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斗牛士，史前版
旁晚时分，翟翟独自一人行走在森林中，耳朵里是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眼睛里是七色交杂的各种植物，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远处是一个黑黢黢的山洞，翟翟习惯性的观察了下四周，摸着黑走到山洞尽头，从角落里拖出一把梯子，熟练的爬上去，再把梯子拎在手里，直接从墙壁上两米高的的圆洞翻了过去，却原来在山洞的另一边还有一个梯子，翟翟毫不费力的爬了下来，把手中的梯子仍在一边，搓搓手面无表情的环视着。
广场还是那个广场，人却只有自己一个了。
这里虽然是翟翟、小虎和蔓蔓三个人的秘密基地，平常用的最多的还是翟翟和小虎，隔三岔五的两个人回来这边叙叙旧，而蔓蔓只有在三个人商议事情的时候才会来，所以可以说这里到处都是翟翟和小虎的影子，每个地方都有着两个人的回忆。
那边那个水潭，两个人就无数次在里面洗漱打闹……
小虎跟着虎爸爸们长大，受到了的影响不仅仅在饮食上，在各方面都很明显，比如说在清洁上。
翟翟刚穿过来时很是松懈了一阵子，在这脏乱差很普遍的地方，他自然也不愿意再费劲的保持着整洁，所以也是能偷懒就偷懒；当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之后，反倒愿意整理自己了，努力向《大话西游》里面的一代美男洪七靠拢，就算是做丐帮帮主也要做那最英俊雪白干净的！熟识了小虎见识了小虎的“不拘小节”之后，自然是看他的生活习惯不上眼，所以千方百计的挑刺，好在小虎也愿意听翟翟的，两个人教学相长，关系倒还融洽。
有一次两个人正好在这个水潭里洗衣服，翟翟是两件套的皮衣皮裙，小虎是一身的虎皮装，还是翟翟好说歹说他才同意脱下来的。一边洗翟翟一边唠叨着他的洗衣方法，其实他哪会洗什么衣服啊？在家的时候都是他妈妈给他洗，上大学之后是花钱送到洗衣房去洗，工作之后独自居住好歹是学会了用洗衣机，用手？充其量洗过袜子内裤。都不知道衣领和衣袖怎么特殊对待，就这水平也敢大大咧咧的教授别人，也就仗着小虎不计较吧！
翟翟的衣服很好洗，扔进水里使劲搓两下，再漂两下，拎出来拧拧晒干就好，小虎那一整身的虎皮装可就不容易洗了，更别说上面还有一个虎头，最好是别沾水。于是两个人商量来商量去的，一个在上面托着虎头，一个跳进水潭，折腾了一溜十三遭的，相当于洗了好几次澡，总算洗了一次衣服，而且是纯清水手洗，没有什么清洁用品。
经过那一次，翟翟再也不顾念“好兄弟”之情，怎么也不愿意帮小虎洗衣服了。倒是小虎的自控能力和勤劳程度惊人，答应了翟翟要保持整洁，就真的能够做到，最少十天也会洗一次衣服，翟翟不得不佩服。
翟翟一步一步慢悠悠的晃着，看看山、看看树，看看粮仓、看看木屋，看看整齐的已经播过种的土地、再看看独自幽深的水潭，最终还是深深叹一口气，三两步的迈进屋子。
这间小房子也是小虎建的，翟翟偶尔也会在这里住，等到天亮之前在赶回部落点名。翟翟走进这间有些昏暗的房子，不出所料，小虎走之前果然还是回来过。
虽然那天是小虎走在翟翟前头，可是看看这件屋子，干净又整洁，床铺也是整理过的，床上和地面上还堆着一些东西，又哪是他们聊了一夜之后的成果？
翟翟没怎么惊讶的上前检查了一番，小虎留下的东西不多不少，一些草药，大多数都是翟翟认识会用的，大张小张的动物皮，整齐的摞成一摞，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攒下的，还有一些木质的生活用具，都是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打制的，翟翟看着看着，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那时候和小虎手牵手、从手心里面钻进来的小虫子好像又开始活动了，在翟翟心脏那里爬来爬去，爬的翟翟心里痒痒的，恨不得把手伸进去抓几下，翟翟用力锤了几下，这才恢复平静。
