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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丑娘娘 下+番外篇——by云过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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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统当然是吕世臣绑的,如果不是因为赵统难过的失了神,吕世臣也没这么大能耐……

下人进来之后都傻了,但还是赶紧把赵统抬走,在侯府这么久,自然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

婢女又把地上砸烂的东西收拾起来,重新摆放了一个桌子,饭菜都砸烂了也看不出到底吃了多少,这是吕世臣唯一欣慰的事情。

滕云还道他没吃饭,就让厨子再做了一桌摆上来,吕世臣仿佛劫后重生似的,吃的狼吞虎咽,当然是在滕云走之后,如果让他在薛国人面前这么吃,他宁肯饿死。

滕云此时也没什么力气再去管赵统,让人把他送回去,还特意嘱咐别让赵戮知道,赵统为人比较简单,一时气血冲头被人算计,万一赵戮知道,一定会按军法处置,赵统虽然该罚,吃一堑长一智,但他不忍心看着赵统砍头,总归也是一员虎将。

命人打了水来,滕云把身上的污物洗了去,热水确实解乏,让他慢慢放松下来,只是一放松下来,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的乱想,想到方才难以启齿的事情……

滕云虽然面皮薄,但是冷静之后再想一想,似乎也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先不说薛钧良一向酒力不错,而且这次他也没有喝多少酒,就说即使是烂醉的薛王,也不可能肆无忌惮毫无顾忌的在一个四面漏风的小亭子干这档子事。

薛钧良为人谨慎,酒席上人来人往,补菜和送酒的宫人不计其数,小亭子又不隐蔽,说不准就被人看了去。

虽然没什么人敢当面置喙薛钧良,但背地里还是堵不住悠悠众口的。

还有就是,薛钧良方才并没有真的进入他,只是一边叫着皇后的名字,一边让他双腿并拢替自己纾解,而当时薛钧良竟然还顾忌到了滕云的感受,替他也纾解,试想薛钧良怎么可能叫着女人的名字,替男人纾解呢?

滕云这么一想,顿时觉得温水也抵不住自己的发冷,他身上竟然打起颤来,这些都说明薛钧良根本没有醉。

而薛钧良纵使再聪明,再能洞察先机,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是谁,那这种做法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薛钧良故意让宫人看到自己和滕南侯放浪形骸,众人不敢置喙薛王,而且薛王深爱皇后这件事大家谁都知道,于是就只能拿滕云当笑料,传些污言秽语。

滕云狠狠拍了一下水,水花溅起来打在脸上,却只觉得冰凉刺骨,原来薛钧良找不到办法动自己,又开始从另一方面着手了。

滕云捂住眼睛,冷笑了一声,帝王的心思果然深不见底,不是他这种人可以猜测的。

第二天早朝之后,薛钧良特意留下了滕云,滕云不知道薛钧良打得什么注意,只能告诉自己,这个君王深不可测,一不留神就能中了圈套。

薛钧良准备了步辇,不知道要去哪里,笑道:“孤要带滕卿去个地方,路途不短,不如也坐上来?”

滕云垂着首站在一边,能和君王同辇的也算是无上的光荣,滕云可不觉得自己这个降臣有这种殊荣。

“谢陛下抬爱,只是自古以来君臣有别,微臣也不敢坏了规矩,以免惹人闲话。”

薛钧良见他不上钩,也不强求,笑道:“你还真是谨慎。”

说罢就让姜谕命人起驾,滕云只是跟着御驾,没走几步就碰到小太子,小太子瞧见滕云,又瞧了瞧薛钧良,脸上有点发红,很快就板起脸,狠狠瞪了滕云一眼。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小石子,就朝滕云扔过去,扔完立马掉头就跑,很快没影了。

众人都愣住了,滕云被石子砸了,也不算疼,但有些莫名其妙,滕云可以说比较了解小太子薛佩,毕竟薛佩之前很黏自己,小太子平日里都比较老成,行事也中规中矩很有大家风范,只有发脾气的时候才会使这种小性子。

