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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徒 下——by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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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钧一时说不上个所以然,支支吾吾了半天,犟着脖子催眠道:“反正就是不一样!”

江御沉默不答。

黎钧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又劝说他:“你这是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你想想看,你被绑架了,有狗来追你们,绑匪帮你挡了狗一口,这时有警察来解救你,要开枪击毙绑匪,你还能学黄继光,去堵枪口不成?”

江御仍旧不说话,这次不知是被说动了无话可说,还是抵触的不肯说话。

黎钧也不再多说什么,留着让他自己去好好想想。

工作人员探头进来,对黎钧说:“准备上台,要揭晓晋级了。”

黎钧起身对镜整理衣服发型,看了江御一眼,拍拍他的肩,先去前面候着了。

主持人把晋级名单念完,挨个上台去,黎钧混在一群人中,仍是十分显眼,台下粉丝齐呼,声音盖过了其余所有选手的后援。

黎钧在这里有先天条件,之前与游龙的吉他合奏就是在这所大学的附近,当时很多人听过。本赛区的海选十场比赛都将在此举行,他既有了群众基础,之后又有众人口口相传,粉丝自然就比别人要多。

谢词完毕,众人回到后台卸妆收拾东西,黎钧看到江御还呆呆的坐在远处,拿好了东西叫他:“走吧。”

江御跟着他走,一直走出了校门,他忽然问道:“你刚才说那个摩尔斯症,是什么东西?”

黎钧差点把自己绊倒:“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46、有多喜欢

洪五开车去接了周久白,回来的时候等着江御出门,一并接了回去。

江御一路上没说话,脑子里想的都是黎钧说的那些话,尤其是绑匪的那个比喻,其实,他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很多问题,可以理性的分析,却只能做到感性的对待,以他现在这样的状态,理性是帮不到他的。

周久白看来也挺累的,没有拿他寻开心,闭目倚着靠背,看不出心情好话。

一回到套间,江御直奔书房,周久白去洗澡休息,他开电脑,搜索——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一路上,每隔几分钟,江御就在心里默念一遍,生怕自己又忘记了。

回车之后,搜索结果的第一项,就是这个名称的定义解释。江御忙打开来看。

百科名片对此的解释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Stockholm syndrome),斯德哥尔摩效应,又称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或者称为人质情结或人质综合症,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心、甚至协助加害于他人。

江御还是没太弄明白,继续往下看。

然而,越往下看江御越心惊,他现在就是完全符合那些分析条件。虽然他跟那些案例中的受害人情况不同,但是宏观上来看,他们是一样的。

例如,周久白控制着他的生命,随时可能会取走他的性命——他可是自己的债主,他还是黑道的老大!

周久白对他施恩给惠——他对自己很宽容,最重要的,帮他挡过子弹!

周久白控制着他的思想和意识——虽然没有自己操作,但是让他所见所闻,派人来教给他!

自从来了这里,江御确实有种无路可逃的感觉!

这完全符合了!

江御心惊胆战,难道我已经得了这种怪病,把坏人当亲人的怪病!

我,我已经被,被周久白,驯!养!了!!!

周久白浑身赤露的从浴室出来,身上还挂着水珠,寒冬的室内却温暖如春,一点也不觉得冷,他朝着书房那边招了招手,江御抬头看他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他眼中的恐惧和畏缩。

发生什么事了,在这短短的,他去洗澡的十几二十分钟内?

一直以来,这个年轻的孩子在他的眼里都很特别,他有着平常人没有的淡定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血,他有着一般人很难具有的习武天赋以及可塑性,正如他在第一印象时下的断语,这是个天生的亡命徒。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没有令自己失望。

再加上他们特殊的关系,着实让他更想宠他。

就是这样,他才更加奇怪,到底怎么了,会有那丝慌乱。

“过来。”

江御关了电脑,起身走过来,并不抗拒。

周久白微微的皱了眉头,太奇怪了。

江御挨着周久白站着,不说话,也不看他,他心里在狂跳,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催眠:这是个坏人,不能与他亲近,尤其心里不能对他产生亲近感。

周久白一掌拖着江御的脸,低头缓缓靠近,在嘴唇贴到他嘴唇上的时候停下,用气声说:“今天玩得开心吗?”

温热的气息直接喷洒在皮肤上,嘴唇被轻轻的刮,搔着,很痒,江御很想躲开,周久白的另一只手却捧上来,直接吻了上来。

江御的话也不用说,被湿吻缠住,身体贴上来,雄性精壮炙热的身躯有力而安全,霸道而温柔,将他紧紧的锁住,两手臂有力的收拢,便被抱离了地面。

江御几乎是本,能的,抬手搂着周久白的脖子,然而下一秒恢复了神智,动作停下,想松开,周久白似是发现了,不给他这个机会,大步跨到卧房,一个前扑,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周久白一边动手解着江御的衣服,一边邪气的笑着,说:“我们有多久没做过了,嗯?”