想了想把东西都整理好，把床空出来，然后把自己丢上去。
说起来这张床可比族里那张石床软多了，因为翟翟的抱怨，小虎在上面铺了不少东西，三层又三层，就差把翟翟当成豌豆公主了，所以翟翟才能放心的扑，不用担心撞头或者骨折。
翟翟趴在上面想起当日小虎抱着一堆东西铺床的样子，心里也有点暖暖的，转过念头又想起他那么决绝的离开，不禁咬牙切齿起来，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含糊的吐出两个字：“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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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的第一天，想你；
你走的第二天，想你，想你……
你走的第三天，想你，想你，想你！
……
那是不可能的！
翟翟绝对不承认自己脑中有那娘们兮兮的想法，他坚持认为自己现在绝对是一个史前猛男。
——仁者见仁吧……
事实上翟翟现在确实没有什么时间分给自己去想念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但是也是事实的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是他开始陷入回忆的时候。
从两个人的相遇，想到平时的相处。白天忙碌的时候还不觉得，一到空闲时刻，思绪就开始不听使唤，翟翟为此也感到很苦恼：以前也没这症状啊，难道是因为在这里没有那许多好朋友的缘故？但实际上他现在和族中的许多兄弟的感情也不错，尤其是条条、萧萧两人，虽说交流起来没有和小虎那么便利，但翟翟自己已经自觉的收敛了很多，不像和小虎在一起那么话唠，所以相处起来还是挺和谐的。找不到原因的翟翟自然把一腔怒气都发 泄在小虎身上，每每从思念他的情绪中解脱出来，都会免费赠送一句“混蛋”给小虎，还好迷信毕竟是迷信，否则小虎这一路说不上要打多少个喷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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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小虎离开，翟翟收拾好心情，便开始投入到既定了工作里面，一边和蔓蔓忙乎着广场里面那些地，一边带领着数十姚族男人秘密的修建基地二号，每天也是干的不亦乐乎，忙虽忙点，但事业带给男人的快感是别的东西无法取代的，翟翟把在现代受到冷遇憋回去的一腔热情铺洒在史前，虽然说起来只能算个包工头，可工程还是干的有模有样，保密工作和洗脑工作也都做的不错。
为什么说是洗脑工作呢？还是那句话，翟翟他们目前在做什么工作？反革命工作，不能曝光的工作。一个人的秘密是秘密，两个人的秘密靠默契，传播到第三个人口中，那就等着全世界都知道吧！虽说现在语言系统不完善，没有那么多的词汇供人类交流，但翟翟早就从每日的早餐晚餐聚会中得来经验，语言的不完善完全不耽误人们八卦，有些时候，甚至是一个眼神，消息就已经你知我知了。如果不做好保密工作，不明确的告诉每个参与工作的人，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一旦哪个长舌男兴奋过头，一句关于“姚”的消息传出去，那他们也就不用吃牢饭了，恐怕会直接离开这个世界。
翟翟和蔓蔓一早就商量好了，这项工作的中心任务不是翟翟，而是蔓蔓。翟翟毕竟才穿过来一年多，蔓蔓却是对每个人都了解的，没有那个金刚钻，就不要揽那个瓷器活，很有自知之明的翟翟果断放权，出于对蔓蔓的信任，也并没有害怕什么，只是每天做好自己的分内事。
这一天翟翟照常领着一个小队约二十人马外出打猎，实际上是去搜寻砌石墙所用的石材，抬回来再分割。不知不觉间走的有点远，森林越来越稀疏，各种怪石嶙峋渐渐显露，正好适合他们寻找石材。