薛钧良说了一声“胡闹!”,随即道:“太傅是怎么教导太子的?姜谕,去告诉沈翼,今天太子不抄书百遍,不许散学。”

“是……”

姜谕应了一声,老老实实的去找沈翼去了。

薛钧良之后又让人起驾,一行人出了宫去,不是往别的地方去,去的正是镇僵侯爷府。

侯府外面被重兵团团包围,侍卫都手拿长戟身穿铠甲,侯府周围都没有人敢接近,都知道这是犯上作乱的下场。

众人被前呼后拥的进了府邸,四下里有些萧条,几乎没什么人打理,载的花死了,野草疯长几乎能没了人下脚之处,长廊的灯笼上积了一层灰,边边角角还结了蜘蛛网。

滕云第一眼看到这个府邸,就已经明白了,如今滕云和薛钰算是平级,薛钧良带他来这里,肯定是想敲山震虎,让他看看不忠的下场。

而滕南侯还不如薛钰,因为不姓薛,薛氏祖上有令,凡我子孙不能自相残杀,否则名字不能上族谱,所以薛钰犯了大错,还能活着,如果滕云犯了大错,那就会立刻赐死。

侯府在偏院又建了一排小屋子,屋子没有窗户,三面是封死的,只开了一扇门,门上还用锁链栓着。

薛钧良命人把锁打开,有侍卫推开门,这时候光线才照进去,屋里一下敞亮了不少。

角落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除薛钰莫属了。

薛钰消瘦的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头了,没有梳头束发,仰躺在床上,盯着房顶看,门一打开,被光线刺得猛地闭上眼睛,缓和了好半天,才朝着光线望过去。

薛钧良道:“为何镇僵侯会这般模样,孤让你们善待侯爷,你们就是这样服侍他的么?”

侍卫们一听薛王发火了,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并非是末将们不尽心伺候侯爷,只是……只是侯爷似乎有些精神不济,找了大夫来看,说侯爷郁结成疾,心智有些失常,送来的饭菜经常一口不吃,砸的满地都是。”

滕云听着,望向薛钰,那人确实眼神恍惚,量谁被关在一个幽暗的屋子里,也会这样的,他心里不禁有些难受,薛钰死不了,但这比死还要难过,这是在消磨薛钰的锐气,要把他的羽毛拔干净。

薛钧良要的就是滕云这种表情,道:“滕卿也看着有所不忍了,孤心里更是难过,他毕竟是孤的亲弟弟,孤怎么忍心看他如此……”

滕云看了薛钧良一眼,这一眼让薛钧良心下一颤,总觉得这种眼神似乎让自己有所触动,但薛钧良并不想承认,这种失望、绝望、悲戚的眼神,能让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后悔的。

薛钧良觉得自己也有不得已,是君王就有能忍,就要能狠,如果薛钰不犯上作乱,自己根本没必要这么待他,别说是同父的血亲,就算是普通人,怎么忍心把别人逼疯。

姜谕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种场景,谁都不敢喘一口大气,以免被殃及无辜。

姜谕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显得恭谦一点,道:“陛下……府外有个自称郎靖的人求见。”

他话音刚落,躺在床上的薛钰,似乎眼神闪动了一下。

薛钧良笑了一声,“哦,郎靖?孤听说郎靖可是沈翼的师兄,沈翼自称才华没有他高。”

姜谕又道:“这个自称郎靖的人还说,如果大王不见,那么就说他能劝降吕世臣。”

薛钧良挑了挑眉,“这还真是一个不能退拒不见的人,招进来。”

姜谕很快就出去,过不多时,又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郎靖还是一张冷面孔,仿佛看透世间百态,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看到床上的薛钰,只是扫了一眼,又把目光顶在薛钧良身上,叩首道:“罪民郎靖,叩见陛下。”

薛钧良笑道:“罪民?不知道你所犯何事?”

郎靖道:“唆使镇僵侯以下犯上,不知道这条罪名够不够大。”

“够大。”

薛钧良颔首,仍然带着笑意,“那么只能说你胆识过人,这种时候不知道逃命,又跑回来做什么?”