从那天受伤开始算,他们也整整有一个月没做,爱了。

江御的身体接触到周久白温柔的手指,一个简单的抚摸,就让他骤然有了感觉。

身体的反应最直白最直接,任何话语的狡辩都是没有用的。

“有没有想我?”周久白从头吻了一遍,深深的看着江御的眼睛,嘴唇红润,妖艳诱惑。

江御立刻被摄去了心魂,热切的看着他,说不出话,也不用说话,身体已经曝出了他的心思,身下直立起来的小东西,迫切的需要抚慰。

周久白轻笑着吻他的唇,两人的胸膛贴在一起,他伸下手去揉捏着江御的玉柱,滑腻的汁水让上下的动作带上奇特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亮的让人面红耳赤。

江御抬起手臂挡着眼睛,咬着下唇不肯出声。周久白的功夫了得,如果跟着他放纵,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堪的举动。

在床上,周久白一般都很顺着江御的意,偶尔逗弄他,也保证是在不伤了他的前提下,所以很多习惯都是他纵容出来的,而他也觉得很有意思。

周久白吻着他胸前的两个红点,吮吸到让它们变得红肿,忽然想起那次偷袭,还是睡梦的江御比较更可爱,扭动着嘤嘤哭泣求饶的小模样真是让人心软,要不是估计着时间不够,真想摁着他做足全套。

放过这不堪继续的淫,乱红肿,在平坦而初有肌肉的胸膛上留下一个个红印子,往上咬着他的喉咙,听他承受不住的下咽的声音,也别有一番意思。

在他下巴上啃了一会,舌尖反复的扫着他的嘴唇,耍赖一样的行为,终于逼着他张开口接纳自己。嘴唇薄的人,说话不留情,人也很薄情,说起来江御倒不像是这样的人。他不爱说话,也就听不到刻薄话,人也挺知恩图报的,知道自己对他好,除了偶尔的嘴硬很气人,怎么教训都不肯服软之外,都还挺好的。

周久白把人吃了一遍,心里很满意,这小狼崽子,快被自己养成家狗了。

热切的接着吻,江御在周久白的侍弄下,泄了一会,高嘲后喘息着,快,感的余波还未散尽,身后被插,入了一根手指,也几乎没感觉到。

周久白迅速熟练的做完了扩张,分开他的两腿,毫不费力地挤了进去。

虽然床伴不少,让他满意的也很多,但总觉得那些像是容器,而这里才是他喜欢的感觉,温热,紧,窒,进去就不想出来,与江御本人刚好相反,不过都一样的让他觉得有趣。

时间早得很,周久白又是禁欲许久,这一晚摁着江御在床上不休不止,累了休息一会,马上再来,折腾到大半夜,江御几次被弄得昏睡过去,又在顶送中醒过来。

“你还有完没完啊。”江御的嗓子都哑了,身体完全无力,虽然很想大吼,说出的话却有气无力。

周久白狠狠一顶:“你不是也很爽吗!”

江御轻轻的哼了一声,两腿夹着周久白的健腰,手抓着他的两臂,说:“你想一次弄死我,以后都不做了吗?”

“不准装死!”

“我是真的快要死啦!”

周久白把人抱起来坐在身上,面对面的从下面顶他,一边顶的他抽搐,一边发狠的说:“真死了,我就去奸,尸!”

“操,你还真重口!”江御两臂抱着周久白肩膀,“最后一次,不准再来了!”

周久白快速的猛顶着,泄在他体内,喘着低声嗯了一声,抱着人歪倒。

洗完澡出来,江御疲惫的长出一口气,仰躺着,一歪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忽然惊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周久白上床把人往怀里一搂,吻了一下,很快便睡过去。

江御想起白天黎钧那个惊问:你喜欢上他了?

喜欢吗,好像是有一点,尤其是自从那次遇袭之后,他就更加觉得自己对他的感情有了变化,是感动,是感激,但是有谁能说感动的喜欢不是喜欢?

或者在这之前他就已经喜欢周久白了,这个男人帅,不只是脸,不只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行事作风,还有他出色的技巧武力,他从心底里承认他的出色。

这是对强者的崇拜,谁又能说崇拜不是一种喜欢?

再往前追溯到最初,江御从来就没有觉得周久白可怕可恨,在他的生命里,这个男人甫一出现,就强大的牢牢的占住了他的视线,继而充满他的生活,接着,侵入他的生命。总有一天,他会融入自己的骨血,变成牢不可分的一部分。

到那时候,又该怎么办?

思考问题一直不是江御的强项,他想不通一二三,列不出四五六,越想就越乱,越乱就越困扰。

只是不用多说,他也能明白的,他在正常人的眼睛里,越来越沦陷,越来越不正常,越来越危险,如果不悬崖勒马,他会与周久白同化。

如果他只是什么负担也没有,同化与独存其实没什么意义,但是他还肩负着张立海的期待,身上,还有海欧一条命。

再往深处想,父仇如海,躺在身边可是杀父仇人,这在任何时候都应该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而他已经与他同床共枕了这么久。

他想不下去了,也不敢再想了。

江御撑不住,没熬多久,睡着了。

47、逃跑

过年之前,江御接到今年的最后一个任务,却也是十分血腥而且残忍的。

暗杀居住于郊区别墅的一家四口,包括刚刚新婚不久的媳妇儿。

江御拿着任务描述单页,看的很不忍心,不住的咽唾沫,心神不宁。

肖继两脚点地划着椅子到江御跟前,细瘦的手指叩着桌面,轻轻细细的嗓音问道:“你怎么啦?”