翟翟他们也不挑剔，只要个头够大，密度够实就统统做上记号，不拘什么花岗岩大理石的。这里大约曾经是一片低矮的山丘，长年的风化把它们粉碎又堆积，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森林在它的这旁，而在它的另一旁是一片不大的草原，此时正是夏季，繁茂的草原葱葱荣荣的，让眼睛好好放松了一下。
“咦？”翟翟正在四处眺望着，猛然睁大了眼睛。
不远处晃晃悠悠的走来一只动物，它长约3米，高也有两米左右，体型非常健壮，浑身灰扑扑的并不艳丽，头上长角足上有蹄，长长的尾巴一甩一甩的；三角形的脑袋，眼珠大大的，鼻子和嘴巴都向前突出着，鼻尖油光发亮，不时微微翕动着；最震慑人的就是它头上那对长长的角，一左一右从头上分开，好似来了个五五分的发型，弯曲着向上伸展，可是最末端那仿佛能反射阳光的锋利却展示了它们的实力，它们并不是装饰品。
“什么？”旁边有人问到。
“牛啊！”翟翟小声的说。
这头牛一看就不好惹，而且牛一般也是群居的动物，不知道这头怎么会落单了。“恩？”翟翟突然疑惑道：“你们没见过？”
众人纷纷摇头。
翟翟反应过来，也并不觉得奇怪。姚族常年都生活在那片森林中，只有每年的交配季才稍稍离开，一个月后也会迅速归来，稳定的生活使得他们只认识那片森林中常见的动物，而这头从外地来的牛他们就不认识了。
不过翟翟却是认识的。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而对翟翟来说，他是只吃过牛肉没见过牛跑，不过这也不耽误他认识牛，应该说，他一岁多点就认识牛了——少儿识字卡片还是有点用处的。
他虽然吃着牛肉长大，但是此时他并没有不自量力的认为眼前的这一头牛也会是他们的盘中餐。事实上地球人都知道西班牙有这么一项运动，它叫做斗牛，美国也有这么一项运动，它叫做骑牛。
不论是哪种关于牛的运动，精彩之处都是人和牛相斗的碰撞、热血、激情和危险，这些运动员都是拿命在博，从而可以想象，牛实际上并不是一种软绵绵的动物。
何况是眼前这头在纯正不过的野牛？
所以翟翟并不想惹它，只想等它晃悠走了，他们再继续自己的工作。
可是小队其他的男人就不这么想了。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是林中猛男不怕牛，明明见到牛头上那锋芒锐利的牛角，还是想和它比试一下。
不得不说，这些人已经要闲出P来了。
自从姚族有了陷阱，哪还用他们辛苦的去打猎啊。人类不愧是善于遗忘的动物，慢慢的他们也就把以前的危险和艰辛抛在脑后，整天找更厉害的动物PK。还好虎爸爸们因为年纪和生活习性，白天不怎么到处逛了，否则迟早也要落在他们手里。
此时见到这样一头外表雄壮、肌肉坚实、却又落了单的猛兽，姚族一众男人开始蠢蠢欲动，想要把它拿下，也好尝尝从来没吃过的动物肉。
原来人类“吃”的历史，“吃”的艺术，在这时已经开始了。
众人一阵商量。
想想每年因为斗牛有多少人丧生在牛角和牛蹄下，翟翟就不寒而栗，他坚决否定这项提议，拥有长久历史的斗牛活动都因为抗议而被取消了，他干嘛还要大老远的穿越到史前做这一文不名又危险无比的斗牛士啊！
坚决不干！
可惜少数服从多数，翟翟虽然很有威信，也架不住这群鸡血上头的史前勇士，他们纷纷表示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等回到族里也好出风头。
唉，男人的面子。
最终翟翟只好同意。因为作为队长，他也有保护队员不受伤害的义务和责任，虽然他极其不想参与，可现在的状况是，如果他真的不参加，放任自己的队员去挑衅野牛，并最终出现了伤亡，这样不仅是他自己会心存愧疚，同时他在族中的地位也就完了。想当初他只是有那么一个“小小的”缺陷被人知晓，这些单细胞的族人就一门心思的鄙视他，被他调教一番之后好不容易确立了自己的威信，此时他胆小怕事不负责的消息再一传出，估计他从此就翻身无望了。
被赶鸭子上架的翟翟极其无奈的在心中盘算着。因为是出来“捡漏”和寻找石材的，此时他们并没有带许多工具，只有几柄简陋的石斧用来防身，而装备最精良的就是翟翟自己了，他已经习惯了无论去什么地方都全副武装，力求保护好自己。