郎靖冷笑了一声,道:“罪民逃了,只不过陛下棋高一筹,罪民不得已,还是回来了。”

薛钧良道:“孤的弟弟有你这样忠心的食客,孤也为他感到欢喜。”

“陛下严重了……”

郎靖一直淡淡的开口,没有什么表情,这时候才道:“罪民愿意先往说服吕世臣。”

“你的条件呢。”

郎靖道:“罪民大言不惭的希望陛下把兵马撤出镇江侯府。”

薛钧良大笑了一声,忽然转头对滕云道:“劝降本事你的分内事,现在他要和你争功,还要让孤撤兵,滕卿你说,合算么?”

滕云没有马上接话,顿了顿才道:“微臣自觉没有郎先生才高,不能全服吕世臣。”

薛钧良听了也不发怒,只是极其暧昧的瞧着滕云,笑道:“嗯……本身你不能劝降,是要受罚的,但孤怎么忍心因为这些小事来处罚你,那就给郎靖一次机会,如果真能劝降吕世臣,孤就免了薛钰犯上作乱的大罪!”

郎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似乎像是深深松了口气,随即道:“罪民夜观星象,吕世臣乃文曲星下凡,时机不到不能妄动,明日子时,罪民自去滕南侯府劝降……罪民恳请今日留下,照顾主上。”

薛钧良挥了挥手,似乎没当一回事,“你愿意留就留罢。”

说着往门外走,刚要跨门槛出去,就顿了步子,回头笑道:“郎靖啊,吕世臣是文曲星下凡,那依你之见,孤是什么?”

郎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揣摩什么,道:“陛下周身龙气呈白瑞之兆,罪民曾见西方长庚,莫过于陛下,太白者,主杀伐,天下终究是陛下的,何必急于一时?”

这几句话倒是说进了薛钧良的心坎儿里,不禁赞赏的看了郎靖一眼,这人虽然一副不识人间烟火的样子,却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知道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只不过……”

郎靖故意停了一下,看了一眼滕云,又转而看薛王,道:“太白虽能伐神,却未免过于暴戾,自古以来暴戾必失民心……虞舜有贤后娥皇女英,而陛下身边冷清,无人劝解。”

薛钧良看着郎靖的眼神越发赞赏了,似乎这个人真的非常会揣摩人心,顺着他的话道:“那你说,孤的身边,该是谁才好?”

郎靖垂下头,道:“罪民方才一进门,就知滕南侯命格主水,必能旺陛下,只可惜……只可惜滕南侯生为男子。”

薛钧良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只是表露了一点点心思,竟然被郎靖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看透了,并且郎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薛钧良一直以来想要打压滕云没错,只不过他找不到理由,什么样的好办法都会被滕云二两拨千斤的挡开,如果真的用劝降不成就打压滕南侯,未免让别人以为薛王小气,不能容忍。

薛钧良心中有一计,如果把滕南侯收入后宫,后宫嫔妃是不可以干政的,量他本事再大,也翻不出天去,他这些日子正在铺垫自己的计划,没想到这时候郎靖出现了,推波助澜的帮了他好大的忙。

他当然知道郎靖是为了让自己留下来照顾薛钰才顺着自己的话说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只要目的达到,薛钧良一向不在乎自己用什么办法。

滕云一听瞬间犹如石头一般,怔愣在原地,原来薛钧良是要这样做,这的确是个好办法,那么千秋夜薛王喝醉酒的所作所为,也立马可以解释出来了。

滕云没想到,自己刚出了后宫,这会儿子又要被塞进后院里。

薛钧良带着滕云回了宫,这回要求滕云也一起上步辇,滕云没在拒绝,如今这个形势已经必不可免,自己还能怎么拒绝。

薛钧良对于滕云的表现很满意,到了宫里就让姜谕把大臣都传进宫里,自己拉着滕云的手,告诉众人郎靖所说,准备挑良辰吉日,迎娶滕南侯进宫。

薛后阳半天没缓过神来,陛下一直都不赞成自己和滕裳,怎么一转眼又和滕南侯的关系好了起来,难不成那天的所见并非是酒后乱性?

