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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绝之海晏天青BY 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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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翌日。

随着喧腾一时的结盟大典落幕,一夜休整后,九江城内人潮再度涌现,大道上车水马龙,却是前来观礼的嘉宾看客们分分收拾行囊启程归乡之故……城中虽尚有部分打算同两大势力示好投诚的外地门派或商家未曾离去,可和大典前夕的热闹相比,却仍不免让人起了几分繁华落尽、曲终人散之感。

——而便在那无数条由九江城往四方辐辏延伸的车队人龙里,某个于月余前悄然易主的北地商队,亦正跟随着无数「同行」的脚步出城准备往京里去……由三辆马车和十多名护卫组成的队伍在这样的行列里并不显得如何出挑。要说有什么比较引人注意的,也就只有商队进行时比之其他同行快上几分的速度,以及居中的马车里、那有着一双无暇玉手,据说是商队主人在南方新纳的如花美眷了。

「二庄主先前尚且同某出言『劝诫』,自身却在行动前耽溺逸乐、彻夜宣淫……如此行为,但还真是我辈『节制』的楷模啊。」

车队进行间,答答马蹄与车轮声中,一阵低沉的男子音声蓦然于商队居中的马车内响起。尽管是经过控制、轻易便可给外间杂音掩盖过的音量,可那言词间的讥讽意味,却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的。

而会口称「二庄主」并说出这么番话的,自也只有向来同白冽予看不对眼的西门晔了。

车厢内,白冽予和东方煜、凌冱羽和西门晔,四人分作两对面对而坐,弥漫于其间的,却是略显紧绷甚至隐有些针锋相对的氛围。

——一切还要从昨日的结盟大典说起。

东庄西楼的实质合作早在三、四年前便已展开,今次之所以特意举行一场结盟大典,无非是为了掩盖几方密谋「北伐」的行动和造势,如今大典结束,绸缪已久的计划自也到了实际执行的时候。考虑到京中情势的几人早就定下了大典翌日便即刻启程进京的行程,却不想今日上了马车后,满怀忧思的西门晔最先瞧见的,却是二人神色困倦、明显征伐过度一夜未眠的荒唐模样……他本就和白冽予不对盘,眼下见着如此状况,又岂有不趁机发作的道理?

西门晔说得尖刻,可白冽予何等人物,又怎会在意这些个言词?他甚至连装个正经样子都不曾,直接一派骨酥身软地瘫靠在昏昏欲睡的东方煜怀里,唇畔浑是不经心的慵懒笑意:

「少谷主难道连所谓『张弛有度』都不晓得么?说是行动前,也就是启程上路的日子罢了……横竖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都只能关在这车厢里,便是放纵一时又有何妨?」

说到这儿,他抬手拢了拢颊侧垂落的长发,一节皓腕自袖口敞露,白皙的肌肤上出于绑缚的印痕竟是清晰可见……对侧的凌冱羽对师兄的自愈能力向来了解,眼下见他腕上红痕犹存,哪还不知师兄是真的翻着花样玩了个通宵达旦?一时不由得微微红了脸,别过视线不好再看。

只是师弟这反映看在白冽予眼里,自又是有了做文章反击戏弄西门晔的「材料」。当下语气一转,略带促狭地又问道:

「或者,少谷主没能把握好良辰美景,所以羡慕嫉妒了不成?这却也无妨。若是冱羽点头,冽予自是乐意将这些……助兴之法尽数传授的。」

「师、师兄——」

虽说凌冱羽确实才对那些「花样」有相当程度的好奇心,可眼下见师兄说得如此直白,却仍让他听得瞬间面色大红,忍不住有些讨饶地一声唤;一旁的西门晔却是彻底黑了脸,如非顾虑到情人的想法,只怕老早便是一句「不知羞耻」骂出了。

好在白冽予这番举措不过是针对西门晔方才的讥讽而起,倒没有真将骂仗延续下去的打算。瞥了眼身侧倦极的男人后,他坐正身子一个揽臂让东方煜枕在他大腿上睡了,带着柔色的面庞却已多了几分迥异于前的肃然。

