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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丑娘娘 上——by云过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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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大家起着哄把薛后阳扶回了房去。

门打开的时候,但见滕裳坐在床榻旁边的椅子上,一身男子的喜袍,众人还以为新娘子要罩着盖头,哪知道滕裳就那么坐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个俊俏的新郎官。

众人打了个哈哈,也不敢多留,这也是尴尬的事情,能不蹚浑水就不蹚浑水,于是全都出去了,还贴心的把门关上。

薛后阳摇摇晃晃的摸到床边,手扶着床榻被咯了一下,一摸一把枣子,酒气这才有些醒了,转头寻找着滕裳的身影。

真的看到了滕裳,却像被火撩了一样,马上收回自己的目光,扶住床沿稳住自己摇晃的步子。

薛后阳咳了一声,随即道:“时候不早了,裳相休息罢,我……我今晚去客房睡一宿。”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只是还没拉开门就被拦住了。

滕裳道:“滕某虽然知道侯爷一片好意,但是奈何别人不知道,只怕这样不妥。”

薛后阳有些发愣,可能是酒气上了头,反应很慢,点点头道:“也对……是我考虑不周到,那我睡地铺。”

滕裳看着他憨厚的模样突然笑了出来,道:“侯爷看来是醉得不轻,一床被子怎么打地铺,如果着了凉岂不是麻烦。”

薛后阳看着他的笑意,忽然喉头有些发紧,干涩了咽了一下口水,撇开目光。

滕裳道:“除非侯爷嫌弃滕某,不然床榻这么大,还睡不下两个人么?”

薛后阳晕晕乎乎的,竟然真的和滕裳和衣躺下,屋里的蜡烛没有熄灭,昏暗暗的跳动着,这让薛后阳觉着有些不真实。

“裳相……裳相心里可有怪我?”

薛后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头,竟然把这句憋在心里良久的话,说了出来。

滕裳在心里叹口气,他怎么可能怪薛后阳,毕竟薛后阳是为了救自己,而真正动机不纯,利用别人的,其实是自己才对。

滕裳笑道:“不会……滕某真的感激侯爷。倒是侯爷,喝得这么醉,难道不怕我这个异姓之人暗杀你么?”

“我……说实话我没想过。”

“多谢侯爷的信任,滕某真是……真是当之有愧。”

滕裳说着,旁边的人已经呼吸均匀,似乎很快就睡着了,不禁叹口气,薛后阳不是这么掉以轻心的人,虽然在战场上他总是兵行险招以命相搏,但是总归是有历练的人,不会轻易的把危险放在身边置之不理。

只能说滕裳对于薛后阳,确实是非常特别的,而滕裳掐掐抓准了这一节,巧妙的利用了他。

在别人眼里看似滕裳吃了很大的亏,是莫大的侮辱,但是正如薛钧良所说的,到底谁心思更重,还说不准呢。

面对这样没有防备的薛后阳,滕裳确实应该下手,他和滕云都是相同的存在,是两个国家的战神,而此时滕云死了,薛后阳活着,滕裳想要强国,薛后阳必死无疑。

薛钧良的寝宫还有些灯火,那人还在批折子,姜谕道:“陛下……不是老奴多嘴,不给万年侯派些侍卫,这样会不会不妥?”

薛钧良笑道:“怎么不妥?你怕滕裳行刺侯爷?”

姜谕看薛钧良没有一丝担心的样子,不禁道:“看来是老奴多虑了。”

薛钧良道:“是啊,滕裳之所以被百姓称道,因为他还有点假仁慈,假仁慈也是仁慈,不然依滕裳的能力,现在的滕王早就易主了。”

他说完,忽然像想起什么,把笔搁下,道:“皇后今天怎么样了。”

“回陛下,皇后娘娘今天好像病了,太医院的人过去了一趟。”

“嗯……还有么?”

“还有……”姜谕似乎是想了想,道:“还有就是听云凤宫侍奉娘娘的宫女们说,娘娘这几天仿佛都不高兴,兴致不好,小厨房做的菜都没怎么动。”

“知道为什么么?”

