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Sweet cat送你上班？”
安珞明瞥他一眼，不再理会。他刚和和韦玄在一起，司徒辰就把他安排到跟前，两人在公司里几乎是同进同出了，用司徒辰的那句话来说——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嗯，工作。
“那开我的车去吧。”司徒辰说。
到了出事地点，薛怡一脸的惨白，似乎还没从被撞车的恐怖中解脱。本来天气就冷，她白着嘴唇在听人教训，看着确实可怜。
对方身穿黑色西装，五大三粗的。再看车子，是纪念版的黑色梅赛德斯，安珞明便猜测对方是司机。那人现如今一副跋扈的姿态责备着薛怡，安珞明看不过去，便过去拉过薛怡，说，“我是车主，有什么问题我们谈。”
西装男看安珞明一眼，“谈什么，你那破车不过三十万，连我们保险的费用都不够，还谈什么？”
“既然你都知道，责备一个小姑娘也没用，既然我说来谈，当然不会不负责任，别说三十万，我给你们老板买辆新的都没问题。”安珞明说的中肯，对方哑然，就连薛怡都瞪圆的眼睛。不过她看到才从车里出来的司徒辰，顿时明白老大的底气为什么这么足了，原来带了移动支票。
而司徒辰看到安珞明的车，也终于明白了安珞明为什么会赶来。
见安珞明这么爽快，对方有些无措，想了想，往车旁走。这时一辆白色的宾利赶来停在了不远处，安珞明偏了偏头，看见里面钻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也走到西装男的跟前，弯下腰朝车里说了些什么。
从车后座出来的男人，安珞明认识。司徒辰反应很快，两步迎了上去。
男人见到司徒辰，面露笑容，“Mr Wolf。”
Wolf是司徒辰的姓，外人叫司徒辰从来都是称他为狼先生。司徒辰笑道，“韦先生，真巧。”
男人点点头，“真巧。”然后看了一眼安珞明的车，问，“车是你的？”
司徒辰毫不犹豫地点头，“算是吧。”
男人又看了眼薛怡，笑容更深了，“是你爱人的？”
“嗯。”司徒辰大言不惭道。
“哦，这样啊，那看来是误会了。”男人说。
司徒辰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是误会，不管怎么样，我的同事撞了韦先生的车，应该赔的。”
男人闻言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看了眼薛怡，又看安珞明，像是察觉到什么，却只是瞥了下站在宾利旁的男子，说，“客气客气了。我现在还有急事，要先失陪，不好意思。既然是误会，我会让阿雷处理的。”说完转身钻进了白色的宾利里，在临走之前瞥了安珞明一眼，隔了点距离，也看不出他是什么神色。
车子扬长而去，安珞明又望了一眼车牌尾号，才回过头。
那辆梅赛德斯没让赔。等到送走了两辆拖车，安珞明问薛怡，“你没事吧。”
薛怡摇头，“没事。”
司徒辰瞥到她手肘的擦伤，“还是去检查一遍吧。”
薛怡刚要说“不用了”，这时安珞明抓住她的手腕，“走吧，检查一下总是好的。”
53
晚上加了会儿班，将手头上的工作都做完了，回到家里，两个钟点工在厨房忙碌。安珞明坐在沙发上等她们做好饭，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起身去卧室。卧室被收拾得很干净，昨晚的床单都换了。
钟点工把饭做好后就走了，安珞明想了下给韦玄打电话。
电话里很吵，听不太清韦玄的声音。
“我还在应酬，晚点给你打电话好吗？”
独自吃完饭菜，电话响了起来。
也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接起来是司徒辰的声音。
