自己非但不屑于抄袭,对借鉴都极度不齿。如今他在设计界早已立稳脚跟,即便就此止步不前,也大可舒舒服服地吃老本。绝犯不着为了点蝇头小利,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唤来几个设计师当场对质,很快得出结果,那幅图稿是下面一个新人呈报上来的。当时许雁踪看过之后,觉得想法巧妙思路成熟,有设计感又不流于匠气。当即拍板定案。

成品出来之后,效果更是出乎意料得好,很快被推做了这季的主打,展开一系列宣传。算上我们所见的这本,他们已上遍了国内最权威的三家服饰类杂志,赚来一片喝彩之声。

始作俑者很快被带了进来,那姑娘死不承认,一口咬定是她自己的创意。言语激动地辩白说,自己早早有了构思,只是最近才出稿。更有甚者,竟污蔑是裴非先抄袭了她又反咬一口。

裴非被气得直摇头,指点着图稿中均匀渐变的面料,质问道:“那好,小姐,请你解释一下,你是在哪里,花了多久时间,找来颜色比例如此协调的一系列真丝料的?”

对方稍有迟疑,转而气势汹汹地答说,面料是她从现有色卡上直接选的,根本不需要特意地去找。

裴非一阵冷笑,真相大白。

那套同色系的真丝色卡,正是他从我公司带过去的。这一家叫圣境的面料供应商,从来只接受大单定制,不提供打样面料。裴非拿到的色卡,是对方专门提供给我,用来订货的。YAN这边如何会有。

裴非转头询问许雁踪:“许老师,事情你都弄清楚了吗?你看怎么办?”

许雁踪低头不语,手指一下下专注地叩着桌面。良久,抬眼一瞄,看到那捅了篓子的设计师还站在旁边,当即一脸厌恶地呵斥道:“还站这干什么?收拾东西,走人!”

那姑娘一听,眼泪立刻涌出来,拉着许雁踪的胳膊哀求着:“许老师,许老师,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知道错了。”

许雁踪不耐烦的挣脱开,厌恶地挥挥手,示意她赶紧离开。

这当口,琳琳闯了进来。见了这拉拉扯扯的尴尬场面,拧着眉毛责问道:“都怎么回事?”

许雁踪兀自叩着手指,一脸的难以启齿。裴非与她尚有嫌隙,便权作视而不见。只好由我三言两语的道明原委。

想来这事摊在别人身上,以琳琳的性格,定会使尽浑身解数,安抚对方、稳住事态,再谋解决良策。偏偏受害者是裴非——她心中记恨的人。因为年节上那一桩事情,两人处处横眉冷对,怎肯就此低头。

她上上下下冷眼打量了一阵裴非,转头问许雁踪:“小雁,你打算怎么处理?”

许雁踪并不是个为人处世的高手,他不是生意人,对这样的状况鲜少应对之策。思度再三,方蹦出一句:“抄袭的人,我一定不会留下。至于你的损失,我全数赔偿。比赛奖金多少?我赔双倍!”

裴非苦笑着轻叹一声:“许老师,我请问你,名声和信誉又值多少钱呢?”

对于裴非的意思,许雁踪心内了然,却还明知故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裴非立场坚定地回他:“第一、你亲自向大赛组委会讲明真相。第二、在所有发表过这款服装的媒体杂志上,刊登致歉声明。第三、在售商品,凡是剽窃我设计的款式,全部下架。”

许雁踪一拍桌子:“裴非,这不是毁我嘛!”

这话不假。他自己心里清楚,一旦承认抄袭,不管他有多少责任,世人都会将全部罪责扣在他身上。他和我不一样。我卖的是面料、款式和服务。他标榜的却只是设计和创意而已。失去这两样,不但YAN毁于一旦,甚至他从前的成就,也很可能被一笔勾销。

琳琳也深知个中厉害,高声回击道:“裴非,不要得寸进尺。是我们抄袭了你吗?谁抄你,你找谁去。说什么名声,有名的人才有名声。你是个什么东西?无名之辈!别给自己抬身价了。”

裴非伸手扯过还在嘤嘤抽泣的小设计师,抖落着说:“找她?那衣服是以她的名字发表的吗?那衣服可是打着YAN的标签!人家认的是许大师的设计!”

那姑娘哭得更凶了,仿佛她也受了委屈一样,无休无止。裴非推开她,一脸讥讽的对琳琳说:“有名的人才有名声信誉,是吗?有名的人做了光彩事,当然是威名远播。那有名的人要是爆出了下作事,也会臭名远扬吧?恐怕越是名家的丑闻,世人才越感兴趣!”

琳琳脸色一涨,气急败坏地嚷嚷着:“去爆啊,去爆啊,自不量力!我倒要看看,一个获奖无数的知名设计师,和一个靠傍大款混饭吃的同性恋,人家相信谁!你不是最擅长勾引男人嘛,有种你去勾引评委啊,看他们愿意不愿意给你个奖拿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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