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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丑娘娘 上——by云过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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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浅衣哪里知道是郎靖故意使得计谋,她从一开始就变成了薛钰的垫脚石。

薛钧良回宫之后把滕浅衣暂且打入了冷宫,派薛后阳前去抓了滕南侯带进京来下狱,只是这一切做完他的心情仍然不能平息。

薛钧良何等聪明,自然知道薛钰和滕南侯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不是薛钰谋反,皇后怎么会死,众臣苦苦哀求,先皇有遗命,凡是他的子孙不可自相残杀。

薛钰被擒住,已经是身败名裂,他也不在乎更多的,反正没有比死更可怕的了,甚至还让人跟薛钧良传话,说等着他来杀自己,倒要看看薛王的铁手腕。

薛后阳相劝薛王,但是被拒之殿外,根本就不让他进去,薛后阳没有办法,只好求助滕裳。

然而滕裳此时心情也不好,薛后阳以为是因为滕南侯被抓一事,还安慰滕裳道:“滕南侯好歹是个侯爷,这件事如果他完全不知晓,受些责罚,不会有什么大事,倒是滕妃……”

滕裳听了,半响冷笑了一声,道:“我曾经想过,一生为滕王尽忠,以报当年先皇恩典,只可惜……只可惜上天竟让我做些不忠不义之事。”

他说着,眼睛竟然有些发红,滕裳素来秉性刚强,不会轻易表露感情和想法,只是今日,滕裳似乎有些抑制不住。

那天他押送薛钰去府邸,之后就进了宫,他万万没有想到,失火的竟然是云凤宫,火已经熄灭了,一直跟在皇后身边的宫女袖瑶,趴在废墟里,哭的几欲昏厥过去。

滕裳心里咯噔一声,后来薛后阳就派人送急报给薛王,说皇后娘娘薨了。

滕王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已经渐渐让滕裳冷心了,他之所以会为滕国尽忠,就是因为滕铮轩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收养了他,并且教养他如何为人。

滕裳想报答滕国,奈何他的报答只能助纣为虐,而滕云的忽然出现,几乎成为了滕裳最后的慰藉,如今滕云竟然被烧死在云凤宫里,滕裳忽然觉得,天地一下塌了,绝望几乎把他湮灭。

薛后阳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滕裳从来没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滕裳吸了一口气,才勉强抑制住自己的激动,道:“看来滕某帮不了侯爷了,如果让我出力,我可能会想着怎么让薛王杀掉薛钰。”

薛后阳一愣,随即明白了,原来皇后娘娘的死讯竟然给了他这么大的打击,薛后阳虽然心思简单,但多少看出来有些不对劲儿了。

就算皇后娘娘会用兵,和滕裳有话可谈,但毕竟他们身份悬殊,而且不是一个国家的人,他们二人的似曾相识,不止让薛钧良有所怀疑,连薛后阳也疑惑过。

薛后阳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好让滕裳多休息,然后又进宫去劝谏。

薛钧良一个人坐在暖阁里,把姜谕和宫人都遣出去,眼睛定定的盯着不远处的布防图,他还记得,皇后曾经指着这张布防图和他谈论兵法,如果行军,如果布阵。

而如今,云凤宫已经变成了废墟……

薛钧良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他仰起头靠在椅背上,没有料想过,他这一辈子竟会对哪一个人如此挂心,如此上心,如此伤心。

他在意的人死了,但他这个自以为不可一世的君主,却不能把元凶怎么样,别说让元凶怎么个死法,他连碰都不能碰薛钰一下,甚至罚得重了,都会被百姓觉得,薛钧良是个残暴的君王……

薛钧良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地图前,用手掌轻轻覆盖住那条深入腹地的粮道,自言自语的笑道:“我在滕国的这些日子,听了好多也见了好多,和你跟我讲的没有丝毫出入,你到底有多少能耐,在皇宫里能知千里之外的事情……”

薛钧良喟叹了一声,覆盖住地图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笑道:“你竟这样走了,果然是足智多谋,留给我这么多谜团……”

姜谕站在暖阁外面,本该是传膳的时间,却不敢去打扰薛王,只能望着暖阁频频叹气。

外面薛后阳又来了,姜谕过去道:“侯爷您过几日再来罢,陛下……陛下他正伤心,您劝了也无用。”