「虽说行程是早就定下的,可少谷主会如此忧心忡忡……莫不是京里发生了什么变化?」

「你倒是敏锐。」

西门晔虽看不惯对方这种瞬间变脸、让自己有气无处发的「特技」,却仍因自身公事公办的性子使然而只得按下了满心的不快颔首答了过:

「鹰眼传来消息,皇上近日身子微恙,半月里便有四日歇了早朝。」

众人先前便曾讨论过海天门出手谋害当今皇帝的可能性,是以白冽予闻言便是一个挑眉,问:「你认为是海天门出手了?」

「虽也可能是凑巧,但我认为此事源自于海天门手笔的可能性更大……眼下已是秋末冬初,一旦天气转寒,南北的交通便有极大的可能因大雪或河面冰封而中断。到了那时,若是京中出了事,其不说消息嫩不能及时传到,便是传到了,擎云山庄和碧风楼也会因行路不便而无法及时相援……」

「而海天门便可借此从容收拾,待到春季雪融、道路通畅之时,一切早已尘埃落定、无力可回天?」

「不错。」

「如此,依少谷主之见,我方需否加快行程?亦或按照原定计划以求稳妥?眼下咱们伪装成商队赴京。不论再怎么赶,也得耗上近一个月的光景……但若轻车简从快马奔行,就怕会打草惊蛇、引起海天门的注意……」

此次的行动本就是以西门晔的计划为主,是以白冽予心下虽有了几分估量,却仍是将问题丢给了对面的地头蛇。

后者本也在考虑这点,眼下听他问起,不由略一沉吟:

「咱们这趟出动的精锐虽有三分之一已到达京中潜伏,可最后一批却是和我等同时间启程的……若要变更行动的时间,横向联系上难免会出现一些问题,如因此出了差池,这些日子来的计划可就功亏一篑了。但……」

「但听得皇上身体微恙的消息,却是怎么也无法释怀?」

「确实。」

西门晔虽对白冽予没有半分好感,有时却也不得不承认和这位劲敌说话实在是一件很轻松的事……「该如何应对此事,我是已有了初步的想法……问题便在于二庄主如何决断了。」

「……少谷主之思,莫不是想让冽予单骑先行赶往京中?」

正所谓闻弦歌知雅意,听西门晔说道此事须得看他心思,白冽予便即由最初的计划安排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只是此话一出,不光凌冱羽有些讶异地张大了眼,便连本在白冽予膝上躺着的东方煜也跟着醒了过来。

瞧见犹带倦意的情人半是担忧半是关切的眸,白冽予轻摇了摇头示意他无须担心,同时双唇轻启,淡淡道:

「我对这个安排并无意见……问题只在于我若先行进京,宫中是否已有合适且稳妥的身份供我随侍帝王侧而不至于惊动海天门?」

当成他本打算透过柳靖云的管道入宫,可后来为了突破宗师境而将一应事宜交由西门晔处理后,这方面的布置自也转到了对方手中,故而有此一问。

闻言,流影谷少谷主一个颔首:

「关于这点,陛下身边本就有几名内侍是出自流影谷鹰眼,乃是家父与陛下联系的管道之一两个月前咱们计划定下后,我便已去信家父请他为此预作安排。俟二庄主进京,便可与鹰眼联系、调换身份入宫。」

「如此细微的安排,该说不愧是西门晔、不愧是流影谷么……调换之人的性格、习惯及人际关系等资料,也会事先替我预备好吧?」

「自然——以二庄主能骗尽天下人这么多年的功力,这戏演起来必是驾轻就熟的。」

「少谷主客气了。」

虽知西门晔的话略带挖苦之意,可如今冱羽也在车上,白冽予自然不好借行云寨的就是来刺激对方,是以当下只是淡淡应了,眸光却因陷于思量而有了片刻的低垂。

瞧着如此,原先始终保持沉默的东方煜终忍不住撑起了身子,抬掌抚上情人面庞有些不安地畜生唤道:

「冽……」

「只是先行一步罢了,没事的……不过现在马上分手多少有些突然,还是先依原定计划到了今日宿头后再说吧。」

说着,他扬眸瞥了西门晔一眼:「我想,少谷主临时改变计划,也该手书一封或留个印信什么的以便冽予联系接头吧?」

「二庄主放心。」

西门晔也只是因对方的询问才顺势提起了这个已在脑中琢磨了半天多的计划,自然不可能未卜先知的做好让对方马上启程的准备……只是看着那个得他一应后便再度恢复先前的慵懒靠回东方煜怀里、任由男人紧紧搂住自身的青年,饶是流影谷少谷主从不认为、也不打算认为这次的计划会失败,却仍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信心……眸光因而下意识地瞥向了身旁总对白冽予有着绝对信心的情人,不意最先迎上的,却正是凌冱羽仿佛看透了他心思的、坚定而带着笑意的眼神。

——也正是这一刻,所有原先仍显得虚不着处的「信心」全都成了落了实的笃定……西门晔因此微微怔了下,却终在与青年的一个短暂对望后,露出了那曾一度在江湖上有着极大影响力、也即将赢回其影响力的自信笑意。

按照原本的计划,四人虽借结盟大典之势玩了招金蝉脱壳,却因是打着商队的掩护进京,不论心下如何急切,进行速度上也只能与寻常商队持平或快上少许,而不能来个日夜兼程的疯狂急赶——如非实力深厚的习武者,谁能受得了这种行程?若因此引起旁人的注意,先前的诸般努力可就付诸流水了。

也正是因着这么层顾虑,西门晔才会提出让白冽予脱离队伍独身启程,以便能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尽早抵达京城确保帝王的安全……科即便是他,当初只怕也不曾想到白冽予单独行动之后,竟能将原来预估近一个月的行程缩短到六日之数。

而且,还是在不对自身造成过度损耗的情况下。

若是白冽予晋级之前,在同样留有余力不造成自身过度损耗的前提下,这样行程至少也得花上半个月才能走完……宗师与非宗师,这一线之差,委实在各方面都有着天壤之别。

事实上,这一路行来,白冽予甚至感觉不到自身有什么太大的损耗。破除了自身与天地间的障壁后,随着体内无名功法自然流转,那无时无刻不与自身沟通着的沛然之气总能轻易抹除体内初生的疲惫,更让他得以借着这个机会在这孤身赶路的过程中越发熟悉、掌握自个儿现有力量的运用方式。

按着事先安排好的身份易容改扮入城后,假扮成一名中年汉子的他先依西门晔临别前的指示同鹰眼的线递了信,而后方于临近接头地点的一座客栈落了脚。

白冽予虽从未真正以一个秘谍的身份行动过,却毕竟已一手掌控了冷月堂近十年之久,自然很清楚此类行动成功的关键何在——情报人员本身的素质固然重要,可更能决定成败的,却是情报组织本身的谋划和应变能力。如果组织本身能充分考虑到各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并针对不同的状况制定不同的对应流程,便是参与的谍报人员资质并不如何出挑,所能发挥的作用和稳定性也必然远优于一名单枪匹马的优秀秘谍。

当然,这些对应流程什么的,不论在鹰眼或在冷月堂都是相当机密的事,一般基层成员通常只知道与自身任务相关的部分,唯有经过重重考验的高层才能接触到更详细且全面的资料,更别提像他这种仅止于一时合作的「外人」了……只是白冽予虽极擅长临机应变,却向来更信奉完全准备的重要性,是以定下了这次的行动后,他除了同西门晔取来必要的手书和令牌外,也在不逾越对方底线的前提下问清了相应的情报和流程,从而对此次的接头程序有了个根本性的了解。