江御拧着眉,嘴唇紧闭,嘴角下弯,摇摇头。

肖继身体后仰,脚一勾一勾的,抛出花生米张口接住,吧唧吧唧嚼着,漫不经心地说:“你不用可怜他们的!”

“怎么说?”

肖继耸耸肩,语气非常不屑:“这家人贩毒十几年了,手里不知道多少冤魂,你可怜他们做什么?你应该觉得自己是替那些被坑害的人报仇了。”

江御不赞同:“那是警察该做的事。”

郭奇大手啪的一下拍在江御脑门上:“傻小子!警察哪能管过那么多事?要是他们真那么有用,天下哪还有那么多没破的案子?”

肖继接口道:“就是!我们这是帮他们!解决难题!你知道这种人隐藏的多深啊!哪是警察想抓他们就能找到证据的!笨小子!”

郭奇扭手用手背轻轻扇了下肖继的脸颊,轻斥:“放肆。这是你能骂的人?”

肖继瞪他一眼,两人见江御若有所思完全无视了他们,对视一眼,各自去忙。

江御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只觉得全身都无力。

他空有一身本领,空有一腔被激发的热血,却要被当做武器去为黑道排除异己,还要被冠上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到了年底,周久白像很多管理职位上的人一样,变得很忙,到处有人请,满世界各地飞,两人几天见不到一次。

黎钧的海选初赛就要经历两个多月,然后进入赛区百人PK战,轮下来又需要三个月,等到最后进入全国赛季,就到了最热闹的暑期长假。

这是个漫长而艰苦的征途,但是黎钧一定能坚持到最后!

那天他们交谈之后江御得知,季予言在萨林斯做的很好,而且介绍他进去的那位管理人亲口承诺了,会为他提前办理转正手续,他年后就能成为正式编制的员工了。

不消说,这对黎钧也是一个极强的刺激,他本身就不是那种甘于落后的人,他们从同一起点,现在开始分出天差地别。

江御猜想,也许黎钧会接受易霖帮他报名参赛,与这个有很大的关系。他不甘心落后,反正已经被那样对待了,就算是破罐子破摔,好歹还成全了自己一回。

而实际上,黎钧也正是这样认为的,他不能再耗下去,青春不会等他,与其等到从易霖手里脱逃再奋力拼搏梦想,不如借助他一丝力量完成梦想,到时候就有本钱与他互撼,从而也能脱身重获自由。

这对苦难的朋友都在为自己的自由而奋争,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季予言每天都很精神饱满的融入到他热爱的事业中去!

这天入夜之后,江御便与郭奇和肖继上了车,这次他们三人搭档,肖继留在车上指挥,他们两人执行。朱效之前受伤了暂时不能参与,海欧要等身体恢复才能正式与江御搭档。

他们趁着夜色的掩护,黑色的车体快速的驶向郊外的目标。

江御闭着眼休息,他们要到后半夜才动手,那时候人的睡眠正深,他们也能少费些工夫,速战速决,回家还能睡会。

郭奇放倒座位,长腿架在仪表盘上,低酣如闷雷,江御躺在后座烦躁的用衣服包着头,仍旧无法入睡,朝座椅踢了一脚,郭奇安静了不到两分钟,又重新放雷。

江御无法忍受的坐起来,喘着粗气,恨恨的瞪着睡得正香的郭奇,真想给他鼻子上夹个夹子。

肖继边开车便笑说:“你是第一次和他出夜任务吧?唉,我们都习惯了,以后啊,你也会习惯的。”

江御道:“你们都出了很多次任务了?”

肖继点头:“我进来两年,大大小小的任务参与了百十个了。”

“这么多?!”

“多吗?我一般都负责情报这方面。你想想,像我这样负责情报的人就有八个人五组,每一组都要负责百十个任务,so……”

江御被这个数字镇住了,半天没说话。

肖继回头看他一眼,扭回头去看着方向,说:“吓到了?其实大多数任务都是跟踪啊窃听啊这些,大规模火拼的不需要我们,偶尔暗杀个什么人才用得到,咱们都是高精尖,人才!哈哈!”

江御没笑,蹙眉道:“杀人的人才。”

肖继劝他:“你真的别想太多,你就告诉你自个儿,我杀的都是该杀的,他们作恶多端,杀人放火,总得有人来收拾他们,我是替天行道!你想想以前那些大侠客,不也经常半夜啊去杀个混蛋什么的,还不留名,多英雄,多仗义!你就跟他们一样的。”

“那怎么能一样!”江御反驳,“他们杀也是杀一个,这一杀就是一家!”

肖继火了:“他们一家全在贩毒!”

江御也气大了:“周久白还管着处置毒贩了?!”

他这一口喝出鹰派老大的名字,把沉睡的郭奇都惊醒了,跳着坐起来,头撞了车顶一下,变色道:“大胆,你疯了,九哥的名字你随便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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