“这……这老奴就不知道了,也不该妄自揣测娘娘的心思。”

“哦……”

薛钧良沉吟了一声,算是听见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姜谕见薛王不再批折子,于是道:“陛下,要招侍寝么?”

薛钧良想了想,“让德妃过来。”

“是。”

滕云站在窗户边,外面黑漆漆的,能看见殿后的小池塘泛着月色,树木都枯了,也没什么景致,夏天的深宫内院除了恢宏身下的就是肃杀,而冬天也就只有沧桑。

滕云刚开始只是在想滕裳,毕竟今天是滕裳成婚的日子,而且薛钧良带着他一起去主的婚,三叩九拜少不了,让滕云心里不是滋味。

滕裳这一辈子三十多年,为滕国做了太多事情,也慢慢被磨去了本真,虚伪也好,伪善也好,虽不能赖谁,但滕裳终究还是不容易的,滕国就是他一辈子的寄托。

滕云也不知道怎么的,又想到了自己被俘的那些日子,他关在牢里,被毒打被用刑,还有看着自己的部下流血用刑,那个时候滕云果真是心灰意冷的,只是没想到如今还能活着,以这种方式活着。

万年侯大婚之后,薛后阳就要护送自己去奉国,这是极好的逃跑机会,但是滕裳又不可能一同护送,那滕裳要怎么办?

滕云还在想,袖瑶推门进来了,道:“娘娘,大王今天招了德妃侍寝!”

“嗯。”

袖瑶顿时有些无力,道:“娘娘您别嗯了,一定是这几天娘娘气色不好,陛下看着不高兴,明天奴婢给您好好打扮一下。”

她说完顿了顿,又道:“没准陛下一高兴,您就不用回奉国了。”

滕云从窗边走回来坐下,道:“说话要斟酌,你的话叫别人听去了,又是一番麻烦。”

袖瑶点点头,道:“哦,奴婢知错了。”她见滕云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能干着急。其他嫔妃都是拼命打听大王的喜好,招谁侍寝,偶尔也要串串门子聊聊天,和几个人联络一下感情,而自家娘娘什么都不做,薛王来了也不高兴,更别别说拉拢别人,打听最多的也就是滕裳而已。

如果不是袖瑶一直跟着皇后,估计也要以为这个娘娘对滕裳有点爱慕,毕竟滕裳也是个出了名的才俊,惹人爱慕也很平常。

薛钧良确实招了德妃来,但是不是侍寝,德妃进了寝宫,还没进内室,就被姜谕拦了下来,说陛下还没有批完折子,让娘娘在外面等等。

结果一等等了一晚上,姜谕又来说陛下今天估计公事繁忙,娘娘也不容易,赏了她些东西,让德妃在寝宫留了宿,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

德妃被招侍寝,精心打扮了很久,来了之后却不想碰到了这种事情,她心里当然窝火,但是还要强颜欢笑,跪下接了赏赐。

第二天回去就坐不住了,她一肚子的火气不知道往哪里发泄,以前都是嘲讽一番皇后,毕竟她是宠妃,就差凤印没有在手,而现在不同了,皇后受宠,又有凤印,她实在不敢过去自找霉头。