西门晔对他的身份安排,说穿了无非就是「偷天换日」四字,与一名陛下身边的内侍互换身份潜入宫中,借此达到随侍陛下身侧、令其免于海天门毒手的目的。只是这样的计划说来简单,可要如何在不引起敌人注意的情况下顺利完成,所需的自然是相当长远周缜的布线与谋划——不说别的,但是那个将作为代表与他接头的连城你,也早在数月前西门晔和凌冱羽离京之初,便已在西门暮云的安排下为可能的联系预先做好了布置。

——唯有将任何可能因行动而起的「反常」预先设计成「日常」的一部分,才能最大限度地降低打草惊蛇的风险。而因故给牵连进情报圈的连城便为着这个不一定派得上用场的布置,从数月前开始便在西门暮云的指示下培养起了新的「兴趣」。

一切还要从当时西门晔和凌冱羽潜伏京中才行动说起。

当时,连城为了给二人打掩护,几乎天天带着食物、礼品什么的上门寻「凌姑娘」,也因而顺理成章地给街坊邻居里当成了这家人的准女婿……只是其后西门晔和凌冱羽匆忙离京,接手的西门暮云为了扫尾,索性便让连城扮演起了个被心仪女子抛弃的悲剧人物。而这个「悲惨经历」所带来的直接影响,便是这位曾经认真发奋的好青年开始动用以前存下的老婆本借酒消愁,没隔两三天便会上熟识的酒楼要间包厢独酌买醉一番。

连城买醉是假,为可能的接头打掩护是真……白冽予所住的客栈便位于接头地点所住的那间酒楼斜对角。先前既已同鹰眼方面递了信,他接下来需要做的,也就只有等待而已。

鹰眼在这方面安排得十分细致,让白冽予即便得等着碰头,也无须将心思花在时刻关注接头人的行动上头……只是他本就想对京中的状况多几分了解,又有着无名功法的特性和宗师的实力作支持,索性便假借旅途劳累在店里歇了两日,实则却是敞开灵觉,透过来往人行的谈话内容推断起了京中现下的情势。

——尽管有着半个多月的时差,可鹰眼毕竟是西门暮云经营多年的地下情报网络,所传递的讯息大抵还算及时,是以现今京中的状况与白冽予启程前所了解的并没有太大的差距。真要说有什么是与他先前所知有所出入的,也就只有皇上龙体似已康复如初、再没因犯病而歇了早朝这一点了。

在白冽予看来,海天门要想借着掌控陛下的死期使自身的利益达到最大,就必然得确保一点:陛下的死必须突然到太子一方的势力全没有任何准备,但又能精确地配合四皇子一方行动的时机。至于死因,是急病暴毙或遭人毒害反倒无所谓——立时本就掌控在赢的人手里。一旦四皇子顺利继位,这脏水往谁身上泼还不都他说了算?就算不用毒而选择以高手行刺,把幕后主使换个名字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当然,和派遣高手行刺相比,用毒显然是更为稳妥的方式。不仅防不胜防、轻易便可杀人于无形,也疯容易达到「隐蔽」和「突然」的要求……主使陛下身为一国之尊,其次饮食用度必然都受到层层把关,绝不是随便取一瓶猛毒加在饭菜中便能解决的对象。也因此,海天门要想一击得手,便少不得一番精心谋划和测试了。

若从这一点来考虑,陛下先前的「微恙」便很可能是海天门出手「试水」之作……如果此事并非他与西门晔多心,就表示海天门这趟水试得十分成功,而真正的杀者,怕是就离此不远了。

而后者的可能性,自然要远远高于前者……这两天来,坊间虽没什么不稳的风声,可以白冽予的见识,却仍从无数个只言片语中感受到了一丝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从而对西门晔所言、海天门将于入冬时动手的推测多了几分确信。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论再怎么缜密的计划,规模越大,行动前便越有迹象可循——问题只在于如何把握住类似的线索。他虽不可能如西门晔那般对京中的形式和人物关系了如指掌,却毕竟也接触了不少有关的情报,对某些关键的人物资料亦是了然于心。有这些相应的知识为辅,要想由日常闲谈中把握住关键的迹象自然会来得容易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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