姜谕说着有些哽咽,“侯爷不是不知道,陛下心里待皇后娘娘如何……眼下陛下虽然嘴上不说,老奴……老奴见了心里都难过。”

薛后阳也知道这个道理,于心不忍,刚要回去,就听到薛钧良叫姜谕进去的声音。

姜谕很快就出来了,薛后阳一问,原来是陛下要亲自提审滕英。

薛国皇后娘娘去世的事情根本瞒不了奉国,尤其皇后还不是病逝,而是被滕妃谋害。

奉洺怎么可能不抓住这个机会,只是有些官员觉得,薛钧良吞并了滕国,如今出兵就好像一下打两个国家一样。

吕世臣道:“微臣以为,现在不发兵更待何时,薛王虽然并吞了滕国,但是毕竟两国交战甚久,滕国军民都有二心,不可能甘心被薛王趋使,再者薛国京城方经过叛乱,根基受损,这是天赐的大好良机……只是……”

奉洺听他说的有道理,打仗讲究的就是上下一心,只要有士气以一当十也不是不可能,就怕军心不合,这样就算人多势众,也终究是一盘散沙,不能有所作为。

但是听到吕世臣有所顾虑,道:“吕相不妨直说。”

“只是……打仗劳民伤财,不论是胜是败,吃苦的受罪的都还是百姓,洺水被淹还没有恢复元气,如果大王出兵,恐怕会引起怨声。”

奉洺沉吟了一下,赵戮位列前班却一直没有说话,奉洺想听听他的意见,赵戮却只是道:“但凭大王定夺。”

奉洺也不能权衡,所幸散了朝,反正出兵不是朝夕之事,还要再想想。

下了朝,奉洺让瑞雪把赵戮拦住,瑞雪笑道:“主子,大王找您呐,怨你好几天没去了。”

赵戮瞥了他一眼,也没心思笑,只是道:“你知道滕王归顺薛王了么?”

“当然知道,奴婢还知道滕王现在下狱了呢。”

赵戮又道:“那你可知道,滕国没了,就剩下奉国和薛国对峙了?”

他这话一出,瑞雪顿时愣住了,呆愣了良久,喃喃的道:“这……这……”

赵戮叹了一口气,道:“这么多年,该来的始终快来了。”

逐鹿侯撇下一旁震惊的瑞雪,自己往奉洺的寝宫去了。

奉洺穿了一袭杏黄色的宽袍,虽然看起来并不十分雍容,却趁着奉洺越发的出尘。

自从洺水归来,奉洺和赵戮的关系又变的亲厚起来,赵戮也常常留宿奉王的寝宫,以前觉得逐鹿侯失宠的大臣,又开始见风使舵的来巴结起赵戮。

只是薛钧良收服了滕国开始,赵戮渐渐忧心忡忡,往宫里去的时间也少了,滕国既然没有了,那么就剩下了奉国和薛国,兵戎相见只是早晚的事情。

奉洺以前穿过女装,是因为想要讨好赵戮,只是现在他不愿意再低三下四的讨好那人,不知道是不是共患难的缘故,赵戮对他的态度也好了起来,他们的关系几乎颠覆了以前那种不对等的付出。

只不过奉洺不知道,这一切终究不能长久。

奉洺以为是因为几日没见赵戮的缘故,对于赵戮的异常也没上心,赵戮当晚就留在了宫里。

奉洺笑着对他说:“如果攻打薛国,你说派谁去才好?”

赵戮没想到对方会提起这个,他也是最怕提起这个,沉吟了一番,道:“我一时也想不出谁能胜任。”

奉洺点了点头,道:“我身边最信任的人莫过于你和吕相,吕相如同我的太傅,你……”

他说着顿了一下,抬起头用嘴唇轻轻磨蹭着赵戮的耳垂,笑道:“你的话,我自然信任,我想让你去。”