沈翼听着,稍加思索就明白了,心中暗暗惊叹,这一棋走的不可谓不绝。

薛钧良为了表达对滕云的情深,还遣散了朱秀宫里准备选秀的秀女,给了他们车马钱,又让他们各自还家去了。

薛王要迎娶男人的事情没多久就传开了,而且对方竟然是滕南侯,虽说君王的后宫里难免有几个男宠,但这种明媒正娶还是少之又少,而且对方也算位高权重,轰动是少不了的。

滕云平日里架子并不大,见过他的人也不少,尤其他还在军中呆过很长时间,这一脸的伤疤让很多人印象不浅,虽然并不太丑陋,乍一看却还以为是犯了事的刺字。

私下里就有人传,薛国去了一个丑皇后,新来一个丑娘娘。

第八章:并非皇后

滕云一天都被留在宫里,薛钧良对他的态度很暧昧,还一起用了膳,如果滕云没有自觉的话,一定会以为是以前的日子,原来薛钧良对谁都能这么一派温柔。

用过了膳,薛钧良竟然带他去花园走了一圈,滕云看到千秋夜那个小亭子,禁不住脸上有些变色,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该脸上发烧,还是脸上发白。

滕云最早之前还不曾相信,薛钧良就算厉害又能如何,只不过他现在不信也不行了,被薛王一而再再而三的下绊子,果然是防不胜防。

俩人走着,忽听有隐约的哭声,声音伴着丝竹,仿佛幽怨的哀叹。

薛钧良对姜谕皱眉道:“这是谁大白天就哭。”

姜谕道:“此地离冷宫不远,怕是滕浅衣。”

薛钧良应了一声,笑道:“不如咱们这就去看看?”

他说这句话却是冲着滕云的,似乎是想问他的意思。

滕云道:“微臣惶恐,微臣乃是外臣,不能进后宫。”

薛钧良笑了一下,忽然伸手去拉滕云的手,滕云下意识错了一步,却不敢再动,薛钧良执着他的手温声道:“怎么会是外臣。”

滕云也不能甩开他,只能让他握着,俩人在别人眼里看起来真像有那么回事似的。

薛钧良带着滕云去了冷宫,滕浅衣一身白色的素罗裙,面带泪痕,像是在哭,一边哭一边唱歌,看到薛钧良进来,脸上禁不住露出喜色,扑在他脚边道:“陛下……陛下您终于肯来见见浅衣了么。”

薛钧良后退了一步,姜谕赶紧让人把滕浅衣拉开。

滕浅衣转头看到一边的滕云,立时变了脸色,猛的伸手去抓滕云,喊道:“是他!陛下,是他放的火,不干我的是,陛下!是滕英干的,妾身完全不知情啊!”

滕云还没有躲闪,薛钧良先伸手挡开,道:“大胆,你竟然直呼滕南侯的名讳?”

滕浅衣愣了一下,诧异的睁大眼睛,“陛下您肯定弄错了,他不是滕南侯,他就是一个卑贱的奴才,要不是妾身可怜他,他连奴才也不是,如今却来害我,陛下,我……我不知情啊!”

滕云仍然没有开口,薛钧良笑道:“嗯……确实是孤搞错了,因为很快滕英就要嫁进宫里来,变成滕妃了,你倒是提点了我。”

滕浅衣愣了好久,随即大笑出来,指着滕云厉声喊道:“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你也学女人爬男人的床?就你这一脸的疤,真是好笑!陛下看着你只有吐的份儿!呸!”

薛钧良扫了她一眼,随即道:“姜谕,让人过来掌嘴。”

姜谕应声下去,很快就有侍女过来掌嘴,冷宫里的妃子也是妃子,男女授受不清不能让侍卫来,但是侍女的力气不一定要小,而且这些侍女平时在冷宫里伺候,难免受滕浅衣的气,这打起来可是很嘹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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