天天提心吊胆的想着皇后会不会报复自己以前的事情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招惹。

但是她的火气也憋不住了,于是就抓住了滕浅衣这个新妃子。

滕浅衣被宠惯了,新嫁进宫来,也不知道什么规矩,不增给谁请过安,只是身边的宫女湫水去给皇后请了安,其他的妃子显然不放在眼里。

薛后阳滕裳成婚之后需要进宫给兄长敬茶,薛钧良上过了早朝,就让姜谕去请皇后过来。

滕裳跟着薛后阳进宫,但是早朝是不能去的,只能等在偏殿,一会儿薛王得了空敬茶。

等了不少时候,宫人才来请滕裳,滕云从后宫过来,正好在殿门口遇见了滕裳。

第二十一章:送别

滕裳不知道滕云是谁,自然没什么反应,只是行了礼,只有滕云心里不太舒服。

俩人进了正殿,姜谕心里直摇头,看陛下这态度,一定是怀疑皇后娘娘心里有别的什么人,虽然滕裳和娘娘并不认识,但是这几次交集,姜谕都看出来了,大王其实很防着滕裳。

毕竟姜谕也听说了滕浅衣的话。

姜谕虽然有心帮着这个安分的皇后,只是他也有心无力,娘娘好不容易快好了面容,这倒是招来了流言蜚语。

薛钧良看着滕云和滕裳一起进来,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虽然说他一个帝王对后妃有多深的感情,实在不见得,但是帝王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霸道,天下都是他的,何况一个妃子。

薛钧良让滕云坐在自己旁边,笑道:“怎么,你们一起来的么?”

滕云道:“只是在殿门碰到了。”

薛钧良保持着笑意,还看了一眼姜谕,姜谕连忙微微颔首,表示确实如此,所言非虚。

薛后阳虽然秉性比较直,但是好歹和薛王也是从小到大的兄弟,最了解薛王的心意,看着薛钧良似有似无的笑意,不禁打了个冷战,心想着要找个功夫和滕裳说一声,不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摸了薛王的逆鳞,这倒是十分委屈。

薛国的先皇驾崩,薛钧良和薛后阳的母后又早逝,如今长兄如父,薛后阳和滕裳就要给薛王和皇后献茶。

献茶之后薛钧良也没拦,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他们走了。

薛钧良也没再提滕裳的事情,只是道:“难得有空,陪孤走走。”

姜谕立马很有眼力见的吩咐宫人拿来两件毛裘披风,替薛王披上,薛钧良拿过另一件亲手给滕云穿上。

薛钧良就是随便走走,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后面还跟着好多托着酒水果盘的宫女内侍。

薛钧良道:“万年侯大婚的事情也是告一段落,算一算爱妃省亲的事情被耽误了不少时间,爱妃觉得什么时候出发妥当。”

“全凭陛下做主。”

薛钧良点点头,心情被这一句话弄得好了不少,只是其实他等的不是这句话,他等着皇后表明自己的心意,只要皇后亲口说不想回奉国,薛钧良一定不会让他走。

不过滕云心里就等着薛钧良让他走呢……

薛钧良道:“爱妃最近气色不好,难道是脸上的旧疾复发了么?”

滕云始终垂着眼,看起来很本分很恭敬,“是臣妾偶感风寒,脸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薛钧良笑道:“确实是好了差不多。”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抬起滕云的下巴,微微眯起眼盯着对方的脸,“爱妃真是越出落越美艳了。”

滕云按捺着想拍掉对方手的冲动,没有言语。

薛钧良等了半天,只好又道:“孤听说爱妃和奉王是双生子,容貌长得一定很像。”

滕云没见过奉王,自然不知道长得像不像,只好含糊道:“是。”

薛钧良道:“那爱妃给孤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罢。”

滕云这么一听,心里“咯噔”一声,他还以为薛王看出了什么破绽,开始有所怀疑,所以才让他说些奉国长主小时候的事情。

“回陛下,”滕云避重就轻的道:“其实帝王之家的生活所差无几,臣妾唯恐陛下觉着无聊。”

“也对。”

薛钧良像回忆起了什么,一撩衣摆坐在小亭子里,宫女内侍鱼贯而入把果盘美酒摆在桌上,随即退了出去。

薛钧良示意滕云也坐,又接着道:“小的时候什么也不懂,觉得兄弟姐妹不够多,总是不热闹不亲近……长大一点才知道,不亲近不是因为亲人不够多……而是太多了。”

他笑了笑,叹声道:“孤现在只有后阳一个弟弟,方觉得正合好……”

滕云听着,虽然觉得薛钧良虚伪,但确实如他所说,自己的国家也是这样,老子提防儿子,怕皇子太优秀夺了自己的位,年岁越大就越怕,把有能力的都派出去,派出去又怕兵权太多要造反。