“Lori，马上就春节了，想好去哪里没？”
“你这么晚打电话给我就是问这个？”
司徒辰的笑道，直言不讳，“再不赶紧邀请你，怕是没机会了，要不要跟我去美国度度假？”
“不用，我有电话进来了，挂了。”
挂了电话，安珞明将手机丢在一旁，电话又响，看来电显示，还是司徒辰。无奈接起，司徒辰说，“我可不是开玩笑，你可以考虑一下。”说完电话断了。
安珞明莫名其妙，后来才想到司徒辰下午去和几个外商应酬，这时大概是喝多了。
刚准备去洗澡，门被打开，米亚摇着尾巴往门口跑。安珞明这时停下脚步，也跟着米亚走过去。韦玄的脸色白里透红，看来喝了不少。见到迎上来的一人一狗，没像以往一样抱起米亚，却抱住了安珞明。
然而刚贴近，韦玄的动作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推开安珞明，看他的眼神有点怪异。
“怎么了？”安珞明问。
韦玄的神色很快恢复如常，他摇摇头，“没事。”说完抿了下嘴唇，“你今天忙吗？”
“还好，不忙，只是马上就放年假，很多工作要整理一下。”
韦玄点点头，看了眼他手上的浴袍，突然贴近他的脸，吻了下脸颊，笑起来，“我们一起洗澡吧。”
他的提议让安珞明跟着笑了，他回吻了下韦玄的唇，说，“你先坐会儿，正好煲了老鸭汤，我给你盛碗过来。”
还没转身，手腕被拉住，回过头韦玄的吻强硬地压了上来。对于吻与性事，安珞明从来不会排斥，只是一瞬间的诧异，然后马上迎合上来。韦玄这次的吻不再被动，而是强硬具有侵占性的。唇舌交缠，安珞明放软的身体，任由韦玄搂着他的腰部。
两人一路吻到了沙发。韦玄往下吻着，另一只手脱掉安珞明的衬衫，将他放倒在了沙发上。刚含住胸前的樱红，身下的人猛地颤了下，并且发出细微的呻吟。
这一声不大的呻吟声像是催促，脱了衣服的手又往下探，握住了两腿之间半软的分身。只是轻轻地套弄了两下，手中的物什立刻抬起头。克制不住心中的悸动，韦玄只觉得某处炙热发烫，不知是不是喝酒的缘故，嗓子也有些干涩，让他不自觉地咽了咽，俯身去亲吻半眯着水汽迷蒙的眼睛的男人。
又弄了几下，不等高潮，安珞明扭了下腰，抬起臀部，嘴里喊着韦玄的名字，“小玄。”
韦玄看他的模样也知道他要做什么，却装作没听到似的继续套着他的前端，另只手没闲着地去抚摸他的胸前与侧腰。安珞明的侧腰极其敏感，每次只是轻轻滑过，都会扭动着腰想要躲过他的手，并且发出“唔”的呻吟。
安珞明攀住韦玄的背脊，很快到在他的手里到了高潮。韦玄的手没有抽出来，而是往他的后面探去，刚瘫软下去的身体又颤了颤，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手指轻轻地拨弄着后穴周围的皱褶，借着精液，一只手指很轻易地插了进去。刚插进半根手指，安珞明的背脊一僵，急促的呼吸开始紊乱。
韦玄起初抽插手指的动作还算轻缓，到了后来越来越快，再接着又插进第二根手指。等甬道适应了两根手指，变得柔软下来，韦玄这才将自己已经肿胀的分身顶了上去。
因为忍耐的时间有些久，韦玄才埋进去，就有些急不可耐地抽动起来。安珞明大概没有适应，于是“啊”的叫出声来。
紧跟着又是一下大力的顶送，完全没了刚才的理性，像是失控了般。几乎是悬着身子接受这一下下的抽插，两条腿紧紧地夹住了韦玄的腰，仿佛一松开就溺在了强烈的性欲海洋之中，万劫不复了。
记忆中韦玄没有这么主动过。即使是四年前的两次，都是安珞明在半醉半醒间，诱着他做了。昨天也是如此。安珞明品着韦玄嘴里的红酒味道，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些醉了，嘴里的呻吟带着浓重的喘息，伴着交合处啧啧的拍击声，脸色潮红一片。