望望眼前的众人和远处悠闲的野牛，再四处观察一下地形，翟翟发下指令，让队员先找地方躲起来，能上树的尽量上树，没有树就找高大结实的石头做掩体，而他先去试一下，看看这头牛的实力。
既然队长已经发话了，一众男人也就不再反驳，而且他们也信任队长的实力，由他去挑衅那是最好不过了。
他们都不知道此时翟翟心里也是暗暗叫苦：都是这群史前人害的！没一个是好兄弟，还是小虎最好了！要是小虎在的话，他们两个对付这头野牛，翟翟心里也会有底多了。
紧要关头不知怎么的翟翟又想起了小虎，思念之情再次升起。
其实翟翟本人虽然不是动物保护协会的，但是平常也是极其爱护小动物的，见到那虐猫虐兔的也会大大的愤慨一番，奈何时事造人，此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极其怕死的翟翟早已丢了那套野生动物保护和素食主义，为了能活下去，他人都杀过了，何况此时的一头牛？
见到族人都已隐藏好，翟翟也找了一块巨石爬上去，心里盘算着就自己这小身板是绝对不能和野牛肉搏的，再说自己又不是什么专业斗牛士，对野牛没什么了解，那些什么动作啊步伐什么的也是万事不知，此时最好就是能够远距离攻击把它拿下。不过看看野牛那厚实的皮毛和筋肉，翟翟一阵心虚，都不知道自己的箭能不能穿透它？
翟翟也知道自己一出手，野牛必然瞬间被激怒，不过据说牛的视力一般，对晃动的物体比较敏感，而且还是天生的色盲。翟翟思考了一下，回头看看自己的后路和几棵大树的分布，又抬头看看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男人们，翟翟干脆的抬起手，搭弓射箭，抖都不抖的一箭射出，直奔野牛的眼睛。
野生动物毕竟是野生动物，它们对外界的感知真的是无比强大，骨箭夹杂着破空的声音射向野牛，远远的它已经感受到空气的波动，虽然它身躯十分庞大，却一点都不笨重，后退一蹬就蹦起老高，同时身体一扭，晃过自己眼睛这一脆弱部位，“当”的一声骨箭和牛角相撞，翟翟甚至怀疑自己看到了那瞬间摩擦的火花。
野牛果然火冒三丈，但是它并没有发现目标，只是徒劳的在场地四处转悠着，最后把火气发 泄在一棵大树上，不停的用牛角顶撞着它，可怜的大树一时之间犹如身处狂风暴雨中，整个树身不停的摇晃，枝叶咔嚓咔嚓的折断掉落，要不是它的年龄确实很大，身体也实在强壮，恐怕它此时已经被连根拔起了。
也不知道对于野牛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但是总归对于翟翟和姚族人来讲不幸的是，那棵大树上居然还藏着一个姚族男人！
翟翟真是想发火都没处发了，他一早讲明要大家找安全的地方藏着，没想到居然还有人顶风作案，随便找了棵最近的树就爬了上去，这给翟翟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呀！翟翟本来想着大家都躲好，他挑衅一下，野牛瞬间爆发一定会给这些小伙子巨大的震撼，等它的火发完了一走，他们该干嘛还干嘛，这样一来，一不用费尽心机和野牛干仗，二对他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还能给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些震撼教育，一举三得，何乐不为啊？
哪知现在产生突发事件，翟翟欲哭无泪。
眼看着树上那小伙子要显露目标了，翟翟连忙再补一箭，同时把自己的皮衣抛出去以吸引野牛的注意力。野牛果然上当，抛弃原来那棵大树，转头向这边跑来。翟翟连忙叫喊着让他换棵远点的树躲好，这边野牛已经冲上前来。
也该着翟翟倒霉，不知道是他动作太大还是野牛被声音吸引，亦或是皮衣落地后野牛就看不见了，总之野牛跑到半路，突然这番向翟翟这边冲来，眼看着就要冲上翟翟所在的巨石，翟翟几乎心神俱裂，好在这一年也不是白锻炼了，好歹不能辱了小虎的威名！他迅速放出一箭以暂作阻挡，也不管有没有射中，转身就向最近的大树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