而皇子之间又要结党派,孤身一人会被猜忌会被排挤,还要拉拢大臣结姻亲。

滕云上一辈子活了二十九年,没有妻子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死的时候,确实没有妻室。

皇子的妻室都是大家女儿,哪个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可以允许自己的夫君一走十年,就算偶尔回来停留不到一个月又要出征。

府里没有主心骨,好像守活寡一样。

滕云第一次凯旋回来,嫡妻就哭着求自己休了她,让自己好心放她回娘家去。

滕云当时心里也不好过,直到被俘,被杀,他这个铁将军竟然没有留下子嗣,没有人接他的骨灰,没有人为他守灵堂。

薛钧良见他的表情,也知道滕云对自己的话有感触,以为自己的皇后在奉国也不好过。

听说奉王心狠手辣性格乖戾,长主奉云其实是得罪了奉洺,才被嫁了出来,而能得罪奉洺,原因很简单,长主反对奉王和逐鹿侯的事情。

薛钧良说了这么多,仍然不见皇后有所表示,既然在奉国这么苦,为什么不开口留下来。偏生薛钧良也是没有台阶拉不下脸的人,后宫佳丽何止三千,缺他一个也不少。

薛钧良道:“爱妃思乡的心情孤可以理解,但是省亲的事情也不会太快,东西还要张罗,爱妃怎么也是薛国的皇后,省亲总要有些排场。”

薛后阳和滕裳成亲之后就再也没有越钜的行为,而且天天早出晚归。

皇后省亲不能有半点差池,如果护送不力很可能引起两国开战,其实奉王的心思谁都明白,薛后阳要在准备省亲事宜的同时,悄悄调兵回京师。

调兵又不是小事情,兵未动粮先行,这都是需要银子的,而且还要暗中进行,不能让奉王得到消息。

这一准备两月余就出去了,滕云再没见过滕裳一面。

出发的日期定了下来,滕云就再也坐不住了。

滕云一直怕身在薛国,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尤其他这个丑娘娘忽然被医好,在外人眼里又得了宠幸,很多妃嫔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云凤宫。

滕云是能免麻烦就免麻烦,只是如今出发在即,他再也按捺不住了。

让袖瑶请了滕裳进宫来,滕裳的身份好在是万年侯的内子,进宫和皇后唠唠嗑也算情理之中。

仍然是请到茶室会客,只是这次滕云没坐在珠帘之内。

滕裳跪下请安,赐了座。

滕云知道不能开口明说,但他不说有很可能是最后一面,能逃出去最好,逃不出去定然是死罪,无论是死在奉王手里还是再次死在薛钧良手里。

“我虽然在深宫内院,却也听了不少忠义故事,常常听到滕先生大名。”

滕裳初时还以为皇后娘娘是来劝降的,但是隐隐觉得很多话有些耳熟。

毕竟他和滕云很多年没见了,就算是滕云回朝凯旋的那几次,也是匆匆吃了接风宴又走了。

滕裳对滕云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人小的时候。

滕裳道:“娘娘抬爱了。”

滕云苦笑一声,“今日天气转凉,腾先生多加衣罢。”

说着挥了挥手,示意袖瑶送客。

滕裳虽然知道这个奇怪的娘娘有些话不方便说没说出来,但是不知道所指的到底是什么,一想起来果真觉得很奇怪,皇后是奉国的长主,而自己是滕国人,没有半点关系。

薛后阳前些日子也要自己和皇后保持距离,这倒非常奇怪。

薛钧良听着姜谕的回禀,若无其事的搁下朱笔,道:“你说皇后招滕裳来是什么意思。”

姜谕道:“老奴愚钝,猜不透娘娘的用意。”

“孤也猜不透。”

第二日一早,护送皇后省亲的队伍就要启程了,薛王亲自相送。

薛钧良被人扶着上了垂帐的车辇,伸出手来扶滕云上车,虽然也就是虚扶,但是能让一国之君微微弯下腰低下头,也算是无上的荣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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