韦玄看着身下不断扭动着身体的男人，脑海中的理智都快要飞散了。然而视线无意中瞥到茶几下面的小盒子时，一种不知名的强烈情绪涌上心头，将他仅剩下的一点残留的温柔念头都烧尽了。
那盒套子此刻在他的眼里格外的刺眼。半个月前，身下男人和女人做爱的场景再次回到面前，他明明已经快要忘记了，但刚刚从安珞明身上闻到的女人的香水味让他突然嫉妒又愤怒。
他想装作和以往一样不去在乎，可现如今发现已经不能去无视了。
如果说以前是喜欢，喜欢到可以包容他的不洁，那现在，他已经爱上这个男人。他为他患上了感情洁癖症，已经无法再容忍他和任何人有多余的接触了。
54
到了年末，都忙着准备过春节，安珞明的应酬却是没少，到了快放年假的前些天，几乎每天到半夜才被司徒辰送回家。
韦玄那天晚上无意中碰到，和司徒辰打招呼。司徒辰见到他一点也不意外，笑说，“难怪Lori都不找我了，原来你们俩……破镜重圆了。”
司徒辰早就知道他们俩在一起，这时也是故意装作才知道。他这话带了点挑衅的味道，韦玄听出来了，却是不动声色，只是笑笑，拉过七八分醉的安珞明，握住他的手说，“真是麻烦Cedric照顾珞明了，什么时候有空我请客道谢。”
司徒辰看了安珞明一眼，“客气客气。”
第二天晚上依然去了一家酒吧，和客户玩了会儿，电话在茶几上震动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出去接通电话。
电话是韦玄打过来的，问他在哪里。安珞明报了地址，回去时看见司徒辰朝他意味深长的笑。
送走了客户，安珞明跟着司徒辰往他的车旁走。刚走到车门前，一声车鸣引得他回过头。一辆银色世爵开了过来，车里的人是韦玄。
司徒辰耸耸肩，“你的Sweet Cat把你看得还挺紧的嘛。”
安珞明笑笑没做声，跟他道别上了车。
一上车，韦玄递给他一瓶酸奶，安珞明只觉得胃里的酒水要漫到嗓子眼了，于是摆摆手，“不要了，喝不下了。”韦玄也没强求，收回手去，又问，“冷吗？空调要不要调高点？”
“不用，”安珞明说着打量了一下车内，看了仪表台一会儿，说，“你还飙车？”
虽然并不是所有开跑车的人都喜欢飙车，但韦玄这车的配置明显是飙车专用的。韦玄点点头，“在英国时偶尔玩玩，玩的少。”
安珞明笑起来，“V市飙车的地方少，唯一的好地方怕就是你家那座山了。”
玩赛车最好的地方就是环山路了，坡路漂移都是上佳，车辆与行人也少。V市修了环山路的大山也就那么三座，一座是运输的路段，一座因为山腰的小庙被市里圈成了风景区，另一座就是韦家的私地临山了。
韦玄也跟着笑，“我还不知道，就说前段时间去看爷爷，怎么看见超车的一个接着一个，原来是在飙车。”
安珞明觉得稀奇似的，“你还不知道？你家那地方对于飙车党可是宝地。”
韦玄笑开了，“这么说来，我还得在山脚下做个关卡，收收费了。”
“果然是商人，无处不商机。”安珞明又看了眼车，说，“什么时候也去玩玩好了。”
韦玄虽然玩飙车，也不沉迷，听到他的提议，没有像一些飙车达人似的两眼放光，却是很淡定地摇摇头，“过段时间就春节了，怕没什么人了。”
“这是谁说的，他们就是春节放假才有空放肆的玩。”
韦玄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点什么，“你也玩？”
安珞明这时懒懒地靠着车背，没有立刻接过他的话，半晌后才说，“十年前玩得挺凶，那时还是一辆改装的标致，虽然配置不怎么样，玩得可是有点意思。玩了一阵子，也没了兴趣。”
“怎么想到玩飙车？”韦玄问。
安珞明没了声响。
韦玄回头看他，他已经别过脸去，车窗上映着的脸也是模糊不清的，看不清他的表情。气氛莫名地冷了下来，韦玄也自觉自己是问了不该问的。刚想要道歉，听到安珞明说，“那时我妈刚死，就留下我一个人，估计那时对生活也没了激情，便想着去找点刺激，其实那时大概是想着死了也好。”