赵戮听闻猛的闭上眼睛,揽着奉洺腰上的手越发的紧了,奉洺越说信任他,他心里越是难受。

奉洺还想说什么,却见赵戮翻身而起,把他压在身下,低下头来亲吻自己的嘴唇,然后顺着脖颈一路往下,每一下亲吻都好像发狂一样,执着和虔诚。

奉洺刚刚被他折腾过一次,这几日又因为薛国的事情劳心劳力,哪还禁得住赵戮发狠,竟被他弄得晕了过去。

赵戮拥着睡熟的奉洺,替他盖好被子,把他的脸埋进自己的肩窝里,轻叹了一声,心里道:“你如今信任我,不知道以后要多恨我,就像当年我恨你一样。”

赵戮心里知道,如果奉洺让他领兵出征,他这一走定然有去无回,再也不会回到奉国来了。

滕云被打的昏死过去,牢卒哪知他这么不禁打,好歹是个侍卫,原来只是空架子。

滕英确实是空架子,功夫没两手,而且抓起来之后就没怎么进食,体力虚弱,自然受不住这般毒打。

牢卒还想拿水泼醒滕云,上面就有人来了,说薛王要亲自审犯人,就把昏死过去的滕云带走了,还说晕了也好,省的费力。

薛钧良低头看着瘫在地上的人,这个人遍体鳞伤他几乎认不出来,当日薛钧良第一次见滕英,见他生的俊逸潇洒,也有出尘的气质,还以为不是庸俗之辈,奈何失望了,今日再见,只剩下怒气。

薛钧良也不嫌弃血迹淌在了暖阁的地上,负手走过去,轻轻踢了踢那人的脸。

滕云但觉通体一寒,鼻子里嘴里呛了好几口水,猛的被憋醒了,一睁开眼睛,正好看见薛钧良一双冷漠的眼睛。

姜谕让提桶来浇水的卫兵下去,忍不住摇了摇头。

滕云脸上全是血污,被水一浇,立时有些迷了眼睛,他眯了眯眼睛,好像没有力气再抬头去看薛钧良,只好垂下头,瘫在地上狠狠的喘着气。

薛钧良笑了一声,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道:“你不是很厉害么?仗着有人撑腰,竟然谋害皇后,你的胆子不小,吃到苦头了么?放心,这还没开始,孤不会让你死的,孤有的是办法,让你知道求死也是一种奢望……”

薛钧良说完,自己忽然有一瞬间失了神,他还记得那日祭祖,皇后行刺自己,也曾经对他说过这样子的话,只不过后来完全没有什么求死不能,回想起来,竟然这么相信那人,那人死了,竟然这么伤心,这么放不下。

滕云也有一瞬间睁大了眼睛,他想说话,只可惜嗓子里火辣辣的疼,一张开就是沙哑的咯咯声,根本听不出是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能隐隐的发笑。

滕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以前征战了半辈子,杀戮太重,老天爷竟然让自己落得这般下场。

薛钧良看到他的笑意,皱了皱眉,刚想发怒,姜谕就走了进来,道:“陛下,万年侯求见,好像是边关邸报。”

薛钧良这才走回去坐下来,也不让人把滕云拖下去,只是吩咐姜谕,把薛后阳传进来。

薛后阳刚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一个遍体鳞伤的人躺在一边地上,而薛钧良就稳当的坐在大椅上,完全没有当一回事。

薛后阳只是皱了一下眉,把邸报交给姜谕,姜谕恭敬的双手呈给薛钧良。

邸报上写着薛、奉两国边疆开始有人蠢蠢欲动,奉洺加紧了征兵和练兵,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薛钧良现在正心烦,劈手把邸报砸在地上,冷哼了一声,“奉王真是越来越自不量力,孤已经把滕国的军队都征收上来,他还想以卵击石么?”

薛后阳想劝他,毕竟滕国的军队或许有异心,还没有完全归降,这时候不宜交战,而且薛钧良又抓了滕南侯,此时正在牢里,滕国人肯定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也被殃及。

如今人心不稳,是出兵打仗的大忌。

但是薛后阳也知道,此时的薛钧良什么也听不进去,他还没想好怎么进言,就听到一声沙哑的大笑,那笑声好像老树皮一样诡异,却不难听出轻蔑之意。

薛钧良拍案而起,走到滕云身边,道:“阶下之囚还能笑得这么开怀,孤该佩服你。”

滕云喉头滚动,嘴张开合上好几次,才勉强能出声,“我笑你……这般昏庸……无能,还说他人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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