韦玄一听，心下一沈，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车子在路灯下驰着，两人再次沉默下来。片刻后，一只暖暖的手轻轻地握住下安珞明的。虽然只是那么一握，但手心的暖流还是汇入了心里。
韦玄又看了安珞明一眼，微微一笑。
“还好你还活着，让我遇见了你。”
55
放年假的前一天晚上，韦玄回了家。韦德这天也难得早归，一进门就看见他坐在客厅和季冬说话。算起来和韦德有半个多月没见，上次见面是在公司开高层管理会议上，两人说了不到十句话。
还没走到楼梯处，韦德出声拦住了他，“过来坐。”
韦玄随意地接过话，“等我换了衣服就下来。”
上楼转弯时，听见季冬说，“不是有Kitten吗？”
Kitten那天之后，还是跟着韦玄，却没对韦德露什么口信，韦德问起来也是说在外面玩着。结婚前夜不归宿的事情韦德年轻时没少做过，这种事情发生在儿子身上，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况且Kitten很坚定地说韦玄是和女人玩。
季冬这时提起Kitten，韦德没了声响。
韦玄上楼，露台上没看肖曼的身影，到了房门口顿了下脚步，到隔壁敲了敲门。
肖曼看见他，微微一笑，韦玄说，“一起下去坐会儿吧。”
肖曼点头。
韦德看见韦玄扶着肖曼下来，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毕竟韦玄每天流连于外，这时又作出一副善待肖曼的样子，颇为他当年风流伪善的影子。
肖曼叫了声“爸”，他淡淡地应了，又让他们俩坐。
两人刚坐下，已经有人端茶过来，“少爷，肖小姐请用。”
韦德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好一阵子才说，“曼曼现在怀孕了，你们俩怎么打算？”
韦玄早就拟好了腹稿，这时也是不慌不忙地说，“先生下来吧。”
话音还未落，韦德轻轻一笑，“你还小，真的打算现在就要孩子？”
韦玄见他笑的不太真切，心里有些没底，面上却还是淡淡的，“爸爸，我这个年龄都可以工作了，为什么不能要孩子？”
他这话带着点对四年前怨恨的意味，韦德也听出来了，点点头，“就是因为在工作，所以怕孩子出生会让你分心，你现在还年轻，应该将重心放在事业上，孩子可以等等，等到你们结婚之后也不迟的。”
肖曼刚才坐在旁边一直没有做声，她知道韦德开始是在试探，然而到了这份上，她有些急，“爸爸，我知道我和小玄错了，但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希望留下他。”说完，看向小玄等待他表态。
韦玄镇定地点头，“我们想生下这个孩子。”他这句话说得坚定无比，韦德看他好一会儿，像是真信了，点点头。
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韦玄刚要携肖曼起身离开，韦德开口了。
“既然决定生下来，那你们就提早结婚吧。”
韦玄回头，韦德也没再多说，肖曼要说什么，欲言又止了一会儿，也沉默下来。在一旁的季冬终于说了句话，“爸爸，这种事情让他们决定就好了。”
“既然要孩子，我相信你们是真爱，那结婚应该没什么问题了。”韦德说，“筹备婚礼也不需要你们操心，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韦玄垂眸片刻，再抬起来时，黑亮的眸子望着他的父亲，“爸爸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